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胭脂紅妝(上)
「別說,我還真像休息一天。」我打了個呵欠,感覺睡意越來越重。
歐陽博說道:「那你就先去休息一小時再說。」
我點了點頭,打著呵欠去休息室了。躺到床上之前,我不經意間回頭瞥了一眼鏡子,頓時嚇了一跳。我瞧見我臉色有點差,黑眼圈還挺重。
「鬼上身?」我皺眉道。但是一般鬼可不敢上我身,這一點我倒是可以確定,並沒有被鬼控制肉身。難道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跟了來?
這幾天我累得不行,大大耗損了元氣。看來是有東西想要乘虛而入了。
我也懶得多理會這些遊魂野鬼。我體內有蛟龍內丹庇佑,一般的鬼怪根本無法上身。所以我也便放心躺下去睡了。
很快進入夢鄉。但等我睡著後,我感覺始終有人在摸我的頭,絮絮低語。那手很冰,像是一隻女人修長慘白的手。我似乎還能看到她手上塗抹著的鮮紅的蔻丹。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我又聽到那首古老的粵語歌:
誓言幻作煙雲字
費盡千般心思
情像火灼般熱
怎燒一生一世
延續不容易……
又是這首歌。我心中暗罵,這女鬼到底多愛唱這首歌啊。總不至於是芳姐鬼魂吧。
迷迷糊糊掙扎著醒來,發現周圍什麼也沒有。於是我再度迷迷糊糊睡過去。但是又睡著還是這個夢。
我氣結,乾脆不再睡了,一翻身醒了過來。這可真是撞邪了,但是那個唱歌的女人是誰呢。
我想了想,起身去辦公室翻了紙筆出來,將夢裡的女人畫了下來。暗紅色的印花旗袍,高挑苗條的個子,卷髮髮髻,看上去蘊含著憂愁的迷濛眼眸,艷色紅唇。別說,畫完之後,還真有幾分梅艷芳的意思。
我再也睡不著,便起身去了歐陽博辦公室。歐陽博正掛了電話,滿臉肅重。見我進門,皺眉道:「宋炎,你臉色還是很難看。是不是被鬼纏身?按理說你應該沒事兒才對。」
我苦笑道:「我怎麼知道,對了歐陽磚家,這是我畫的夢裡女鬼的照片,我覺得跟那個上吊的男人有關,因為在我接觸完那個屍體之後,就一直有這東西纏著我。」
說著,我將手中的畫卷遞給歐陽博。歐陽博接過去,似乎只是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便將這畫放在一旁,認真地看著我說道:「宋炎,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我一聽領導這麼客氣,就有點心中打鼓。一般這都是辭人的節奏。難道歐陽磚家實在忍受不了我坑隊友,要把我給趕走了麼。
「歐陽磚家,您有話就說,這麼客氣我實在心中打鼓。」我撇嘴道。
「你意外得了人書的道法,這種東西是人間罕有,修道的人都爭相奪之。你現在處境很危險。我想以後派幾個高手保護你,有些任務你也不用再去出了。這件案子我讓別人來辦就行了。」歐陽博說道。
「派人保護我?」我沒聽錯吧,我一個跑腿的還能被保護?
歐陽博點頭道:「原本是想讓趙羽和另外一個人保護你,可現在看來趙羽暫時指望不上了。」
我苦笑道:「歐陽磚家,我一味躲著難道就能行麼?您別用這心思了,生死由命。放心,人書的道法我寧死也不會說給別人聽。」說什麼保護我,難道老子不知您那點兒算計,八成是不想人書道法流落到敵人那邊兒去就是了。
歐陽博看著我點了點頭,隨即將一隻短笛放在桌子上:「唐琳現在被囚禁,短笛還給你。我們在短笛上設置了三界定位追蹤。如果你有事,也能及時反饋回來。」
我呵呵笑了笑收下,心想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嘿,派人保護我只是客氣客氣,探探我的口風,看看我能不能洩密。這什麼追蹤定位的,怕也是監視我的手段,說不定一看我洩露了人書道法的秘密,直接給我殺了滅口。
歐陽博見我收下了,也便又開始研究我送過來的那畫像。我藉機問道:「對了歐陽磚家,之前那封信上寫了啥?」
歐陽博說道:「那封羊皮信,我們還沒查明白。」
我看了看歐陽博的神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歐陽博則岔開了話頭,說道:「這張畫像無論是什麼時代的人,無論是死是活,只要你畫的有八分像,拿去給林宇凡掃瞄查找一下獵靈局的資料,就能找出來。去吧,給林宇凡看看。」
說著,歐陽博將畫遞給我。我問道:「歐陽磚家,這就算是靈異案件,似乎也只有一個受害人。怎麼會驚動獵靈局?不是出現什麼連環靈異殺人案才有獵靈局的介入麼?」
歐陽博說道:「已經有了。其實這種一模一樣的殺人案,不止出現過這幾天這一次。以往也有過,都是往年的這個時候。只是第一次出現被當作精神病自殺,警方斷定是自殺後,也就沒再調查。第二年再度出現,才被重視,定為連環殺人,但是也沒有查出兇手。直到今年這第三年,又出現,才上報獵靈局。」
我點頭道:「原來已經有過兩個受害者。十月二十八日,都是死在這一天麼?」我回想著法醫小劉推算的死亡時間,問道。
歐陽博點頭道:「對,都死在這一天。所以現在你去找林宇凡查查,然後倆人調查一下。」
我應聲,帶著那畫像出去找到林宇凡。獵靈局的電腦是特殊材料製成的,跟獵靈局的手機差不多,三界通用,生死可通。如果批量生產,移動聯通電信通通只有跪舔的份兒。
林宇凡拿著畫像從電腦中掃瞄了一下,然後打開頭像對比庫。這些頭像對比庫比較高端,是跟地府部分資料接軌,就算是查的這人死了,也能查到陰魂的下落如何。當然,對比鬼差的消息,那是差遠了。沒多會兒,林宇凡便找到了與這女人相似的人。
「宋哥,你這畫功不錯啊,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這女人名叫如琴,當然這只是藝名,真名不好找了。她是八十年代的話劇演員,在二十五歲的時候似乎感情受挫,想不開自殺。有一些八卦新聞,說是她情郎跟別的女人私通,所以才導致想不開。」林宇凡說道:「死的時候就是穿著你說的那種衣服。而她確實是死在十月二十八日。但是奇怪的是,找不到她的陰魂,因為地府似乎並未對此做出任何處理。」
「找不到鬼魂?」我驚訝道:「世人都知道她死了,怎麼就找不到鬼魂?按理說,人入葬之後,陰魂也一定會被鬼差抓走重新安排。就算是橫死,也該有下落。」
「要麼,這鬼是被人給打散了,要麼,就是被關在哪兒。」林宇凡說道:「這可過去二十多年了,不好找。」
我皺眉歎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找找,既然這幾年每次出事的地點都在塘沽那酒廠附近,那麼這如琴應該跟那地方有些淵源。我去那附近轉轉,你在這兒等我電話。」
說著,我便出門要走。林宇凡突然喊住我:「哎,你一個人去?」
「廢話,我當然一個人去,難道帶你?你能幹嗎。」我無語道。
「那你小心,歐陽長官說,最近你得特別小心。」林宇凡撇嘴道。
「我知道。」說完,我便整理好東西,匆匆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