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午夜詭異
我發現他家挺簡單的,沒啥上檔次的家電與傢俱,更沒個女人。
其實折騰這一天,我挺餓的,我看了看周建淮家的廚房,雖然沒大魚大肉,但白菜蘿蔔都有,我和杜興要生火做飯,也能對付一頓。
可這都半夜了,尤其我們還是客人,這麼折騰主人家也有些不地道,我只能揉揉肚子,等明早睡醒了再說。
我和杜興躺在炕上沒急著睡,一起商量接下來怎麼辦。既然周建淮有記憶扭曲的現象,那我們為了破案也不得不耍些手段,看能不能把他記憶的大門給打開。
我想到一個人——侯國雄,他這個心理醫生貌似有些手段,如果我們把周建淮帶回警局,再找他幫忙,或許能有所收穫。
為了這事我還給劉千手打了電話,雖說這都夜裡了,但劉千手仍在警局,估計還在忙活煞哥的案子。
我簡要把周建淮的事說給他聽,順便提了我的建議。
我覺得我這建議沒啥毛病,但劉千手猶豫上了。
他讓我把手機開免提,跟我和杜興強調,「最遲明天,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把周建淮給帶回來,越早動身越好。另外,這次我會想辦法讓周建淮記起正確的記憶,咱們不用再靠侯國雄的幫忙了。」
我琢磨他話裡的意思,總覺得劉千手跟侯國雄之間的矛盾惡化了,至於到底是什麼矛盾,我猜不出來。
撂下電話,杜興跟我說睡吧,那周建淮為了母豬生崽子的事,今晚是不會回來了,我倆能好好享受一下他家的大炕。
我也想睡,但我沒杜興那麼高的睡眠質量,杜興一翻身沒多久就打起鼾聲,而我一時間反倒有些精神。
我實在無聊,就拿出手機看了看。別看在鄉村,但網絡信號還不錯,我想上上網打發一下睡前時間。
這時候我發現第四人的qq亮著,而且跟那天我看到的情況一樣,他qq時不時是離開忙碌的狀態。
我一直有個猜測,第四人在跟劉千手聊天,之前那次聊完天,他開個摩托過來把刀架在劉千手的脖子上,真不知道這次聊完,他還會有啥舉動。
我挺擔心劉千手的,怕他又把第四人惹怒,我想給他再打個電話,但猶豫半天也沒掛出去,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反正在這種打與不打的心態中,我有了倦意,慢慢閉上眼睛。
本來我睡的挺好,要是沒被打擾的話,保準能睡到第二天早晨去,但中途我醒了,還是被一種極其古怪的聲音弄醒的。
這是一陣隱隱的嬰兒哭聲,如果在市裡或在別的什麼地方,或許我真不會在乎它,但現在我在周建淮家,他沒女人也沒孩子,哭聲從哪來的?
我一激靈嚇醒了,還一下坐起身。杜興跟我反應差不多,我倆互相看了看。
杜興可是帶槍來的,他把槍摸出來,帶著我往外走。
這期間我又琢磨琢磨,想到一個可能,應該是第四人來了,之前對付東北錘王時,他就這麼哭過,還耍了一個近乎玄乎的手段,讓大小錘王就此斃命。
藉著夜色,我倆來到院子裡,這時候那哭聲停止了,我們根本沒法順著聲源往下追查。
杜興又看著不遠處的豬場,那裡燈還亮著,他又跟我說,「走,咱們去看看周建淮。」
我也有這個意思,第四人夜裡趕到這兒,他的目的絕不是找我和杜興,而是奔著周建淮來的。
我發現周建淮家的豬真能生,那頭大母豬都生了七八個崽子了,還沒有生完的架勢,周建淮就坐在母豬旁邊,累的正吸煙呢。
他看我倆又出現在豬場,擰著眉頭打了聲招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打心裡不希望跟我們多接觸。
我和杜興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好了,對著豬場打量一遍,沒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也沒發現第四人的影子。
杜興跟周建淮說,「如果一會發生啥事了,一定先到屋子裡找我們。」
周建淮應了一聲。我倆又退了回來。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杜興都沒說話,我有心事,一直琢磨著第四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算起來我們沒離開多長時間,可就這麼一會功夫,屋子前發生了變化,地上多了一排石子。
這石子很有規律,每隔三五米就來上一塊,還都是那種很圓的卵石。
這引起我和杜興的警惕,杜興讓我等等,他去屋裡找到一個手電筒,我倆共用這手電筒,一起順著這石子往下走。
我發現這石子路很長,一直延伸到周建淮家後面的荒山中。那裡還都是樹林,這大半夜的看著很陰森。
我啥武器也沒帶,不得已下,只好把褲帶抽了出來,權當防身之用。
這石子路到林子邊緣就消失不見了,我和杜興站在最後一顆石子那兒,望著林子商量起來。
我覺得第四人是在提醒我倆進到林子裡去,但這林子裡能有什麼?總不能說在這鬼地方我們能找到什麼線索吧。
我跟第四人的關係要近一些,也沒特別害怕,我的建議是我倆進去看看。但杜興搖搖頭,沒有這興趣,他的建議是,我倆別管了,回去睡覺。
我發現第四人真是在給我們出難題,讓我哥倆大半夜的在這爭論。
我最後偏向杜興的看法,妥協了,我倆一起扭頭往回走。可沒走出幾步呢,林子裡射出一個彈子來,啪的一下打在我後腰上。
這彈子是用彈弓子射出來的,上面包裹著一小層棉花,再加上用的力道不大,我也沒覺得有多疼。
但這絕對是一個提醒,他不想讓我們走。
我把彈子撿起來,攤到杜興面前。杜興盯著這彈子看了好半天,歎了口氣,說了句進去看看吧,又當先鑽去林子。
這裡黑燈瞎火的,能看清什麼?而且也沒個路,我們只好奔著直線往前走。
我最開始還真留意四周來了,雖然看的費勁,但我總覺得會有什麼收穫。等我們深入半里地後,杜興看到怪異了。
他把手電往前照著,我順著看去,發現有個人正蹲在一片灌木叢中。
這人背對著我們,披著一身黑大衣,還帶著一個摩托車的頭盔,根本看不清長相。
我懷疑他是第四人,但讓我搞不懂的是,他為何會用這個方式出場呢?
杜興扯嗓子喂了一聲,他這聲調不低,黑衣人一定能聽到才對。可他仍一動不動。
我心說這什麼意思?哪怕他正在蹲坑呢,真要有事把我們喊過來,也該做個動作回應我們才對啊?
杜興挺警惕,跟我悄聲說怕這不是第四人,讓我小心。
我倆一點點往前靠,這期間杜興還讓我撿塊石頭,等離的距離差不多了,他讓我把磚頭撇過去。
我也這麼做了,但我手下留情,把這磚頭撇在他後背上。
我這麼做純屬試探,可沒想到這一試還真挑出毛病來了,那黑大衣被磚頭一壓,立刻塌下去一塊。
我和杜興全反應過來了,這黑大衣後面根本沒人,衣服也好,頭盔也罷,全是擺設,用灌木撐起來的。
我徹底迷糊了,不知道這算哪門子事,杜興舉著槍靠了過去,確認一下。
而就在我倆還跟這衣服、頭盔較勁時,周建淮家出現意外了。
我們離他家也不算近了,都隔了一里地了,但突然間都聽到他家傳來的一陣陣豬叫聲。
這不是一隻豬再叫,而是一群豬在「大合唱」,它們叫的也很淒涼,有種殺豬時才有的那種氣氛。
杜興罵了句娘的,我也暗叫一聲不好,我突然察覺到我倆中計了,周建淮一定出事了。
這村子裡的房子都是分散開的,但被周建淮家豬一鬧,臨近的房子都亮燈了,想想也是,半夜聽到這麼多豬叫,誰還能睡著?
我倆顧不上這林子裡的灌木刮不刮人,全力往豬場裡趕。
我想到一個很悲觀的可能,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第四人在痛下殺手,他要把周建淮殺死,甚至連帶著也殺一些豬來解恨。
可我錯了,當我和杜興衝到豬場的時候,那裡並沒任何的殺戮,只是這些豬也好,周建淮也罷,全都處於一種暴躁的狀態中。
不管大豬小豬,都在圈裡來回衝撞,尤其那些大豬,仗著體型大力氣猛,都快把豬圈撞塌了。而周建淮呢,整個人拿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躲在犄角,一邊嘿嘿獰笑著,一邊用拳頭不住四下揮打著。
我不知道到底什麼原因導致了現在這種現象,但能肯定,這一切都是第四人弄出來的。
我們來這兒是為了煞哥的案子,可為什麼他要出面阻撓呢?難道他跟槍煞甚至跟這場兇殺案有什麼關係麼?
我真想此時靜下心好好琢磨一番,但沒那機會,那生崽子的母豬突然想站起來,要在圈裡暴走,這不是弄著玩的,我和杜興再不施加援手的話,周建淮可就會被豬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