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旁的人看到聽到我在大吼，忙都躲到了一旁，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
    雖然我大吼的時候，情緒發洩出了一些，可是隨後的痛苦如狂流一般向我湧來，我躲不開，在淹沒的窒息中，我問自己：
    我這麼做，是對是錯？
    這一刻，我站在這條街道上，好似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小丑，在痛苦中承受著路人奚落的目光。
    我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雲月，想我們之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更不敢去想羅左是誰，他和雲月又是什麼關係，此刻的我只想躲進玉珮空間裡面，不再出來。
    可是玉珮空間裡的每一棵草木，都是雲月栽種下的，就連小熊和白靈鼠身上也帶著雲月的味道，所以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挫敗感，好似凍住了我的血液，我邁著僵硬的步子，在失魂落魄中繼續前行，突然街道中吹起了一陣風，它掠過我，掠過這條這街道、掠過虛妄，掠過後悔與心傷……
    真的有些疲倦了，我此刻想吸煙，吸個夠，想喝酒，喝到醉。
    慌慌張張地從口袋裡摸去，發現早已沒了煙，這是身後有人突然拍了我一下肩膀，接著對我問道：
    「恩人，你找什麼？」
    是白小小，我沒有回頭，低聲說道：
    「別再叫我恩人，你走吧，我先一個人靜靜。」
    白小小聽到我的話之後，沒有說話，也沒有走，依舊跟在我的身後。
    我隨便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在街邊一張無人的連椅上做了下來，旁邊正好有一盞路燈，昏暗的光芒照了下來，照在地上，照在我的身上，卻照不進我心裡。
    白小小依舊跟在我身後，她似乎和雲月一樣，都是個倔脾氣，我歎了一口氣，對她問道：
    「認識煙和酒嗎？」
    「認識。」白小小點頭道。
    她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她人話都會說，而且都懂，是我太小看她的智商了，怎麼也是活了幾百年狐精，若是連這些最基本的都不懂，還怎麼在人群裡混？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百塊錢，遞給了她，然後說道：
    「幫我買一盒煙，剩下的全部買酒。」我對白小小說道。
    「煙要什麼煙？酒又要什麼酒？」白小小接過錢看著我問道。
    「啤酒，23塊錢的雲煙。」我說道。
    白小小聽到之後，轉頭就走，我忙開口叫住她：
    「你會買嗎？要不是自己去吧。」
    白小小點頭說道：
    「會，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我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好像雲月……
    此刻剩下我一個人坐在這連椅之上，一陣風吹來，初春的天還是有些冷，所以我只得緊了緊衣服，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是自己身子冷，還是心冷……
    分不清……
    「給你。」不知在什麼時候，白小小已經提著一個塑料袋回來了，我從她手裡接過塑料袋，然後從裡面找出了煙，撕開包裝，拿出了一根，叼在嘴裡。
    可是我翻遍了全是，卻找不到打火機。
    「你又在找你什麼？」白小小看著我不解地問道。
    「打火機找不到了，煙點不著。」我有些煩躁地說道。
    「喏，這好辦。」白小小說著手指一彈，在她那纖長的手指上面，盡然燃起了一個小火苗。
    她笑著把收放在我叼著的煙下面，幫我把煙點著。
    我深吸了一口，只感覺一陣苦澀。
    打開一罐啤酒，一仰頭，直接干了出來，接著又打開了一罐，喝了半罐，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努力讓自己漸漸平靜了下來，努力不再去想之前雲月看我的那種失望眼神。
    關於那個羅左到底是什麼身份，又和雲月是什麼關係，我走之後，雲月會不會和他在一起，這些我都不敢去想，心裡真的很掙扎，很猶豫，喝過酒之後，我現在有種衝動，這種衝動一直在我腦中迴響，讓我回去找到雲月，跟她說我還愛著她……
    可是這種衝動終究被理智和自責壓制住了，不能再讓她受傷了。
    「你能喝酒嗎？」我對一直陪在我身旁的白小小問道。
    白小小聽到我的話之後，先是一楞，然後才點頭說道：
    「能……」
    「不能別勉強。」我見她一副猶豫的神情。
    「可以，沒有勉強。」說著白小小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瓶易拉罐，卻不知道怎麼打開。
    我笑著從她中接過易拉罐，幫她把拉環拉掉，遞給了她。
    白小小接過之後，學著我猛地就灌了下去，卻嗆得咳嗦了起來。
    「不能喝就別勉強，酒有時候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著白小小那皺眉樣子說道，看得出來她是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酒的人總不會覺得酒好喝。
    「既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喝？」白小小不解的看著我腳下的那些空易拉罐問道。
    我聽了白小小的話之後，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去怎麼回答她，只得苦笑一聲，再次把手裡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白小小也學跟著我喝一口。
    「你站著不累嗎？」我看著我一直站在我身旁的白小小問道。
    「不累……」白小小似乎想對我問些什麼，卻又忍住了。
    而我也沒有問，我現在只想喝酒，想喝醉。
    可是這酒有時候的真的很奇怪，你不想喝醉的時候，偏偏容易醉，但是你要是真想喝醉的時候，反倒喝不醉了……
    「吆！你們看，那個妞正！」
    「他奶奶的，真特麼俊。」
    「美女，哥幾個陪你喝！」
    就在我心情極其煩躁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幾個小青年，對著我和白小小這邊一個勁的吹著口哨，言語中儘是挑逗。
    「滾！」我看著那幾個不三不四的小青年冷聲罵道。
    「臥槽！你一酒鬼是不是想找死！」其中一個聽到我罵他們之後，更為放肆了。
    我見此之後，御氣朝著我坐下的連椅上面就是一拳，這一拳直接把連椅打穿，拳頭穿透到了連椅下面。
    「我他媽讓你們滾！沒聽到！！」
    這幾個小青年看到這一幕後，一個個臉色煞白，完全沒了剛才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跑了。
    其中一個跑的太快，鞋子都甩掉了，也顧不上回頭撿，光著一隻腳就跑。
    ……
    啤酒被我一罐罐的喝了下去，白小小竟也陪著我喝了幾罐，我見她臉通紅，整個人都有些晃晃悠悠。
    「你去玉珮空間裡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我對白小小說話的同時，把玉珮從自己脖子裡拿了出來。
    白小小這次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身子化為一道白影，轉瞬鑽進了玉珮空間裡。
    本來我以為白小小和我們一樣，進玉珮空間需要用手握著，看來人和妖的確有區別。
    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寂靜的黑夜裡，此刻我除了一根根吸煙，一罐罐的喝酒，什麼都做，也不想做，越喝越多，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了起來……
    就在我倒在連椅上時候，我突然聽到了老牛的聲音：
    「老野！」
    我聽到這喊聲後，強打起精神來，抬頭看了過去，果然發現老牛和一個帶著口罩的女人朝著我這邊跑了過來。
    「老野你去哪了？你這也太***道了，我們找你都特麼找瘋了，你卻一個人在這裡陪著女人喝酒？！」老牛看著我問道。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現在感覺腦子越老越空白，身子發飄，意識也麻木了起來……
    就在我閉上眼的那一刻，我發現了跟在老牛身後的那個女人摘下了口罩，我這才看清她的面容，原來她是韓穎！
    她怎麼來了？莫非是我的幻覺？
    這是我睡過去之前，腦子中最後想的一件事……
    ……
    「雲月！不要走！！」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張野，張野，你醒醒……」我感覺有人在一旁一個勁的推我，我腦子猛然清醒了過來，之前在我眼前的雲月，也隨之消失，我這才知道，是一個夢……
    我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正是韓穎，而我此刻正躺在床上，而雙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場面極其尷尬。
    我忙鬆開雙手，看著她問道：
    「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不歡迎我來？」韓穎看著我問道。
    「沒……」我淡淡地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我此刻心裡還是痛的，想到之前做的夢，我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難道以後想見雲月，只能在夢裡面嗎？
    「張野，你昨天怎麼了？喝了那麼多酒，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韓穎說著幫我把頭上的熱毛巾換了一條。
    「沒什麼……」我敷衍道，此刻我並不願說出我和雲月分手的事情，所以我接著問道：
    「老牛他們呢？」
    「出去給你買午飯去了，來先把這個喝了。」韓穎說著給我端過來一碗藥湯。
    「這是什麼？」我問道。「薑湯，你趕緊趁熱喝了，你昨天晚上呆在外面一晚上，預防感冒。」韓穎細心地對我說道。我點了點頭，從床上做起來，接過了韓穎手裡的薑湯一口氣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