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我腦子裡只剩下了殺戮,在這精神和身體高度集中的時刻,在這處處瀕臨死亡的時刻,我居然獲得了久違的快感,雖然現在我身上也是傷痕纍纍了,但是我的精神上,無疑是很快樂的。
這樣的時間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眼前那假人還是像潮水一般的衝著我撲來,我身體上的屍毒混合著八臂決,絲毫沒有脫力的跡象,反而在這生與死的交鋒中,一次次磨練著我身體的本能。
哎……,激戰中的我似乎是聽見了一聲歎息,但這時候的我怎麼會注意道這聲音呢?現在不少的假人被我打的已經脫去了那層外面的塑料皮,露出裡面真實的面貌。
雖然現在腦子不大清醒,但是我看見這些東西還是有些噁心,他們一個個像是被扒了皮的人,紅彤彤的,血肉模糊,如果這種描述不直觀,那東西就像是沒長齊毛的小老鼠,噁心的讓人作嘔。
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多,脫了那層假皮的東西動作靈活的不像話,力大無窮不說,動作一個個的迅猛無比,饒是我現在皮糙肉厚,但是身上傳來的震痛讓我苦不堪言。
我現在跟這些東西完全都是搏命的打法,脫了皮這些東西雖然動作更靈敏了,但是更忌諱屍牙了,只要是被屍牙紮住,那受傷的部位立即潰爛。
在這似乎永無止境的殺戮當中,我突然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亂哄哄的腦子中注入了一絲清明,米字型的傷口,讓其英俊的傷口略顯猙獰,是趕屍匠。
趕屍匠就那麼冷冷的看著我,讓我暴躁的情緒迅速的安穩了下來,趕屍匠伸出手朝著門口指了過去,趕屍匠的出現及時制止了我暴走的趨勢,不過同樣的,我呆滯的一刻,那許許多多的紅皮惡鬼朝我壓來。
這次我沒能掙脫下來,被這些東西牢牢的壓在時身體下面,緊接而來的就是撕扯感覺,這些紅皮惡鬼拽住我身體裡的某個東西,使勁的往外拖著。
我怒喝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嘴裡悶喝三聲音,皆,陣,列!我身上的壓力小了很多,我紅著眼睛抽回雙手,十指跳動,分別結了三個印決,先後朝著周圍的那些紅皮惡鬼打去。
碰碰碰,我周圍的那些惡鬼一個個的被打飛,我中間暫時留下空白地方,我麻利的彈起來,沒有看見趕屍匠的身影,他剛才衝我指著照相館的外面,難道那裡是通道?
來不及多想,也沒有糾結剛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趕屍匠,我彎腰抱起地上淺淺,高高的跳起,朝著門口竄去。
我現在的感覺自己像是袋鼠一般,現在這個照相館裡面的假人居多,那些東西基本上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紅皮惡鬼就厲害的多了,就算是現在狀態下的我見到他們也要費一些手腳,不過我背著淺淺還是成功的衝出了三兒照相館。
等我出來之後,眼前的景象跟陰間的照相館不同,這不是出口,而像是一個洞,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紅皮惡鬼沒有追過來,和那些假人一起,站在門口,冷冰冰的看著我。
不過這次我發現出一些比較蹊蹺的事情,剛才在三兒照相館裡面沒有看出來,現在我在這個洞口,能看見那些紅皮惡鬼還有那些假人身上滲出淡淡的紅光,這些紅光在三兒照相館房間上慢慢的彙集在一起,形成一條條粗細不同的紅色光線,朝著我所在的洞走了進來。
我現在身上的八臂決運行著,所以意識比較清醒,我看了地上的淺淺一眼,歎了口氣。
剛才那真的是趕屍匠嗎?他讓我出來是為了什麼?順著三兒照相館裡面那些假人和紅皮惡鬼身上傳來的那絲絲紅線,我在自己所在的洞裡面找到了一個東西,拇指大小,猩紅,嵌在石頭裡面,晶瑩剔透,像是櫻桃。
我心中好奇,這是什麼東西,顯然這個東西是從三兒照相館裡面所有惡鬼的身上吸來的東西,我吸了吸鼻子,使勁的吞了一口吐沫,這玩意血腥氣好大,湊過來才能聞到。
雖然我現在意識清醒,但不代表我能控制自己那嗜血的衝動,嗤啦嗤啦,在我背後那三兒照相館裡面傳來鐵器的劇烈摩擦聲,我瞪著猩紅的眼睛一看,那站的擁擠的假人和紅皮惡鬼朝這兩邊站開,給裡面的東西留出一條路。
聽這動靜,我心裡已經知道了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嘿嘿慘笑了幾下,內心萌發了一個非常荒誕的念頭,這個念頭出現之後,我就再也沒辦法遏制住了。
這個紅彤彤的東西,應該很重要吧,把這些鬼物都圈在一起,不就是為了滋養這些東西麼!馬面,既然你敢殺淺淺的鬼魂,那我就破壞了你們的這鬼果!
我轉過身子,朝著那牆壁上紅彤彤的果子扣去,這東西軟綿綿的,像是沒皮的雞蛋,裡面是液體,我嘗試了用手指頭戳破,但是沒有成功,身後馬面的動靜已經快要到了。
既然這樣,我乾脆祭出屍牙,衝著鬼果狠狠的扎去,破的一聲,就像是裝著水的氣球被扎破了,只不過那紅果裡面的液體沒有滴下去,像是破殼而出的小蛇嗖的一下,衝著我的身體鑽了進來。
那東西動作是在是太快了,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那紅線一般的小蛇就鑽進我的胳膊中,消失不見,我摸著自己胳膊那裡被紅蛇鑽進的部位,涼涼的,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感覺。
看著牆上那原本有鬼果的空洞,我嘴角浮起微笑,然後慢慢的轉過身,正好,馬面也在三兒照相館露出了身影。
現在的三兒照相館出了大事了,那一個個的假人,身上那層塑料外殼慢慢的的掉下,不過這次掉下不像是我剛才用屍牙將他們的外殼打掉一樣,那外殼掉了之後,裡面空蕩蕩的,換句話說,那一個個的假人,碎了,裡面的鬼魂,也隨著塑料殼的破碎而消散了。
我不知道自己這究竟是做了什麼,原本我以為自己這樣做能把他們解放出來的,但是誰想到他們跟那鬼果上的聯繫消失,居然自己魂飛魄散了。
馬面不去看周圍那一個個裂開碎成一片片的假人,只是瞪著紅眼,跟我一起對視,我們兩個現在都是紅眼,像是兔子一般。
不過,現在的兩隻兔子,滿滿的都是敵意。馬面一句話不說,猛的抖了一下手中的血斧,嗖的一下衝我扎來,那東西帶著鋪天的血煞之氣朝我面門飛來,我甚至感覺到自己在那一刻被熏的窒息了。
我猛的一咬舌尖,讓自己心神回復過來,在血斧砍中我之前,輕巧跳開,嘴裡怪叫一聲,不退反進,朝著馬面撲去。
剛衝到馬面身邊,我感覺到自己腦門上突然傳來勁風,我猛的往邊上一側,馬面的那巨大的血斧砍在地下,碰,我感覺自己身體飛了起來,在我剛才躲斧子的時候,馬面踢中了我,這狗日的比牛頭厲害多了。
這馬面得理不饒人,足下一蹬,身子比我還快,直接衝我飛來,手上那厚重的斧子像是鵝毛一般,輕飄飄的超我脖子抹來,我腦門滲出冷汗,難不成真的要掛在這了?
在那麼一瞬間,我身上的全部潛能爆發出來,身上的屍毒還有八臂決在那一刻運行到了極致,我感覺到身體上傳來撕裂感,差點讓我昏厥過去,最終還是要結束嗎?身首異處了?淺淺,我對不起你,趕屍匠……癩皮狗……還有那最愛的程妞……永別了……
不過我等了一會,還是身上的那撕裂感雖然還在,但是好像並沒有身首異處的感覺,活動了一下脖子,還能動,我抬頭一看,馬面手裡的血色斧頭凌空舉著,距離我的脖子就有不到三公分,但是現在再也沒辦法下降一分。
良心發現了?不對,馬面手裡的斧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這時候又便宜不佔才是傻逼,我右手的屍牙狠狠的朝著馬面大腿上扎去,馬面想要往後退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又停頓了一下,直接被我紮在了腿上。
這次我才是得不饒人了,噗噗噗,接連三下,硬是將馬面刺成了一個瘸子。
我從馬面的斧子地下鑽了出來,碰的一聲,馬面的斧子砍在了地上,地上裂開一條大口子。馬面瘸著腿站在不遠處。
由於我把那個紅色果子給弄破了,所以這個結界也已經破壞掉了,我們現在所在的環境已經是陰間的三兒照相的門口處了。
馬面悶聲吼叫了一下,地面震顫,哞哞的叫聲從三兒照相館裡面傳來出來,牛頭也要出來了。
我舔了舔自己嘴裡的鎮屍釘,衝著那個馬面比了一個中指,然後淡淡的道:“你殺了淺淺?”馬面只是看著我,不說話。
我嘿嘿的笑了一下,慘聲道:“我跟你這畜生說什麼,殺人償命,殺鬼,一樣償命,既然你害死了淺淺,那就給淺淺償命吧!就算你是馬面,又怎麼了!”
說完這話,我慢慢的蹲了下去,撿起馬面的那剛才仍在我腳下的血斧,揮舞了幾下,厚重,沉甸,我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