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說話,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我也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清晨,我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床,我忍不住飆了一句髒話:
「臥槽,這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單人床上只剩我一人,玲瓏應該已經起床了,我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掀簾走到店舖的門面。
只見錘子拿著手機,在店內踱來踱去,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色和電話那頭說道:
「你丫大清早說什麼鬼話,本大爺家怎麼可能鬧鬼,是不是看花眼了?」
電話那頭一陣吵嚷,可惜錘子的山寨機太破,實在是聽不清楚在說什麼,只聽見錘子不耐煩地敷衍著:
「好好好,我回來看一看,要是啥也沒有的話,看許爺我不剝了你的皮!」
錘子掛了電話之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嘴裡暗罵了一句什麼,轉頭看見我正倚在門框之上,差點嚇得打跌:
「老琴,我說你這傢伙走路咋沒聲兒啊,嚇死本大爺了!」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大清早的,你這破鑼嗓子就吵個沒完,還要不要別人睡覺了?」
「嫂子她早就起來,忙著給你準備早飯了,我在對面那間屋子都不好意思繼續賴床了,你說,你睡得心安理得不?」
錘子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疑惑地說道:「老琴,你這氣色不好啊,這兩隻大熊貓眼睛,走出去別人還不把你當成國寶送動物園去?」
說完,他的臉上露出幾分猥瑣的笑意,搓著手掌開口道:「難不成昨天你和嫂子夜裡……」
「打住啊!」我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你丫咋還越說越猥瑣了?」
想想也是,大半夜的被女鬼光顧了夢境,睡得好才怪了。
「對了,剛才誰給你打電話,我怎麼聽你說什麼家裡鬧鬼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錘子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開口道:「啥家裡鬧鬼,我看八成是樓下那個叫葉斌的傻小伙子打遊戲打多了,出現幻覺了。」
看著他臉上那毫不在意地表情,我卻隱隱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想起昨晚突然出現在夢境之中的女鬼玲瓏,而我們從鬼湖錯木拉之下帶回來的白骨,不正是被錘子給拿走了嗎?
我正打算再問,卻看見玲瓏已經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聞到飯菜的香味,錘子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家裡鬧鬼的事情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知天機的算命鋪子外是林子街的弄堂,這裡的廚房是公用的,支起小木桌之後,玲瓏笑著張羅飯菜:「這裡的大媽挺熱情的,知道我要做飯,還把炒鍋借給我用呢。」
玲瓏的廚藝不用提,清香的米粥,香甜的麵點,令人食慾大開。
我心裡裝著事情,吃了點便放下了筷子,玲瓏見狀擔憂地問道:
「琴生,怎麼了,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我搖頭,指著狼吞虎嚥的錘子說道:「看到他吃得這麼香,我已經飽了。」
錘子聽了樂呵呵一笑:「老琴,你也別笑話我,這說明嫂子做菜的手藝好啊!我看,這算命攤子早些關門算了,你們把這兒裝修裝修,嫂子主廚開個餐館保證大紅大火!」
我瞪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說話,這知天機算命鋪子是師父留下來的,他生前囑咐我一定要經營下去,我既然答應了,就絕對不能食言。
「玲瓏,要不咱們回家去住吧?」看著玲瓏在公用廚房裡做飯,我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錘子也在一旁附和道:「對呀,老琴你不是租了房子的嗎,幹嘛還在這小店舖裡擠著?」
玲瓏抿唇一笑道:「不用了琴生,我覺得這裡住著挺好的。」
聽她這麼說,我點了點頭,知天機的位置雖然不是市裡的黃金地段,但清靜也有清靜的好處。
這裡街道古樸,店舖內的符篆書籍和道術典籍也收藏了不少,是非常適合修道的地方。
既然我和玲瓏都沒有回出租屋住的打算,我便盤算著什麼時候可以把租房給退了,畢竟每個月的租金也是一筆開支。
錘子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撞了撞我,嘴角上還沾著包子屑:
「老琴,你可真是好福氣啊,現在社會像嫂子這麼能吃苦的好女人不多了,除了玲瓏嫂子,哪個大姑娘還願意和你擠在這小店舖裡面啊?」
「去去去,我看該滾的人是你吧。」我沒好氣地瞪了錘子一眼道,「你也不是什麼無家可歸之人,在這小算命鋪裡湊什麼熱鬧?」
錘子摸了摸後腦勺,囁喏著說道:「我那破屋子裡,不是最近鬧鬼了麼。」
「鬧鬼?」玲瓏疑惑地問道。
我的心裡也滿是不解,這傢伙剛才不還滿不當回事兒的麼,還說什麼是別人打遊戲眼睛花了,這會兒倒是一臉驚恐的。
錘子歎了口氣:「沒錯。老琴,嫂子,實話告訴你們把,我家裡鬧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特別是你去山上學道這兩個月,我那破屋子差點被鬼給掀翻了!」
「那你這些天,都住在哪兒的?」我沒想到錘子竟然會遇上這麼離奇的事情,難道著的是那女鬼玲瓏做的好事?
「網吧。」錘子歎了口氣。
這傢伙竟然在網吧待了整整兩個月!我無語地開口:「錘子,我走之前不是把鑰匙給你了麼,你可以來店裡住著啊。」
錘子卻露出了驚懼的表情,擺了擺手說道:「得了吧,這算命鋪子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忒滲人了。我實在是被那鬼給嚇怕了,還是網吧那種有人氣兒的地方,我待著才覺得安心。」
鬧鬼的時間剛剛對得上,我心裡已經有七分肯定,在錘子家中的就是那紫衫女鬼玲瓏了。
「錘子,我問你,還記得咱們從鬼湖錯木拉帶回來的那根白骨麼?你放哪兒了?」
看我臉上嚴肅的表情,錘子立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在我家裡面的那只惡鬼,就是那根白骨的主人?」
我點了點頭:「多半是了,那根白骨現在在哪兒?」
錘子仔細想了想,然後一拍大腿說道:「我埋陽台上的花盆裡了。」
「你埋花盆裡幹嘛?」我差點被嗆到,錘子這傢伙真乃神人,我還真沒見過誰敢把死人骨頭埋自家花盆裡的。
錘子老臉一紅,吶吶地說到:「我這不是想著種花得花,種豆得豆,以為能長出個漂亮的女鬼來著,誰知……說來也怪,那鬼也沒把我怎麼著,就是屋子裡的東西老在天上飄來飄去的,看著怪滲人。」
他沒有陰陽眼,自然看不到女鬼玲瓏的身影,看來她並不能離開自己的白骨太遠,所以昨天也只能用托夢的方式,才能和我說話。
玲瓏的嘴角忍不住一彎,輕笑著說道:「行了,既然這樣的話,我們趕緊過去看看不就好了。琴生,以你的能力,收服一隻搗亂的鬼魂,應該不在話下。」
聽她這麼說,我只好咧了咧嘴角,暗道這女鬼幾千年道行,可不是我能收拾得住的。
不過這件事情要解決也不難,問題就出在錘子家花盆中的白骨身上,只要將那白骨取出,自然就沒事了,但難就難在這裡,那女鬼玲瓏該怎麼安置她?
昨日在夢中,她口口聲聲說玲瓏會對我不利,還要我將她帶在身邊。
那個女鬼,到底是抱著怎樣的目的接近我?她又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話?我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決定出發去錘子的家中,好好地問個清楚。
於是吃完飯後,我們幾人便關了店門,驅車開往錘子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