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這聲音,如聞大赦,不等程以二說話,自己身子一側,想要擠過去,這時候,程以二做出了一個我做夢都想不到的舉動,眼看著我就要進去,她忽的伸出手,拉住我的胳膊,跑著把我往後拖去。我被拉了幾步之後,才意識到程以二在幹嗎,她居然是拉著我不讓我進去,難道是她在吃我進去見程以一的醋麼?!不行,誰都不能阻止我見程以一!我甩開程以二的手,大聲的喊道:“程以二,你瘋了!”轉過頭來的程以二雙眼通紅,對我道:“寅當哥哥,我求你了!快走吧,你這樣會害死自己和姐姐的……”還沒有說完,程以二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的身後,身子慢慢的往後退去。我轉頭一看,一個美貌的白衣少婦,眉目跟程家姐妹依稀相似,都是那種禍國殃民的美人,歲月沒有在其臉上留下痕跡,卻增添了那歷經沉澱的淡然和華貴。這女人我見過,上一次在我們家,依稀是被她扛過,我未來的丈母娘。只不過現在丈母娘像是一個即將爆發的冰火山,臉上一層寒霜,雙唇都不自覺的顫抖著。她喃喃的道:“就是你,就是你。”說著我眼前白光一閃,我立馬身子離地,整個人在空中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隨即砰的一聲,我腰上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丈母娘像是提著小雞一般,將我在空中揮舞了一圈,隨即重重的將我磕在了膝蓋上。我想要掙扎,但是丈母娘那手像是磁鐵一般,牢牢的吸著我的身子,而且她的力氣好大,捏住我的關節骨頭都要碎了,不到十秒鐘,我像是皮球一般被蹂躪著。程以二跑過來,想要跟丈母娘搶我,但是丈母娘身手太好,還不等程以二近身,她手一送,直接將我衝著一旁扔過去,我現在躺在地上,如同死豬。程以二跑過來,想要扶我,但是手剛碰到我我就發出殺豬般的叫聲,現在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而且我心驚的發現,我的關節,就算是手上的那些小關節,都一個個的錯位,這種骨痛之感,像是在骨頭裡紮了一個個的釘子。我想張口說話,但是嘴巴下頜骨也被卸開,只能瞪著眼珠子看一旁的丈母娘。癩皮狗咳嗽了一聲,尖聲道:“那個,程姑娘,我,我給你說句話。”丈母娘回頭,確定了不是趕屍匠說話後,轉頭看向癩皮狗,她皺了皺眉頭:“是你說的話?”癩皮狗往後退了退,搖了搖尾巴,尖聲道:“那個,是我,咱們有話好好說。”丈母娘道:“老娘沒空跟一隻狗好好說話!”說著她朝著我走來,癩皮狗被丈母娘那句話噎的來回打滾,見到丈母娘繼續朝著我走來,癩皮狗尖聲道:“你收拾他一頓可以,可不敢殺了啊。”丈母娘頭也不回,冷聲道:“老娘做什麼,還不用你來指手畫腳!”她走到我身邊,看見程以二擋在我身邊呢,她怒喝道:“滾開!”程以二帶著哭腔道:“娘,你就放了他吧,我求求你了,娘!”丈母娘抬起手,衝著程以二的臉啪的一下扇去,程以二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五個紅手印,丈母娘低聲咆哮道:“你忘記祖訓了嗎,你要跟你那不成器的姐姐一樣嗎!”程以二隻是擋在我面前哭。我現在腦子裡面亂哄哄的,我記得當初丈母娘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沒有這麼激動啊,怎麼今天見面就把我骨頭全卸,我沒有把程以一弄大肚子啊!丈母娘怒氣很盛,但是打死狗一樣的我也沒有興趣,她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程以二,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嘴裡輕飄飄的道:“回家,關門。”程以二不敢忤逆,站起身子,看了地上的我,跟著走了進去。癩皮狗還有趕屍匠趕了過來,癩皮狗圍著我轉了一圈,一邊走一邊嘖嘖,它尖聲道:“這下可完了,被程家母老虎卸了骨頭,除了她,誰都安不上了。”我嘴巴不能說話,只能盯著它看。按照癩皮狗後來說的,我現在不能動,只要是被動彈一下,哪怕就是後來接上了骨頭,也會成為殘廢,程家的女人,霸道之極。所以,苦逼的我只能像是一攤爛肉一般,堵在人家大門口,開始的時候癩皮狗還有趕屍匠還圍在我身邊,但是後來他們就被程以二喊進家裡,大街上,孤零零的,就剩下我一個人。不過程以二走過來的時候,她輕輕的跟我說了一句話:“八臂八脈破力決。”我好像是有些明白為什麼丈母娘發飆了。我記得程以一說過,他們家是母系社會,女兒隨娘姓,這口訣肯定也是傳女不傳男。但是程以一將這口訣給了我,無疑是犯了家規,所以導致了一系列的事情,我現在很擔心程以一的安危,丈母娘像是一個霸道的母老虎,誰知道能不能做出那種食女的行徑,怪不得程以二對我問道程以一總是含糊其辭。不行,我得趕緊起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能讓程以一受到責罰,我開始在心中默念那口訣,按照陽繞脈的行功方法行功。這次運行口訣時候,明顯的感覺自己腳底下產生的那股氣不能順暢的順著陽繞脈的脈道運行,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在我艱辛萬苦的嘗試下,終於衝破了那第一個的阻礙,我小腿上一陣舒暢,比撒完還要舒暢,幾乎是在我衝破那個阻礙的同一刻,我聽見自己腿部傳來吧啦一聲,好像是腳上的某一個關節恢復了。我心中一片火熱,繼續行功……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了下來,而我此時陽繞脈所經過的骨頭關節都被我衝過了,身上有一小部分能動了,要是我能將八臂八脈全部練好,應該輕鬆的將骨頭恢復原位,問題是,我只會一個陽繞脈,其他的,我甚至連脈象走勢都不知道。啪嘰啪嘰……一個腳步聲從我身後傳來,我有些尷尬,現在是大晚上的,我躺在地上裝死屍,嚇到人怎麼辦。啪嘰啪嘰腳步聲繼續,但跟我想像中由遠及近不同,這腳步聲,似乎一直都停留在一個地方,有些像是原地踏步的那種感覺。大晚上的,在一個廟門面前,誰會啪嗒啪嗒的在那裡原地踏步賣萌?我心裡一抽,已經次猜出了那是什麼東西。有件事必須要說一下,廟宇,或者是我們請到家裡的觀音,佛牌之類的東西,或許有的時候真的很靈驗,但是那東西不一定都是正神,真神,很有可能,我們供奉的東西就是一尊邪神,或者是修煉有成的鬼魅。想想就成,廟裡供的東西都是一個,那東西怎麼會分身千萬,庇佑每一個人供奉的人?所以,一些靈驗的供奉,很可能就是被有道行的鬼怪附上,你給它貢品,它保你平安,廟宇之類的地方,八字虛弱的人,盡量不要去,因為你不知道供奉的上面究竟是什麼東西,搞不好,上面的那邪門東西看上你,就跟你回家了。我頭皮一陣發麻,那腳步聲繼續在原地傳來,但是我身後已經能感覺到了陣陣的陰風,我後腦勺一陣冰涼,像是塗抹了風油精一般,下一刻,我後腦勺的頭髮被拽起,像是有人在用手指頭玩我的頭髮一般。而且我的身上像是坐上了一個人,一個冰涼刺骨的人,它騎在我的脖子裡,用手玩著我的頭髮,咯咯咯,陰森的鬼笑之音從我頭頂上傳來,它似乎玩的還很開心。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運行陽繞脈,心裡默念著九子真言,可是我嘴巴不能說話,那宛若道喝一般的聲音根本念不出,無法驅鬼。而我脖子上坐著的那一位,似乎感覺到了我在反抗,我頭皮一疼,這東西開始拽我的頭髮了,還不是一根一根的,是一把一把的。我欲哭無淚,心中想著趕緊來人。哎嗚嗚…哎嗚嗚,在這鬼拔我頭髮的同時,我聽見了一聲聲的哭喪之音從遠處傳來,那地方好像是在我們今天遇到程以二的那個山上。今天下葬的那個人,終於開始鬧了,那哭喪之音雖然不大,斷斷續續,飄飄忽忽,但越是這樣,越在這夜晚裡面顯得嚇人無比,像是一縷淡淡的煙霧,在這個村子裡面飄來飄去,讓整個村子都能聽見這哭喪之音。在哭喪之聲出現時,我身上那冰涼的東西就走了,腳步聲,鬼笑聲也消失不見,幾乎是萬籟俱寂的小山村裡,斷斷續續的哭喪之音纏繞。吱呀一聲,我眼前的那個大門終於是打開了,癩皮狗尖聲道:“今天下葬的那人好像是不老實呢!”程以二納悶道:“不應該啊,那墓地雖然是大煞,但有龍眼鎮著,不該出現這種事情啊!”我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著,能不能把我當成人看,給我點人權行嗎?感情你們是被哭喪之音吸引出來的,不是牽掛著我啊!我他媽都被鬼拔頭髮了!癩皮狗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我,驚奇的道:“快來看,他後腦勺禿了,真好笑!”我差點就是一口鮮血噴死,癩皮狗,我干你祖宗,好笑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