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米多高的石頭牆,被我一下跳了上去,趕屍匠在後面追了上來,薩滿陳捷沒有追過來,那院子裡死了人,他需要處理一下。
要是按照癩皮狗的速度,我估摸著它這短時間應該能回到那個小木屋,我和趕屍匠跑的快一點,應該能和它再回來的路上撞上。
路上我和趕屍匠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希望,這裡的村民不要喪心病狂的對付一個狗就好,我心裡安慰自己,癩皮狗這麼精明,一定沒事的。
我和趕屍匠跑的很快,眼看著就到了那個小木屋了,可是依舊沒有賴皮狗的蹤影,我們兩個衝到木屋當中,也沒有找到癩皮狗。
我心裡開始慌了,和趕屍匠重新往回趕,可是路上居然遇到了薩滿,薩滿見到我們兩個,吃驚的道:“還沒有找到它?”我點點頭,道:“這裡的人不會喪心病狂的來害一條狗吧?”
薩滿道:“應該不會,因為草原上的人都是認為自己是狼的後代,以狼為圖騰,狗和狼差不多,一般沒人殺狗。”
薩滿說的是一般,並沒有說是絕對,我心焚如火,對著薩滿道:“你們這裡有沒有其他的路,會不會癩皮狗走錯道了?”
薩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這村子小,路也少,從我那裡,到這個地方來,就只有一條路。”
薩滿剛說完這話,村子裡面就傳來一聲淒厲的吼叫,是一個男人發出的慘叫,我們對視一眼,拔腿朝著那聲音來源的地方追去。
假若薩滿沒有騙我們,這個村子裡面沒有人害癩皮狗,那剩下的可能就是癩皮狗被那女鬼抓走了,現在有男人慘叫,說不定就就是女鬼在作惡。
不過,對於薩滿說的這以狼為圖騰的村民,不會傷害癩皮狗這事,我很懷疑,因為剛才要不是癩皮狗逃得快,那幾把彎刀肯定招呼到賴皮夠身上了。
我們幾個腳力好,很快就到了那聲音傳出的地方,這裡已經圍著很多人了,薩滿撥開人群,擠了進去,我站在高處往裡面一看,藉著天上微弱的月光,能清楚的看見地上躺著一個漢子,黑臉,壯實,手裡甚至還拿著那把彎刀。
這漢子是躺著死的,臉上表情表情十分恐怖,嘴角有黃水流出,眼睛大大的,顯然是活活的被嚇死的,跟那剛才死的人一樣,都是下體被什麼東西抓走,身上大片大片的皮膚翻著,像是穿著一層紅大衣。
薩滿問周圍的人怎麼回事,這些人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悲傷,有的只是冷漠,發自骨子的冷漠,薩滿聽完他們說話,就轉過頭來,對我和趕屍匠道:“他們說這個人沒有圍攻我們,在我們打架之前就走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見到了他。”
我細心的看到,這男屍周圍大片的血跡上,有一個小小的腳印,這腳印不大,像是梅花一般,我心中一動,這是癩皮狗的腳印,我對著趕屍匠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擠開那人群,順著地面上的血腳印追了上去。
那些人有的想要跟著我們,但是被薩滿喝止住了,這村子裡一下死了這麼多人,薩滿陳捷雖然只是這個村子的過路客,但是好歹這裡也是他罩著的地方,死人他臉上也不好看。
後面發生什麼事,我和趕屍匠就不知道了,我們兩個順著賴皮狗的腳印追去,腳印雖然越來越淺,但是那血腥味很重,到了後來,我和趕屍匠完全是靠著血腥味跟著往前走的。
等到那血腥味都快要消失不見的時候,我聽見前面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我定睛一看,在那柴火堆裡,一個白乎乎,髒兮兮的小東西趴著,不正是癩皮狗麼!
我剛想著叫它,見癩皮狗轉過頭來,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動作滑稽,但是我能看懂,我悄悄的蹲下身子,往前面蹭過去,我們這個地方相對較高,下面是一條小路。
在蹲下去的時候,能聽見那個小路上傳來踢打踢打的腳步聲。
我小心翼翼的探頭往下面看去,心裡咯登一下,下面的小路上有一個人,一個拿著棉衣的人,是剛才在院子裡想要借助棉衣詛咒我和趕屍匠的人,他弓著身子,拿著棉衣走的很慢。
在這老頭的身後,一個紅影飄著,而在紅影後面,跟著一個腦袋亂蕩的小孩,看衣服就能看出來,這不是被拋屍的小孩,而是剛才死掉的那個小孩。
至於那個飄著的紅衣女鬼,當然就是那個化身艷鬼的勾魂使者了,幽幽的月光下,她那紅衣服真的很滲人,尤其像我們這知根知底的,知道那紅衣服分明就是被這女鬼身上的鮮血染紅的。
那女鬼顯然是要調戲這個老頭,她也不麻利的殺了他,只是在後面跟著,偶爾貼過去,衝著那老頭耳邊吹吹陰風,不知道是不是那老頭年老遲鈍了,反正一直沒有發現意識到。
這兩鬼一人馬上就要消失在我們視線當中了,我衝著趕屍匠是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讓他動手,省的那個女鬼跑了,可是路上異變突生。
前面是一個小轉彎,我們慢慢的在上面跟了過去,女鬼身形消失,在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那老頭的前面,不過她這次又化成了活色活香的半裸女狀態了。
可是老頭在她身邊經過,連瞅都沒瞅。
女鬼見狀,也不繼續裝了,給給怪笑一聲,從地上飄起,化成了那渾身流血劈頭散發的嚇人樣子,吊在那老頭的前面,怪笑著:“怎麼了,現在不敢了?當初你可是很想要的!”
女鬼說的是漢語,那老頭見到女鬼出現在他面前,並不驚慌,拿著我們穿過的大衣往女鬼身上蓋去,女鬼並不閃躲,五指如鉤,衝著那棉衣撕去。
想像中的棉衣連同老頭被撕成碎片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那女鬼竟然被蓋到了棉衣裡面,女鬼好容易鑽出了棉衣,可是那老頭已經跑出了好遠。
老頭嘴裡怪叫著,那語調竟然跟我們從人皮蒙古包中聽見的聲音一樣,女鬼衝著老頭飛去,可是到了半空中,竟然被定住,我們看的清楚,那棉衣上面,出現了一個慘白的人影,只是淡淡的一層光影,這東西伸出一隻手,拽住了女鬼。
我們三個想要的是,順籐摸瓜,跟著這女鬼找到殘疾人的住處,所以並不準備出手對付女鬼。
可是我們不出手,並不代表別人不出手,一個喃喃的似哭似嚎的怪聲從女鬼身後傳來,薩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女鬼的身後,他沒有帶自己的那個破棍子,反而端著一個碗,將碗裡的東西衝著女鬼潑去。
嗤啦啦,那女鬼就像是被潑上硫酸一般,渾身開始融化,我們三個不樂意了,女鬼要是死了,誰跟我們帶路!
可是我們都低估了女鬼,女鬼尖尖到爪子凌空一抓,居然將那晃頭晃腦的小鬼給拘了過去,也不知道她用什麼邪法,將那小鬼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忽忽,女鬼面前升了一大股酸臭的霧氣,隔著老遠,就能聞見。
癩皮狗尖叫一聲,完了,又跑了!果不其然,霧氣散掉之後,地面上就有一個沾血的破舊棉衣,那個女鬼,還有小鬼,統統不見了蹤影。
我們三個從上面走了下來,癩皮狗埋怨薩滿道:“你怎麼這麼莽撞,知道她後面有人,為什麼不順滕摸瓜,揪出背後的殘疾人來!”
薩滿臉發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道:“要是不盡快將這女鬼給殺掉,恐怕這個村子要死更多的人!”
我跟癩皮狗對視了一眼,薩滿跟我們想的不一樣,他是為了村子好,我們只是將村子裡面的犧牲當成引誘殘疾人出來的砝碼。
前面的那個老頭早就跑的沒了蹤影,女鬼剛才說的那話什麼意思,我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棉衣,細細打量起來,這從人皮蒙古包中帶出來的東西,究竟有什麼力量,能擋住那個女鬼?
我記得當時問薩滿陳捷說為什麼我們穿的棉衣吹不透,他詭異的笑了笑,看來這棉衣很有門道,難不成是個寶物?我心裡有些期待,薩滿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的道:“這棉衣不是純棉的,也可以被稱做是皮衣,如果你撕開看看,應該能找到人皮。”
我聽見這話,立馬將那棉衣扔到了地上,一想起自己還穿過這東西,渾身起雞皮疙瘩。怪不得這東西這麼邪門,那個老頭能催動它,想來就是靠了那詭異的語言吧!
薩滿看見地上的癩皮狗,彎腰將其抱起來,塞到懷裡,道:“你怎麼跑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癩皮狗很不習慣薩滿的熱情,再薩滿懷裡齜牙咧嘴,但是一點用沒有,它掙扎了一會,道:“老子出來後,想要去找你,可是沒想到在半路上遇見了一個人,我一不小心,被他抓到了,提著就往村子裡面走。說來也巧,那個女鬼竟然出現了,女鬼先出現他的後面,我看見了,但是沒出聲,女鬼飄到他前面時,這人不中用,直接被嚇死了,我被仍在了地上,女鬼太凶殘了,直接撲上去,一把抓下了那男子的下體,那血就像是噴泉一般,噴了老子一身,在女鬼給這人扒皮的時候,老子悄俏躲了起來,然後尾行女鬼,想著能不能發現殘疾人的老巢。”
我心中一熱,知道癩皮狗這樣做都是為了我,衝他感激一笑。
癩皮狗不領情,白了我一眼,薩滿幽幽的道:“看來是報應來了,此番村子裡要死很多人,我究竟是幫還是不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