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囚魂(1)
我極少聽吳聃唉聲歎氣,看他都這麼沮喪,肯定這事兒確實難辦了。想到這兒,我突然記起瘋婆婆的預言,立即解下潛水服,將揣在懷裡的那連心丹取了出來。這玩意我生怕弄壞它,一直用防水的真空袋包著。
我將丹藥遞給吳聃,問道:「師父你看,這東西是什麼?」
吳聃將我手中的袋子接過去打開,一股奇怪的藥味傳來。吳聃湊上去聞了聞,說道:「這東西是什麼?一股雞屎味。」
「雞……」我頓覺累不愛。形容得這麼噁心我以後還怎麼吃?不過吳聃貌似一語中的,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怪味,這一想還真透著雞屎味兒。
「師父,你能看出這什麼丹藥麼?」我問道。
「看不出,哪兒搜羅來的?不能是雞屎蛋子吧?"吳聃問道。
我跟吳聃正說著,但見趙羽醒了過來。我趕緊上前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趙羽晃了晃腦袋,說道:"好像頭有些沉。我什麼時候上來的?「
我見他暫時沒事,便將水下的怪事說了一遍。當然沒告訴他折壽什麼的事。趙羽聽後,說道:"其實在剛昏迷的瞬間,我好像確實看到一個提劍的古代皇帝影像,只是無法判斷容貌。那看來這水庫跟六中鬧鬼並不相干。」
吳聃說道:"既然這樣,咱們先回去,先一個個問題解決,從查鬼來電入手吧。」
於是我們仨跟小冪從水庫邊兒走到馬路上打車。結果好笑的是,路過這邊兒馬路的出租車沒一輛敢停下的,有司機看到我們招手,更利索地一踩油門灰快開走。我心中這鬱悶,八成把我們當鬼了。
於是我想掏出錢來晃晃,心想看到錢的也許就停了。吳聃在一旁說道:"你一拿錢,人還以為你那冥幣呢。不如直接說你警察,攔截一輛得了。」
我一聽有道理,於是掏出警察證件在路邊等。這邊馬路雖是城郊要道,可出事後車少了很多,好半天終於來了一輛。我趕緊跳到路中央揮手,表示自己是警察,讓司機停車。出租車停後,車窗搖下,我見司機是一年輕小伙子,比我還小的樣子,臉上帶著好奇和驚訝:"你們打車,是警察?"
我給他看證件,說明了夜裡查案來的。小伙子也不怕,說道:"上車吧。這地方除了我也沒人敢拉你們。」
我們道謝後上車,車子開動,我忍不住問道:"其他的司機都不敢停,你為什麼這麼大膽?「
小伙子笑道:"我不信什麼鬼神的。他們說六中鬼來電殺人,殺六中學生老師,我就六中的怎麼沒事。」
我一聽好巧,問道:"那你這是畢業了?"
小伙子說道:"我是當年出事的那個高二三班下一屆,我又留級了兩年,實在不是學習的料,乾脆退學開車了。」
吳聃突然問道:"那你跟當時的高二三班學生熟麼?"
小伙子說道:"怎麼說呢,當時我們班就在他們班樓下,來來去去的能認識不少。也經常跟幾個人打招呼說幾句,也算熟吧。」
說話間,車子也快到我們住的酒店了。吳聃從包裡翻了半晌,找出一隻平安符一樣的東西遞給那司機,說道:"小伙子,這東西送給你,你要隨身帶著,求個平安。咱們有緣,這我也不希望一大好青年出啥事。」
那司機小伙子有些訝然,估計沒想到我們警察還搞這一套,一時間不知怎麼辦才好。我笑道:「你就收下唄,隨身帶著,就當我師父給你祈福了。」
小伙子笑道:「好吧,這東西也挺特別的。那就謝謝了。」說著,那司機將平安符放進口袋裡,說道:「我叫徐晨,聽你們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以後如果在溫州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之後他將電話留給了我們。我不以為然,覺得沒啥必要,但是吳聃卻很認真地留了下來。
等我們下了車,徐晨開車走了。我看著那出租車消失在夜色之中,便問吳聃道:「師父,你為什麼特意要給那人平安符什麼的?難道他還能出事?」
吳聃說道:「難說。剛才你的幽冥眼有沒有看到他周圍的氣場帶著衰運?」
我搖頭道:「沒有,是正常人的樣子,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吳聃說道:「那可能他還真沒事。我看死的人都跟當年高二三班的學生認識,或者熟悉,為了以防萬一就給他一道辟邪符。」
在夜風中站了半晌,我只覺得有點冷,便對吳聃說道:「師父,咱們先去休息吧,第二天還得再去那鬼學校呢。」
吳聃歎道:「行,先休息。我怎麼都覺得不太踏實。」
我們幾個悻悻然地回了房間。這一覺也沒睡太久,也是天剛亮的時候,我又特麼被電話吵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又是歐陽磚家的電話,不由皺了皺眉,當即沒好氣地掛掉。尼瑪的天天催命一樣,沒線索就是沒線索,多打幾個電話就特麼能破案麼?
我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沒想到趙羽卻已經接起了電話,說了兩句話之後便掛了電話,隨即推了推我:「宋炎,快起來,六中又有人死,鬼來電又害人了。」
我一聽又死人,立即清醒過來:「什麼?!又死?!」
趙羽速度穿好衣服,說道:「快去看看。」
我沒辦法,只好跟著趙羽出了門。出門之時,見林宇凡和辛曉然也早就等在外面:「長官說,讓我們一起跟著去處理六中的案子。」
我看了看他們,雖然對兩人很是懷疑,卻也沒理由拒絕,只好又喊上吳聃,一起去了六中。
教室外已經清場,只有溫州市局的刑警在取證拍照。這次我們直接進了現場,因為歐陽磚家已經跟這邊市局的打過了招呼。我進教室一看,只見這次死的是個高二女生,也是上吊而死,是吊死在了教室的天花板上。繩子很奇特地繞在了通風口上,將那女生的脖子繞了個結實。
那小姑娘的死相也很是猙獰,雙目突出,頭髮披散下來,隨著窗戶吹進的晨風微微飄著,遠看真有一種逼人的驚悚感。
我見現場取證的有人拿著那姑娘的手機,便接過來看了看。果然,最後通話記錄是那個詭異的號碼。我心中哀歎,難道以後要每人發一個平安符嗎?
我正想問問吳聃怎麼看,卻見他的人影不見了。出教室門一看,吳聃在走廊盡頭,盯著面前的石牆看個不停。我狐疑地走過去,問道:「師父,你看什麼呢?」
吳聃指著面前的牆問道:「這後面是什麼?」
「這好像就是被封死的那個走廊,後頭是連著鬧鬼的教學樓。對了,那高二三班就是在這牆後。」我說道。
吳聃咂舌道:「難怪。」
說著,他突然在原地閉目念訣,對著那牆壁畫了個大圈,隨即手指一點那圈的中央,喝道:「破!」
我突然感覺一道光波從那牆面盪開,隨即,那堵白牆上赫然出現若隱若現的一個圖案。遠看竟然像是個「囚」字。走到近前去看,那字形是被密密麻麻的小符咒排列而成的,在那上面好像還釘著釘子。
「這是什麼東西,牆上的?」我吃驚道。再看那釘子的樣子,竟然很像是我們之前見過的棺材釘。又有人在釘魂?
「這是牆後的符咒,很可能是那鬼樓裡的東西。這叫做囚魂,為了困住鬼樓的陰魂的,源源不斷地匯聚他們的怨念。我看這符咒怎麼像是新畫上去的,是不是鬼來電的事兒也是最近發生的?」吳聃問道。
我說道:「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師父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吳聃說道:「據我的推測,這鬼來電殺的人,陰魂也是不由自主地回了這鬼樓。於是怨念匯聚,通過一個電話傳播出來,連環殺人,這樣的話殺傷力越來越強,鬼來電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
我皺眉道:「師父,你的意思是裡面有個電話?那電話是匯聚了怨氣的,所以打給誰誰死?打給的對象是六中的人?」
吳聃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他最終的目標不是六中的師生,如果真是從高二三班的熟人開始殺起,那昨晚那個司機怎麼沒事,反而先殺這個高二學生。」
我說道:「師父,要不然我們去看看?」
吳聃說道:「也好,進鬼樓看看。」
於是我倆喊上趙羽,讓辛曉冉和林宇凡在現場等著,這才去了校長辦公室。校長對於又出了一命案十分發愁,見我們提出去鬼樓看看,也只好無奈地同意,只把鑰匙給了我們,說沒有人敢去靠近鬼樓開門。
我們三個於是帶了鑰匙到了鬼樓門前開了門,直接奔去高二三班遇鬼的那個教室。走在樓梯上的時候,我不由皺眉地去看樓梯兩旁的牆體。牆體上的石灰斑駁脫落,有的地方鼓起一大片,水漬漬的,看著很不舒服。冷風也嗖嗖地刮過樓道,吹在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我低聲道:「師父啊,這地方陰氣這麼盛,我怎麼記得之前來的時候沒這樣啊。」
吳聃說道:「這說明這幾天怨氣增強了。看來這個囚魂的人就是想匯聚怨氣。可不知道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很快的,我們找到高二三班的教室。我先伸頭到玻璃上看了看,卻見裡面沒什麼鬼影,空蕩蕩一片。白色窗簾依舊拉著,顯得屋裡十分陰暗。我看了一圈沒啥動靜,便小心地推開門。
吳聃將我向後一拽,手中舉著一張道符,說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倆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