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祠堂詭事(2)
媽的,有人想勒死我!
我趕緊使勁去拽纏在脖子上的東西。但那玩意卻像是長在我脖子上似的,怎麼都扯不下來。沒多會兒,我便覺得呼吸不暢,眼前開始泛模糊了。
我心中一涼,心想這下算是交待在這兒了。出師未捷身先死,到頭不知為誰死。這祠堂裡這麼多死人,以後要加上我一個了。話說我不是鳳山村的人,能讓我埋在這兒嗎……
恍惚間,我覺得眼前一道影子慢慢浮現了出來。像人又不似人,黑身朱發綠眼,面目極其兇惡。
但須臾間,這醜惡的影子又變成一個十分美艷的女人,正衝著我露出撩人笑容。我閉上眼睛的瞬間,暗想道:媽的,臨死前還做什麼春夢。
正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光當……」一聲,似乎門被撞開了。隨即,老趙的聲音急切地響起:「小宋,小宋!」
但我的意識已經逐漸模糊,沒多會兒,便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有人在拍我的臉頰。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張猙獰的鬼臉,我不由嗷地一嗓子跳了起來。
跳起來之後,我才覺得脖子處傳來尖銳的刺痛。用手一摸,竟然被纏上了紗布。
我定睛一看眼前人,原來是老趙。剛才他開著手電筒,手電筒的光照到臉上,陰影覆蓋下來,跟鬼臉相差無幾。
「師父,人嚇人嚇死人啊!」我鬆了口氣,問道:「剛才你去哪兒了?」
老趙說道:「我就在門外,剛查到點東西,結果見你沒人了。進門一看,你已經倒地上了。」
聽了他的話,我回想起剛才的情形,這才趕緊問道:「師父,你幫我包紮的傷口?」
老趙點了點頭,冷哼道:「我早警告過,像你這種身手,還是不要跟著我才好。」
我狐疑道:「師父,你進來的時候難道沒有看到別人?剛才好像有人拿繩子勒我!」
老趙冷然道:「沒看到。我進門的時候只看到你躺在地上。」
我這時候才想起那棺材,見坐起來的老太太已經重新躺了進去。那撓木頭的聲音也不見了。
「師父,你進門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老太太……」我斟酌了下詞彙,心想如果我用詐屍這個詞,似乎跟我的職業太相悖……
老趙說道:「棺材是你開的?沒事你開人家棺材做什麼?」說著,老趙回過身去推那棺材蓋子。
我打著手電照了照那老太太,卻驚訝地發現那老太太脖子上也有很細的幾道勒痕。
我正要細看,老趙已經將棺材蓋子給推上了。我看了眼老趙平靜的神色,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以老趙的眼神,不可能看不到那老太太脖子上的勒痕,而且他對我的問話答非所問,難道是在掩藏些什麼?
「天也晚了,咱們先找地方住下吧。」老趙說道。
「住哪兒?」我問道。經過剛才的九死一生,加上脖子上莫名其妙的傷口不時傳來刺痛,我感覺渾身不舒服。
「就住張培良家吧。他還在縣城醫院裡,我跟他家人事前打好招呼了。」老趙說道。
我們於是去了張培良家裡。他妻子也跟去陪床了,家裡只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說是張培良的侄子,暫時寄住在這裡。
放下行李後,我對著鏡子解開脖子上的紗布看了看,發現脖子上有好幾道細微的勒痕,就像用鐵絲勒出來的。但這細度比鐵絲還要細,就像頭髮一樣。
我跟老趙走之前檢查過祠堂附近,沒有別人的腳印出現過。也就是說,除了我倆之外,今晚並沒其他人進入過祠堂。那麼,操縱老太太屍體和試圖勒死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越想越覺得可怖,但老趙一晚上不知在沉思什麼,根本罔顧我的問話。沒多會兒,便躺下睡了。我折騰了許久也早累了,也便在床上躺下了。
迷迷糊糊睡了半天,夢魘紛至沓來。朦朧中,我好像又看到那惡鬼變成美麗的女人,就像我在祠堂昏睡前看到的景像一模一樣。朦朧中的認知讓我瞬間清醒過來,一個翻身坐起,再一抹額頭,卻是一頭的冷汗。不經意向身旁一瞥,卻見旁邊床鋪空無一人,老趙不見了。
我下了床,推開房門,見正屋裡也沒有老趙的影子。對面的房門虛掩著,是張培良那小侄子的房間。我輕輕推門向裡看了看,見那孩子正在熟睡,屋裡也沒老趙的影子。
院子裡一片安靜,月光冷冷地灑在地上,夏蟲鳴叫不息。我摸出衣袋裡的手機看了看,凌晨一點四十。
這深更半夜的,老趙會去哪裡?就算是去查案,也不會半夜三更去吧?想起那詭異的祠堂,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多想無益,我乾脆又回了臥室。但剛推門進屋,我便聞到一股很微弱的氣味。我提鼻子嗅了嗅,好像是香燭的味道。起初我以為是衣服上沾染的,因為我今天在祠堂呆了半天。但低頭嗅了嗅,並不是我衣服上的味道。
我拉開電燈,循著氣味找去,卻在床腳找到一小堆紙灰。我蹲下身,用手指觸了觸,感覺這灰燼有些餘溫,好像是剛燒的。
但紙灰不可能有香味,那香味是從哪兒來的呢?我站起身,仔細搜尋一番,目光落到屋角一個古舊的衣櫥上面。
那衣櫥開著一道小縫兒,有薄如蟬翼的煙絲從那縫隙中飄散出來。我有點納悶,心想誰他媽在衣櫥裡點香,這不是擺明了要引起火災麼?
想到這裡,我趕緊上前拉開衣櫥門。這一開門,嚇了我一跳。只見老趙正閉眼盤腿端坐在衣櫥裡,紋絲不動。
不僅如此,他身邊兒還擺著一隻香爐,裡面有支香,正燃了小半截。
深更半夜的,老趙坐在衣櫥裡幹什麼?我趕緊上前搖了搖他,喊道:「師父,師父?」
但老趙一動不動,毫無反應。我覺得不妙,上前去探了探老趙的鼻息。這一下讓我徹底心涼了。老趙竟然沒氣兒了。
我忙去摸他的手腕,卻發現毫無脈搏—老趙已經死了!
一時間,我的冷汗下來了。老趙什麼時候死的,是不是被人殺的,我竟然絲毫未察覺。就算我睡覺很死,也不至於連打鬥聲都聽不到。而且以老趙的身手,不可能毫無反擊之力就被對方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