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銅人偶(2)
由於宋金被殺案不是老趙他們負責,我也便沒法繼續瞭解宋家村的案子。一天沒啥大事,到了晚上,我早早下了班,坐車去附近一家叫陶然樓的飯館等候楊問。
這飯館頗有古風的感覺,處處擺著各色盆栽。大廳裡也是用復古的屏風隔開一個個獨立的空間,很是清靜,方便聊天交談。
剛坐下沒多會兒,楊問也到了。我抬眼端詳了一下來人,見楊問跟照片上差不多,甚至更顯瘦削一些。
楊問淡然笑了笑:「怎麼,覺得我跟照片上有什麼差別?」
我笑道:「這倒沒有。我說咱們倆又不是相親,計較這些做什麼?言歸正傳,你給我解釋下,這幾幅畫什麼意思?」
說著,我將手機推到他面前,打開手機相冊給他看。
楊問說道:「這幾幅畫我都看過了。這是一種祭祀畫,如果是七幅,那就是給亡故的人招魂。如果是六幅畫,那使用不當的話,傳聞會招來羅剎鬼。」
我聽了之後啼笑皆非:「現在還有人信這個?」
楊問不置可否,說道:「這些麼,一般人不會相信吧。」
我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說你在鐵路局工作,怎麼會懂這些偏門的東西?」
楊問說道:「我沒事喜歡看書,這些都是古書上提到的。不過,你是從哪兒拍到這些東西的?」
「鳳山村的一個祠堂裡,我偶然遇到……」剛說到這裡,身邊一個收拾碗碟的服務生突然滑了一跤,手中碗裡的殘羹恰巧潑在我半邊肩膀上。
我心中惱怒,但那服務生妹子忙不迭地道歉,我也不便發作,只好將襯衣脫下來,用紙巾擦了半晌。正在我擦拭襯衣的時候,我見楊問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的胸前。
我低頭一看,心中明白他是在看我的古玉,便笑道:「你認識這東西?我找了很多專家來鑒定,卻沒一個認識的。」
楊問神色詫異地問道:「聽你這麼說,你也不知道這古玉的名字?」
我搖頭道:「我還真不知道。這是我小時候人家送給我的。」
楊問說道:「你戴的這個東西,通俗叫法是『女媧石』。有個傳聞是說,這東西是女媧補天遺落下來的補天石之一,汲取天地靈氣,能辟邪擋災。」
我笑道:「這都扯淡吧。神話裡的事情怎麼能當真。不過這石頭五顏六色的,倒也挺有意思。」
楊問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我心中暗想:你當我在拍《軒轅劍》啊。
重新穿上襯衫後,楊問突然問道:「你是中元節的生日?」
我點頭道:「是啊,鬼節。這你都知道?」
楊問笑了笑:「看你資料上寫的。其實我也是鬼節的生日,只是比你大三歲。」
我詫異道:「這麼巧?」
楊問笑了笑,說道:「雖然我是在鐵路局工作,但是我經常研究民俗,也有份兼職。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看看?」
我有些訝異:「什麼兼職?」
楊問笑道:「說起來你不信,所以我先不說。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明天晚上跟我去看看,保準你難忘。」
我聽他說得神秘兮兮,不由有些好奇。看這楊問博覽群書,也許會幫我解釋老趙死而復生的疑問。但初次見面之下,總不好直接問這種奇怪的問題,於是便答應了他的邀約。
所幸楊問邀我去的地方就在蚌埠市內,是靠近市郊的一片居民區。第二天下班後,我去到楊問指定的地方,是在和平路的和平小區。到了之後,我才發現這是一處比我想像中還要老舊的居民小區。小區外的路燈倖存者所剩無幾,明明暗暗,平白給這小區添了幾分鬼氣。
我皺了皺眉,對早就到達的楊問說道:「這破地方,路燈壞掉沒人管麼?」
楊問說道:「這片居民小區本來是要拆遷的,只是還有一部分人沒搬走而已。這種地方當然不會有人關注了。」
我問道:「那你來這地方是想做什麼?你所謂的兼職是?」
楊問笑了笑:「晚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見他一臉莫測高深,總覺得這貨過於陰陽怪氣。但是我是一刑警,而且是男人,也不需要怕他。之前我將真實職業隱瞞了去,正好藉機看看這貨深更半夜來這地方搞什麼鬼,如果是作奸犯科,正好逮著扭送回市局。
這樣想著,我跟著他走到那小區門口。
待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瞧見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那兒。
我的手頓時摸向腰間的瑞士軍刀。我心想難道這楊問真的有問題,跟人合夥作案半夜搶劫?
想到這裡我心中暗罵:搶劫搶到警察頭上也真算他們倒霉!
但走到跟前的時候,我見那人影竟然是個女的,而且是個中年婦女。那女人看到我倆,急忙跑到楊問跟前,問道:「楊先生您來啦?」隨即,她又看了看我,問道:「這位是?」
我瞧著眼前的女人,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個子不高有點發福。夜色掩映下,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她話裡語氣略顯焦慮慌張,讓我十分不解。半夜三更等一個年輕男人,神神秘秘的想要做什麼?
此時,只聽楊問對那女人說道:「他是我請來的幫手。」
我一聽,這算哪兒門子的事兒,讓我幫什麼?但楊問暗中扯了下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多話。而那女人也沒多問,只是帶著我跟楊問進了和平小區,走到最後一排居民樓前。
那樓是筒子樓,外表破敗不堪,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我歎了口氣,心想這地方放上攝像器材基本上就能拍鬼片了。
這女人打開手電筒,帶著我們走上樓梯。我低頭去看那樓道,滿滿的塞滿雜物和舊傢俱,不帶手電筒上樓,基本是舉步維艱。
我們三個走到四樓的一個房門前停下。那中年婦女說道:「就是這屋子,我就不進去了,你們進去吧。」
之後,那女人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我詫異地看著她慌裡慌張的樣背影,問楊問道:「這怎麼回事?這女的是誰?」
楊問說道:「這地方是剛才那女人住的老屋。這屋子有問題,所以她找我來看看。」
我剛要細問,卻見他已經推開了那屋門。房門沒鎖,推門之後,我聞到一股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不由皺緊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