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字架兇徒
我又順勢一打量,發現阿豹躲在桌子底下,他個子矮,這麼一躲也方便。
我挺生氣,心說這爺們要照這麼發展,沒前途了。
我一把拽起他,給他鼓鼓勁,又帶著他一起往對面衝。
這期間歌廳裡也有人出來幫忙,還有服務生還拿著一個板凳,可他們根本不是那五個小伙的對手,人家幾棍子就把服務生砸回去了。
我記得昨晚遇到那倆對手,身手還可以,眼前這些服務生身手卻不咋地。
我猜測,這歌廳裡的服務生,沒有花少爺的心腹了,也沒有許多多的人了。
我們仨衝到對面後,跟這五個小伙交上手了,不過在交手前,有個小伙不漏聲色的對我使了下眼神。
這意思很明顯,我們都一夥的,一會悠著點打。
我一合計,這不就演戲麼?那妥了,咱沒當過演員,但看過演員演戲啊,尤其那港台警匪片,打得那叫一個激烈,咱們也參考一下這麼玩。
我手上沒用真勁,但嗓子沒閒著,亂喊亂吼的,被棍子砸上時還適當喊喊疼。
我發現他們的棍子是特製的,有一面是實的,砸人疼,有一面是軟的,打在人身上有響聲,但沒傷害。
我和杜興都演的很開心,但我倆忽略一個人,忘告訴阿豹了。
阿豹這傻爺們也服了,把這當實戰了,打著打著連嘴都用上了。
都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阿豹這麼不客氣,對方也不慣著他,有一棍真是實打實砸在阿豹腦袋上了,瞬間就讓他腦門裂了個口子,那血嗤嗤往外噴。
不過好在打鬥沒持續多久,不出三五分鐘,警車就來了,那五個小伙及時撤退,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
警車處理打架鬥毆的很拿手,正常走流程唄,傷者先送醫院,再對當事人錄口供,也在附近調查一番。
花少爺被送到醫院了,我們仨沒啥大傷,錄了口供就算完事了。
我們沒急著去看花少爺,先行回家。
跟我所料的一樣,第二天一早,花少爺就打電話讓我們仨去他辦公室。
我發現花少爺挺慘,腦袋上纏了一大堆紗帶,他本是個愛打扮的人,可現在穿著一身西服,看著不倫不類的。
花少爺先把我們仨好好讚揚一頓,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沓子錢,算作對我們仨的獎勵。
我沒細數,估計這一沓子錢少說有五千。
阿豹倒是有貪念,要不是我在背後偷偷捅他一下,他保準把錢要過來了。
我還不知道這裡面的貓膩,我們收了錢,就等於跟花少爺兩不相欠了,這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
杜興很豪氣的一擺手,說花少爺是我們大哥,為大哥赴湯蹈火那是應該的。
黑道的人都愛聽這話,尤其我們昨晚也真赴湯蹈火了,花少爺又叫了一同好,也不再提錢的事了。
但他對我們的態度以及說話語氣都變了。
我們又客氣的跟他聊了聊,就此退了出去。
那一晚回家後,我們仨一起喝了頓酒,算是小小慶祝一下。
很明顯花少爺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了,這麼一來,接近許多多的日子屈指可數。
阿豹還喝多了,我發現這小爺們酒品也不行,醉了後整個人變化挺大,摟著杜興就哭啊,還說他是個線人,是個臨時編,啥時候能有機會像我倆一邊,當個臥底混個正式的。
我印象裡還真沒聽說那個線人能轉正的,他這要求估計是很難達到了。
但杜興笑了,安慰阿豹說,「小爺們,你哭個什麼勁?只要你敢努力,轉正也不是難事。」
阿豹信了,當時就不哭了,瞪著杜興問咋努力。
我想攔著杜興來了,心說別亂說了,阿豹醉歸醉,別唬他嘛。
可杜興湊到阿豹耳邊說了幾句話,我是沒聽到他說啥,但阿豹眼睛亮了,連連說好。
我發現阿豹這人有點摳搜,我又追問他杜興說啥了,他竟然壞笑著不告訴我。
我也沒那種特想知道的想法,這事就這麼算了。
第二天在歌廳快下班時,花少爺把我和杜興單獨叫過去了。
他這舉動讓我意識到有事,我以為他是要帶我和杜興去找許多多呢,可沒想到他當我倆面拿出一個黑皮包來,說了一句,「我有點忙,抽不開身,你倆幫我跑趟腿吧。」
看著這黑皮包,我能猜出裡面是什麼東西。
說實話,我這人有一個特點,雖然黃賭毒是三害,但我對黃與賭看的很輕,畢竟這玩意上癮了,只能禍害一個人的精力與財力,可毒不一樣,這要上癮了,可是從裡到外來迫害人的靈魂,甚至毫無誇大的說,還能禍害整個一個民族。
我有些糾結,不想接這活,甚至一時間還干站在那裡。
此時要是只有我自己的話,這事弄不好就砸鍋了,但杜興沒我想的這麼多,他反應也快,說了一句妥了,就毫不猶豫的把黑皮包接過來。
花少爺又拿出一個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遞給我們說,「我這朋友離這不遠,建議你們別做公交或者打車,現在這時間堵車很厲害,你們走一走吧。」
我這幾天也對這個市瞭解一番,知道這地址大概在哪,較真的說,它離這裡不遠也不近,走路四十分鐘的樣子。
杜興點頭答應了,還把黑包跨在身上,招呼我離開。
我那糾結勁一直沒過去,跟他出了歌廳趕路時,也還在猶豫著。
我有種想法,我們不送這黑包行不行?把它上交給暗中支援,就推脫路上遇到劫匪了,拿這句話搪塞花少爺。
但這理由貌似有點假,花少爺也不會信。
我發現杜興走的很急,偶爾還小跑一會,這讓我跟他跟的特別費勁也特別累。
這還沒完,等遇到一家超市時,他還讓我等著,自行鑽了進去。
過了一分鐘,他叼個煙出來了,我以為他去買煙了,心裡還合計呢,我這有煙啊,他幹嘛不跟我要?
杜興又繼續快走起來,只是這次他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
我算被他這一連番的怪異弄模糊了,我也趁空看了看周圍,這就是一片正常的生活區,沒什麼值得留意的。
我正想問他一句咋回事,不料被他搶先了,他拉著我指著一個小賓館說,「跟我來。」
我稀里糊塗被他拽進去,來到櫃檯後,他還直接跟店老闆來一句,「開房,要一小時的鐘點房。」
我和店老闆全愣住了,而且店老闆還特意瞅瞅我。
我知道他誤會了,其實我也有點誤會,心說杜興幹啥?我倆大老爺們開什麼房?
但店老闆不管那個,有錢掙就行,他痛快的拿了押金,給我倆找個房間。
上樓後,杜興特意把門反鎖,又招呼我一同坐在床上。
他一摸兜拿出一盒針和幾個曲別針。
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常見的隨身物品,我猜這都是杜興從超市裡買來的,而且順帶著一想,我明白他啥目的了。
這黑皮包是帶密碼的,就是鎖頭上帶三個數字小輪的那種,只有三個齒輪全轉對地方,鎖還能開。
杜興是想開鎖,但問題是他有那手段麼?拿幾個針或者曲別針就想把這鎖頭弄開?而且時間上也不夠用啊,四十分鐘後要是接頭人見不到我們,一定起疑心。
杜興不跟我多解釋,把曲別針弄直了後就插在鎖芯裡,他還把頭湊過去仔細聽起來。
我掐表看著,我覺得我們最多浪費一刻鐘,要是他還打不開這鎖,無論無何,我們都要繼續趕路。
可杜興讓我開了眼界,他讓曲別針不斷轉著,另只手慢慢的在波動數字小輪,也就一分鐘,他就把密碼找出來,還卡的一下把鎖打開。
我愣愣看著杜興,心裡突然有個感慨,心說監獄裡是個學習的好地方啊,他在那裡當大油,貌似也不咋虧本。
杜興打開黑包,往裡看了一眼後,突然樂了,還對我擺擺手。
我湊過去一看,心裡先是一驚,但也懂了。
這黑包是空的,沒想到花少爺的警惕性這麼高,還在試探我們這兩個新人。
這下我心結解開了,也沒那麼多顧慮了,我倆又把黑包鎖上,匆忙的離開。
算起來,我們從進賓館到出去,前後沒用上十分鐘,那店老闆是賺到了,尤其看我倆退房時,那店老闆沒多問什麼,但表情挺乖。
這麼一來,我倆在指定時間把黑包叫到對方手中。
接頭的是個小伙,穿個風衣帶個墨鏡,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我沒看清他啥長相,但他接過黑包時,特意查看下密碼鎖。
我明白他意思,可杜興的手段很高,一點破綻都沒留。
前後經歷了兩件事,花少爺終於完全信了我們,而且沒過幾天,他就給我們通知,晚間讓我倆陪他去見一個人。
我一合計,這次不該是試探了,一定要見許多多了。
我和杜興急忙商量起來,想拿出一個計劃,可是能有什麼好計劃?許多多不是笨人,花少爺也滑頭,他們不可能讓我們帶著武器大搖大擺的跟進去。
我發現我想的挺上火,杜興倒沒什麼,他又給花少爺去個電話,說讓阿豹也陪著,見見世面。
阿豹這人是出了名的廢物,他在歌廳混這麼久還沒被花少爺重用,一方面是他沒趕上好機會效力,另一方面也絕對跟他的身手不行有關。
這次被杜興點名帶著,花少爺猶豫一番後同意了,可我有點不理解,不知道阿豹去了能有啥用。
那一晚杜興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上,阿豹和花少爺坐在最後,其實按理說坐在後面的是客人,阿豹真有些多餘,但花少爺不在乎,這事沒出啥大囉嗦。
我趁空還把手機拿出來看看,發現上面一個信號都沒有,說明車裡一定有屏蔽裝置。
我們把車開向郊區,這期間出現點小意外,這可是晚間,我注意到,沿路上時不時會出現一些閒人,要麼在悶頭走路,要麼坐在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裡。
我覺得這些人都是許多多的探子,防止警方突然的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