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當時的情形,感覺從自己的身體中傳來巨大的撕扯力量,一個什麼東西,就要從我身上被扯下來。
薩滿聽見殘疾人發出的詛咒,臉上表情急變,嘴裡哀嚎著:“不!”可是他怨婦一般的喊叫,什麼效果都沒有取到。
我身子晃了幾晃,不得已鬆開手裡提著的那個殘疾人,他癱倒在地,咳嗽了幾下,怨毒的道:“趙寅當,剝離,前世靈魂!趙寅當,死!”
“滾!”一聲冷喝從我口中發出,我突然發現自己身子不受控制了,我能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到這個世界,但是靈魂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種種,就好像剛才被剝離了五感六識一般。
我身子慢慢的站了起來,不受控制的朝著殘疾人走去,殘疾人見到我,臉上露出極度恐懼,就像是上次見到小寶的那種表情。
我身子一跳動,直接踩到了那人的身上,我發誓這時候不是我控制的身體,然後腳尖輕輕一碾,卡嚓,卡嚓,那被踩的小腿骨碎成了粉末,一個陌生的語氣從我嘴裡發出:“詛咒?”
輕蔑至極,語氣冰冷霸道的不可一世。
殘疾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渾身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濕漉漉的,但這次不知道為何,居然一聲不哼,只是怨毒的看著我。
那陌生的聲音繼續從我口中傳來:“繼續詛咒!”卡嚓一聲,另一條小腿骨又在我腳下被碾碎,這時候殘疾人終於是忍受不住,雙眼一翻,居然昏死過去。
不過在他倒地的時候,他頭上的那東西發出妖異的紅光,通過那一道道像是蚯蚓般的血管,湧入到這殘疾人腦袋中,他眼睛動了動,居然重新翻了過來。
不過他這次的眼睛,已經跟頭頂上的那個小胎孩一摸一樣,冰冷,漆黑,如同黑洞,讓人看了之後,不寒而慄。
我冷笑一聲,道:“小道,就是小道,詛咒反噬之力太大,僅僅憑你這千人不到的怨靈,能有什麼作為?你還真以為,天下,就詛咒厲害了?”
說完這話,我抬起一腳,狠狠的衝著殘疾人的胸口踩去,可我本意不想這樣,我想讓這殘疾人幫癩皮狗將身上的詛咒解掉之後在殺他,可是身子不知道被誰控制,已經下了殺手。
砰的一聲,我那雙腳直接踩到了殘疾人的胸口,肋骨盡碎心肺從我的腳底下擠了出來,沾了我一鞋子。
可就算是這樣,那個殘疾人還沒有死絕,他和頭上的那個小胎孩一起張口,嘴裡道:“吾獻祭吾身,以吾眼為祭,詛咒趙寅當眼瞎,以吾舌頭為祭,詛咒趙寅當嘴啞,以吾耳朵為祭,詛咒趙寅當耳聾,咳咳……吾以吾糜爛臟腑為祭,詛咒趙寅當斷子絕孫,吾以吾斷裂腿骨為祭,詛咒趙寅當走不出草原,吾以吾的靈魂獻祭,詛咒,趙寅當五弊端三缺,不得善終!號,同詛!”
嗡……,那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轟鳴,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聽到了殘疾人的禱告,顯靈了!一時間,風雨大作,電閃雷鳴,而我,就處在那風暴的中心。
說完這話,殘疾人就像是耗盡了燈油的燈,又像是被吸乾陽氣的人干,身子迅速的乾癟下去,他身子中衝出一道黑霧,快若閃電的衝我鑽來,而那蒙古包中不少的哀鳴之聲,一個個聽不懂的音節,紛紛加持在我身上,就連那薩滿,也不自覺的念叨出一句拗口的土話,詛咒於我。
這詛咒之力,就算是我上天下地,也無法躲避,關鍵是現在控制我身體的那主,根本沒想的躲開。
殘疾人身上衝出的黑霧纏到了我的腰間,而那蒙古包中人皮詛咒,懸在了我的頭頂,薩滿口中的詛咒,掛在了我的腳上。
我現在身上已經沒了感覺,不知道這些詛咒到底會讓我怎麼樣,但是好歹,我的眼睛沒有瞎掉。
薩滿陳捷臉上露出極度恐慌的表情,他不自覺的看著天空,衝著我喊道:“快,快,詛咒,我是被脅迫的!”
他現在已經語無倫次了,剛才殘疾人發出死咒之時,最後加了一個同詛,聽見這聲音的,會詛咒的人,都一同聽殘疾人的號令,詛咒加持在我身上。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看東西有些變紅,難道真的要變瞎了嗎?那個冰冷霸道的聲音從我嘴裡繼續吐了出來:“有點意思……破!”
隨著這聲破,我感覺自己眼睛上的那暗紅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既然眼睛好了,那說明,這些詛咒都不會應驗了!
我有些興奮,那就是說,從今天開始,程家姐妹就沒事了?!
還不等我興奮完,我的身子就朝著那被抽成人幹的殘疾人走去,還不等我走進,身後突兀的響起兩個聲音:“停下!”
我的身子停了下來,轉過去,我靠,要是現在我能說話,一定會罵出髒話,在我身後,那黑乎乎的夜色裡,站著兩個打扮怪異的人,帶著兩個高頂帽子,一個渾身漆黑,一個渾身慘白,那帽子上分別寫著,天下太平,一見生財,那嘴巴上,紅彤彤的一條,懸著長長的舌頭,手裡毛茸茸的喪棒舉著,居然,居然是黑白無常!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當時我沒信,這黑白無常,還真的存在?
我站過身來,語氣還是那欠揍的霸道勁:“有什麼事?”白無常笑嘻嘻的道:“門中黑白二鬼給您老請安了,這孫家,是門裡緝拿的要犯,他,我們要帶回去,還請您老行個方便。”
我嘴裡那語氣繼續道:“你們不是黑白無常。”那個白無常依舊笑嘻嘻,但是那個黑無常臉上掛了一層黑爽,冷冰冰的道:“妨害門公務,殺無赦!”
說著揮舞著那喪棒,一蹦一跳的衝著我撲來,我靠,這是要跟黑白無常打架啊!一想到這裡我腦子都快炸了,這上我身的主,就是是什麼來頭?
不過,他好像說這不是黑白無常。黑無常跳過來,那白無常小碎步跑著,也同樣朝我衝來,嘴裡笑嘻嘻的喊著:“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可是這東西像是一個笑面虎,嘴裡和善的很,可是他們兩個衝過來時,這白無常招式比黑無常還陰險,處處朝著我的名門打去。
我當時能感受到黑白無常身上傳來的那壓力,要是平常的我,見到這兩位,嚇不死,也不會是人家的一合之將,但是現在,這兩個無常竟然被我壓著打!?
白無常依舊笑嘻嘻,道:“你時間就快要到了,我們兩個可是知道你是誰,你不怕,可是這身體的主人可會怕的哦。”黑無常依舊冷著一個臉,使勁的超我攻來。
我冷哼一聲,嗖的抓住黑白無常的那兩根喪棒,雙手一用力,卡卡,將兩根喪棒撞到一起,直接碎了。
白無常臉上露出肉痛的表情,而黑無常嘴裡發出公牛的喘息聲,弓著身子,竟然用頭衝著我頂起來,那囂張的笑聲從我嘴巴中傳出來,飛起一腳,直接踹到了那黑無常的肚子上,將其踹到一旁,然後對冷聲對著白無常道:“東西,你們拿走,人不能帶走。”
黑無常在地上滾了幾下,爬了起來,還想著在衝過來,但是被白無常拉住,白無常依舊笑嘻嘻,但是語氣冷的像是冬天的寒冰,他道:“人今天我們不帶走,但是,門裡的人已經注意到他了,現在,又確定了他的身份,嘿嘿,你覺得,門裡的人還會放過他嗎?”
白無常說完這話後,我漸漸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五感六識在恢復,不過我現在是心頭狂顫啊,我恢復了,說明身上的那主就要走了,到時候,我還不是這兩個黑白無常的下酒菜麼,再說了,他不是已經說,那個狗屁門,已經注意到我了麼!
娘的,我就一年的破壽命,注意到我干個球!
我這念頭還沒有落下,身子又是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這次直接衝到了白無常身邊,張開嘴巴,衝著那白無常的喉嚨就咬了下去,卡嚓,那喉嚨被我咬斷,一股陰寒的液體湧入我的脖子中,我貪婪的下意識一吸,咕咚咕咚將那冰冷的液體喝進胃裡,那白無常就像是被狗咬住脖子的雞,撲稜了幾下,隨即蹬腿,死翹翹了。
我喝了好幾口血,身上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坦,那八臂決自己竟然從陰陽蹺脈中動了起來,甚至那陽維脈都開始有暖流生出,要開新的脈絡了嗎?
我將手裡被吸成乾屍的白無常輕輕一推,陰森森的衝著黑無常笑了笑,那黑無常莽撞但是不笨,看見跟自己實力差不多的白無常都被秒了,吸成了干,自己在犯傻,那就是純二逼了,一點都不帶竄的!
我陰森的道:“帶著那胎孩,滾回去,不要在讓我看見你,今天的事情,你若說出去一句,給給,就算是老子輪迴了又怎麼樣,一樣吸乾你的血!”
在生命面前,誰都是無比的珍惜,這門裡的黑無常,到底還是珍惜自己的性命,聽了之後,顫抖的跑到殘疾人頭上,拽下那胎孩,一邊倒退著跳,一邊看著我,直他感覺自己安全了後,才轉過頭去,像是袋鼠一般,消失在茫茫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