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說我被五弊三缺給纏上的時候,語氣頗為自責,我笑了笑,道:“現在我解決程家姐妹的難事,我自己已經是賤命一條了,反正也是短命鬼,有沒有五弊三缺,都是一樣的。”何為五弊三缺,鰥、寡、孤、獨、殘,缺錢,缺命,缺權,對於一個人來說,如果被這詛咒纏上,還不如死了算了。馬車不能進包頭,我們到了一個叫做薩拉旗將軍窯的地方,將馬車停下,這個地方算是從我們來的地方,進入包頭的第一個現代化的鎮子。薩滿好像是經常來了,剛趕著馬車到了那個鎮子,那鎮子頭門市房上一個胖乎乎的大嬸,穿著一個幾乎撐爛的旗袍,揮舞著自己手裡的毛巾,大喊道:“哎哎,小捷捷,快來,上姐姐這來,姐姐給你牛奶喝!”說完這話,那個胖胖的大嬸抖動了一下胸口那兩塊肥碩的肉球,波濤洶湧,但是太過肥膩了,我忍不住的咂舌,看這胖嬸的摸樣,跟陳捷感情似乎不錯,陳捷的口味真重啊!陳捷笑嘻嘻的對著那胖大嬸喊道:“小芳,哥哥才幾天不來,你又癢了?沒事,癢了哥給你撓!”饒是那胖嬸臉皮厚,在大街上也經不起這般的調戲,她臉蛋一紅,衝著陳捷翻了一個白眼,嗔怪道:“討厭啦,死噶泡!”一邊說著,她竟然還翹起了肥嘟嘟的蘭花指。我實在忍受不住了,鑽過頭去,心裡念叨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到了後來陳捷真的驅趕著馬車到了胖嬸家中,胖嬸家裡開的是一個門市小商店,賣一些日常用品,我們兩個趕著馬車進來,我從車上下來,那個胖嬸也許是才看見了我,誇張的尖叫了一聲,嘴裡喊著:“這不是王老五家的臭狗蛋麼,怎麼長這麼大了!”說著不等分辨,就甩著一對肥奶,將我抱住,這胖嬸長的太高,比我還高一些,身子比我胖了一圈,她抱住我後,狠狠的將我的頭按倒在那肥膩的雙峰之中,我……等我快要窒息的時候,胖嬸終於鬆開了我,嘴裡念叨著:“哎,這臭狗蛋怎麼不喜人了,見到芳芳姐也不高興。”我一邊往後退,一邊屈辱的道:“我他娘的不是臭狗蛋,我是趙狗蛋,不是,我是趙寅當!”胖嬸一聽這話,那泛著油光的臉顫抖了一下,隨即摀住嘴巴,用手背摀住嘴巴,翹著蓮花指,嘎嘎嘎的像是鴨子般笑了起來,“淫蕩,你居然叫淫蕩……哈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名字太戳中笑點,她直接彎著腰起不來了,看著她,我滿頭的黑線,不帶這樣笑話人的吧!不過幸好那胖嬸被薩滿陳捷給拍了起來,然後拉進了屋子,嘴裡一直笑著:“淫蕩……嘎嘎……”我們從胖嬸帶走了一些吃食,本來我還想著給胖嬸一些錢的,但是那胖嬸強忍眉腳的笑意,那小眼睛拚命的從兩堆肉中擠出來,含情脈脈的看著我,看的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實在受不了,落荒而逃。………………我們這次要去的醫院是包頭東河區的蒙中醫院,這是附近最好的醫院了,一路上趕屍匠被那馬車顛的不成人樣,要不是他身子骨好,在加上薩滿陳捷一直給他吃著什麼東西,我估摸著趕屍匠就扛不住了。胖嬸幫我們找了一輛麵包車,直奔蒙中醫院,我坐上車回頭的時候,看見穿著就要撐爛旗袍的胖嬸,一個勁的衝我們揮舞著手裡的毛巾,似乎另一個手上,還翹著蓮花指。到了醫院,掛號,住院,這些不在贅述,薩滿陳捷似乎在這裡混的不錯,本來沒有床位的我們,居然被安排到了vip病室,找了醫院的外科教授來親自給趕屍匠主刀,手術時間定了下來,就是明天早上。此間安排好了,薩滿陳捷跟我交代了一下,然後留下自己剛辦的手機號,開始去一個叫做南海的地方,找人,來救治癩皮狗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很相信他的人品,趕屍匠跟癩皮狗受傷都太重,不像薩滿那斷了的胳膊一樣,自己接上就沒了大事,他們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所以,我們必須分頭行動。薩滿抱著癩皮狗走後,我無聊的在病房裡看著那臉色灰白的趕屍匠,他現在已經換上了醫院裡面的條文病服,這服裝雖然看起來扎眼,但是穿在趕屍匠身上,竟然多了一股人氣,不讓他看的那麼陰森冰冷了。他胸口現在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醫生檢查的結果跟薩滿說的基本無二,但是就是肋骨斷了,肺部稍微有些蹭傷,需要動手術,但是關係不大,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我盯著趕屍匠看的時候,趕屍匠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本來長得就像是死屍,現在又突然翻出了白眼,嚇的我噎了口氣,“我……的……棺材……呢?”還不等我消化完,趕屍匠就陰森森的飄忽出這句話。我撓了撓發毛的頭皮,道:“你不嫌晦氣啊,這可是在醫院,什麼棺材不棺材的,你那木頭疙瘩,我跟你放在病床底下了。”趕屍匠聽了之後,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宛若死屍。又閉上了眼睛,難不成,真的掛掉了?我強忍著心裡的悸動,慢吞吞的將手伸了過去,放到趕屍匠的鼻子下面,我靠,我猛的從椅子上竄起來,真沒氣了!“拿開……”趕屍匠那飄忽陰森的動靜又從地下飄了出來,我的手指頭上,也淡淡的感受到了一些暖流,幸好沒死。我閒的無聊,肚子裡面餓的咕咕亂叫,趕屍匠現在身子骨虛,我得給他進補,我站起來,給他交代了一下,然後去外面買了一些排骨,到了醫院那伙房裡面,央求他們給燉好,然後提著排骨湯趕回來。到了病房樓底下的時候,那裡多出來一輛車,像是加長的麵包車,不過車廂很長,除了前面的玻璃,都是那種黑乎乎的毛玻璃,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叫做靈車,我趕緊朝著邊上走了走,跟那車拉來距離,正是因為我是入殮師,所以我才懂的忌諱,知道這東西邪門的很,我現在已經是被那五弊三缺給纏上了,要是在遇到點別的什麼東西,恐怕真的要喝口水都要塞牙縫了。剛進到大廳裡,我就看見電梯裡走進去三個人,兩個穿著西服的人,駕著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似乎是腿腳不好,幾乎不會走路,被拖著進到了電梯裡面,我一邊跑著,一邊對著即將關上門的三人喊道:“等等我,等……哎,我擦,你倒是等一下啊!”我顛顛的跑過去,那三人竟然看著我跑過去,飛快的把電梯門給關了起來,太沒素質了!這就一個電梯,趕屍匠住的病房在七樓,我實在是懶得慌,不想走路,只能等著唯一的電梯下來。我等了兩三分鐘,那電梯到了6層後就下來,我走進電梯裡,電梯忽忽往上跑,我還想著那三個沒有素質的三人,嘴裡忍不住的罵道:“娘西皮的,趕著投胎啊,不等等老子!”我他娘的就是嘴賤,剛罵完這話,那電梯裡面的燈就砰的一下爆了,玻璃碴子掉了我一頭,隨即我感覺道身下一空,腿感覺踩不到東西了,我頭皮一陣發麻,尼瑪當時我要是知道藍可兒事件,就算是在給我一個膽,我也不敢自己一個人坐電梯了。我當時的感覺就是完了,甚至想到自己這掉下去,肯定會摔成一灘肉餅,到時候這排骨湯不知道會不會撒了。不過我想的好像是太多了,那電梯往下滑了一下,然後就停了下來,這時候電梯裡面是沒有燈的,黑乎乎的,不過電梯好像並沒有什麼故障,吱呀一聲,電梯門打開了,我不敢在發懶,連蹦帶跳的從裡面鑽了了出來,說也奇怪,現在是大白天,這一個樓層居然黑乎乎的,雖不能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也像是晚上七八天鐘的夜幕天氣。我看著前面有個東西紅彤彤的,一個小點,正好是在樓道上,大家都知道,樓道上是有燈的,不是聲控的,手動的,防止晚上人看不到,就帶著一些螢光,我走了過去,衝著那個小紅點就按了下去。嗤啦一聲,我摸到了什麼東西,扎手,不是燈?我從兜裡掏出手機,點開藍屏,衝著那東西看去,這一看,差點沒讓我把手裡的排骨湯給扔了,你妹的,這居然是一個花圈!而我看見的那紅彤彤的小點,是一片紅色的彩紙,反射著不知道那個地方透進來的亮光。我頭皮一陣發麻,電梯詭異的停在不知名的樓層,開門之後,正對著的,是一個花圈……我心裡默念著九字真言,朝著左邊走去,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左邊,應該有樓梯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從花圈那裡走過去的時候,總是感覺自己身後有人跟著,我不想惹事,這是自己嘴賤,招來的禍害,就算是人家纏上我,也不能直接將人家給滅了吧,我還沒有霸道到那種程度。樓道也就是剛出電梯的那一段特別的黑,我往左邊走了幾步,就感覺亮堂了很多,樓梯就在前面十幾步的地方,我提著排骨湯走了過去,在上樓梯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回頭一看,那畫圈處,依舊紅光閃亮,如同燈的開關。嘩啦啦,我聽見了花圈上彩紙響動,似乎是有人在撫摸花圈一般,我縮了縮脖子,提著雞湯往樓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