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臉,一開始把李顯三人帶回到派出所的女警居然認出了他。
「你……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我認識你!」
李顯聽到女警的話,開始認真打量著她,這個女警年紀三十多歲,自己對她的記憶當中,沒有絲毫的印象。
「你認識我?」李顯問道。
「你認識顧靜吧,我是她表姐,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給我看過你的照片。」女人看著李顯說道。
李顯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算是「熟人」。
「一開始,我真的想不明白,顧靜為什麼會看上你,要年紀沒年紀,要家境沒家境,就連一份穩定的工作都沒有……幸好她現在跟你分手了,要不然把她交到你這種變態手裡,還真是糟踐了我們家顧靜!大半夜的穿這麼一身裝神弄鬼,你腦子有病啊!」女警察指著李顯就是一頓懟。
李顯似乎已經習慣,他並不想解釋,也不想跟這種瞧不起他的人多說一句廢話:
「什麼時候放我們走?」李顯很清楚,他們現在並沒有犯多大的錯,即便是警察認定他們就是在嚇唬人,也沒人出事,最多是依據治安處罰條例處罰,擾亂社會治安,以教育為主。
女警察衝著李顯冷笑一聲道:
「這麼快就想走?!沒那麼容易,給你家裡人打電話,讓他們來領人。」
「我沒家屬,孤兒院長大。」李顯淡然的說道。
這時神虛道長也開了口:
「我說警官何必呢?我們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對方也沒啥事,差不多得了……」
「你說沒事就沒事?!他們都是在校大學生,祖國未來的頂樑柱,你們要是把他們嚇壞了,這責任承擔的起嗎?!」女警察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大。
李顯這時看著她突然問道:
「警官,你怎麼不去問問他們,幾個大學生不好好在學校裡學習,半夜跑到那種地方幹什麼?也和我們一樣,去體驗生活?」
「這種事情用不著你們操心,我們會去問,先把你們自己的情況都給照實說出來,我醜話可說在前面,要是有一句假話,你們誰也出不去!」女警察說著讓她同事拿來了紙筆,準備做筆錄。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田雨卻開了口:
「警官,您能讓我打個電話嗎?說幾句話就好,很快的。」
「不能!」女警察一口回絕了田雨。
「我想打給田少青。」田雨說出了一個名字。
當女警察聽到這裡名字後,先是一愣,緊接著開始仔細打量著田雨:
「田少青是你什麼人?」
田雨微微一笑:「田少青是我哥。」
女警察猶豫了一會兒,還真讓田雨去打電話,她打完電話,不多時女警察的手機馬上響了起來,她接聽後沒說幾句便掛斷,接著外面也有同事進來,跟她耳語。
等她同事走後,女警察沉著臉,意味深長的看了田雨一眼,然後把審訊室的大門打開:
「你們可以走了,記得,下次如果再做這種嚇唬人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謝謝。」田雨輕聲道謝,帶著李顯和神虛道長走了出去。
剛一出派出所,神虛道長就忍不住問道:
「我說田雨小姐,您能不能告訴我,您哥哥到底是幹嘛的?」
田雨答非所問:「神虛道長,我們現在去還來得及嗎?」
神虛道長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已經快十一點了,現在立刻趕過去完全來得及。
夜風刺骨,秋天的街道似乎有些荒寂,三人站在路邊準備攔車前往實惠火葬廠。
……
司機陳師傅,連續開了半個月的夜班,最近的生意一直不好,有時候跑了一晚上賺的錢甚至都不夠交份子錢的。
此時陳師傅開車正巧經過派出所門前,突然看到對面有三個人在對他招手,陳師傅看到有生意,剛準備靠邊停車,卻發現這三個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有些不對勁!
附近路燈昏暗,再加上陳師傅也沒仔細看,就讓三人上了車。
上車以後,李顯開口說道:
「師父,麻煩去一趟實惠火葬廠!」
李顯這一句話,讓陳師傅後背一下子就涼透了,那種荒廢多年的地方,他們這三個人大半夜過去幹什麼?
陳師傅往後視鏡一看,看到三個身穿壽衣的人正坐在他的車子後面,嚇得腦袋瓜子差點炸了,陳師傅只覺得自己腦袋嗡的一聲,全身都開始發麻!
於是他慘叫著下了車,也不管馬路上有沒有車,轉身就往對面的派出所跑!
接下來的一幕,極具有戲劇性,三人剛剛從派出所出來,被陳師傅這麼一鬧,馬上就給逮進去了,三人二次「進宮」前後用了不到五分鐘……
因為之前的電話,派出所的警察在對三人進行口頭教育後,也只能放人。
為了避免再有人被他們嚇到,警察讓李顯幾人脫掉了壽衣,這才把他們放走。
陳師傅和他們三人一同從派出所走了出來,他走在前面,突然停下了腳步,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煙,分別遞給李顯和神虛道長:
「年輕人,你們也別怪我,我實在是膽子小,你說這大半夜,你們這幅模樣,誰看見了也受不住啊,幸虧我沒心臟病,要不然這一下子說不准還真就過去了……」
李顯接過陳師傅的煙,不斷道歉:
「陳師傅,實在是對不住,是我們的疏忽,因為著急去辦事,完全給忘掉了,您多多包涵,要不然您再送我們過去?」
「行,沒問題。」陳師傅說著又對李顯問道:
「你們這大半夜的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李顯編了個理由:
「現在我們年輕人生活壓力太大,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抑鬱症,所以我們想去那種地方放鬆放鬆,真正的體驗一下當死亡來臨時是什麼感覺,一來可以減輕壓力,最重要的是當我們害怕和敬畏死亡,看清楚生命的重要後,抑鬱症也就有所減輕了……」
「我……我是整不明白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像我們那個年代哪有你們這麼嬌貴的病,什麼抑鬱症、選擇困難症、強迫症,我看你們就是閒的,給你們一天十二個小時的工作,保證你們啥病都沒有了!」陳師傅說著打開了車門:
「上車,我送你們過去!」
車子很快到達了實惠火葬廠,李顯為了補償陳師傅,付給了他三倍的車費,三人下車,剛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陳師傅的聲音:
「年輕人,無論什麼時候,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記住了,熬過去!什麼事情總有熬過去的那一天,只要活著,總會過得去,天無絕人之路!記住了!!」
聽到陳師傅的話,李顯笑了:
「陳師傅,我們知道了,守得雲開見月明嘛。」
三人回到實惠火葬廠的時候,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一刻鐘的時間,一天當中,陰氣最重的時候即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