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拯救之刃
我苦笑著:「真是奇怪!連這柄劍是哪裡來的我都搞不懂,沒想到威力如此巨大。」
跌下塔去的六個人已經悄無聲息了,看來是凶多吉少。
我向腳下凝視著,再次蹲下身子,希望能發現些什麼。石頭仍舊是石頭,似乎不可能瞬間轉變成沙灘或者軟土,但這柄劍到底是哪裡來的呢?如果是從某個神秘世界裡拿出來的,我希望能再次進入那地方——
蘇倫接過我手裡的劍,在劍身上輕輕一彈,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悠悠不絕,不由得脫口稱讚:「好劍!能將軟質的黃金鍛造成削鐵如泥的寶劍,這種鍛造技術真的很不簡單呢!」劍刃上的寒光似乎減弱了些,但森冷的寒氣絲毫不減。
我略帶迷惘地指著腳下:「蘇倫,也許你不會相信,方纔你應敵的一剎那,我感覺自己陷了下去,如同踩在溫暖的海水裡。如果不是猛然警醒要逃脫出來,此刻只怕……」
只怕會怎麼樣?會不會永遠地進入了異空間,到最後有幸被人發覺時,已經變成了籐迦那樣的玉棺裡的怪人?
「哈哈,風哥哥,這麼多怪事,我已經麻木了。咱們還是下塔去,看看那六個人到底怎樣了!」
塔頂的確發現不了什麼,彷彿那神秘開啟的怪洞,在我握刀逃離後已經永遠關閉了。
蘇倫先滑下塔去,我獨自遊目四顧。西、南兩面都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大漠,東面是影影綽綽的營地,北面則是亙古矗立的胡夫金字塔。視線是足夠開闊了,但到處空蕩蕩的,根本發現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啊?」蘇倫驀的叫起來,猛然從一個死掉的灰衣人身邊彈開,仰面大叫:「風哥哥,快下來看!快下來!」
我下了塔,發現蘇倫的臉se變得異樣的難看,雙手抓著兩把沙子迅速互相搓著,似乎手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怎麼?」
她不回答,只是厭惡地向那灰衣人的屍體抬了抬下巴。
灰衣人四仰八叉地躺著,長刀已經跌出數米遠。一陣風刮過,掀開了覆蓋在他臉上的灰布,我赫然發現那根本不是一張人臉,上下沒有一點肌肉,只有泛著死灰se的一副頭部骨骼。頭骨在嘴半張著,像是臨死之前發出了最古怪的大笑一般。
蘇倫向我身邊靠了靠,略帶顫抖地低聲問:「風哥哥,你看到了嗎?他們不是人,而是古怪的骸骨。剛才……我們做了什麼?他們怎麼會瞬間變成骷髏……」
我故作不屑地笑著:「那有什麼?做為一名優秀的盜墓者,跟各式各樣的骷髏打交道還不是家常便飯?」
我用那柄黃金劍,迅速將其餘五人的蒙面巾挑開,順帶將他們腰帶以上的衣服也劃開了四五道口子。毫無疑問,六個人已經變成了貨真價實的骷髏。這個變化,應該是從我揮動黃金劍開始的,因為至少在他們被金光掃中之前,露在外面的眼睛精光四射,絕對是生龍活虎的內功高手才可能俱備的凌厲眼神。
「看來,古怪全部在這柄劍上了?」
一想到從異時空來的單刃劍竟然有這種神奇的魔力,我握劍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趕緊將它平放在塔邊的混凝土地面上。
環形劍柄上鏤刻著稀疏的雲頭紋,其間點綴著十幾顆六角形的星星。筆直的劍身上鐫刻著一道彎彎曲曲的細線,有點像地圖上通用圖例裡的城牆的標識。總的看來,這柄劍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再翻過來,另一面也是如此。
「哦,如果有金屬分析儀就好了,可以探查這柄劍的成分裡有沒有輻射物質,至少我以為能令人體瞬間變為骷髏的話,除了強度極高的輻射線之外,別的任何力量都不可能達到。」蘇倫下的這個結論提醒了我,因為湯博士在墓穴裡也說過同樣的話,那是在發現歐魯和巴彎被神奇風化之後。
依照地球人的物理認識,只能做如此解釋,在「輻射、射線」的領域,地球人的知識匱乏得連自己都汗顏不已。
營地方向,又有一輛高速奔馳的汽車捲起了煙塵,應該是鐵娜派人來接我們了。
我脫掉外衣,將黃金劍裹了起來。
蘇倫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可能是怕劍身上蘊藏的強大未知力量會對我們造成無可限量的傷害。其實,射線的作用力,往往會在千分之一秒內就將人體的活細胞殺滅乾淨了,我們要有危險的話早就死了,不會拖延到下塔、交談之後。
又一次檢查了六具骷髏之後,我提出了新的疑問:「蘇倫,只憑武士刀和刀法,就能斷定他們是一刀流的殺手嗎?你想想,日本忍者似乎沒必要萬里迢迢潛伏到沙漠裡來,若他們是谷野、班察的手下,只怕早就跳出來參與行動了,我們能一點都發覺不到?」
營地裡的谷野,已經開始完全聽從手術刀與納突拉的指揮,自己該是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班察又神秘失蹤,我總覺得做為日本島的一個著名的忍者門派,一刀流的忍者是不會輕易被上面兩人左右的。
即使是為了錢,一刀流的人也應該是去做更高明、更快速獲利的工作,絕不會幹巴巴地長期潛伏於沙漠裡。
蘇倫笑了笑:「風哥哥,你該不會是要把一切事都推在神秘的土裂汗大神身上吧?」
我的確有這個意思,出現的一切神秘事、神秘人,都肯定是圍繞金字塔發生的,包括行蹤詭秘的薩罕和幽蓮。反過來講,我甚至可以把這六個人當作幽蓮的人。她既然可以毀滅我的記憶力,可以站在金字塔頂的白光裡,焉知就不會像我剛才一樣可以進入神秘的異空間?
所有的混亂謎團都是因土裂汗金字塔而起,但它偏偏一直保持著古怪的沉默矗立在這裡。
我繞到金字塔的正北面,用雙腳輪番踢起黃沙,任沙粒四處亂飛著。
視線一直向北延伸,應該就能看到耶蘭野心勃勃選定的第一個挖掘位置。我當然不會相信龍說過的「二十五米以下堅不可摧」的胡話,那麼,兩個金字塔之間的地面以下,會埋藏著什麼?
巴彎與歐魯被神秘「風化」,怪力來自何處?
蘇倫跟過來,忽然若有所思:「籐迦失蹤前,到底領悟到了什麼?那套《碧落黃泉經》裡到底記載了什麼?風哥哥,我甚至在猜想,籐迦進入中國著名高等學府去進修深造,這根本就是有其深遠意義的一件事。難道她的進修,只是為了讀懂經書上的古代文字……」
她也注意到了古經在整件事裡的重要位置,不過,我猜想此刻老虎若是已經得手的話,那部經書以後將世世代代屬於蜀中唐門了。既然是中國人的東西,自然該回到中國人手裡,無論是交給****還是交給個人幫派,從道義上,我支持老虎的行動。
轉眼間,那輛三菱車已經到了金字塔前,隨著「嘎吱」一聲尖銳的剎車急停,鐵娜又從駕駛室裡跳出來,神情凝重古怪。
營地那邊,陡然發出「噗、噗、噗」三聲悶響,隨即半空中炸開了紅、綠、藍三道耀眼的火球,拖著滾滾狼煙,緩緩***。那是一種軍事訊號,雖然我不明白它們代指的意義,卻知道營地裡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風先生,有件事不得不鄭重通知你,老虎死了,死於營地東北方向七十米外的一個沙坑裡。手術刀先生說,他是你的最要好的朋友,或許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來做詳盡的調查。」
鐵娜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口吻,說的每句話都是事實。我的確是老虎的好朋友,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不過,鐵娜應該清楚,老虎出事,最先要通知的該是蜀中唐門的唐心與宋九才是,畢竟他們三個才是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
我跟蘇倫走近車子,並不掩飾已經早有心理準備。
事實證明,蘇倫和我的第六感預見到的事非常相近,在鐵娜接電話時就知道整件事跟老虎有關。
「怎麼?風先生一點都不吃驚,或許能告訴我一些老虎之死的內幕?」鐵娜追問。
我把被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黃金劍扔到後座上,靠著車門,懶洋洋地回答:「沒有內幕,我太累了,剛剛跟這些人一場激烈混戰,險些死在沙漠裡。鐵娜將軍,既然彩虹勇士已經控制了土裂汗金字塔附近的區域,我希望他們能進一步提高工作效率,以保護營地安全……」
曝露在暮se風沙裡的六具骷髏並沒有給鐵娜太大的震動,她走過去時,隨意抬腳一踢,將其中一顆頭骨直踢出五米遠,跌在一個沙坑裡。接著,她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柄武士刀,看了看刀身上的刻痕,又冷冷地拋開,陡然轉身向著我:「風,谷野先生的《碧落黃泉經》不見了,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我故作吃驚地一笑:「什麼?那麼寶貴的經書,說不見就不見了?」
鐵娜囂張地揮動著右臂,彷彿要將這茫茫大漠全部置於環抱之下,大聲說:「只要盜經的人還在這片沙漠上,我就有把握揪他出來。並且,一定要把那經書找回來,完璧歸趙。」
她對中國成語的運用,非常熟練,算得上半個中國通。
蘇倫接過她的話尾,揶揄地笑著:「完璧歸趙?說得好!據我所知,這經書來自遙遠的古天竺國,不知道鐵娜將軍有什麼辦法,能穿越時空送它回天竺聖地去?」
鐵娜一時語塞了,惡狠狠地向蘇倫瞪了兩眼,悶悶地回到車門前。
我在猶豫著,該不該將骷髏骸骨帶回營地去細細研究,鐵娜已經從駕駛室的操控台上取出了那個電子記事本,翻開蓋子,迅速按了兩下,似乎在尋找什麼資料。
蘇倫默默地將地上的六柄武士刀撿了起來,放進越野車的後備廂裡。對於日本江湖流派的格局,她有非常深刻的瞭解,因為她的恩師,實在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若是評選本世紀「百大優秀人物」的話,冠南五郎肯定會名列前茅。
從那些刀上,蘇倫或許能夠發現某些有用的線索吧?
忽聽鐵娜低聲自語著:「拯救之刃……拯救之刃?天神的兵器,會用決死之光帶動太陽的力量,將罪惡之徒瞬間化為骷髏,而所有的血肉精髓,一起為土裂汗大神所吸收,用以輸送到……到……」
我靜靜聽著,知道這段話跟剛才的奇遇有極大關係。
鐵娜抬起頭,向那些骷髏看了看,又按了幾次按鈕,卻沒再出聲。
她的記事本裡存儲的資料非常有用,幾乎所有的條目都是跟土裂汗金字塔有關的。比如剛才提到的「拯救之刃」,有「化肉身為骷髏」的奇特作用,豈不正是我拿到的黃金劍的寫照?
「風先生,對於這些骷髏,你能不能給我一些說明……或者是給我一點點幫助?」鐵娜的語氣又變得溫柔懇切了。她對人的態度變化之快,像極了一個高明的戲劇演員,隨意變換喜怒哀樂,絲毫不費力氣。
蘇倫邁步向金字塔西面走過去,神情沉靜,似乎是故意給我與鐵娜一個懇談的機會。
我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可奉告」的姿勢。
鐵娜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向我飛著媚眼:「風先生,其實剛才我太心急,實在抱歉。古經是日本人的寶貝,失竊後的十分鐘內,我已經接到日本****的傳真照會,要求埃及****全力以赴,尋回那套經書——」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連連眨了幾次,苦笑一聲:「你知道嗎?谷野說失竊的經書只有十本。全球範圍內,關於這經書的記載明明是『十二本』,再沒有第二個版本了。為什麼日本人說是十本,我實在……實在摸不著頭腦,難道說盜經的人匆忙中遺漏了兩本?****——」
焦慮著急之下,她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我冷冷地回答了一句:「這才符合鐵娜將軍的個性!」
做為埃及軍隊裡叱吒風雲、炙手可熱的人物,爆粗口應該是她不可或缺的特se才對,何必在我這外人面前裝來裝去?
鐵娜恨恨地跺了跺腳:「我只是太著急了!其實我很少說這樣的粗話!」她把記事本重重地向引擎蓋上一拍,幾乎惱羞成怒。
營地那邊的探照燈已經亮了起來,巨大的光柱射在空曠的沙漠上時,不知怎的竟讓我想起了很多科幻雜誌上的飛碟形象。幾乎所有目睹過飛碟的人在自述中,都會提到飛碟底部有十幾道巨大的光柱,並且能夠隨意調整照射方向。
現在看來,那些光柱,不過是飛碟的主人在操控照明用的探照燈而已。
想到這些,我突然覺得地球人對飛碟的傳聞都可以看作「事實」,而不是雲山霧罩的虛妄幻想。此時此刻,如果有人通過時光隧道出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乍看營地那邊的動靜,肯定也能誤認為是有架飛碟停在那裡。
我忍不住低聲笑起來,當然是自嘲的笑,笑世人的荒唐,也笑我自己的幼稚。
鐵娜凝神看著我,忽然低聲幽幽長歎:「你在笑我嗎?我是不是很可笑?」
當她露出「哀」的一面時,神情黯然,囂張的氣焰一掃而空,柔順地低著頭,像個出自歐洲名門的淑女——這個樣子,似乎更能打動我。
我歎了口氣,不再跟她對立較勁,向記事本一指:「我可以看看嗎?」
她默默地點頭,又伸手把記事本向我推了推。
記事本的屏幕上顯露的是一頁泛黃的殘破經卷,上面全部是手寫體的象形文字。在屏幕的旁白,是一行英文的註解,也就是方才鐵娜低聲自語過的字句。註解的最後,到了「輸送到」便再沒有下文,這也是鐵娜停止自語的原因。
「鐵娜將軍,經文的下一頁呢?我想知道,那些歹徒的血肉被吸收後,輸送去了哪裡?」
在好萊塢的恐怖電影裡,吸血鬼只吸人血,惡魔怪獸是血、肉、骨全吞,從來沒發生過將人體直接轉化為骷髏的例子。假定真的像經文上說的,天神吸取了六名灰衣人的血肉之後,輸送去了什麼地方?送給了另外的古怪神人?
「沒了,下面什麼都沒有了——關於『拯救之刃』,古籍裡所有的記述也就只有這些。風先生,我知道《碧落黃泉經》裡有專門的篇幅是講述關於土裂汗金字塔的奇妙之處的,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向日本人借閱……」
老虎死了,我之所以一點都不悲慟,是因為我知道:「他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否則,他就不是老虎而只是老鼠!」
在已知的關於他的江湖傳奇中,曾經有十一次,他被困古墓機關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並且外無援兵內無糧草;有九次,他被****與尼泊爾交界處的古墓內機關重傷,奄奄一息;還有兩次,在西班牙海域內的海底沉船上,他被來歷古怪的食人魚群包圍……
那麼多次必死無疑的遇險之後,他仍然生機勃勃地行走在江湖中,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活得快快樂樂,風風火火。
「其實,風先生,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記事本裡所有的資料,包括此前跟你討論過的鱷魚大神和水晶之棺,以及眼下這張殘破的經文,都是數百年前,埃及的大祭司們零星從《碧落黃泉經》裡抄錄下來的。」
這個問題倒是挺有意思的,不過可以理解,正如天下的水都是一家一樣,天下的佛門僧侶、教會經書,都是抄來抄去,全球一家的。只不過,在文字演繹的過程中,由於種種謬誤才導致了各教派的教旨歧義。
「無可否認的一件事實——古經最早的確是存在於古代中國的,我們埃及的僧侶曾經在朝拜中國皇帝時,得到了借閱古經的機會,才把所有牽扯到埃及金字塔的字句記錄下來。可惜,僧侶們在歸國途中,經卷散落遺失,到今天為止就成了這種少頭無尾的『天書』。」
鐵娜顯得非常無奈,想必向谷野借閱經書時,已經被毫不留情地拒絕過了。
可惜沒有圖片,否則我就能印證一下,自己拿到的是否就是天神的「拯救之刃」。
我不想多對鐵娜多說什麼,大家身在不同立場,各為其主,很多方面會有利益上的衝突,根本不可能做到資料共享。
鐵娜收回了電子記事本,追加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風先生,如果你需要更多資料,今晚咱們可以慢慢談……」
我笑著搖搖頭,迎著正從金字塔另一面繞回來的蘇倫走上去,低聲問:「有發現嗎?」
蘇倫搖頭,神se沮喪。
既然那六個人是先前匿藏在黃沙中的,仔細搜索下來,至少應該能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才對啊?
一天時間,就這麼匆匆過去了。
回到營地之後,鐵娜另外安排人去收拾那些骸骨。在探照燈光柱的照射下,連綿的帳篷與軍車,透露出一種大戰前的無名恐慌。
「我會令士兵們加強警戒,二位晚上可以安心睡——」鐵娜把「安心睡」這一句的語氣加重,彷彿我跟蘇倫之間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勾當似的。
回到帳篷裡,我解開衣服,露出那柄黃金劍來。
關於「拯救之刃」的那段話,蘇倫也已經聽到了,不過她並不相信鐵娜「後面沒有了」的解釋。
「風哥哥,目前只有迅速拿到《碧落黃泉經》,才會在資訊方面佔據主動。老虎出事了,我希望咱們能採取趨近極端的行動,查找出經書下落。」
對於明日下井的行動,她無法掩飾內心的擔憂焦慮。
我撫摸著劍身上那些彎彎曲曲的花紋,無奈地笑著:「蘇倫,你還不明白嗎?盜經的人是老虎,現在老虎死了,經書會落在誰手裡?肯定是蜀中唐門的人——唐心、宋九。咱們惹不起唐心,無論在明還是在暗……」
蘇倫一邊取出手機準備撥號,一邊打斷我:「動之以情,誘之以利,怎麼樣?」
電話通了,她報出的又是一串常常的阿拉伯數字,隨即便收線。
唐心需要「千年屍蟲」,蘇倫的意思便是以這種東西為代價,交換唐心有可能拿到的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