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小樓不能回去了,我要進去,那民國的小姐肯定得把我這所謂的小寶留下,跟我話話家長,聊聊人生,說不定還得將我弄成個壓寨夫婿什麼的,要是她還是原來那般摸樣,我被她凌辱了也就算了,偏偏她現在除了頭髮就是胳膊,長得跟個蜘蛛精似的,誰能受得了。李昌的屍體暫時只能放在這,三天之後,如果煞氣散盡,我們找個八字硬的人將他撈上來,他的屍體到時候再說,今天看來是鬧不出什麼蛾子。我對癩皮狗道:“我們兩個去那個邪門墓地,你怕不怕?”癩皮狗看著我道:“我怕倒是不怕,但是,你也知道,我吧,晚上習慣睡覺,所以不能去。”我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癩皮狗一眼,得了,我去找趕屍匠,雖然心裡對趕屍匠不大感冒,但是在這種事情上,趕屍匠絕對會比癩皮狗來的利索。賴皮狗知道我不打算帶著它去,自然屁顛屁顛的跟著我往毛毛家走去,今天晚上有月亮,那詭異的哭喪還有哀樂之聲,也消失不見。我們兩個走到毛毛家,在大門口,就聽見壓抑至極的哭泣聲,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挺不過去,我走了進去,找到在靈堂旁邊的程以二,程以二驚奇的看著我道:“寅當哥哥,你怎麼來了?”我愁眉苦臉,將程以二拉到一邊,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程以二聽見之後眉頭緊鎖,她道:“你昨天真的在墓地中見到那個地主了?”我道:“那還能假,要不是那個塌肩膀的女鬼救我,我肯定是凶多吉少。”程以二嘟囔道:“為什麼我和程以一在墓地當中什麼都看不見?”我道:“我怎麼知道,行了,你在這呆著,看著癩皮狗,我趕屍匠上去會會那個鬼王!”程以二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態的道:“癩皮狗也跟來了?”我道:“是啊,它跟著一起進來的。”說完這話,我自己猛然間意識到那裡不對了,癩皮狗可是一隻狗啊!它怎麼能出現在靈堂上!一般來說,挺屍的屍體不能碰上狗,貓這種東西,往往那種剛死的屍體詐屍都是因為貓狗那些東西不乾淨,讓其詐屍的。我尖叫了一聲:“癩皮狗!”四處看去,沒有人回答,或許它沒跟進來吧,我這麼安慰自己。可是這個念頭還沒下去,我就聽見了悉悉索索的一陣動靜,這聲音是在靈堂中傳來。“程,程姑娘。”這是毛毛爸的聲音,帶著顫音,“毛毛,毛毛好像是動彈了。”我和程以二趕緊衝了過去,恰好看見那靈床上裹著涼席的毛毛同學,從涼席中伸出了胳膊,毛毛媽尖叫一聲,昏倒過去,毛毛爸直接跪到在了地上,嘴裡不住的道:“毛毛,毛毛,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你可別嚇唬爸爸!”此時的毛毛怎麼還能聽他們的,程以二喊著毛毛爸趕緊拉著毛毛媽離開那裡,然後我們兩個衝了上去,按住那詐屍的毛毛。本來弱弱小小的毛毛,詐屍之後力氣大的令人髮指,雖然我現在身體強壯,但畢竟不是根正苗紅的殭屍,而程以二,修煉的不是程以一那種暴力的口訣,所以我們兩人雖然抓住了毛毛的手,但還讓毛毛從靈床上坐了起來。那個涼席已經被毛毛撕開,現在的毛毛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毛毛,渾身上下,包括那臉上都掛著一層細密的綠茸茸的胎毛。毛毛的眼珠子沒有了,我給她安上的是兩個玻璃彈珠,就是小時候農村小孩玩的那種,我還是專門找了兩個大的,給毛毛撐的眼睛大大的,但是現在,這個小丫頭不省心,居然將眼皮給睜開了,那兩個大玻珠子在我目瞪口呆之中,咕嚕一下,掉了出來,砸在涼席上。賴皮狗在下面低聲尖叫道:“趙寅當,你坑爹啊!用玻璃球當眼珠子!”我沒有說話,轟隆一聲,那毛毛將我們兩個扔了出去,黑影一閃,趕屍匠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將就要跌倒的程以二扶住,而我,在賴皮狗的惋惜聲中,碰的一聲,撞到了地面上。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趕屍匠居然是一隻隱藏至深的大色郎,我無語了,我本來以為我們隊伍裡面最色的是癩皮狗,誰知道,這趕屍匠,連隻狗都不如!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站了起來,可是還沒有站穩,就看見那個毛毛,瞪著兩個大眼眶子,惡狠狠的衝著我撲過來,我大喝一聲,想著運行八臂八脈破力決,可偏偏這東西關鍵時候掉鏈子,沒了動靜。毛毛已經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我硬著頭皮上轟出一拳,可是還沒等打上,就看見毛毛定在空中不動了,瘋狂的踢打著手和胳膊,就是不能往前撲來,原來是趕屍匠提住了毛毛的脖領,將其掛在空中。趕屍匠不慌不忙的從自己腰間哪個青灰包裡掏出一張黃符,貼在毛毛的眉頭上,毛毛的身子消停了許多,他又從那個小包中拿出硃砂,點在心窩,手心,腳心,封住七竅,此時的毛毛身子完全不動了,除了那睜開的眼眶,她安靜的像是睡著了。趕屍匠將其放在床上,狠狠的衝著毛毛的肚子上打了一拳,然後身子往後避,毛毛嘴巴微張,吐出一口濃黑的氣體,將靈堂上的兩根白蠟吹滅,最後消失不見。這口氣是毛毛胸中最後一股氣,也是怨氣,遇到貓狗之類的東西就會詐屍,鬧騰夠了,那口氣出了,自然就會乖乖的躺下來,成為一具正常的屍體。至於毛毛為什麼會撲我,因為在我們這些人中,我陽氣最重,毛毛現在沒意識,只能憑最基本的本能撲人。見到趕屍匠弄好,我衝著賴皮狗道:“你瞎摻和什麼,幹嘛跟著我進來!”賴皮狗神態有些扭捏,它道:“我老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是這個。”這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明明是隻狗,卻沒有做狗的覺悟,真操蛋!毛毛需要明天才能拋屍,雖然被趕屍匠這麼弄了一頓,但保不齊還會弄出什麼怪事,再說,農村多黃皮子,那東西可是能借屍還魂,萬一真被那東西操控了,有是一場麻煩事。交代了一下,我和趕屍匠就朝著山上走去,程以二臨走前,給我了一個精緻的小木牌,說要是遇到危險,就喊:“柳木出,鬼魅現。”好吧,這肯定是保命的法器。有了這個東西,我心裡多了一些底氣,程以二被成為是程家天才,給我的東西自然很厲害,雖然我一直沒有見識到這個天才到底有多厲害。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墓地邊上,今天墓地裡面格外安靜,跟昨天比起來是天壤地別,走進了墓地,沒有那哀樂聲,也沒有茫茫的霧氣。趕屍匠飄忽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在…哪…見…的…鬼?”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本來鬼氣森森的他,居然拉起了長腔。我摸了摸自己腦袋,道:“不記得了,那天跟著你還有癩皮狗往裡走的時候,咱們分開的地方。”趕屍匠沒有說話,逕直朝著墓地的最中心走去,如果有鬼王的話,肯定是在墓地的最中心,藉著月光,我們朝著那墓地中的龍眼走去,那裡煞氣最終,同樣,絕煞之地的一線段生機也在那。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兩個繞來繞去,居然是繞到了那個昨天埋起來的林鳳嬌的墳頭前,對於這個剛剛離奇掛了滿門的墳頭,我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雖然沒有墓碑,但能確定周圍幾個墳頭肯定李家的。以林鳳嬌為圓心,如果畫一個圓的話,周圍的這些墳頭都比林鳳嬌的矮一些,而且這些墳頭都是衝著北面山上一處絕壁,就這麼粗看的話,此地陰宅風水確實不好,子孫多出夭折,但是遠遠沒到那種斷子絕孫的地步。但是這墓地風水若是一處兩處還能光看周圍的山體環境,像這種集體墓地,還需要看周圍的那些墳頭,那裡面埋葬的死者的八字,起運,要是再加上這些東西,還真的能把李家的陰宅弄成一個斷子絕孫的葬地,這些,我暫時不懂,只是猜測。我停下來看著墳頭的時候,趕屍匠也沒有繼續往前走,他抽吸了一下鼻子,走到林鳳嬌的墓地前,似乎踟躕著什麼,他抬頭看了看天,隨即一把手朝著那土堆插了進去。又挖人家的墳,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就算是林鳳嬌成了厲鬼,也不能這樣糟踐人家吧,白天趕屍匠從裡面抽出了一個臭氣熏天的毛毛,現在,他手裡居然倒提著一個將近有五六斤大小的貓!趕屍匠將那貓往地上一扔,隨即跑到周圍的墳頭前面,吸著鼻子,先後又從其他墓地中抽出一隻隻的死貓,等他完事,我數了數地上一字排開的貓,總共有九隻。在人家祖墳裡面埋死貓,究竟是什麼人才會如的是喪心病狂,李家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如果一隻貓代表一個人,不多不少,李家死的剛好是九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