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突然遭遇冰封世界
他的臉上塗著三se偽裝迷彩,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斷。
「舉起手來,原地站好,不許動——」他按照戰鬥手冊上的條文一絲不苟地執行著。
「你看,他的智商只能做為一部機器存在,而不可能有任何創新。當我發現阿爾法的惡毒圈套時,自己追悔莫及,真恨不得殺光地球上的一切白癡。聽到了嗎?是一切白癡!無論男女老幼,只要智商低於我的忍受界限,立即殺光,一個不留!」幻像魔暴躁地叫起來。
年輕人正在步步接近,很顯然他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戰鬥任務,對於兩個站在航天器前面的男人並沒有過多的深思。
我毫不讓步地向著幻像魔:「他有生存下去的權利,在地球人的法則裡,每一條生命都有生存權,不容任何力量剝奪。你出手,我也會出刀。」
「是嗎?刀、槍械,就是地球人的倚靠?」他的手指並沒有產生明顯動作,三稜錐已經破空而出,但我全神貫注的一刀嗆然發出,斬在三稜錐上。刀鋒似乎穿過了錐體,但它卻在刀鋒劃過後,重新結合在一起,滾落在地上。
年輕人的機器「噠噠噠」地吼叫起來,幻像魔只一閃,便躲在了航天器後面的角落裡。我好心幫了年輕人,但他的子彈卻絲毫不留情面,潑水一樣橫掃過來,逼得我也翻滾著前衝,與幻像魔躲在一起。
「我不怕子彈,只是要你親眼看到,某些地球人有多愚蠢。你幫了他,他的腦子裡卻只有殺戮,不可能產生別的想法。」
幻像魔的譏笑聲低低地傳來,我看到那破裂的灰袍下面,他的後背上正有什麼東西要伸展開來。
「那是一名士兵的職責,一切以完成作戰任務為頭等大事。我很理解他——」我想為這個可憐的年輕人爭回一點生存的理由,他實在不該接受如此危險的任務。
槍彈呼嘯聲再起,射在航天器的外壁上,火花四濺,不斷地發出「叮叮噹噹」的怪響。
「風哥哥,風哥哥……」蘇倫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就在我***下來的滑道上方,惶急而關切。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年輕人的槍口已然轉向聲音的來處,射擊只停頓了兩秒鐘,接著便毫無顧忌的重新響起來。
「這個白癡!」我也忍不住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傢伙以為自己懷抱重機槍就可以橫掃一切,為所欲為,殊不知沒有我替他擋開幻像魔的攻擊,他早就飛向天堂了。
我露出頭去,向滑道頂端掃了一眼,立即大叫:「喂,不要開槍,我們是好人。」
「好人」兩個字已經很久沒從我嘴裡說出來了,畢竟每次臨陣殺敵,都不必自我表白身份,還要照顧到對方的生死。現在遇上一個只知道胡亂開槍的傢伙,只能遵循著他的思路來行事。
槍彈如雨,他根本不管我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扣動扳機,彷彿進入這裡的唯一任務就是把那個巨大的彈鼓發射得一乾二淨。
「讓他去死吧!」幻像魔冷笑著,嗤啦一聲,後背上的灰袍撕裂,露出了他的本se,閃電一般地衝了過去。年輕人槍口掉轉,採取跪射姿勢,在自己面前布成了一面呼嘯的彈網,但那些子彈本書
根本就無濟於事,雖然射中了幻像魔,卻對他毫無傷害。
年輕人幾乎毫無反應便已經中招,後背上同一時間遭了幻像魔六隻手掌的重擊,無力地仰面跌到,重機槍也拋在一邊。
「蘇倫,我在這裡,你不要下來——」我跑向滑道,邊跑邊叫,但她已經跌了下來,像我一樣採取了弓身抱頭的姿勢,一路滑到我的腳邊,然後才借勢用「鯉魚打挺」之式彈起身來。
「風哥哥,你沒事吧?擔心死我了!」她抓住我的手用力搖晃著,喜悅溢於言表。
我只能苦笑:「很好,不過你不該下來,這裡很危險。」
蘇倫第一時間裡看到了昂然屹立的幻像魔,垂手要去取槍,但被我及時按住:「別動,槍彈對他沒有任何傷害力,不要白費功夫了。」
重機槍的子彈尚且殺不死他,何況是纖弱的手槍子彈?
「我替你殺了他,你還不感謝我?」他的一隻腳踩在年輕人背上,發出一陣桀桀怪笑,自己的六條手臂緩緩地擺動著,如同一棵孤獨怪異的巴西木。
我曾親眼看過唐清、老虎異化後的六臂形像,但比起現在幻像魔的樣子,卻是小巫見大巫了。他給我的感覺,如同一尊背倚青山、腳踩大地的巨佛,渾身充滿了不可戰勝的力量。灰袍下面,藏著的是一套閃著銀光的金屬緊身衣,六條手臂同時揮動時,彼此間銀光輝映,扇起令人恐懼的呼嘯風聲。
「風哥哥,這是幻像魔,咱們不能放走他!」蘇倫掙脫我的手,迅速拔槍,向前瞄準。
依照我的想法,似乎晶石金劍對幻像魔更有殺傷力,與我的「逾距之刀」配合,或許能殺開一條血路。只是話又說回來,殺了幻像魔又能怎樣?那些通道無法回溯,我和蘇倫會被困在這裡,永遠沒有出路。
冠南五郎操控「亞洲齒輪」的計劃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這座大山總會成為槍林彈雨下的犧牲品,沒有人記得我們曾經到過這裡。
「沒用的,蘇倫,即使殺了他,咱們也出不去。那些迷宮路徑只是設定好的單程道,根本無法反衝回去,你不該下來找我的。」我不想牽累她,最終還是沒能避免。
只要通過那些迷宮一樣的甬道走到盡頭,總會被吸引力暗算,身不由己地跌下來。真正拖累我們的是阿爾法,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你們兩個的能量都很有用,現在,我該去休息了,等到你們被困得無計可施、奄奄一息時我再回來。我希望你們的死能換來航天器的重新啟動,呵呵呵呵……」他得意地走向航天器的舷梯,根本不理會我和蘇倫在商量什麼。
這是他的世界,一切地球人的行動法則已經不再適用。
蘇倫的目光定在年輕人拋下的那支重機槍上:「風哥哥,那是最有威力的射擊武器,咱們來拼一次行不行?」
我有幾秒鐘的猶豫,按照年輕人的射擊速度,彈鼓裡剩餘的子彈至少還有三分之一,只是它們不一定對幻像魔有殺傷力。蘇倫並沒有看清目前的形式,單純論軍事行動能力,「三角洲部隊」的人馬並不遜se於我們。
「沒用的,蘇——」我剛剛開口,她已經搶過去,俯身抓起機槍,瞄向幻像魔。後者正登到舷梯一半,蘇倫便狠狠地扣動了扳機,槍火四濺,「噠噠噠噠」的子彈破空聲,再次震撼了這個廣袤的空間。
這一次我觀察得清清楚楚,子彈射中幻像魔之後,順暢地穿過他的身體,彈射到航天器上,但他身上既沒有鮮血也沒有傷痕,仍舊向上攀登著。
子彈打光了,想必槍膛也已經發熱過度,但敵人毫無損傷。
蘇倫楞楞地站在那裡,兩三分鐘後才回過神來:「風哥哥,幻像魔真的不懼怕子彈?」
我點點頭,此刻幻像魔已經拉開艙門走了進去,只留下我和蘇倫站在這個空蕩蕩的石室裡。正因為我們無法從四面的滑道上逃脫,他才可以高枕無憂地回航天器裡去。
現在的困境完全是阿爾法造成的,我們與死掉的年輕人並沒有什麼兩樣,都是被他選中的犧牲品。明知道人類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滅幻像魔,他仍然做了這樣的選擇,可見他的心裡,並不尊重地球人的生命。
蘇倫有些沮喪,一直在向四面的洞口眺望著。
「外面的情況怎樣了?冠南五郎是不是已經控制了全球的局勢?」那是最令人頭痛的事情,雖然葉薩剋死了,但還有那十七個白袍人在,能夠俯首帖耳地供他驅策。
「幾大經濟強國接受了他的條件,將在七十二小時內撤回各自的南北兩極考察隊。不過,這不是他的真實目的,接下來,他會提出更苛刻的條件,總之一句話,他要的是整個地球的控制權,而不是某一個或幾個彈丸小國的擁護。風哥哥,這一次的事件肯定會鬧得難以收場,因為之前燕遜曾經告訴我,美國人的間諜衛星監控系統能把地球上發出的電波精確定位於方圓五十米之內。幾乎在他打電話出去的同時,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隨時都會有大量的軍隊進入這片地區——」
蘇倫沒有完全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但我能想明白,假如冠南五郎受到攻擊,「大殺器」的引爆就在所難免。他可以選擇與地球共亡,一聲巨響後,我們這個藍se的星球將會一分為二,成為宇宙中的最新廢墟之一。
這種玉石俱焚的後果,其實也是擁有「大殺器」的中東霸主曾經面臨過的,但是天意不讓他得逞,最終還是在海軍陸戰隊的槍口下束手就擒。
「死亡,就是唯一的結果。」我替她下了結論,「所以,我們必須出去,無論是為人還是為己。」我從不願意在命運的強壓下低頭,即使事情已經糟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蘇倫連續轉身,仔細觀察著石壁上的洞口排列,嘴裡喃喃自語,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麼。那麼多洞口,假如需要挨個試探的話,所花費的時間將會無比漫長,根本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我俯身凝視著這個勇敢但無知的年輕人,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其他同伴。假如有的話,最好還是永遠不要下來,免得自取滅亡。
「風哥哥,我覺得這些迷宮一樣的通道似曾相識,相信我,給我足夠的時間,一定能夠破解生路。」她從年輕人的左腕上摘下了軍用手錶,盯著指北針看了幾秒鐘,然後毅然向左前方走去。在那邊,有十幾個洞口處於石壁的最高處,排列成一顆五角星的形狀。
「就在那裡,唯一的生路,不過,十幾個洞口之中,僅僅有一個是正確的,到底是哪一個呢?」她仰著頭,陷入了無言的沉思之中。離地面最近的一個洞口也在三十米的高度,至少需要徒手攀緣半小時以上,並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
「嘟嘟——嗚」,航天器上面有幾百盞指示燈驀的亮起來,更有三道白光向上直射,在石室最頂上形成三個狹小而強勁的光斑。那些燈的顏se、亮度、形狀也是千奇百怪的,並且其中半數以上在不停地閃爍著。
我吃了一驚:「難道航天器要發動開走?」
蘇倫埋頭於自己的沉思之中,根本是目不斜視、絕不旁顧。
燈光亮了約五分鐘,航天器並沒有下一步的猛烈動作,而是忽的沉寂下來,再沒有光亮,也沒有警報聲了。
我立刻站起來,急步走向航天器那邊,只跟蘇倫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你自己小心,我去看看。」
剛才的情形,似乎是幻像魔發動了那架航天器,但卻由於某種原因沒有成功。走近舷梯之後,我突然有了異樣的感覺,似乎四周的一切陡然變得一片死寂了,毫無生氣更毫無暖意。
「怎麼了?怎麼會覺得這麼冷?」我抱緊了胳膊,仍舊覺得寒意正從四面八方翻滾而來,自己像是站在一個巨大的冰窟裡。
我走上舷梯,幾乎是一步三跳地飛奔,不到一分鐘內便靠近了艙門,側耳聽了聽,裡面毫無動靜。
銀se的金屬艙門縫隙裡竟然佈滿了ru白se的霜花,這個發現讓我益發覺得困惑:「幻像魔說過,火星人喜歡越來越多的熱量,但飛行器怎麼可能結霜?」
我的手搭在那個銀se的把手上,先是無聲地旋轉,再猛然一拉,門開了,一個人直跌出來,撞在我身上,然後「砰」的一聲滾下舷梯,在地上滑出好遠,不啻於丟下來了一大包冰塊。
那正是縮成一團的幻像魔,現在佝僂著身子,一動不動,整個被冰塊包裹著。艙門裡邊,到處都是透明的堅冰和寒霜,根本無法落足。隔著半透明的堅冰,我隱隱約約看到了後面的操控台、指示燈和十幾把轉椅。毫無疑問,那是航天器的操控中心,但現在卻被突如其來的冰塊包圍著,根本無法使用。
無奈之下,我先撤下舷梯,輕輕扶起他。
他的身子已經僵硬了,連頭盔都凍得拿不下來,只能保持著一個半坐的姿勢。
「我的能量……我的能量全都消失了,怎麼回事?地球人難道發現了……火星人的生存秘密?為什麼沒有能量了,是什麼人抽取了我全部的能量,一點不剩地全部拿走了……是誰、誰、誰……」他努力地要站起來,但所有關節都被堅冰包裹著,比起被禁錮在水晶體裡的時候更為糟糕。
「是阿爾法?」我立即反問。
既然阿爾法有驅使惰性氣體化為水晶體的能力,自然也能製造出一個冰封世界,把幻像魔徹底困住。
「不是……不是他……他沒有吸取火星人能量的方法……我要消失了,我真的要消失了,救我……救救我,給我能量……還給我能量……」他空有六隻手臂,現在卻一隻都不能動,全部嵌在冰塊裡。
更為詭異的是,那些冰層的厚道正在增加,根本無須從空氣裡吸收水分,而是將火星人身體內部的液體一層一層地解析出來,然後凝固為冰。
幾分鐘前,他還是掌控大局、無所不能的統治者,現在卻成了向我求救的弱者,這個變化來得實在是太離奇了。我回頭望了一眼航天器上那扇敞開的小門,冰層正呈現出一種加速膨脹的態勢,從門口溢出來之後,沿著舷梯向下發展,或許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滿地都將鋪滿冰塊,把這裡變成一個冷冰冰的世界。
「到底怎麼回事?能量消失會引起空間溫度急劇下降,你有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可以合作——」就在此時,航天器的外壁上迅速出現了一層白霜,緊接著,白霜升級為薄冰,形成了一隻壯觀的巨大冰柱。
「能量是火星人的生命之源,沒有……沒有能量,任何星球都會被冰雪覆蓋,我完了,你們也跟著完了……這裡將是冰的世界……又一個巨大的冰川世紀將從這裡開始……可是,我不想死,不想死……」他努力地搖著頭,把脖子上的冰塊抖碎,並且試圖轉動手臂,從冰塊裡掙脫出來。
目前情況下,我可以幫他打碎冰層,把他解放出來,但我必須考慮一下那樣的後果。堅冰的嚴寒威脅與他造成的恐怖殺戮相比,我寧願選擇前者。
「救救……我……」他發現自己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只好艱難地轉向我。
我緩緩地搖頭:「除非你告訴我,哪一條是脫離這個空間的正確路線?」那麼多洞口,根本沒有時間和力氣一一試探,並且冰塊延展的速度如此之快,我和蘇倫即使將內力發揮到最強,也總有真氣枯竭之時。
「好,我告訴你,但是就算你能找到最正確的入口,通道中間……部分仍然有一個更為複雜的迷宮。我試過、很多聰明人也試過,根本無法通過,找到唯一的出口……」他艱難地轉動脖子,望著蘇倫站立的方位。
我拖著他的一隻手臂,快速奔向蘇倫,冰塊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此刻,地面上也漸漸滲出了白霜,我渾身上下都感覺到了四面八方湧來的刺骨寒意。
「風哥哥,出口就在五角星的頂點位置,我們可以從那裡離開。」蘇倫皺著的眉頭終於疏解開來。
「對……就是那裡,帶我一起……離開吧……」幻像魔越來越虛弱,他放棄了掙扎,脖子立刻被薄冰覆蓋起來,「我不想死,不想死……」如果他停止開口說話,想必嘴也會很快被封住,永遠都不能開口了。
「風哥哥,我們走?」蘇倫轉身,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異樣的光彩。
我忽然有了一絲遲疑,謹慎地問:「蘇倫,你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樣吧?」那種光彩是不屬於她的,像是另外一個人——籐迦所擁有的。記得在幽篁水郡裡見到籐迦生命枯竭時的最後一幕裡,她也是這樣突然間神采飛揚,彷彿一下子窺見了生命的真諦一樣。
「我?我很好,咱們走,不要再耽擱下去了。」蘇倫的目光遠眺向那個巨大的航天器。
現在,它從頭到底都是白se的,被一層厚厚的堅冰包裹著。毫無疑問,它的內部也充滿了膨脹力巨大的冰塊,在裡外力量夾擊之下,航天器的金屬外壁發出「嘎吱、嘎吱」的怪響,似乎隨時都會四分五裂開來。
「我在前面帶路——」她將軍用手錶扣在手腕上,隨即向著連接那洞口的滑道奔去。
我的心情陡然一沉,以蘇倫的實戰經驗,絕不可能使用那麼熟練的扣表帶的技巧。這種表來自於瑞士鐘錶業的獨特渠道,為了保證士兵們佩戴時絕不會鬆脫,所以採用了四層方向不同、技巧不同的尼龍搭扣,普通人戴表時至少會耗費半分鐘時間。
在埃及沙漠時,籐迦手上就是戴著同樣的一塊表,我也曾親眼看到她用一種簡練而有效的手法對付這種難纏的表帶,無論是脫下還是戴上,只需要兩秒鐘。
剛剛蘇倫採用的戴表手法,與籐迦過去使用的一模一樣。
「這一切能證明什麼?」我忍不住頭腦一陣發熱,一種天塌地陷般的絕望湧上心頭。如果蘇倫仍舊不是原先的「蘇倫」,而是另外一種靈魂的寄居體,這個連環噩夢豈不是又一次重新鋪展開來。
「求求你……帶我走吧,我發誓以後再不會傷害地球……人,我發誓……」禁錮幻像魔的冰塊越來越大,漸漸有成為一個大冰球的趨勢。
蘇倫已經衝上滑道,手足並用,施展了一種極其高明的攀登手法向上爬去。這種「富士山攀爬技術」也是蘇倫沒有學習過的,據說是日本忍者絕不外傳的秘技。無論從哪一方面看,她都是「籐迦」,而不是「蘇倫」。
「喀嚓——轟隆」兩聲巨響,就在我們身後,那架航天器被冰塊撐裂為兩半,左右傾倒,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引發了又一次劇烈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