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水箱裡的女屍

    此時,走過來一警察,將頭髮扯下來,又拽斷了幾根,說道:「走吧!」

    就在這時,突然來了一陣冷風,將那白布吹了起來。於是,一張由於浸泡在水中而腫脹,死不瞑目的臉出現在我們面前。阮靈溪「啊……」了一聲,脫口而出道:「這女的怎麼在笑?」

    「笑?」我聞言仔細去看,果然見那女屍的臉上凝固著一種詭異的笑容,白眼上翻著,看了之後讓人不寒而慄。那警察也嚇了一跳,罵道:「我怎麼記得是閉上眼的,現在怎麼又睜開了?」

    說著,將那白布蓋上,催促道:「快搬上車去!」

    果然不愧是法醫,換成一般人見了這笑屍早就嚇尿,人家倆卻很鎮靜地繼續穩步抬著向前走。這時候,我見段老大也走向那酒店大門,於是拽了一下阮靈溪,也趕緊跟了上去。

    通過旋轉大門進到酒店時,我頓時被酒店的燈光和裝修所吸引。酒店大堂看起來金碧輝煌。黃銅前廳和大理石地面映襯著黃金色調的裝潢風格,第一眼看去,酒店有一種20世紀四十年代電影場景的感覺,很復古很文藝,很高端大氣上檔次,一看馮四海當時建造的時候就砸了不少錢進去。

    但這時候,我發現前台那邊圍了不少人,甚至還有老外。走到近前仔細一聽,彷彿是來投訴的客人,說他們喝了好幾天的屍水,要求酒店給個說法,給予賠償等等。酒店經理於是賠笑解釋,說自己的酒店水質沒有問題,每天都有水質檢查的,一切正常。

    段清水從人群裡看了看,問接我們來的那個人:「我們的房間在幾樓?」

    那人立即說道:「在六樓預留了一整個樓層給您,想看看您想住哪個。酒店出事了,所以很多客人提前退房了。」

    段清水點了點頭。蘇淩此時問道:「剛才那死去的女孩住在幾樓呢?」

    那人想了想,說道:「好像是4樓。」

    4樓,又是個不咋吉利的數字唉。段清水點頭道:「你先去忙,我們上樓放下行李。」

    那人立即接過段老大的行李,幫著他送去樓上。於是我們幾個跟著去了六樓。進電梯的時候,我驀然感覺一股冷意,不由打了個哆嗦。

    但仔細看了看,又覺得沒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其他人都走了進去,阮靈溪喊道:「二貨,你出什麼神兒呢?快來!」

    我這才進了電梯門。電梯門緩緩關閉,慢慢上升。阮靈溪打了個哆嗦,說道:「這裡怎麼這麼冷啊?不是有空調的嗎?」

    那酒店工作人員忽而轉頭一笑:「可能是因為這裡死過人吧。」

    他這一句話讓我皺了皺眉,見那人竟然也一臉詭異的笑,扯著嘴角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股說不清的神色。我忽然神情一恍,總覺得這詭異的笑在哪兒見過。仔細一品,驀然發現面前這人的笑容跟那女屍一模一樣!

    我吃了一驚,以為這貨是什麼惡鬼凶靈。但是仔細瞧了瞧,又發現他已經神色平靜地轉過頭去,看著那電梯不斷亮起的鍵。這時候我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二十多歲,瘦高,容貌端正,戴著眼鏡,很普通很正常的一個人。再看了看他的工牌,上面有他的名字:路晨飛。

    所幸此時電梯到了六樓,這叫路晨飛的服務生帶著我們找到段老大和神仙姐姐的房間。段清水看了看門牌號,問道:「怎麼,還給我們開了兩個房間?」

    路晨飛一怔,問道:「段先生是想跟這位小姐一起住?」

    我跟阮靈溪聽了,都意味深長地看著段老大。蘇淩此時說道:「這樣挺好,多謝你了。」說著,自顧自地接過行李進了自己的房間門。

    段老大頓覺無趣,對我們沒好氣地說道:「你們也該回家了。」

    我跟阮靈溪見狀,便跟神仙姐姐道別,一起又坐電梯下樓。進電梯之後,我看了一眼這五星級大飯店的電梯。很寬敞,基本上裝個幾十人沒有問題。前後都是鏡面設計,更給視覺上帶來一種擴充空間的感覺。電梯後面和兩側都有扶欄,欄杆上還纏繞了精巧的絹布假花,假花上帶著香料,倒是很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

    這時候,電梯「叮……」地一聲停下了。我盯著那電梯的按鍵,竟然不是停在一樓,而是四樓。我問阮靈溪道:「是按的四樓?」

    阮靈溪說道:「不是我啊,我沒事按四樓幹嘛,進電梯不是你按的一樓麼我根本沒動它啊。」

    我盯著那紅色的數字4,突然感覺有些後背發涼。我想起那個水箱裡撈出來的女屍,那詭異的笑容,回想起來總讓人不寒而慄。那女人不就是住在四樓的麼?我去,這該不會是女人的鬼魂作祟吧?

    我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那電梯門緩緩打開。等電梯門全部打開之後,我向外望去,見四樓裡一片漆黑,似乎已經關了燈。聽說出事後,很多客人當即就退房走了。尤其這個出事的四樓,估計房客早都走光了吧。

    那還會有誰按下電梯?我伸出頭看了看,沒人,便重新回來,準備按關門鍵。就在這時,我突然瞥見電梯門口浮現出一張臉。那臉上堆著扭曲詭異的笑容,跟水箱裡的女屍一模一樣!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耳邊兒竟然聽到滴滴答答的水滴聲。水箱女屍的鬼魂?!

    就在我吃驚的片刻,卻見那張臉慢慢脫離黑暗,隨即,一個人走進電梯裡。我揉揉眼再看,見那張臉的主人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媽,吊眼角,額頭皺紋很深,嘴角也下拉著,一臉凶相,所以從一片黑暗中走到亮著燈光的電梯裡,才讓人覺得極為驚悚。

    再看那大媽,穿著酒店清潔工的制服,手裡提著一隻水桶,是那種專門清洗拖把的水桶。想必大家見過,葫蘆型的,一邊兒放水,一邊兒滴水晾乾的那種,所以我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

    大媽見我倆一臉見鬼地看著她,冷哼一聲:「看什麼看,我又不是鬼。」

    我鬆了口氣,對那清潔工大媽說:「我說阿姨,人嚇人嚇死人啊,不是說四樓出事死了人麼,您還這麼大膽子大晚上的來打掃衛生啊。」

    清潔工大媽冷哼一聲,說道:「我不打掃誰來幹這活?再說了,那姑娘不是死在樓頂水箱裡麼?四樓確切地說沒死過人,是樓頂死了人。這怕什麼,要說死人,誰家老屋裡沒死過人,不也都住著活的。」

    我一聽這大媽霸氣側漏,頓覺底氣也回來了,笑道:「阿姨,您去幾樓?我幫您按電梯。」

    大媽擺手道:「你們自己按吧,我都收拾完了,現在打掃一下電梯。」

    我於是將1重新按了下去。電梯勻速下降。大媽則開始拿著抹布擦電梯的一角。等電梯到二樓的時候,大媽突然說道:「奇怪了,這電梯鏡子上塗了什麼東西擦不去,應該不是果醬。」

    我聞言不經意地回頭,當即嚇了一跳。只見背對著我的清潔工大媽在鏡子裡的倒影卻不是她,而是一張白慘慘的嬰兒鬼臉!

    那個嬰靈黑洞洞的眼睛,七竅流血,血染紅了大半個鏡子,流淌到地上,一直快蔓延到我的腳下。

    「啊!」我驚叫一聲,把身邊的阮靈溪也嚇了一跳。

    「二貨,你怎麼了?!」阮靈溪問道。

    「鏡子上是什麼?血嗎?」我指著鏡子吃驚道。

    那清潔工大媽此時回過頭來,咯咯一陣怪笑,七竅流血眼神森然地看著我。

    「鬼!」我趕緊掏出腰間的戰神,對著那清潔工喝道。

    「二貨,你傻了啊!」阮靈溪抓住我的胳膊:「那是人!」

    阮靈溪這一嗓子讓我如夢初醒。再一端詳,只見清潔工大媽吃驚地看著我,張大嘴,手中的抹布掉到遞上去。

    我擦了把汗,對那阿姨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是警察,最近辦案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說著,我趕緊收好槍,走到鏡子前看了看:「是什麼擦不乾淨?」

    那大媽也不敢留了,電梯門一看,她便不再理會我們,提著水桶就跑了。

    阮靈溪無奈地說道:「二貨,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是啊,不知怎麼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小孩的臉。」說著,我湊到鏡子前看。那電梯的所謂鏡子面兒也是有接縫的。我的目光落到那接縫處,果然見縫隙裡似乎有紅色的污漬。剛才那清潔工應該就是在擦這玩意。

    我跟阮靈溪要了一塊濕巾,將那縫隙裡的紅色一抹,抹到濕巾上塞到口袋裡。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回去找人化驗下就可以明瞭了。萬一是血污什麼的,也許跟案子有關呢。可是剛才那嬰靈是個什麼意思?有小孩死在電梯裡?

    此時,電梯門又一開,一個老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我和阮靈溪,就要去按電梯樓層。我這才趕緊拉著阮靈溪出門,來到大廳裡。回頭看著那關閉的電梯,我擦了把汗。

    如果說這酒店有什麼問題,我卻沒怎麼發現黑氣,也就是說看不到飄蕩的幽魂。但是如果沒有問題,何以還出現這麼多鬼影和靈異現象?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也太矛盾了啊。

    出了大廳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古堡假日酒店。這酒店由於出事,很多房間都黑著,大概是客人匆匆搬走了。我跟阮靈溪坐了出租車一路回家。到家之後,我媽一見阮靈溪,當即就把我這個親生的給丟一邊兒了,親切地拉著惡女進門,噓寒問暖,熱情得讓阮靈溪這貨都覺得尷尬。一向繁忙的父親也在家忙活做飯。屋裡飯香四溢燈光溫暖,讓我暫時忘記了古堡酒店的陰森氛圍。

    我從背包裡將昏睡的小冪給提了出來。我媽一看小冪,皺眉道:「這什麼東西,小狗?你還養這東西,搞得家裡髒兮兮的,又是毛又是跳蚤的多麻煩。」

    我知道我媽不喜歡帶毛的寵物,便說道:「你別怪我啊,這是阮靈溪養的,怕我們放假沒人照顧,就帶回來了。他叫小冪,是個小狐狸。」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