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莫名身死(1)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然不敢告訴他我看的是他的手,而且覺得這手相當漂亮。如果這麼說了,八成會被他當成變態。
我將目光落到手中的書的封皮上。楊問給我的書是一本線裝書,封皮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封皮上的字也是繁體字,寫著「請神……」二字。但是這倆字很顯然是毛筆寫上去的,不是像現在的書一樣,都是打印出來的字體。翻開一看,我差點兒吐血。一排排的全是繁體毛筆字。這還不說,靠,繁體就繁體好了,竟然還用特別繁複的字體寫出來的。看上去倒是很漂亮,但是一個字兒也不認識。
我無奈地說道:「你給我這書我也看不懂,你還是拿回去吧。」
楊問說道:「你先帶著,總會有看懂的時候。」
聽他這麼說,我也便無所謂地將這書收了起來。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將近凌晨一點。明天還得上班,於是我辭別楊問,趕回家睡覺。
大概這一晚上真是累了,回家後我倒頭便睡,直到第二天鬧鐘響,我才全身酸疼地爬起來。
洗臉刷牙的時候,我從洗手間的鏡子裡看到脖子上的勒痕,不由十分鬱悶。這一個月來經歷的怪事,比我二十年來經歷的還要多,而且其中緣由我就算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也便乾脆放棄不想了。
我到了市局之後,還是感覺全身疲累,沒休息過來。從早上開始便渾渾噩噩,頭疼不已。
正當我在辦公室裡支撐著沉重的腦袋昏昏欲睡的時候,只聽老趙冷冷的聲音傳來:「上班時間,你在做什麼?!」
我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見老趙正一臉不滿地看著我。我心中暗自嘟囔:真晦氣,平時也不見管我,這會兒我正想偷空休息休息,就被這老頭抓了個現行。
我晃了晃腦袋直起身子,這才想起我嫌辦公桌太硬,隨手把楊問給我的那本書給墊在桌面上了。這會兒睡了一覺,口水流到封面上去。我一想,這人家的書,得好好保存,於是趕緊扯了幾張面巾紙去擦那書的封面。
老趙盯著我手中的書問道:「這書從哪兒來的?」
我說道:「昨天見一個朋友,他給的。可是給我也沒用,我根本看不懂。」
老趙似乎對楊問的書十分感興趣,繼續追問道:「給你這本書的人是做什麼的?」
我對老趙的這超乎尋常的關心十分好奇,便問道:「師父,你知道這本書?」
說著,我將手中的《請神》一書晃了晃。老趙冷然道:「以前見過這種書。我勸你沒事不要看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萬一走火入魔精神分裂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我聽到這裡,心中暗自吐槽:你就是一怪力亂神。
想起老趙的「死而復生……」,我又聯想到楊問。既然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發生在老趙身上的怪事,那麼楊問那所謂的「神秘主義玄學學說……」,是不是可以解釋得了?
但沒想到老趙對我這本書的興趣極大,連連追問我這本書的主人是誰。我拗不過他,只好將見到楊問的事情和去了和平小區的經過告訴老趙。
老趙聽完我的講述後,久久未曾言語。我察言觀色半天,看不出老趙那張撲克臉背後的深層含義。
此時,我想起那漆瑟的弦,於是問老趙琴弦到底從何而來,幹嗎就非得纏著我不放了?這幾次出現的琴弦,是不是來自同一個漆瑟?既然琴弦還在,那麼其他部分呢?
我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結果老趙置若罔聞,一個也沒回答,反而瞪了我一眼,抽走了我手中的書,走出辦公室的門。
我心中十分窩火,但也拿他沒辦法。這一天下來沒什麼大事,我也便沒去老趙辦公室聽他吩咐。下班時間一到,我拎包就出了門。本想找個朋友出來吃頓飯,但是想起老趙的行徑和他之前的怪異,我頓時改了主意,想再聯絡楊問,問他是否能解釋這些怪事。
但掏出手機打給楊問,卻聽手機中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想來楊問這種神道的人,會有不少人請他去看風水破煞氣,晚上應該是比較忙的。雖然我對這個職業還是覺得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好歹人家是正當營業,也不好去打擾人賺錢。
回到家後,我玩了會兒遊戲也就洗洗睡了。沒多會兒,便沉入夢鄉。
今晚我做了一個很清晰的夢,夢裡一片荒漠風沙,前面一個老者的背影正在穩步前行。從這老頭一身中山裝來看,應該是老趙。
我見是老趙,忍不住在身後喊道:「師父,師父?!」
但老趙依然不回頭,慢慢地穩步向前走。我緊趕慢趕,終於貼近他的身後,拍了拍他,喚道:「師父,你這是趕著去哪兒呢?」
老趙這才緩緩回過頭來。但是老趙那張臉卻嚇得我汗毛直豎。
只見他七竅流血,雙目圓睜,活脫脫一副恐怖片惡鬼的樣子。
我倒退幾步,說道:「師父,你這是?」
老趙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字一句冷冷地說道:「前路鬼門關,你回去吧……」
他說到這裡,我突見前方一座古代牌坊冷不丁地拔地而起。霧氣朦朧中,我瞧見那牌坊處有重重疊疊的人影。
我停滯不前,對眼前的一切感覺茫然。就在我愣神的時候,老趙突然上前狠狠推了我一把。我倒退幾步,突然覺得腳下一個懸空,直直地從某處高空墜了下去——。
只聽到耳邊「匡當……」一聲,額頭傳來痛感,我立刻清醒過來。
眼前一片灰暗,耳邊是鬧鐘秒針滴滴答答行走的聲響。夜風吹動薄紗窗簾,窗外隱隱傳來汽車飛馳過馬路的聲音。
我起身一看,原來自己是從床上摔到地板上,額頭撞到桌角,起了一個大包。
我十分懊惱地站起身,回想著那清晰的夢境,心中不由湧起一絲不安。我抓起枕邊的手機,剛想撥老趙的電話,卻見一條短信發了過來:「鳳山村祠堂,即刻。」
短信簡短急促,我看了一眼發信人,頭皮一麻。竟然是老趙!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立即撥了老趙的電話。但電話始終沒人接聽。我趕緊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衝進衛生間用冷水抹了把臉,穿鞋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