第三百四十五章 還我太保
向雨蒙嘴角抽動了兩下,「怕,怕也是沒了,金傲揚叔父的屍體也找到了,身中了七十二劍,被人破了金神之身,屍體掛在堡外,顯然是為了警示……」
「放肆!」我一拍桌怒吼道。
「吁!」我眼前一陣犯暈,不斷的起黑浪,咬了咬牙長舒了一口氣。
「金家堡,五大脈家族住址從不對外公開,姓曹的他們是怎麼找到的。」我一拍桌子怒吼道。
「天下間能以快劍破掉金傲揚的無敵金神之身的,唯有劍聖一族!」
「是啊,雖然近年來金家有些勢大,但火土二脈不理世事,我們三人又是兄弟,除了五脈,誰還知道金家堡的去處?」馬鐵心皺眉道。
「這個不盡然,金家堡近年來因為發展勢頭較大,與外界來往甚為密切,住處一事,卻算不得什麼秘密了。」向雨蒙沉聲分析道。
「先不管那麼多了,立即聯繫劉成,我連夜趕往金家堡,就算太保化成了灰,我也要把他找出來。」我用手撐著額頭,心亂如麻。
「是!」向雨蒙痛聲領命。
「秦劍,你也不要太心急,這樣吧,我陪你去。」小月扶著我坐下,給我重新泡了茶水。
「好吧。」看著她那平淡的面容,我閉上眼上,努力壓制心頭的怒氣與惶恐。
我怕的是金太保已經遭了毒手,好不容易拉回這麼一個好兄弟,氣憤的是姓曹的實在太欺人太甚了,這個兩面三刀的雜種,老子還沒動他,他倒先反水了。
兩個小時後,劉成命人派來了直升機,我帶著小月心急如焚的與馬向二人飛往北方。
到了北方,直入金家堡,坐在飛機上,我可以看到漆黑、狼藉的廢墟,曾經鼎盛一時的北方豪族金家堡就這麼被毀了。
下了飛機,我踩在散發著死亡之氣的廢墟上,心情倍感沉重。
豪華、宏偉的園林就這麼被毀了,到處是燒焦的黑色殘物,我環著四周轉了一圈。
房屋盡皆被燒燬,唯獨外面大寨還殘留著,但大寨裡全是血,血水染紅了土地。
看的出來那裡經過了一場血戰、激戰。
「賤人,金家堡連著族兵共一千六百七十三人全皆被斬,我們來的時候,這裡全都是屍體,堆在一起,所有士兵被斬殺,全都是要害致命傷。」向雨蒙心情沉重道。
「誰告訴你,金家堡出事的。」我問,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廢話了,以向雨蒙的能力,這麼大的事又怎會不知。
「內府的屍體在哪,金叔、太保的屍體呢?」我牙關緊咬,冷冷擠出一絲聲音。
向雨蒙悲痛道:「內府的屍體,我都讓人安置在後山,兇手是有意這麼幹的,所有的屍體,都留有全屍。」
「走!」我一揚黑色的披風,冷然道。
向雨蒙快步領著我到了後山,後山陰寒,勝似冰窖,屍體藏在這,是絕不用擔心腐爛的。
走進寒氣逼人的洞窟,我的心在發顫,我害怕看到自己慘死的弟兄。
一直以來,我領著眾人遇強而戰,但至今手下尚未損失一個貼心弟兄,我不希望金太保成為我第一個死去的兄弟。
沿著奇寒無比的山洞往裡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向雨蒙推開了一扇石門。
石門內是兩具金色的黃金棺材,向雨蒙歎了口氣,搖頭走開了,他已經看過那慘景,不願意再神傷。
我慢慢往那石棺走去,每走一步,渾身都在發顫,彷彿有千萬里,難以邁足。
當我走到第一扇石棺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要裂開了,裡面躺著是金家堡的家主,曾經的無敵戰神,金脈之身金傲揚。
他那長長的黑髮整齊的梳在腦後,冷傲的臉上肌肉扭曲成一團,雙眼睜的有如銅鈴,兩排鋼牙碎了大半,顯然在那場激戰中,對手下手狠毒無比。
此刻他身穿著金光閃閃的黃金戰甲,仿若一個永不停息的戰神,怒火沖天,死不瞑目。
「金叔週身太慘了,我讓人給他搭理了一下。」向雨蒙站在門口,痛聲道。
「老馬,給金叔卸甲。」我閉上眼睛,抬手歎了口氣道。
馬鐵心點了點頭,脫下了金傲揚的戰甲,已經練到金神的金傲揚,那鋼鐵般的身軀,此刻傷痕纍纍,不敗金身的神話,也成了泡沫。
「財神說的沒錯,一共七十二處,任何一處都足以致命死命,而且,金叔的四肢經脈全都被挑斷,金脈、丹田、氣海、魂海,全都碎裂。」馬鐵心仔細的看了檢查著屍體,冷靜道。
「兇手這是在戲耍金叔,他刺了金叔七十二劍,才將他刺殺,在殺他之前,先挑斷了他的經脈,生生折磨死他,金叔流乾最後一滴血,生生煎熬致死。」馬鐵心繼續依據屍體,推測道。
「蓋棺!」我喉頭擠出冷聲,喝令道。
「讓人厚葬金叔!」我轉頭對向雨蒙道。
「嗯。」向雨蒙點頭。
我顫抖著往第二具棺材走去,心膽欲裂,每跨一步都像是要耗光我全身的力氣。
在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一種情義叫兄弟,沒有比看著自己兄弟慘死更痛苦的事情了。
小月走了過來,緊緊的拽著我的手,絲絲溫潤從她的手心傳了過來。
「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還是看一眼吧。」她輕聲道,用氣力支撐我走到了棺材邊。
棺材內,光頭金太保穿著金燦燦的鎧甲,臉上帶著金色的面罩,安靜的躺在棺材內,旁邊是我送給他的黑色玄鐵方天畫戟,畫戟寒如冰,幽芒閃爍……
我拿起那桿方天畫戟,緊緊的攥在手心,這個直視天下無雙,誰都看不上眼,不苟言笑,時刻板著臉,孤僻冷傲的孤膽英雄金太保,我的好兄弟就這麼死了。
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一般,我眼前不斷的浮現著金太保冷峻、霸氣、不羈的模樣,我仍記得走的時候,我對他說過,安全第一,他桀驁的模樣,一切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是我害了太保,我不該讓他來北方搞壟斷,斷了很多人的財路、生路……」我暗自低吟。
突然我心中一股悲意叢生,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仰首痛聲怒吼:「還我太保,還我太保……」
喊了兩聲,體內奔騰的血氣再也遏制不住,怒極攻心,喉頭火辣,張口噴出一股血水。
「秦劍!」小月驚訝出聲,忙扶著我站立不穩的身軀。
她知道我向來重視感情,也從不掩飾,但卻沒想到我竟然氣成了這樣,登時也是忙用衣袖給我擦拭嘴角的血漬。
「我沒事!」
「老馬,揭開太保的面具,我要見我兄弟最後一面。」我輕輕推開小月,冷然道。
「賤人,你還是不要看的好,太保他……」向雨蒙沉聲道。
「打開。」我提高聲音,喊道。
馬鐵心點頭,除下了金太保臉上的面罩,金太保的臉慢慢呈現在我的面前,這已經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個馬蜂窩,上面無數道劍痕,將這張臉削的密密麻麻,沒有一絲可以見人的地方。
若是單從這張臉來看,根本就沒法認人,只剩下嘴唇上方,因為金太保鼻子的高挺,唇部仍有所保留,我的目光落在了屍體人中左右的位置。
我越看越驚,越看越喜,當我看到那人嘴唇上烏青的須痕時,心中狂喜不已。
「他們這麼做,無非是想打擊金家的臉面,只是這麼做未免也太殘忍了。」馬鐵心皺眉道。
「窮兇惡極,實乃畜生不如。」從不罵人的小月,在一旁低聲道。
「你們相信,這就是我的太保兄弟嗎?」我指著那具屍體,突然大笑了起來,目光如刀子般掃視著馬向二人。
「老秦,我知道你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我們也是一樣,但是事實就是這樣,誰也改變不了。」馬鐵心搖頭歎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寬慰道。
「是啊,老秦,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難過了。」向雨蒙也寬慰道。
我認真道,「我沒有失去理智,這人不是金太保,金克木,木主生,木重則毛髮茂盛,而金太保平素無須,甚至連須痕都沒有,你看這人雖然沒留鬍鬚,但皮青,毛孔粗大,鬍渣根清晰可見,顯然是經常刮鬍鬚的人,怎麼可能是金太保。」
向雨蒙與馬鐵心聽我這麼一說,登時愣了愣,轉而兩人奔到屍體旁,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沒錯,還真是老秦說的那樣,金太保這小子皮膚好的很,根本不可能有這麼粗糙的鬍渣根。」馬鐵心點頭贊同道。
「你們的意思是,太保還活著?」向雨蒙驚訝道。
「財神,你這屍體從哪找來的?」馬鐵心皺眉問道。
向雨蒙說道:「我找到那的時候,這具屍體與金傲揚的屍體同掛在堡外,又見他身下有這玄鐵畫戟,這才以為……」
我一拍額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百分之百肯定太保還活著!」
我想起來了,在金太保離開的前一天,我把八公送給我的那顆不死丹,送給了金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