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詭異的生辰

    阮靈溪握住杜菲菲的手,哭道:「你還好麼?」

    「你不怨我害你捲進兇殺案?」杜菲菲垂下頭去。

    阮靈溪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只怪我自己粗心,竟然不知道你獨自承受這樁血仇。如果我知道了,也許有法子幫你。」

    杜菲菲的頭垂得更低,許久之後,才輕歎道:「都是往事了。靈溪,無論我對別人如何殘忍,如何利用,我對你的友情,是真的。」

    阮靈溪說道:「我明白。」

    看到這裡,我也覺得有些心酸,乾脆出了門去。沒多會兒,阮靈溪也走了出來,擦了把臉頰上的淚,問道:「二貨,你說菲菲她會被槍決麼?」

    「應該不會,」我說道:「第一,她懷了小孩,對孕婦的話,就算犯了重罪,也不會立即執行處決,而會等她生下孩子。第二,她雖然殺了鳳山村的人,但是那是科學無法解釋的邪術,我們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她被逮捕無非是因為她企圖燒死我。但是我也沒死,所以這結果麼,也不好說。不過也許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她是不可能獲得自由了。」

    阮靈溪走到走廊的窗前,望著窗外迷茫地歎道:「我唯一的朋友,也這樣失去了。」

    見完杜菲菲,這些案子也算是可以真正蓋棺定論了。當然,楊問這個人對我來說,依然迷霧重重。

    我的假期還沒結束,我惦記著那生辰石的事情,想明天一早返回天津。於是這天晚上我喊了楊問出來,直接告訴他杜菲菲被捕的事情。

    楊問的反應很淡漠,聽完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你對昔日女友就這麼冷漠麼?」我有點著惱:「畢竟她還懷了你的小孩!」

    楊問笑道:「你也知道她跟劉超宗的關係,而且她在蚌埠的時候還去見過劉超宗。這孩子到底是誰的,我也不確定。不過,我還是會幫她撫養的。」

    我聽了這話,對楊問這個人僅存的一點好感也消失殆盡。看來這人表現出來的平靜,也許是源自內心的冷漠。

    突然地,我聯想到老趙的死,不由脫口問道:「你穿過登山鞋麼?」

    「登山鞋?」楊問聽罷有些訝然:「我向來不穿那種笨重的東西。」

    聽了這話,我瞥了一眼楊問腳上的鞋。是輕巧底子的帆布鞋。聊到這裡,我倆也沒什麼好說,便各自回家去了。

    回到家裡,接到吳聃的電話,說要明天去讓趙振海查一查我那生辰石的來歷。我問吳聃,以那癟三的功力能查到麼?

    吳聃說道:「不管怎樣去試試看。人各有所長,對方問卜的功力就是比我強,我不擅長這一點。如果查到這生辰石的主人,就能知道誰要害你了。」

    我聽了這話,心想也沒別的途徑去追查,不如再去會會那癟三。幾次犯到我手裡,這次去問生辰石的事,這貨肯定不敢多要我們錢。第二天一早,我喊了阮靈溪一起回天津。這一路上,阮靈溪對我的態度好了許多,對小冪也和氣了不少。小冪喜歡吃炸薯條,阮靈溪竟然在上車前特意去肯德基買了一大包,車上一人一狐狸,相當和諧地吃零食。本來火車上不讓帶寵物,我讓這倆收斂著點兒。沒想到還是被乘務員妹子看到了。但妹子見小冪可愛,竟然沒多苛責,睜一眼閉一眼的就過去了。

    但這下倒好,同車的人都發現了小冪,紛紛湊過來看。

    「哎,介個是狐狸嘛?還是博美啊?」一大爺問道。

    我呵呵笑道:「狐狸,是狐狸。」

    「哎呀真好看,我能跟他合照幾張麼?」一個妹子舉著愛瘋4湊了過來。小冪倒也配合,湊在鏡頭前勾肩搭背的跟妹子一起賣萌。這逗得圍觀人群直樂:「哎呦喂,介個狐狸跟人似的,好像能聽懂人說話嘿。」

    我心中暗想:這就是一人嘿,還是一大叔。

    這一路上很歡樂,倒也不覺無聊。等到了天津站後,我跟阮靈溪一起下了火車。令我意外的是,吳聃竟然在車站等著接我。而且還背著一個長條布包。

    我一激動,奔過去喊道:「師父嘿!你到底是我親師父,大熱天的還記得來車站接我!」

    吳聃笑道:「這不怕你出事麼。哎呦,徒弟媳婦也來了。」

    阮靈溪啐道:「誰是你徒弟媳婦!就這二貨我還看不上呢!」

    我正要回嘴,吳聃說道:「行了,也別浪費時間,咱們直接去找趙振海。」

    我一想,生命價更高,於是點頭答應。阮靈溪好奇地問道:「趙振海是不是二貨說的那個能請鬼的?」

    我說道:「是,就那癟三。」

    阮靈溪說道:「我也挺好奇,一起去看看?」

    我看了看吳聃,吳聃點頭道:「行,一起。」

    於是我們三個又去那麻將館找趙振海。趙振海一見是我,趕緊賠笑道:「警察同志,您又來了。你看我這幾天守法經營,也沒去打任何酒廠的主意,您就高抬貴手吧……」

    我笑道:「這次我來不是查案的,而是請你幫忙的。」

    趙振海一愣,說道:「您還需要我幫忙?」

    吳聃將那生辰石取出來,遞給趙振海,說道:「幫忙看看這石頭來自何處,主人是誰就可以了。」

    趙振海放到眼前看了看,笑道:「哎呦,這還真新鮮。這麼多年沒見這玩意了。老一輩有種邪術,是用這生辰石做媒介的。現在早就沒什麼人用了。」

    吳聃罵道:「你小子少囉嗦,趕緊!」

    趙振海於是不多廢話,上前擺設好香案,依然是那一套的設備。那生辰石被他放在一隻柳條編造成的小籐盤裡。

    趙振海在那地板上的圖案中心唸咒,我凝神靜氣,準備看有什麼鬼能被招來。但看了半天,半個鬼也沒有,我不由有點興致缺缺。

    這個時候,趙振海卻突然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打滾喊疼。

    我吃了一驚,趕緊上前去扶他,卻見他唇角,鼻子,耳朵都有血流出。

    吳聃見狀,大喝不好,抽出裹在布包中的長刀,對著那生辰石就劈了下去。

    只見火光一閃,那生辰石碎成幾塊。趙振海的慘叫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怎麼了這是?」我問吳聃道。再看趙振海的臉色,著實慘白難看。

    趙振海歇了口氣,才說道:「不行,那生辰石上有高手設下的法術,阻止我追查下去。我找不到任何關於這生辰石的線索。不過,按理說,生辰石裡都有出生年月,你們按那日期查查,應該查得到線索。」

    我心想,這要根據生辰日期去查,就算調出警察局的戶籍檔案,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該有幾個。但是如果將嫌疑人定為楊問的話,出自安徽宿州,那就會好調查許多了。

    吳聃說,幸好他將具體的出生日期給記下來了,然後推算出公歷,讓我去找蚌埠警局的戶籍警查查檔案。

    我一看他推測出的日期,1960年7月15日。我擦,這都五十歲的人了嘿。我趕緊聯繫了蚌埠警局的同事,讓他們幫我查一下這個生日,出生於安徽宿州的人。

    趙振海似乎受傷挺重,我有點過意不去,便給了他不少報酬,讓他買點藥來調理下。趙振海這貨比吳聃還財迷,一見我給的錢,剛才還憔悴的臉色立即亮了起來。

    我哭笑不得,跟吳聃和阮靈溪回了景雅書店,等待同事調查的消息。

    我們剛進書店,同事便打電話來,說查到不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有男有女,問我要找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一聽有點犯愁。同事於是說,把查到的結果傳真給我,讓我自己掂量著看。

    等同事傳過資料來,我一看,我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還真不少,足足十頁紙。我頭頓時大了。但翻開看後才知道,原來同事還細心地將查到的這些人的簡單生平在名字後標注了下。

    我頓時大為感激。但翻看了前五頁,仔細推敲,也沒找到任何不妥的人,不由有些眼暈。

    阮靈溪跟吳聃於是將剩下的紙拿過去看。沒多會兒,阮靈溪驚訝地「啊……」了一聲,指著其中一人的照片給我看:「你看這人,是不是跟楊問一模一樣?」

    我湊過去一看,我靠,果真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生日擺在上面,我幾乎以為他就是楊問了。但是讓我奇怪的是,其他的人的照片都是近期照,四五十歲的樣子。這個人的照片卻是很年輕,而且旁邊的名字是:楊易,竟然跟楊問同姓。

    我再看他的生平,竟然資料少得可憐。只是說這個楊易當過兵,但是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失蹤了。他是單親,父親不詳,母親在他失蹤前幾年病逝。

    「這個總不會是楊問的父親吧?」我問吳聃,但心中並不認同這個想法。父子倆同月同日生,這夠稀奇啊。而且父子倆再怎麼像,也是兩個人,不可能跟孿生兄弟一樣,面容近似到這個程度。

    吳聃也有些奇怪,便問道:「你有沒有查過楊問這個人的戶籍資料?」

    我這才如夢方醒,一拍腦袋說道:「師父說的對,我去查查。」於是我趕緊聯繫同事,讓他們幫忙找到宿州當地派出所,查查楊問這個人的資料檔案。

    沒多會兒,同事回話說,宿州根本沒有楊問這個人,這個人的名字是假的。而宿州方面傳來消息說,楊問也不是宿州鐵路局的正式員工,而是合同工人,已經辭職幾個月了。

    吳聃沉吟道:「這生辰石是楊問給你換的,這一點應該可以確定了。畢竟有一個跟他如此相似的人在檔案記載中,而且你說過他跟你是同樣中元節的生日。」

    我歎道:「師父,現在怎麼辦?如果我去問楊問,他很可能什麼都不說。」

    「不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如果楊問要害我,為什麼把他的請神絕學教給我?」

    吳聃沉吟道:「之前你說過老趙不讓你練這玩意,但是我看過那本書,沒什麼大問題,也沒阻止你。現在想來,老趙是顧慮一個問題。」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