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案
說實話,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要麼是我接受能力太差了,要麼就是這罪犯的變態程度遠遠超出我能接受的範圍。
我聽過雙性戀的說法,就是既喜歡男的又喜歡女的人,可這類人也有個特性,往往是喜歡跟男人交往,但又能跟女人做那種事,可絕不是說他們能「男女通吃」。
杜興變得沉默起來,雖然沒說啥,但眼睛都直了,偶爾拿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搖搖頭,我估摸他內心受到的衝擊不比我小哪去。
劉千手最先平復過來,招呼我倆說,「行了,都緩緩,那受害者被送到醫院了,咱們去看看吧。不管這案子遇到的是什麼妖怪,咱們先別多想,一步步調查就是了。」
我們急忙往警局跑,又提了一輛車往醫院那兒奔。
這次又是附屬醫院,讓我熟悉又有些無奈的地方,我們上了十三層來到病房區。這時法醫先趕來一步,正在病房給受害者做檢查。當然了,考慮到男女有別,這次來的不是小鶯,是個男法醫。
我們一看法醫正幹活呢,就沒忍心打擾,正巧把受害者送來的司機還沒離開,正坐在一個塑料椅子上休息呢。
他眼光有點呆板,一定是被這事鬧的,但我們沒時間讓他休息,都湊過去,亮明身份詢問起來。
我發現那司機面上呆,心裡卻很激動,一開口就跟個話匣子似的,而且都忘了有所顧忌了,啥事都往外說。
他告訴我們,他是市裡開黑車的,晚上送了四個客人到外市,又獨自開車往回趕,可在半路上來尿了,他一看是荒郊,就尋思就地解決得了,沒想到他鑽到灌木叢裡噓噓,卻發現有個人光刺溜兒的躺在不遠處。他好奇啊,甚至尿撒到一半都憋回去了,提著褲子湊過去看。
沒想到這是個昏迷中的男子,雖然性命無礙,但卻被人雞姦了,尤其那屁股蛋子上,全是糞湯子,一看就沒少被罪犯折騰與禍害。
本來我們是聽線索的,沒想到這司機「口才」這麼好,說的這麼細,把我們都聽噁心了,尤其看架勢他還想說細節,著重描述起那男子的慘狀。
我當先擺手,讓他住嘴了,而且看在他這次幫忙的份上,他開黑車的事我們也沒追究。
細品起來,這司機知道的太少,那荒郊明顯不是案發現場,應該是罪犯拋棄受害者的地方,我問劉千手我們還用去那荒郊看看麼?劉千手搖搖頭,跟我說意義不大。
我們仨也坐在塑料椅子上,吸著悶煙等起來,這樣過了半小時,法醫出來了。
我們跟他交談一小會。他只負責給受害者驗傷,別的不管,當然就沒問出啥來。不過他倒從受害者胸口上套取到牙印了,但這證據只能壓後,等抓住嫌疑人時才能比對。
我們看受害者也醒了,就又去了病房,想跟他談一談。
那受害者是被迷暈的,現在還有點神志不清,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不過當他一聽我們是重案刑警時,竟一下子來勁了,帶著哭腔先喊一句,「警察同志,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我冷不丁聽這話特別彆扭,不過細想想也是,誰攤上這事了,不管多強大的老爺們,心裡都得憋屈。
我們搬來三把椅子,圍坐在他旁邊,劉千手先跟他隨便聊聊,穩定下他的情緒,又讓他把事情經過講一遍。
受害者說,他今晚去酒吧玩來著,跟一個女郎聊的不錯,他倆就在一起喝了會酒,但一定是那酒有問題,他喝完就迷迷糊糊人事不醒了,等有意識時,他正被人往車下丟呢,而且能感覺出來,還剛被人羞辱完。
他想叫喚,只是一時間沒那力氣,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丟到野地裡,那輛車也不再理他,揚長而去。
當時不遠處還有一輛車往這邊開,他敢肯定,這車主一定見到他被拋棄的一幕了,可卻沒停下來,嗖的一下開了過去。
他恨這個強暴他的人,更恨那個沒熱心腸的車主,心裡上來一股怒火,又把自己給氣暈過去了,等再次睜眼時,就在醫院了。
我對他這情況做了分析,雖然這爺們嘴裡喊著恨那遇事逃開的車主,但我覺得也虧了那車主出現才救他一命,不然罪犯還不得在做完壞事,按慣例把他掐死?
這男子又嘀嘀咕咕亂說起來,我們看他精神狀態不好,就只好找護士,給他餵了一針,讓他繼續睡過去養精神。
劉千手還給警局打個電話,讓那邊派過來一個素描專家,等男子醒來後,對那艷麗女子做個素描畫。
我能感覺到,劉千手對這素描畫不敢興趣,不然他肯定親自執筆了。
我們也沒在病房裡多待,先一步出了醫院,一同上了車。
晚間很冷,但我們把車裡空調打開,也沒被凍到,我們沒急著走,在車裡聊上了。
我和杜興發表一番看法,但都沒啥實質意義,因為我倆心裡已經亂套了,甚至明知道手上有這麼多線索,卻捋不出一個頭緒來。
劉千手煙是一根接著一根的吸著,最後說了他的觀點。他跟我們強調一個概念,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未必不合理,只是我們還沒掌握到關鍵罷了。本來一切矛頭都指向陳奎竹,但被雞姦這事一攪合後,案情出現新變化。他有種猜測,或許陳奎竹也是受害者,就跟肖璋一樣,有人藉著案件要陷害他們,到底因為啥陷害,我們不得而知,不過明天針對陳奎竹的計劃就要變一變了,先押後觀察再說,不然真抓錯人了,是我們的失職,也會讓警局承受不小的壓力。
這道理我懂,要是陳奎竹真是兇犯那還好說,可一旦抓錯了,就憑他現在的風頭,我們二探組腦頂上不得炸個大雷啊?
而那男受害者也說了,他是被一個艷麗女郎勾搭的,雖然素描畫還沒出來,我們卻都懷疑這艷女郎就是朱梓涵,一來時間上吻合,我們晚間偷偷潛入千盛時,她竟然古里古怪的回來了;二來她作為經理秘書,肯定是最瞭解陳奎竹的人,也一定知道那魔方的存在,她想把這老總弄走了或弄下台了,這或許是個不小的犯罪動機。
本來我們還可以再潛入千盛一次,去朱梓涵的屋子,看能有啥發現沒有,但這機會太難找了,也很難下手了。畢竟小怪人還被我們抓走了,如果這小怪人真是朱梓涵養的,她一定有所察覺甚至有所警惕的。
劉千手又定了新計劃,安排兩組線人對千盛監視,重點監視朱梓涵和陳奎竹,把兩個人全作為我們重點監視的對象。
一晃過了三天,這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而且在這期間也沒聽到哪裡再次發生強姦案,朱梓涵依舊正常上下班,那小怪人的失蹤就好像跟她沒啥關係一樣,陳奎竹那也沒反應,該應酬還出去應酬。
這可苦了線人了,陳奎竹一天天的應酬能少麼?那幫線人就成跟班的一樣,有時候忙到半夜都歇不上,還提心吊膽的怕身份敗露被發現。
至於抓回來的小怪人就更別說了,他在抓來的第二天就醒了,沒想到是個啞巴,只會咿呀咿呀的叫喚,還開始發高燒,看守他的線人為此沒少搭藥錢,還私下請了護士在家裡給他掛水,就憑小怪人燒糊塗的狀態,也根本問不出啥話來。
我一想到這案件就有些煩躁,有時候我把那三張素描畫擺在一排看著,包括最後畫的那艷麗女郎的,我真想讓這素描畫能說話,告訴我這三個人到底是誰,又有什麼聯繫?而且我們都不敢回家,怕夜裡出岔子時,好及時趕往現場。
這一晚我們又都擠在會議室睡覺,快到半夜了,劉千手電話響了。他怕聽不到手機響,特意把鈴聲弄得很大。
我們全被這鈴聲刺激醒了,我和杜興是頭頂頭睡的,我倆都抬頭互相看了看,那意思可能有情況了。
劉千手還把手機摁了免提,讓我倆都聽到。
這是監視千盛的線人打來的,跟我們說,剛才朱梓涵出現了,打扮的很艷麗,也顯得很警惕,偷偷摸摸開個私家車出去了。他們中還抽出一人去跟蹤了,按跟蹤返回來的信息看,朱梓涵是奔著酒吧去的。
這線索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劉千手還讓我們別睡了,也開車去看看。
我們按線人提供的地址,飛快的趕到地方,我以為朱梓涵早就進酒吧了呢,沒想到她卻把車停到一個路邊的停車位,就在那裡干坐起來。
我們仨都來了,那線人也就沒必要繼續守在這裡了,他沒跟我們見面,電話裡打個招呼就撤了,我們仨沒露頭,離得老遠也把車停在路邊,全靜坐在車裡跟朱梓涵耗起來。
我相信她既然出來一趟,今晚絕不會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