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玲瓏這個樣子,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輕聲道:「先不要著急,我保證,等到以後我一定會給師祖報仇的。」
黑衣阿贊謀奪我的陽壽在先,又害死師祖清虛子,我對他可謂是恨之入骨。
但這人本就邪法陰詭莫測,如今又吞服了明王舍利,更是功力大增,我和玲瓏加在一起,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玲瓏的杏眸波光流轉,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神情漸漸冷靜下來,沒有再多說什麼。
倒是站在一旁的男鬼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可不會帶你們走的。」
清虛子死後,只剩下佛像中的怨魂知道墓穴的出口,喝了玲瓏鮮血的這一個,又是這裡的鬼王,他說不帶黑衣阿讚他們出墓,其他的幽魂只能無條件的服從。
黑衣阿贊笑吟吟地看著男鬼,身上竟然散發出了一種威壓,不怒自威的氣勢壓得那男鬼抬不起頭來。
「如果你不想魂飛魄散的話,就再好好考慮一下。」
男鬼渾身的鬼力在這壓迫之下,鬼力竟然已經開始渙散起來,但他依舊梗著脖子,不願意鬆口。
錘子滿臉茫然地觀望了一會兒,然後好奇地湊到我的面前問道:「這泰國的天山童姥,在和誰說話呢?」
我沒有回答錘子的話,因為此時此刻,我已經被黑衣阿贊所展示出來的實力給震驚了。
即使站在那兒不說話,他依舊能夠散發出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壓,就如一座永遠無法攀登的高山。
只要實力足夠高,談笑間讓那男鬼灰飛煙滅絕對不是空想!
黑衣阿讚那陰鷙的鷹眸朝我看了過來,犀利的精光令我心裡警鈴大作,一股龐大的危機感籠罩在我的心間。
敵人變得越來越強了,這對於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也許是害怕男鬼魂飛魄散之後,沒有人替他們引路出墓,黑衣阿贊眼見著差不多便收了手。
那男鬼氣憤地轉頭,對玲瓏說道:「姑娘放心,你對我有大恩,我是絕對不會幫那些人。」
我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玲瓏以血飼鬼完全是被逼無奈,選你根本就是偶然。」
聽我這麼一說,錘子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看著我說道:
「老琴,看來你有情敵了啊,長啥樣啊,有沒有你帥?」
聽到錘子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我並沒有理會他,而是一直盯著那個男鬼看。
黑衣阿贊走到那男鬼的面前,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沒錯,確實只有你知道出墓的方法,那佛像的出口在哪裡你知道嗎?」
還沒有等男鬼回答,黑衣阿贊便繼續說道:「就算你知道,我也能讓你們這裡的所有人,都走不出這無面佛像。」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威懾意味,凝實的威壓撲面而來,男鬼身上的鬼氣似乎又開始拚命揮散。
即使這樣,他依舊不屈地站立著,說什麼也不願意鬆口。
我擔憂地看了眼玲瓏,她對我輕輕點了點頭,走過來輕聲說道:「罷了,我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和黑衣阿讚他們拚死一戰,以後總是要算賬的。」
「莫欺少年窮,你能這樣想就好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風水輪流轉!」我握緊了手中的真武玄鐵劍,壓低聲音說道。
玲瓏抱起了手中的清虛子雕像,對男鬼說道:「拜託你帶我們出去,沒必要再和那些人為難了。」
男鬼躬身拱手,舉止之間滿是書生氣,青白的臉色在這黑暗的佛像之中,看起來陰森森的。
黑衣阿贊走到佛像的石壁邊,拿起法器不知唸唸有詞地說了什麼,只見面前的石壁突然打開一道出口,得到舍利的他果然已經能夠控制佛像了。
「走吧。」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率先走了出去,葉采薇和那高富帥連忙跟上。
錘子忿忿不平地開口道:「這老不死的,下一次墓年輕好幾十歲,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
玲瓏抱緊了清虛子的雕像,歎氣道:「陰陽兩界向來是強者說話,哪裡有什麼道理可言,走吧。」
走出墓室,穿過甬道,我們逐漸回到了最初下來的位置,只見那男鬼召集了所有的幽魂怨靈,這些幽魂便逐漸融合,組成了幾十米高的幽魂巨人,示意我們走上去。
我和玲瓏、錘子交換了一個眼神,朝著那萬千幽魂的身上走了上去,腳下是它們扭曲的人臉,看起來十分駭人。
黑衣阿贊和葉采薇他們也走了上來,那男鬼即使心裡再不甘,但礙於那黑衣阿贊可怖的實力,只能敢怒不敢言。
而且這黑衣阿讚的身上,還帶著無面明王的煞氣,這對於墓中所有的冤魂幽靈,都是一種無形的震懾。
萬千幽魂朝著上空飄去,大概因為可以重獲自由,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絕於耳,我和玲瓏還好,錘子卻嚇得臉色煞白。
畢竟在錘子的眼中,這些幽魂都是不存在的,他看到的是無窮的深淵,還有數不清的狐蝠在耳邊尖嘯。
回到小廟村之後,天邊掛著疏星明月,微風拂過臉龐,遠處傳來汽車呼嘯的聲音。
錘子大吼一聲:「哈哈,老子終於回到人間了!」
看著錘子高興的模樣,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次下墓最大的收穫,大概就是解了錘子的屍毒吧。
「鏗!」手中的真武玄鐵劍發出錚鳴之聲,我笑著輕輕撫過它的劍身,笑道,「居然把你給忘了,夥計,以後就靠你了。」
這時,只聽得轟鳴一聲,葉采薇的現任男友開著他的保時捷過來,剎車聲極其刺耳,彷彿是在炫耀什麼一樣。
「師父,采薇,快上車吧。」
錘子不屑地「切」了一聲,輕蔑地開口道:「好像誰沒有似的。」
「你有?」我斜斜地看了他一眼。
錘子眼皮耷拉著說道:「呃……沒有,不過我有這個啊!」
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像打了雞血一樣地開口道:「這可是傳說中的阿拉丁神燈,只要擦一擦就能出現一個燈神……」
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那盞麒麟血燭嗎,不由得皺了皺眉道:「錘子,你怎麼把這血燭給拿上來了,吸人精血之物,終屬不祥。」
錘子顯然對我的話不以為然,愛不釋手地將麒麟血燭抱在懷裡:「老琴,你不明白,小蠟燭一直喝的是我的血,我和它已經培養出革命戰鬥友誼了。」
「你可拉倒吧。」我白了錘子一眼道。
此時,黑衣阿贊和葉采薇上了保時捷,臨上車前,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陰狠滿是惡毒。
月光下,地上昏暗的黑影變得更加陰森了,就像是一頭野獸正在冷冷地看著我。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若是再破除不了這黑影,等待我的又是五年的陽壽被竊取。
錘子似乎明白我在想什麼,看著地上的黑影拍了拍我的肩膀歎了口氣道:「老琴,你說你的命咋那麼苦呢?」
「我去你的!」我甩開錘子的手,接過玲瓏手裡的雕像,看著遠處綿延的山脈,心裡生出一股豪情。
「我沉琴生從來不是一個軟骨人,想要打我陽壽的主意,我定讓他追悔莫及!」
回到知天機之後,錘子也懶得再回他那狗窩,直接就在店舖的地上打了個地鋪,我本來想和他擠一擠,卻被他踹出了被窩。
「老琴,我說你不是有媳婦兒了嗎?難道你好意思讓玲瓏嫂子獨守空床?」
「我去你的,錘子你沒事少亂說能憋死你不?!」我看著錘子說道。
這時,一個充滿柔情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琴生,天都這麼晚了,你不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