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我和老牛一行人夕陽西沉，再次來到訪金斗的店舖，也不知道對昨天失約他會如何表態。
    我熟練的摸到金斗的店，輕輕扣了扣門，看到金斗背對著我，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誰？」一改之前的沉穩淡定，格外慌亂。我有些奇怪他猛的回頭看我那個眼神，一股陰冷勁兒，而在看到來的人是我的時候，卻又收斂起情緒。
    背過身把一塊棕色的布抱著什麼東西，放進了櫃子裡，用鑰匙鎖好了櫃子。離著遠，還又背著光看的不太清楚。
    莫非是怕警察來查，這金斗卻又不是這樣的人，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一番舉動倒讓我覺得他藏了什麼見不得的東西。
    金斗回過身看了我一眼，抬起頭透過厚厚的鏡片看著我，說道：「你下午怎麼不來？」
    「昨天下午答應金先生來，因為弄齊十二餐具，我失約了，實在抱歉突發了些意外，望金先生海涵。」我畢恭畢敬的說著，又回想起雲月教我的那套說辭，接道「我昨個兒回去，發現真的像你說的，配套的確實有那麼幾件，我女朋友聽到值個大錢便纏著我非要去逛街，誒你知道的，女人黏起來哪裡是聽道理的。我沒辦法陪著她逛了一下午，這才來找你了。」我語氣中帶著無奈，自認為演技都能拿奧斯卡了。
    金斗聞言倒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還是那股神秘勁。衝著他一身行頭，我也不知曉他是什麼來頭，來之前老牛便讓我好好觀察著這人底細。
    「那你回去了可有看到一套餐具？」金斗示意我坐下來，又接著不緊不慢的說著。
    我裝作失望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倒也找到了幾個，卻沒有金先生說的那樣，有12個。回去仔細看看也就猜一半連著那酒壺一共7個。卻不知道這樣還能不能配套？」
    金斗聞言，眉頭緊鎖著，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看向我道：「你真的仔細看過了？」語氣中帶著懷疑。
    我對上他的視線，十分誠懇的點了點頭。
    「先生不放心在下啊，這筆生意難說了。」金斗收回視線不看我，端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口。
    我倒覺得這面前的哪是個做古董的，簡直就是老狐狸，我扯了扯嘴角，賠著笑裝不懂。
    「金先生你是哪裡話，我這還不夠誠懇麼，實在未能找到12個。」
    他倒未有很大反應，一副淡然模樣，用著十分有把握的口氣說道：「不可能。」我不解的看向他，他也不抬頭看我自顧自的說下去：「這套餐具一定是同出的，不可能散開。」
    我還想問下去，他卻搶先又開口道：「這套餐具有很大的價值，希望你能考慮考慮。或是出土的時候未挖得再深些？」最後一句淡淡的，似乎再給我找了個借口。
    他起身握著嘴咳嗽了一聲，把手中的茶往外面潑了去。路過我的時，一陣奇怪且熟悉的香味撲了過來。
    「那我先回去了，先生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我笑了下告辭了。
    回了房，老牛就急急忙忙湊過來問我情況，我大致的說了些對話，老牛一拍大腿，罵罵咧咧道：「這老狐狸。」
    我無奈的搖搖頭，雲月從玉珮之中出來，好奇的問道：「今天去試探的怎麼樣了？」
    「我和他說了只有七隻，他不信。而且奇怪的是我剛去的時候他在搗鼓些什麼東西，看到我還嚇了一跳，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不過只有那麼一眼又正常了，轉而把東西放進了一個帶鎖的櫃子裡。倒也稀奇了，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雲月聞言若有所思，老牛咬著蘋果擺擺手道：「這種搗鼓古董的總是有些秘密的，有什麼好懷疑的。倒是你們一天到晚瞎猜事，早些把這批東西轉手才是大事。」
    本來下午是要去赴約的，出門前卻被雲月喊住了，她覺得一批古董這麼高價，這個老謀深算的金斗似乎一定要拿下這，讓我小心，而且古董價格如此高自然誰知道正常的價格會怎樣。
    老牛說的也些道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思索了一會，決定去看看那十二個餐具。雲月也隨著我看過來，之所以雲月如此懷疑這筆交易，就是無法理解這一批古董是西洋餐具，重點是一套餐具。
    誰會在墓裡放餐具，還是十二個一套餐具。這可是稀奇事情，而且那金鬥神秘莫測的，還一看酒壺就知曉有十二個，其中必然有詭異之處。
    這十二個餐具，配套兩個勺子兩個小碗，兩個托盤，加上酒壺，酒杯兩個，還有一個大盤子，碟子，帶把的杯子一個。
    這些餐具的樣式都是西洋以前流行的造型，大抵以前是白色的底，經過時間的磨礪慢慢變黃了。周邊有奇特的花紋環繞了一周，其餘了並沒有什麼稀奇勁的。
    「你看這個酒杯。」我順著雲月手指指向，雖不解他的意思還是拿起來端詳了。杯子外表還是一層奇異的花紋，而詭異之處便在杯底，若不是仔細拿起來看了我都沒有發現，這個杯底有一抹詭異的猩紅色。
    雖然只有很小的一抹，我卻莫名的覺得是血，我和雲月對視一下，她也是不解的看向我。我用勁在往杯子裡狠狠的一擦，我觸到底的時候就有些發愣了，這些古董經過時間，像容器這些多少裡面都會沉澱著砂石，而我摸下去的時候確實一片光滑。
    我鬆開手，那一抹猩紅還在。
    不由喊來了老牛，老牛看到也有些奇怪。伸手也同我一眼狠了勁兒擦，那抹猩紅沒有半點淡化。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專門設計的？就在這酒杯裡面弄個一點紅？萬花叢中一點紅？倒也是奇葩了。」老牛看著杯子嘖嘖嘴。正巧韓穎回來了，聽到我們說的話以後急忙過來一把搶過了那只酒杯。
    「我還沒看清楚呢。」老牛沒好氣的說道。
    韓穎看著杯子眉頭緊皺起來，我急忙問她怎麼回事，她一臉凝重道：「以前我聽說過，有一種器皿造出來的時候，便在杯底用童子血澆灌，反覆澆灌磨練，直到完美的融進器皿之中。」
    這杯子難道就是這樣？不過看著韓穎嚴肅的表情，我知道事情還沒那麼簡單。
    「而杯子裡的血很容易入器皿以後就散了，要變成一點一抹則要花費太多的童子血，於是那時候為了鑄造這種器皿，有些官僚就去抓童丁，放血。」最後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老牛臉上的漫不經心也凝固起來了，我心下一沉，這般殘忍？
    韓穎的話還未說完，後面這句更是讓我們所有人駭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