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木匠

李顯先把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給撕開,分給黃江一半,用來摀住自己的口鼻,來減緩吸入體內的煤氣。

「先把窗戶上的玻璃全部砸破來透氣。」李顯說著順手拿起一把板凳,用力往窗戶砸去。

椅子的尖角砸在玻璃上,非但沒有把玻璃給打碎,上面甚至連一道裂紋都沒有。

黃江看到這裡,張開就罵:

「這他娘的這家人是不是有病,在家裡裝個防彈玻璃做什麼?!」

李顯試了幾次,見玻璃砸不碎,窗戶的開關也被兇手給破壞掉,根本打不開,現在他們所處的這個房間,宛如一個密不透風的蒸箱,正在一點點吞噬者他們的生命!

「黃江,找找看這煤氣從什麼地方進來的。」

李顯和黃江尋找煤氣源頭的時候,房間的門外響起了一陣歌聲:

「不知他家何處?不知他何姓名?倒教我坐立難安睡不寧吶~~」

這兇手在把李顯和黃江困在房間裡後,居然一個人在客廳裡唱起了《戲鳳》,字正腔圓,游魚出聽,戲聲中帶著無盡的悲哀和思念,一聽就是出自專業人之口。

可當下的李顯和黃江倆人哪還顧得上外面的兇手戲唱的怎麼樣,一心只想活著從房間裡逃出去。

李顯黃江在房間裡找了一圈兒,根本就找不到煤氣的源頭。

在這麼繼續耽誤下去,恐怕他們倆今天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這裡。

李顯瞇起了雙眼,額頭上面也冒出了一層的汗珠,黃江捂著嘴不斷地咳嗦:

「老李,咳咳~咱們兄弟倆今天真要是見閻王爺了??」

「別胡說八道!我在想想辦法!」李顯強忍著半睜著眼,努力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

此時房間裡全部都瀰漫著煤氣的味道,每呼吸一次,李顯就覺得嗆得幾乎要暈厥過去,那刺鼻的味道,讓他時刻都想吐出來,腦子也跟著嗡嗡嗡的直響……

就在他用雙眼掃視房間周圍的時候,他突然在地上看到了一個女孩兒經常用的髮夾。

他看到這個髮夾後,如得到救命稻草,快步上前把髮夾撿起,從中間分開,變成一條長鐵絲。

「黃江,我們有救了,你……咳~你堅持住!!」李顯大聲安慰著黃江,快步跑到房門前,把手中用髮夾做成的鐵絲放進了鑰匙孔裡面。

李顯曾經在特種部隊裡面學過逃生術,逃生術的其中之一便是開鎖,利用一切可以有用的資源和物體來開鎖逃生。

蒙住雙眼,用一條鐵絲打開手銬,李顯還保持著特種部隊裡最快的記錄。

「砰!砰!砰!」李顯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全身時不時抽搐一下,鼻子嘴裡都是火辣辣的,腦袋裡一片空白,手上也沒了力氣,好像隨時都會倒在地上。

「卡嚓!」鎖芯中響起一聲輕響。

李顯很快便用手中的鐵絲打開了房門上的鎖,此時房間裡全是煤氣,黃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李顯也幾乎到了極限。

李顯把門擰開,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拉開房門,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房門打開,摔倒出去的李顯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幾秒過後,恢復思維的李顯想到了黃江還在房間裡,一咬牙,他起身又衝進了房間裡,憋著氣把黃江也從房間裡給背了出來。

把已經暈迷的黃江從房間裡救出來之後,李顯已經筋疲力竭,趴在地上一動不能動,腦海中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雙眼一閉,暈倒了過去……

自從又一起人偶兇殺案發生以後,顧靜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兇手一天不能抓捕歸案,她的心就一天放不下。

夜裡,顧靜剛從刑偵隊下班,準備回家,她見今天時間還早,拿出手機給李顯打了個電話過去,今天是她發工資的日子,想單獨請李顯吃頓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對這個說一是一,言出必行,有著獨特人格的中年大叔有了好感。

可是李顯那頭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

顧靜又試著給黃江打,也是沒人聽。

站在街邊夜風中的顧靜,一下子就涼了後背:他們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早上八點,第一人民醫院。

李顯和黃江倆人躺在搶救室裡,已經暈迷了一夜。

是附近有居民聞到刺鼻的煤氣味兒,報警後,警察才發現已經昏迷不醒的李顯和黃江,把他們給送進了搶救室。

在搶救室外,顧靜、李長春隊長,還有三爺全都焦急的等著。

直到下午,李顯這才慢慢睜開眼,醒了過來。

醒過來後的李顯,第一感覺就是頭暈腦脹、噁心想吐,頭疼的像是要裂開一般,嘴裡氣管裡涼颼颼的,就好像給倒進去一大瓶清涼油。

李顯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回想了許久,這才想起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

那是他和黃江第一次真正遇到兇手,卻險些把小命丟在兇手的手裡。

想到這裡,李顯伸出手把臉上罩著的吸氧器給扯了下去。

「醫生,病人醒了。」在旁邊時刻觀察著他們動態的護士,衝著玻璃窗外喊道。

不到半分鐘,房門被幾個醫生給從外面推開,後面跟進來的則是刑偵隊和當地公安,顧靜、三爺和李長春隊長也都在其中。

李顯看見醫生進來後,開口說道:

「醫生,先看看我朋友他有沒有事。」

醫生看了李顯一眼說道:

「你的情況要比你朋友嚴重多了,你現在回憶一下,還能想起中毒之前的事情嗎?」醫生走到床邊看著我問道。

我點頭:

「能啊。」

「沒開玩笑?」醫生聽到我所說的話後,半信半疑的問道。

「我沒必要跟你開玩笑啊,我是在唐風小區302中的毒,沒錯吧?」李顯說道。

三位醫生相互看了看,左面的醫生低聲道:

「這沒道理啊,他明明一氧化碳中毒,導致遲發性腦病,怎麼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李顯自然知道這遲發性腦病是什麼意思,也就是俗稱的部分腦細胞死亡!

由於腦細胞是不可再生的,所以會出現一定的記憶力障礙等問題。

李顯開始試著回憶,從學校遇到胡靈靈,再到自己和黃江倆人煤氣中毒,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記不起來。

「對了!現在胡靈靈她……她們怎麼樣了?李隊長,你們有沒有把她和家人從兇手的手裡救出來??」李顯看向站在醫生身後的刑警和公安問道。

「李顯同志,我們盡力了,沒有找到兇手留下來的任何線索,失蹤的這兩個人也無從著手。」李隊長對李顯說道。

李顯又想起之前兇手曾經跟他說的話,馬上抬起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現在還不到五點,距離子時還有6個多小時。

見時間來得及,李顯躺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

「李隊長,那兇手讓我今天晚上子時去南山後坡找他,如果不準時去,他就會殺了那對母女。」

在醫生幫李顯檢查身體的時候,李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在場的刑警。

李長春聽後,馬上把這件事情往上匯報了過去。

上面很快下達了指令,讓李顯上山,他們則是暗中補下天羅地網,這一次絕對讓那兇手插翅難飛!

「不管你們怎麼做,我都不會干涉,但有一件事情你們必須親口答應我。」李顯看著李長春等人說道。

「什麼事情?」三爺問道。

「保證那對母女的人身安全。」

之後,李顯把當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都講訴了一邊,也把兇手可以易容的本事說了出來,記錄過後,刑偵隊和公安民警先行離開。

晚飯之前,黃江也醒了過來,他的狀況就比李顯要好一切,輸液後,已經可以自己靠著枕頭從床上坐起來。

顧靜主動留下來照看他們倆人,黃江嘴裡吃著顧靜給他洗的蘋果,對李顯說道:

「老李,這次話不多說,救命之恩,兄弟記在心裡,以後甭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招呼一聲,我黃江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帶把的爺們!」

一旁的顧靜笑著搖了搖頭,專心削著手裡面的蘋果。

蘋果削好,她遞給了李顯:

「喏,給你吃。」

「謝謝。」

「哎哎哎,顧警官,你這也太明顯了吧?為什麼給我的蘋果只是洗一洗,給老李的蘋果就削皮了呢?你這不搞區別對待嗎?」黃江手裡的蘋果還沒啃完。

「因為李顯傷的比你重啊。」

「砰!砰!砰!」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的聲音,推開門走進來的正是三爺。

三爺手裡端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木製香爐,點燃一根香放了進去,也不知道這香究竟是用什麼做成的,李顯和黃江聞了一會兒後,都覺神清氣爽,中毒的噁心頭暈症狀減輕了不少。

「三爺,你這什麼玩意?聞起來挺舒服的。」黃江抬起頭看著桌上的香爐對三爺問道。

顧靜拿來一張椅子給三爺坐下:

「你要是喜歡的話,回頭我送你一盒。」

三爺說著,看向了李顯,話鋒一轉:

「李顯,我問你啊,你們真的沒看清楚兇手的樣子?」

李顯搖頭:

「沒有,兇手當時易容成了胡靈靈的母親,他的易容術完全可以以假亂真,我和黃江都被他給騙了。」

三爺聽後,好像在猶豫著什麼,過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李顯,黃江,等救出那對母女,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幹了一輩子木匠的人……」

《魯班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