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綠色的鬼火,配上裡面煞白的人臉,還沒有靠近,就讓很多身後村民望而卻步,薩滿回頭衝著他們說了幾句,村民聽了之後,吵吵起來,最後薩滿臉一黑,衝著他們吼了幾句,他們才不吱聲了。
薩滿對我們道:“對面的孫家人顯然已經成了氣候,這些村民過去,就是給他送養料,還不如在這等著。”
我點頭稱是。
“既然來了,那就過來啊!”這是那個殘疾人的聲音,從磨坊中飄飄忽忽的傳來,確定了他在那小磨坊中,我身子激動的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快步朝著那獨木橋衝去,這河水裡面映著對面岸上的鬼火,在加上水裡那白森森吃屍的肥魚,走在上面,就感覺在走在一條陰河上面一般,讓人心中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磨坊邊上的陰氣太重了,那水裡的魚都變得妖性了,我們走過去的時候,竟然還有不少的魚跳上來,衝著我們撲過來。
慘綠的鬼火照耀下,那撲過來的魚嘴裡露出森森的白色碎獠牙,還未撲近,屍臭傳來,我忍住噁心,一巴掌將那些怪魚打落水中。
噁心這魚的人不止我一個,除了癩皮狗,我們三個都動手了,對面殘疾人給給一笑,張口道:“碰魚者,落水,沾水者,溺亡!”
殘疾人的這詛咒剛說出口,我就感覺自己腳下的那獨木橋像是抹了油一般,那個滑啊,腳下一個趔趄,噗通一聲,我從獨木橋上栽了下去,衝到了水裡,河水不深,只有一米多,掉到水裡後,我感覺從水裡伸出好幾條看不到的胳膊,使勁的將我拖下去,按著我的脖子,想要將我的頭按到水面以下。
這力氣實在是太大,我幾乎沒辦法抗衡,支撐了幾秒鐘後,臉上一涼,我的頭被那莫名的力量按到了水底,那些吃屍的魚像是見到肉的狗一般,紛紛朝我臉上撮來,我靠,我罵了幾句,只能在水裡吐出幾個泡泡。
不過好在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不到五秒,我身上的那怪力消失,我從水裡拔出頭,站直身子,看到趕屍匠和我一樣狼狽,但是癩皮狗和薩滿已經衝到了河的對面,薩滿手裡舞動著那骷髏頭的破木棍,嘴裡唸唸有詞。
顯然我們身上的詛咒,就是這個薩滿解掉的,我和趕屍匠從河水裡爬上了,對著薩滿感激笑笑,我心裡一片火熱,就算是基今天不能將殘疾人個殺掉,有了薩滿,程家姐妹身上的詛也能解掉了。
薩滿見我們上來,催促道:“這孫家人快要將那人皮蒙古包給召喚來了,快點,咱們必須要快一點了。”
說完,他就衝著那磨坊跑去,從小河到磨坊,僅僅十幾米的距離,對於我們來說,甚至一秒都用不到。
可是剛剛邁開步子,那飄飄忽忽的鬼火,忽閃著朝我們撲來,那殘疾人陰陽怪氣的詛咒又升起來:“火咒,沾鬼火者,焚身。”
這狗日的殘疾人子自從有了那胎孩之後,惡毒的詛咒不要錢的衝我們加來,那鬼火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認準我們的位置,朝著我們三個撲來,趕屍匠將身上的鬼棺打開,吟誦口訣,想著將那鬼火收進去。
薩滿站在我們前面,嘴裡嘰裡咕嚕,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後來我問他,他的口決是:“撤離,幽冥之火,無害。”
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要是那次沒有碰見薩滿陳捷,我們三個肯定就會掛在草原上,程家這麼牛逼的一個家族,都會對這詛咒一家沒有絲毫的脾氣,那時候的我,僅僅憑著一腔熱血,就想著將人家給滅族,真是白日做夢。
孫家人會詛咒,薩滿作為草原上最古老的巫族,自然也會詛咒,這戰場,自然成了他們兩個斗詛咒的場面。
不過好在這殘疾人現在應該忙著收斂那村民的靈魂,並沒有分出太多神來對付我們,在將那些鬼火逼退後,我們一行四個,衝到了那磨坊邊上。
磨坊裡不是黑咕隆咚的,而是血紅一片,那像是小強一般的女鬼吊在門口,用慘白的眼珠看著我們,臉上似笑非笑,在這女鬼後面,我終於是看見了自己恨之入骨的殘疾人,他用自己的肩膀抵住那石輦的把手,雙腳用力,一下一下的頂著石輦轉動。
現在的那個殘疾人,臉上不是慘白一片了,跟薩滿差不多,臉上一道一道,像是鬼畫符一般的紋身,那小小胎孩頂在都上,閉著眼睛,不過能看出來,上一次見到這個胎孩子時候,胎孩身上死灰一片,但是今天再見,居然是成了殷虹之色,變的更加妖異。
石輦跟磨盤交界的地方,是一張張無聲掙扎的人人臉,石輦壓過,那人臉支離破碎,化成一層淡淡的紅光,順著那磨盤,流到地下,最後消失到地面匯總。那厚重的石輦動起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場面很詭異。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蹺脈一開,心臟裡面的那屍牙隨蹺脈而動,竄到了右手手心中,我怪叫一聲,衝著那近在咫尺的殘疾人撲過去。
這一下只要是讓我紮實,這狗東西絕對會變成一攤爛肉,可是那掛在牆上的女鬼不幹了,眼睛一翻,衝著我撲來。
女鬼雖然身世可憐,但是已經為虎作倀,化成殘疾人的勾魂使者,注定不能墮入輪迴,留著也是個禍害,我手心一挑,朝著撲來的女鬼打去。
那女鬼識的厲害,身子往邊上一側,想要躲開這斃命的一擊,我嘴角微微一笑,左手鬼魅般出現在女鬼身邊,她想要動,但是我左手上已經佈滿了八臂決之力,想要再逃出我的手心,那是不可能的。
女鬼被我掐實,想要反撲,但是她尖尖的爪子還沒有抓到我的臉上,就無力的掉了下去,隨即身子慢慢變虛,身上不住滴答的鮮血也止住,我左手鬆開,女鬼脖子上出現了拇指粗細的一個大洞,她拚命的想要堵住這個洞,但是,已經無能為力。
敵陣可料,陰陽蹺脈開了之後,對應著九子真言中的皆字決,還有陣字決,開通兩脈後,身輕體健,而且,冥冥中敵人的想法,可以偶爾捕捉。剛才我就預料到了女鬼下一步的動作,所以管著陰蹺脈的左手抓了上去,至於那屍牙,在我身體中,自然可以轉變位置,現在隨著陰陽蹺脈打開,已經能從左右手上出現了。
女鬼就這樣被我陰死了,這女鬼很厲害,但是我們有好幾次直接殺掉她的機會,一直忍著,就是為了將背後的孫家人給引出來,現在找到了殘疾人,她的下場,就只剩下了一個。
在我跟女鬼斗的時候,趕屍匠跟薩滿陳捷已經跟殘疾人鬥上了,殘疾人身子虛,但是嘴裡的詛咒像是機關鎗一般吐出來。
而我殺掉女鬼的時候,那石輦下面傳來一聲像是貓兒慘叫般的小孩哭聲,女鬼那未成型的孩子,要發怒了。
可是它出不來,殘疾人用這小胎孩做藥引還是什麼的,用來碾壓那拘來的一個個村民靈魂,我心中一動,一個略微惡毒不要臉的想法浮現在腦海中。
薩滿現在雖然還能勉勵對付殘疾人的詛咒,但是現在是殘疾人分心二用發出的詛咒,要是他完成了這詭異的儀式,抽出空來,直接對付我們,我們三個都不會是他的一合之將。
再說了,那個詭異蒙古包要是真的被召喚出來,那我們幾個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雖然我不喜歡這裡的村民,但是我不想看著他們像是牲口一般被人圈養後屠殺,取走靈魂,我心裡衝著女鬼默道:“對不住了!”
然後右手發力,重新將那身子淡的快要消散的女鬼提了起來,那石輦下面女鬼的孩子心裡記掛著他娘,那我就逼它出來,到時候,那殘疾人的狗屁儀式也就不能進行了!
癩皮狗顯然也看出這道道,它尖叫著對我道:“慢些殺女鬼,折磨她,折磨她!”
我歎了一口氣,將女鬼提起來,露出一點點屍牙,輕輕的戳了戳她那白乎乎的眼珠子,砰,像是針插到了氣球上一樣,那眼珠子爆開。
女鬼身上抽動一下,連尖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了。
那石輦下面,貓叫之音大的讓人頭皮發麻,用肩膀頂住石輦的殘疾人身子隨著石輦一衝一動,殘疾人臉上戾色一閃,翻著白眼,惡毒詛咒道:“趙寅當,氣絕身亡!”
又是這一招,不過這次比上一次惡毒了許多,上次是氣絕,這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單體詛咒,而且又是氣絕身亡。
身上窒息之感鋪天蓋地的來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被封了起來,這感覺不像是上次那般循序漸進,而是直接到了氣絕身亡的一步。
我咬著牙齒,又將手上的屍牙刺爆了女鬼的另一個眼睛。
隨後我摸著自己的脖子,無力的對著趕屍匠道:“殺……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轟隆一聲,隨著女鬼的那個眼珠爆掉,那磨盤上面的胎孩終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