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活人死人難分辨

    吃飽肚子,我習慣性的想看看時間,發現手錶已經被狼口給咬碎,得謝謝這塊表,沒有這塊表,我估計我這條胳膊就廢了。我著急想出去與眾人會合,我便讓雲月送我出去。
    雲月帶我走出了山谷,順著一條曲折的小路走著,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跟著雲月,在這熱帶雨林中那些無處不在在,如影隨形的花斑毒蚊子一個都不敢靠近,只是在四周亂飛。
    路上,雲月一直想開口對我說什麼,但是卻欲言又止,我看她那樣子,直接對她問道:「我說雲月同志,你想跟我匯報說什麼情況,直接說就行,不用寫申請書的。」一路上我很雲月也熟悉了起來,我便開玩笑問道。
    雲月聽了我的話後,白淨的小臉唰的紅了,低著頭,雙手一個勁的玩弄著自己手腕上的絲帶:「張野,你有沒有……」聲音如同蚊子哼哼,一反她剛才大大咧咧的樣子。
    因為聲音太小,我只聽見「張野你有沒有這四六個字」後面聲音太小,加上雨林裡蟲鳴不斷我沒有聽清。
    「我有沒有什麼?」我只好又問了一遍。
    「你有沒有女朋友?」雲月話剛一說完,沒等我回答,便向前跑去,我還在原地愣著呢,突然感覺臉上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喂!雲月!等等我,有蚊子!」
    其實我剛從部隊裡退役兩年,這兩年,一直到處跑,到處探險,根本沒有女朋友,但是在路上,我騙她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已經快結婚了,她聽了我的話後,只是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我能感覺出,她聽了我有女朋友的事後,情緒明顯不高。
    我之所以騙她,是因為多年的軍旅生涯,讓我的理智永遠在衝動之上,她雖然很漂亮,但是我卻知道,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況且,我們並不熟悉,在我看來,愛情這種東西,必須得有感情基礎,雖然她救了我的命,但一碼歸一碼,種馬的事,咱死都做不出來,那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
    雨林裡草木亂生,很是難行,走了大約能有二三個小時,雲月停住了腳步,對我指了指前面:「你一直順著這個方向走,不出一會兒,就能看到木屋了,貢山裡面最近很詭異,你們集合以後,還是快些按原路返回吧。」
    我聽了雲月的話後,點點頭,跟她道了聲謝,正要離去,她卻突然叫住了我,遞給了我一樣東西,我結過來一看,是一張貼成三角形狀的黃紙和我的匕首,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這是我奶奶寫的護身符,我身上多的用不了,給你一張,你把它帶在身上。那……那把小刀,我本來想留著做紀念的,現在不用了,還你。」雲月看著我不解的表情,對我解釋道。
    我沒有勉強,點了點頭,把那張黃色的符紙和匕首揣在了懷裡,雲月送我的白色長袍上沒有口袋。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雲月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神色有些凝重。
    我停住腳步,回頭問道:「什麼事?」
    「你們隊伍裡有一個叫孫起名的老頭吧?我不知道他和你有什麼關係,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他,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跟蹤你們的時候,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就像是個活死人一般。」雲月的話就像是響雷一樣在我腦子裡炸開,頓時讓我脊背發涼,讓我的思維出現了短暫性的呆滯:「這……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不是活人?」
    若是在以前誰跟我說這樣的話,我肯定不信,這是迷信封建。但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情後,我不得不去相信,看雲月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我想著一個死人跟我們一起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晚上還睡在一起,想起就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雲月搖搖頭:「我也不確定,但是他身上的死人味很濃,這點我敢肯定。」
    我本來就感覺這個孫起名有些古怪,現在再聽雲月一說,我便下定決心,回去一定把這老頭子是死是活給查明了。我對雲月說了聲謝謝,便轉身朝著木屋的方向快速走去。
    我此刻心裡是火急火燎,一是擔心眾人的安危,二是雲月的話讓我心裡有些發毛,想急切的從韓穎的口裡打聽出孫起名這個人的來歷。雖然雲月不像是在騙我,但是讓我一個一切都相信科學的唯物主義,去相信死人還能活過來,我一時也是難以接受。
    就在我不斷思前想後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塊空曠的空地,我認得出來,是到了木屋的附近了。
    我走進空地,正好看到吳亮和李志兩人正在火堆前烤著什麼東西,火堆上還架著一個鍋,正在燒著什麼。
    我朝著他倆走了過去,他倆也聽見了我的腳步聲,都回頭向我這邊看來,等到他倆看清我的時候,兩人都先是一驚,然後吳亮張大了嘴,李志直接嚇得蹲到了地上,手上烤著的肉也被嚇掉在了地上,嘴上哆哆嗦嗦:「張……張大哥,你……是人還是鬼?」
    我聽了李志的話後,心裡不由得覺得好笑,自己轉了一圈後,開口說道:「你看我像鬼嗎?」
    誰知道李志聽了我的話後,臉色一陣慘白,牙齒打顫的說道:「像……」
    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對,一身如同古時候的白色的長袍,身上的傷也都沒了,這任誰看了之後也得害怕呀。
    我對李志笑笑說道:「我的確是人,我是被人給救了。」
    此時吳亮向我走了過來,對著我上看下看,滿臉驚異:「張野,你身上的傷呢?」
    我自己拍了拍胸脯,對吳亮說道:「全好了,是被附近的一個苗疆的蠱師把我給救了,也把我身上的傷給醫治好了。」出於各種考慮,我跟他們說了實話。
    吳亮有些不相信,的確,那麼重的傷,三天之後便全好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我見吳亮不相信,忙拉起自己的長袍,漏出胸膛給吳亮看。
    「不信你看,身上的傷疤還在呢。」我拉起長袍跟他們解釋道。
    吳亮一邊摸著我的胸膛,一邊說道:「啊呀,張野,你運氣不錯啊,遇上個能救人的草鬼婆,看來那個草鬼婆果然厲害,才幾天就把你身上的傷給治好了,像我們這邊的草鬼婆一般都是用蠱來害人的。」吳亮是本地人,當然聽說過蠱師,草鬼婆是他們對蠱師的俗稱。
    我放下手裡長袍,走到李志的旁邊坐了下來,還沒等我坐穩,李志忙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正奇怪他這是幹什麼,就聽見李志長出了一口氣:「呼,身體是熱乎的,活的。」我聽見李志這句話後,當時就無奈了,把他的手給甩開,我就那麼像鬼?
    我只看到吳亮和李志,卻沒看到其它人,我向木屋裡望去,見裡面沒人,就對李志問道:「李志,老牛、韓穎和孫起名他們去哪了?」
    李志說:「都去找你了,你失蹤的這幾天,我們每天都分頭去找你,我和吳亮回來的早,我估計他們也快回來了。」
    我聽了李志的話,點點頭,眼角一撇看見鍋裡煮的像是狼肉,我回頭對吳亮問道:「吳亮,你們怎麼還敢在這裡生火煮肉,不怕再引來什麼東西?」
    吳亮聽了我的話後,跟我解釋道:「你失蹤的第一天,我們分頭去找你,回來的時候,找不到吃的,肉乾全部都餵了狼,因為牛剛也說了,四周除了那頭熊之外,沒有看到其他大型野獸的蹤跡,所以牛剛和孫老爺子商量,決定吃狼肉,因為那頭熊不知道被什麼給毒死了,全身的肉都不能吃。」
    我聽了吳亮的話後,沒有再說什麼,老牛這人別看平時不怎麼靠譜,但是關鍵關鍵時候還是很細心。我看著鍋裡的狼肉,不知道為什麼,肚子突然又餓了起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吃過狼肉,看著鍋裡的狼肉已經給煮的爛透,忙對吳亮和李志兩個人說道:「你們吃了沒?不在意的話我先吃了啊。」
    話一說完,我也沒管他們回話,便用身上匕首插上一條狼腿啃了起來。「嗯,不錯,這肉燉的夠爛。」
    就在我拿著一條狼腿啃個沒完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張野?」
    我回頭望了過去,只見韓穎和孫起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孫起名的雙眼中滿是高興和意外的神色,而韓穎看到回頭的那個人確定是我後,竟然雙眼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我回來之前曾經試想過眾人看見我後的表情,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韓穎看見我後居然哭了出來,我一手拿著狼腿,一手拿著匕首,嘴裡還有狼肉,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尷尬的只好嚼了幾口嘴裡的狼肉,嚥了下去:「這狼肉味道不錯,你們都來嘗嘗,雞肉味,嘎崩脆!」
《龍紋鬼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