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兇手現
我和劉千手下車後都猛追,只是我領教過陰公子的速度,心說我倆想短時間內把他追上,真挺有難度。
而且劉千手個子小,腿短,我覺得他跑起來未必比我快,看來追人的事還得落在自己頭上。
可我錯大發了,劉千手跑起來,拿飛快來形容都是輕的,那倆小腿來回倒騰的,都快出虛影了,我覺得他不當運動員可惜了,去運動會上跑個百米拿第一,簡直不在話下。
陰公子看我們追,慌神了,還玩起命來,不管不顧的橫衝馬路。劉千手也急眼了,同樣橫著穿了過去。
陰公子運氣好,過馬路時沒車,等劉千手要過時,正好有個貨車鳴著喇嘛駛過來。要我看這車的車速不下六十邁,別說撞到人了,擦個邊都能把人刮個重傷。
劉千手一咬牙一提速,硬是跟貨車擦肩而過,我不知道劉千手此時啥心情,反正我看的直害怕,太懸了。
我承認我不是當個好警察的料,也沒劉千手那必死的覺悟,我過馬路時留個心眼,沒冒死衝過去。
這麼一耽誤,他倆都跑遠了,先後進了醫院的後門。
一時間我心裡有些歉意,但光說歉意有什麼用?等過了馬路,我撒丫子跑,試圖彌補一下。
我記得從醫院後門進去後,會有兩部電梯,趕巧在我衝進去時,這兩部電梯都在往上升,一個到了二樓,一個到了三樓。
我猜測,到三樓那部裡面一定站著陰公子,或者這小子已經把匕首準備好,只等電梯開了就衝出去找顧倩婷行兇。另外那部電梯裡站的該是劉千手,也不知道這兩部電梯之間差了一個樓層的時間,會不會影響到救人。
顧倩婷是護士,應該在醫院十三樓,也就是病房所在樓層。
我一時間有個很拚命的想法,或許真的是年輕氣盛,我一咬牙再沒多想的做了一個決定。
我一閃身直奔樓道,玩命的往上爬樓梯,我想憑著自己的速度跟電梯較較勁。
正常來說,我爬個六樓什麼的,不費力,可這是十三樓,我還用最快速度不間歇的往上衝,到了七八樓的時候,我就開始大喘氣,胸口發悶。
我咬牙強挺著,還掄起拳頭使勁往胸口上砸,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也就是當時樓道裡沒人,不然看我這變態舉動,保準以為我是個喪屍。
我這次賭對了,在剛衝進十三樓時,陰公子剛好出現在我面前。
冷不丁看我這麼詭異的出現,他愣了一下,隨後又玩命的往病房那跑。
我看到了,他手裡握著一把匕首,雖然這匕首相比之前那個要小巧一些,可依然鋒利,照樣能殺死人。
我追不上他不代表沒別的招兒,我扯著嗓子大喊,「顧倩婷!躲起來。」
我希望要是顧倩婷聽到我的喊話,人還夠聰明的話,一定能理解什麼意思,及時躲過這一劫。
陰公子被我這麼一攪合,也來了脾氣,一邊跑一邊頭也不回的把匕首舉起來晃一晃,算是對我示威。
我倒巴不得他停下來跟我打鬥呢,畢竟這麼一來,我就能用擒拿將這小兔崽子擒住。
我計劃想的不錯,可沒想到自己剛才一喊,不僅沒帶來好處,還讓事情惡化了。
有個護士從一個病房裡走出來,好奇的四下看著。
陰公子看到她時,整個身子頓了一頓,吼了一句,「臭娘們你哪跑?」
其實自打這護士出現時,我整個腦子就有些亂套了,連陰公子的喊話都沒咋留意。
這護士我認識,見過一面,就是最後給杜興輸液的那位,當時還勸我們把橘子人頭丟掉呢。
聯繫著前前後後,我忽然覺得,這護士真的有問題,而且更吃驚的還在後面。
陰公子喊完話,從那病房裡又出來一個人,是小鶯。
我心說小鶯怎麼跟顧倩婷認識呢?尤其她不再警局待著,趁中午來醫院幹什麼?
這些疑團我根本沒時間多想,我只知道當務之急是如何能讓慘劇不發生。
我就是手裡沒槍,不然這時候準會開一槍,把陰公子打傷。
順帶著我也想到了劉千手,他坐的電梯只跟陰公子那部差一個樓層,按說也該趕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沒他的影子呢?
這種一時間的無助讓我很糾結,我只能盡力揮舞著手臂,讓顧倩婷快點躲起來,哪怕關上病房門抵擋一下也好。
可她和小鶯誰也沒動,還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我眼睜睜看著陰公子衝到她倆面前。我心裡有一絲絕望,總覺得悲劇即將上演,病房前也會變成流血的屠場。
但意外來了,甚至這個意外都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陰公子跑著跑著突然左腿一軟,整個人摔了出去,而且摔得那個慘就甭提了,跟個滾地葫蘆似的溜溜滾了好幾圈。
也別說他要殺人了,要不是我跑過去把他拽起來,我都懷疑他自己能不能爬起來。
剛才這麼一鬧,也有更多的護士和病人從病房裡探出腦袋。我不想把事鬧大,我偷偷把匕首奪下來揣在兜裡,又架著陰公子往回走。
我不知道怎麼處置陰公子,說他是行兇未遂也沒錯,但打心裡,我對這小子多少有些不忍。
我決定只把他帶走,剩下的都交給劉千手處置。
不得不說,這次劉千手辦事辦的不漂亮,我架著陰公子回到電梯處時,他那部電梯還停在四樓呢,而樓梯口處還傳來一陣咚咚的腳步聲。
我猜劉千手那部電梯,一定在四樓又打開了,或許有病人要上樓,耽誤了他的計劃,讓他不得不捨棄電梯,從樓梯爬了上來。
想到這,我有些竊喜,心說怎麼樣,他拚死拚活的玩命過馬路,到頭來還不是被我搶先了?
沒多久劉千手大喘著氣從樓道口出現,看到我和陰公子後,他愣了一下,隨後對我豎起大拇指,算是一種口頭嘉獎。
我也不是那種特別愛慕虛榮的人,適當笑了笑就算領賞了。
我倆沒在醫院久待,甚至劉千手都沒顧得上緩口氣,我倆就急著坐電梯下樓。
回到警局後,我倆沒對陰公子客氣,把他帶到了審訊室裡,只是問什麼他都不說,就在那悶頭坐著,大有要打要罰隨便的意思。
我也問劉頭兒一嘴,陰公子怎麼處理。
劉千手說先這麼關著吧,等醫院兇案破了再說。
我順著這話也把我知道的顧倩婷的事說給劉千手聽,甚至還把剛才的一些疑點都報告出來。
陰公子的突然摔倒,這讓我很疑惑,走廊裡也沒門檻也沒凸起的石頭,他咋能跑著跑著突然摔倒?不像是巧合。
劉千手默默聽我說完,並沒急著發表觀點,反倒跟我說先這樣,他先去聯繫線人多盯緊顧倩婷。
這麼一來我沒啥急事了,本來大早上起來後,我們的計劃是找余兆軒理論,可陰差陽錯的,到現在也沒去跟一探長交涉。
我獨自去看了看杜興,他還是老樣子,一動不動的昏睡在實驗室,我坐在一旁還合計呢,杜興一時間醒不來的話,總在實驗室待著可不行,市裡也不是就只有一家附屬醫院,等下午聯繫別的醫院,把他送過去,畢竟醫院的環境和設備好,有利於他的康復。
我亂想這些事時,小鶯趕了回來。
我先跟她打個招呼,又問起杜興的病情。
小鶯說杜興情況比預想的要樂觀的多,不出意外,這兩天就該醒了,而且順帶著,她也解釋一下自己為何會去附屬醫院。
她上午又研究了一下杜興的病情,覺得他是中了一種怪毒,只是這是什麼毒,目前還不清楚。她為此去附屬醫院瞭解情況,沒想到還攤上了陰公子與顧倩婷的事。
她還問我那個白髮青年有什麼問題,我沒法回答,只能一聳肩把這事一帶而過。
我本來做好打算,心說杜興要真能在這幾天內醒來,那做兄弟的,就在警局陪他了,黑天白天都以這兒為家,讓他睜開眼後,自己就能最快時間趕到他身邊。尤其往深了說,杜興一醒,醫院裡的古怪就會真想大白,他昏迷前到底遭遇過什麼,只有他最清楚。
可到了晚間,我突然咳嗽起來,估計是這兩天累到了,尤其中午還折騰著爬那麼快的樓梯,讓身子抵抗力下降。
我知道自己這咳嗽是發燒前的一種徵兆,要不引起重視,弄不好這兩天自己就要得病。
我可不想杜興醒來時,自己流著大鼻涕,燒的迷迷糊糊的,我一合計,自己也別硬抗了,好好回去休息一晚,再吃點感冒藥啥的,把病給壓回去。
劉千手也沒走,躲在他屋子裡不知道幹啥,我就打個電話跟他說一下情況,騎個摩托回家了。
算起來我好幾天沒回來了,也算自己運氣差,這小區今天停水停電,整個小區全是黑乎乎的。
我進了樓道後,只好拿著手機借亮,一點點往樓上走,這讓我感覺不咋好,很像那晚去大玲子家那樣。
就當我正費勁巴力爬樓梯時,手機突然響了,劉千手的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