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強悍的援手
縱慾殺手?我心裡默默念著這四個字。殺手什麼意思我知道,但加上縱慾倆字就不知道怎麼解釋了。而且我心說殺手就是殺手,分那麼細幹什麼?
劉千手看我老半天沒回答,索性直言,「對犯下多起命案的兇手來說,可以把他們分為三類:第一類叫連環殺手,兩次作案期間會有一個冷卻期,比如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甚至更長。而且他們殺人還有自己一套的模式,會只針對某些特定人群下手;第二類是大規模殺手,他們典型的特點是一次摟夠本,像前幾年的馬加爵,『一錘子買賣』,大有老子殺一次人,不想活著走了的念頭;第三類是我提到的縱慾殺手,可以說縱慾殺手是前兩類殺手的結合體,有連環殺手那種超強的反偵破能力,但沒有冷卻期,也沒有固定人群,上來興趣就殺人,所以說縱慾殺手很可怕。」
我聽完劉千手這麼長的解說,得出了一個結論,「劉頭兒,你的意思是說,十字架兇案的兇手就是個縱慾殺手麼?」
劉千手說了句沒錯,又扭頭看著審訊室,嘖嘖幾聲,「李峰你看看,那胖老爺們哪點像縱慾殺手?要身手沒身手,要凶勁沒凶勁的,甚至還長得那麼磕磣。」
我差點被他逗笑了,心說劉頭兒要埋汰一個人可太狠了,被他這麼一評價,那胖爺們是沒臉活了,而且較真的說,他長得磕磣也有錯了?
余兆軒倒對胖爺們挺重視,還花大力氣跟他套話,我真想跟余探長說一聲,別費那勁了,問的再多也沒用嘛,但一想到余兆軒那屌了吧唧的樣子,我又打消這個念頭,隨著劉千手休息去了。
劉千手回他的辦公室,我隨便找了一個會議室躲一會,這幾天我身子不咋舒服,不想回到我那辦公室坐冷板凳,還是會議室的皮椅子靠的得勁。
我在一個角落裡琢磨起來,想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捋一捋,可我越想越迷糊,這幾起命案的兇手已經出現了,這是不容置疑的,但問題是他是怎麼讓受害者瘋了的,這我搞不明白。
我覺得劉千手肯定比我懂得多,弄不好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他都能弄明白,只是他做人有時候太摳門,有些話就是不告訴我。
正當我還胡亂合計的時候,手機響了。我以為是劉千手有事找我找不到呢,就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往外面走。
可當我看到來顯時,整個人一下懵了,甚至還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跤。
這竟然是大玲子打來的電話,她不已經死了麼?她電話會被誰用著?
我帶著一腦子的懷疑,摁下接聽鍵,可氣的是,我都做好通話準備了,電話那頭卻掛了。
我罵了一句你娘的,不帶這麼玩人的,又上來一股倔勁,把電話撥了回去。
我剛才就是一時熱血,現在聽著話筒裡的嘟嘟聲,我腦袋跟著嗡嗡直響。大約響了五六下吧,電話通了。
我沒先說話,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似乎也抱著跟我一樣的想法。我倆這麼耗了十幾秒鐘,它終於說話了,還張嘴來了一句,「李峰?」
我一聽是女人聲,更說出了我的名字,我一下不淡定了,都有點結結巴巴的問,「大—大玲子,是你嘛?」
「呸!」電話那邊迅速回了一句,還損達我說,「李峰,你咋這麼逗比呢,大玲子都死了,你以為你遇到鬼了麼?」
我聽出來,尤其逗比這倆字太有代表性了,這是小鶯的口頭禪,這麼一聯繫,我全弄明白了。
大玲子死後一切物品都被法醫帶來找線索,小鶯一定是不小心摁了大玲子的手機,我和大玲子是最後一次通話,結果巧之又巧的電話打我這來了。
別看小鶯平時文文靜靜的,但這次我沒慣著她,吼了幾句讓她注意點,就把電話掛了。
我這幾天都沒看手機,這次意外接了電話後,我發現qq有人跟我留言,還是那個十字架。
我順便把對話框打開,發現昨天晚上,十字架給我發了一個圖片,其實這圖片他以前發過,就是那個鬼廟的。
我本來覺得十字架好無聊,正想關了對話框時突然靈機一動,心說它發這兩個圖片或許不是無聊,而是一種提示呢?
另外那張圖片是跳樓自殺的,這不就應驗在大玲子身上了麼,而這個鬼廟的圖片,十有八九它在提示我,兇手下一個目標是去探險那些驢友。
這可不是小事,我驚的立刻往劉千手辦公室裡跑。
一直以來,我沒把qq十字架的事告訴他,一來我曾排除過它是兇手的嫌疑,二來被後來的驚險一鬧,我把它忘了。
當我說完整個來龍去脈後,劉千手眉頭都皺到一塊去了,問我,「能有這事?」
我心說我的親劉頭兒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較真我說的是真是假?我又指著日曆跟他說,「還有兩天就週末了,咱們現在抓緊去普陀山部署警力還來得及。」
「部署警力?幹什麼?」劉千手反問我。
「抓兇手啊。」我回答他,而且我還合計我這想法有啥不對麼?多找警察埋伏起來,不信逮不到那個縱慾殺手。
可劉千手搖搖頭,「那兇手狡猾的很,這憑他作案手段就能看出來了,咱們要是提早去蹲點,反倒容易被他發現,而且抓他的人手不能太多,不然他保準提前跑了。」
我被劉千手這麼一強調,突然覺得很悲觀,心說按他這麼說,我們啥也別幹得了,這兇手比大兔子還狡猾,上哪逮去?
我又問劉千手,如果不這麼做,他還有什麼好辦法沒?
劉千手想想說,「咱們還是缺那個幫手,有他在,咱們只去三五個人就能搞定整件事。」
我督促的問幫手在哪呢?似乎前幾天他就嚷嚷過這事,可過了兩天他咋又隻字不提了?
劉千手說這麼辦吧,讓我下樓去車裡等他,他跟副局長打個招呼,看看今天能不能就讓幫手過來。
我立刻下了樓,我發現劉千手有個小毛病,有時候說話說不全,樓下停著一堆車,他也沒說去哪個車裡等他。
我就隨便挑了一輛鑽進去。我掐著時間呢,足足過了半個多鐘頭,劉千手才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我怕他沒看到我,還特意摁了一下車笛,可我這麼一摁糟糕了,劉千手氣的罵罵咧咧往我這走,還想強行把我拽出車去。
我心說這又咋了,我也沒惹啥禍啊?但劉千手把我拽出去後,指著一輛私家捷達說,「我讓你坐這車裡等著,你跑警車裡蹲著幹啥?」
我瞅著捷達愣住了,雖然咱不是專業玩車的,可也能看出來,這捷達是個二手貨,尤其破破爛爛的我都覺得它都快報廢了。
我不相信的反問一句,「劉頭兒,咱們警局是不是窮瘋了?弄這輛車去接援手?」
劉千手不耐煩的擺擺手,那意思讓我別多問,而且更怪的事還在後面,他說他自己開一輛警車在面前跑,我開這輛捷達在後面跟著。
說實話,他也就是我領導,不然我保準踹他一腳,我心說憑什麼?你開警車舒舒服服的,我卻要開著一輛破不溜丟的捷達滿街轉悠。
但命令就是命令,我硬著頭皮執行下去。沒多久,我和劉千手分別開著兩輛車離開了警局大院。
這兩輛車上安了對講機,我和劉千手無聊的時候就拿這個聊天。
剛開始純屬瞎聊,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漸漸地我倆開到郊區了,這讓我意識到不對勁。
我問他,「劉頭兒,咱們到底去哪?我都跟你出來了,你就露個底吧。」
其實我耍了滑頭,問的隱晦些,只要他告訴我去哪,我就能順帶著猜測下援手的身份。
劉千手這次沒瞞著我,說我們要去北山監獄。
北山監獄可太有名了,是當地一所關押重刑犯的地方,那裡面最輕的都是有期徒刑七八年以上的。
我腦袋裡沒轉悠明白,還點點頭拿出一副懂了的樣子說,「原來咱們的援手是名獄警。」
我一直沒接觸過獄警,但他們專門管犯人的,身手不錯的肯定大有人在。沒想到的是,劉千手把我否的一塌糊塗,甚至又說了一句讓我吃驚的話出來。
「李峰,咱們的援手不是獄警,而是北山監獄裡的第一號獄霸。」
這消息太勁爆了,我聽完幾乎條件反射的一腳踩下剎車,也虧得現在是郊區,我車後面空空蕩蕩的,不然在市區突然來一手急剎,很容易造成追尾。
劉千手從後視鏡看到我這邊的反應,不滿的說一句,「你幹什麼?好好開車。」
我想好好開車,但現在思緒很亂,在我印象裡,監獄犯可都不是啥好東西,尤其我們要找的還是個獄霸,他入獄前不得多兇惡呢。
我不斷安慰自己說,或許情況沒我想的那麼糟。劉千手也真神了,他竟能猜出我的心思,多強調一句,「再告訴你一件事吧,那個獄霸背的人命不少,他前前後後一共殺了三個人。」
我右腿一直哆嗦著,總想不自覺的又踩剎車。我真不知道劉千手咋想的,為了對付一個縱慾殺手,他竟然申請特權把一個殺了三個人的獄霸放了出來。
用老話怎麼說來著?他這不純屬引虎驅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