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師父,你怎麼了?你醒醒!」我眼睜睜的看著胖道士閉上雙眼,低下頭、垂下手一動不動的就這樣死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種感覺,難受的讓我無法形容,雙手也開始不受控的顫抖起來。
我緊握著胖道士的手,真的不忍眼巴巴地看著已經停止呼吸的他,但是又我忍不住不看,因為我盼望出現什麼奇跡,讓他能夠死裡逃生。
但是奇跡卻一直都沒有出現,我清楚的感覺到了胖道士的手正在快速失去體溫,變得冰涼起來。
他是真的死了,這一刻,我的心突然像被是刀絞一般,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一個和我只有一面之緣的道士,卻為了救我和玲瓏付出了自己最寶貴的生命,他本不應該死的。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寧願自己活活被那女鬼給掐死,也不願再走進這間屋子一步。
看著胖道士那已經變冷的屍體,負罪感和自責不斷在我腦海中撕扯著我自己。
我慢慢鬆開握緊胖道士的手,往後推開一步,直接雙膝跪地,朝著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師父,雙膝跪下不是上墳,而是尊重和敬仰。」
看著胖道士,我心中暗下決心,他在臨死之前交代給我的事情,我一定都要做到。店我會幫他看好,這道門正一派龍虎宗的傳承,我也會一定代替他走下去。
只要我還活著。
「琴生,別傷心了,外面天亮了,我們先準備把師父給葬了吧,讓他入土為安。」站在我身後的玲瓏對我提醒道。
「嗯。」我回頭看了一眼門外,此時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我不知道師父他還有沒有別的親人,所以我從他口袋裡面找到了一部手機,打開聯繫人,卻意外的發現他手機聯繫人裡面只有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備註只有兩個字:債主。
看來師父他並沒有親人,也或許說至少沒有經常聯繫的親人。沒有辦法,我只能給錘子打電話,讓他先開車過來。
還沒睡醒的錘子接到我電話後,馬上一口答應,說半個小時就到。
而我則是上網查到了賣棺材的店舖電話,讓他們安排人送一個好的棺材過來。
我雖然剛剛拜師進入道門,但我卻知道,這道門中人死後不宜火化,而且火花的話,還要走一套極為麻煩的流程,其中的一個流程就得報警。
報警之後,我和玲瓏還真的沒有辦法和警察去溝通,告訴他我師父是被鬼給害死的?說不得判定殺人兇手就會判定到我倆身上。
所以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和玲瓏商量直接買棺材入殮,找個風水好的地方,直接讓師父他入土為安。
這也是我目前為止,能力所能及的。
錘子來了之後,看到我那已經斷氣多時的師父,嚇了一大跳,等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給他講述一遍後,錘子看著我問道:
「那你們現在準備怎麼辦?我建議你們不要報警,要不到時候警察來了,你們就算是有一百張嘴巴也得給當殺人犯逮進去。」
我點頭:「所以我才決定自己把師父給找個人煙稀少,風水又不錯的地方把他先給下葬。」
「這也行,對了,我去借個福特全順來,要不棺材我那車也放不下。」錘子說著便出門開車急匆匆的走了。
……
下午三點,定好的棺材也被送了過來,我背著已經被我換洗過衣服的師父,慢慢地把他平放於棺木之中,最後看了他一眼,和錘子一起慢慢把棺蓋給合上。
合上棺材後,我和錘子以及來送棺材的工人一起抬起棺材,放進了錘子借來的全順車子裡。
我們三人一直忙活到了夜色初降,才把師父入土為安。
等我和玲瓏坐著錘子的車準備回去的時候,我把之前師父給我的那張紙遞給了準備發動車子的錘子,對他說道:
「錘子,再麻煩你一件事,開車把我們送到這張紙所寫地方。」
錘子接過去看了一眼,答應一聲,發動車子帶著我和玲瓏朝著南面快速駛去。
車子大約走了不到兩個小時,錘子便帶著我和玲瓏在一排建築工地民工的集體宿舍房停了下來。
下車後,我看著這一片臨時的民工居住房問道:
「我說錘子,你沒有找錯路吧?紙上明明寫著是一個道觀。」
「沒有,你看那裡,地址就在那個山頭上,這個地方我之前來過一次,但是那個山頭我倒沒有上去過。」錘子說著用手朝著民工居住房後面指了過去。
果然,順著錘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在那山頭之上的確有個模模糊糊的建築物。
我們三人停車後,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直接朝著山頭爬了上去。
山路雖然難行,但好在這個山頭並不算太高,天剛黑下來,我們三人便一起爬到了這個山頭上面的道觀大門前。
道觀大門塗滿黑漆,門前兩側分別立著一根黃色的木柱,在門頂上方則掛有一個牌子,上面所寫的三個字早已被灰塵蛛網蓋住,看不清楚。
門前滿是落葉塵土,這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錘子喘著粗氣看著這個道觀大門說道:
「到了,就是這裡,這方圓幾十里就這麼一個道觀,地址錯是錯不了,但是這個道觀好像很久都沒人住了,你們確定這張紙上寫的地址沒錯?」
也在就我心生疑惑是不是找錯地方的時候,這個滿是塵土的木門卻被人給從裡面推開了。
「吱呀呀~!」一聲刺耳的響聲傳來,黑色的木門緩緩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身穿襯衣西褲的男人,他的年紀約莫和我差不多大,他這一身衣服穿著得體乾淨,跟這雜亂的道觀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他那一頭黑色的碎發透著一種異於常人的氣質。
特別是他那一雙黑漆如墨的雙目,眼神的深處,宛如能看透人的內心。
他抬著頭,桀驁不馴的斜視著我,彷彿我在他的眼睛,就是一隻螻蟻,不止為何,我從他身上能感覺到一股傲視與天下的氣勢。
「你們來這裡找誰?」那個男人看著我冷聲問道,他說話的聲音很特別,分辨率極高。
「我們來這裡是找這道觀的主人,我師父在臨死之前告訴我讓我來這裡。」我看著他說道。
「你師父是誰?」我看著我問道,語氣之中滿是自傲與張狂。
「道門正一派龍虎宗的陳凱旋。」我回答道。
「郭凱旋?」那個男人聽到我師父的名字後,在口中默念了一遍,接著又說道:
「不認識。」
他的一句話,一下子讓我和玲瓏以及錘子都有些不知所措,難道這個男人他就是面前這個道觀的主人?
「嗯?你身上被人借了陽壽?」那個男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問道。
我點頭:「對。」
這陽壽一旦開始借,要麼你死,要麼他亡,所以借你陽壽的人肯定還會再來找你,你們就來這裡找我是想讓我幫忙?」那個男人的深邃的眼睛好似能夠看透一切。
「對,我們來這裡的確是想讓你幫忙。」我點頭承認。
那個男人聽到我的話後,並沒有再問什麼,反而轉頭盯著玲瓏看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他看著站在我身旁的玲瓏數秒之後開口問道。
「玲瓏。」玲瓏回道。
「玲瓏?天生菱眼,有趣。」那個男人說著不再理會我們,自顧自的朝著山下走去。
「哎,等一……」我剛想開口叫住他,他卻回頭看著我們三人說道:
「你們今天晚上若是不想死的話,就走著去山後的一個村子裡,那裡今天晚上會舉行一個迎門親,你們今晚可以躲在那裡。」
一旁的錘子馬上接茬問道:
「迎門親是什麼?」
「俗稱陰婚。」那個男人頭也沒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