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匠將乾淨利落,將那個有手的殘疾人斬掉,手上挽了一個刀花,衝著另一個殘疾人喉嚨割去,趕屍匠動作快,但是快不過天上風,地上塵,在第一個殘疾人死了之後,井口裡面那壓下去的黑色旋風,呼的一聲鑽了出來,捲起地上的塵土,和著空中的霧氣,遮擋住了趕屍匠的視線。
趕屍匠手裡的殺生刃按照記憶揮去,但是沒有傷到最後一個殘疾人,那井口的旋風不得不讓他退後。
我當然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感覺到自己頭嗡嗡的,胸口像是炸了,大口呼吸都做不到,耳朵邊上似乎是能聽到一個女子的哭聲,想要睜開眼,但是眼皮重的嚇人,我嘗試了幾下,但是感覺自己好累,想要睡一覺。
我不知知道這昏睡過去,還能不能醒來,但是我真的好想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下,不去理會那萬千的惡鬼,不去理會內蒙孫家,甚至不用想,賴皮狗到底在找誰,反正就剩下了一年的壽命,死就死吧,我有些自怨自艾。
抱著我的那個女人突然尖叫了一聲,叫了一聲娘什麼的,緊接著,我感覺自己身子被提了起來,一雙柔軟,但是有力的手在我身體上遊走,摸到胸口處時,我感覺自己都要疼的昏倒過去,但那手猛的一按,我又聽見自己胸口卡嚓幾聲,鑽心的疼痛過去後,我竟然感到無比的輕鬆。
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眼睛紅的像是兔子一般的程妞,還有手裡拎著一個濕漉漉的盒子的丈母娘。
我裂開嘴巴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程妞的有些凌亂的頭髮,啞著嗓子道:“我,我沒事……”程妞的胳膊現在被丈母娘接上了,但是還不能用力,她摸到我的手,只是一個勁的哭。
本來是大難之後存活下來的溫馨場景,但是小樓院子裡面的呼呼風聲將我驚醒過來,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我掙扎的想要站起來,丈母娘低聲問道我:“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她語調平靜的有些嚇人,我哆嗦道:“是,是一個黑影人。”
丈母娘將那盒子猛的往地下一頓,怒喝一聲:“你可不是孫家人!”
丈母娘自己衝進小洋樓院子裡,我和程妞扶持著,站起來,蹣跚著走進去。
院子裡面那井口處黑壓壓的一片,一道旋風亂轉,旁邊,那個半截身子的殘疾人已經身首異處,血噴了一地,我和程妞對視了一眼,驚喜的想到,難不成連個殘疾人都已經死了?!
丈母娘在院子裡目光如電,斷冰切雪般的道:“小寶!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丈母娘的聲音滾滾,甚至蓋過了這天上的風雷聲,但是小寶並沒有出現。
那個黑影人就是小寶吧,可是他上哪去了?
程以二在一旁道:“娘,那個黑影人知道你來了,就走了。”丈母娘瘋狂的跺了跺腳,砰,吱的一聲,那地面上的石板被她踩的粉碎,恐怖之極。
要是丈母娘能出手,別說這萬千惡鬼,還有什麼狗屁孫家人,全部是丈母娘的對手!可是那代代為娼的惡毒詛咒她承擔不起,整個程家承擔不起。
我有些期待的問道程以二:“那兩個殘疾人都死了嗎?”程以二有些淒苦的搖了搖頭,給給給……我身後那旋風之中傳來一陣怪笑聲,聽這動靜,分明就是那殘疾人的。
“我……”這殘疾人說了一個開頭,沒有繼續下去,過了一會,他似乎想起來,那跟他心心相通的人早已身首異處,無耐的歎了一口氣,他繼續道:“你們,殺了,孫邈,你們,都得死!”
丈母娘聽到這話後,眼睛中竟然露出了驚恐神情,她將手中的盒子衝我一遞,毋容置疑的道:“拿著斧子,斬了他,快!”
我知道事情緊急,顧不得自己身上受傷太重,也顧不得程妞早在我胸口插上了封印的釘子,自己已經是個普通人,結果那個盒子,轟的一聲,那盒子帶著我一起跌倒在地上,這麼重,我居然拿不到!
雖然現在是非常時刻,但我還忍不住尷尬的紅了臉。
丈母娘了焦急道:“用八臂八脈破力決催動,這是老祖宗的兵器,屠戮萬千,諸鬼退避。”
我腦門上嗖嗖的留下了冷汗,她老祖宗,那不是程咬金麼,這麼算來,肯定是一個古董了,這下會不會摔壞古董?
我迅速的拆開盒子,盒子裡面是一個霸道至極的暗金色斧子,單面,厚刃,一米多長,看起來就是沉甸甸的,一打開盒子,我就感覺一股涼氣襲來,煞氣,戾氣還有沙場殺特有的悲壯之氣。
這些說起來慢,可也就是眨眼的事,從我打開盒子,掃了一眼,然後抓起那斧子,不到一秒鐘,我竭力催動那八臂八脈破力決,本來估摸著有一百多斤的斧子,催動了破力決後,居然變的輕了起來,那陽繞脈的陣陣暖流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壯大起來。
我倒提著斧子,衝著那旋風的最深處砍去,丈母娘在後面一臉憂色,喃喃道:“希望他沒有掌握那東西用處。”
“我詛咒,提斧者,氣絕!”那殘疾人陰陰繞繞的聲音從那旋風中傳來,一上來,居然就是這麼惡毒的,目標明確的詛咒,本來還是一斧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氣從生的我,頓時感覺到胸口一陣沉悶,似乎是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壓在我的胸口處。
我身子一陣趔趄,那斧子差點沒有把持住,我拿著斧子柱在在地上,開始臉紅脖子粗。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井口的旋風已經消停了下去,露出了那只有腳的殘疾人,現在的他有些搞笑,也有些滲人,在他頭頂上,一個巴掌大小,像是在胎中孕育的小孩趴在上面,閉著眼睛,手腳都是肉芽,但是頭大,肚子大,像是一個蛤蟆。
殘疾人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道黑紅色的青筋,連到那頭頂上的小胎孩身上,在他身邊,是早就浮腫的李昌。
丈母娘看到那個胎孩身子明顯晃了一下,她有些苦澀搖了搖頭,隨後她像是下了一個決定,對我大喝了一聲:“小子,你給我聽好了!玉發諸蹺,道“皆”九霄,金止三焦。敵“陣”可料。你現在開了陽繞脈,配合的是九字真言的皆字決,我跟你說的就是陰陽繞脈的口訣,
諸蹺為陰蹺和陽蹺二脈,開通二脈者,身輕體健,蹺,有輕健蹺捷之意。有濡養眼目、司眼瞼開合和下肢運動的功能。
玉是王者,這裡指的是馭人之術,駕馭能力,這種能力從蹺脈發出來,道左邊是走車,右面是首,就是說,腳和身子,同時到達的地方就是道,皆,結印解釋為危機感應,而這兩個脈管的事反應和迅速的動作,就是瞬間就能衝到九霄。
金是指銘文,或者是一種制度,在開了蹺脈的人身上,有了一種超自然的能力了,所以原本體內的運轉情況被打破了,三焦是中醫中五臟的一個,是身體全部器皿的綜合,既然通了陰陽繞脈,自然就打通了這身體的枷鎖,氣絕了怎樣?”
丈母娘話語如同連珠,我甚至都沒有聽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最前面的那些口訣是八臂八脈破力決,而丈母娘後來,再給我解釋著句話。
我不是天才,但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我爆發出了身體的最大的潛能,丈母娘的話只有兩句被我聽得清楚,一個是身輕體健,一個是身體枷鎖被打開。
我提著斧子,衝著那殘疾人衝過去,潛能激發,我身子簡直化成了一道殘影,而那斧子帶著這空氣爆裂的尖叫聲,衝著殘疾人撲去。
殘疾人臉上並沒有驚慌,嘴唇動了幾下,我不可能給他繼續詛咒的機會了,手裡那厚重的斧頭自下往上,一個撩陰勢,從中間將殘疾人給活活劈開。
想像中那鮮血淋身的情形並沒有出現,這被我劈開的身子中間掉出了大塊大塊的黑色的血塊還有內臟,就是沒有熱騰騰的鮮血。
我胸腹中一陣憋悶,張開嘴巴,像是離開水的魚,看這地面上的那兩半的屍體,這哪裡是殘疾人,分明是是哪李昌的死屍!
我左右看了看,那殘疾人居然到了程妞的身後,他不知道用了什麼妖術,居然讓程妞不能動彈分毫,我感覺自己頭上冒起金星,胸口的那股氣已經用了的差不多了,在不能呼吸,我肯定就是要憋死在這了。
那個殘疾人衝我詭異的一笑,他道:“程家的祖傳斧頭麼,很厲害,放我離開,不然,我詛咒,詛咒面前這個女子,和你有緣無分,我詛咒她,三天後,暴斃而亡!
似乎是有了頭頂上的那個胎孩,這殘疾人就可以肆無忌憚,不用怕反噬任意詛咒了,我身子晃了幾晃,朝著丈母娘看去。
丈母娘目眥盡裂,衝我喊道:“殺了他!那東西出去後,天下大亂!”
我赫赫一笑,手裡的斧子丟在地上,天下大亂又怎麼樣呢,沒有程妞的世界,就算是毀滅了,又怎麼樣呢,我做不到跟你們程家一樣,跟地主一樣,犧牲自己身邊的人來拯救世界,我是一個男人,我要做的,只是守護好自己的女人,我注定,不是英雄。
婆娑彌勒 說:
祝福每一個喜歡入殮師的朋友六一快樂,天天都像是孩子一般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