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不肯收留,她們娘三隻好找了一個賓館,帶著我住下,好在她們三個都是貌美之人,老闆沒有多注意我這死屍一般的存在,開了兩間房,住下。
程以二進來之後就開始哭,問道程家主到底有沒有辦法救我,程家主雖然厲害,但是給我搭脈翻眼後,最後無聲的搖了搖頭。
要是那時候死了,估計後來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其實我倒是寧願那時候死了,一了百了,省的日後的痛苦。
見到程家主都沒辦法,程以二哭聲更大,但是又沒辦法,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喵……”一聲貓叫之聲從賓館的角落裡傳來,要是我當時有意識的話,應該能看出來,這黑貓,跟上次我們整餓殍鬼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黑貓是一樣一樣的。
黑貓不詳,程家人吃驚,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為什麼還能進來黑貓?門外敲門聲響了起來,程家主走了過去,開門,映入眼簾的,是那如同驕陽一般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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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自己像是一葉浮萍般,在黑暗中飄飄浮浮,沒有起點,當然也不會有終點,那時候沒有意識,也不知道自己游離在生死之間,沒有絲毫意識,我就飄啊飄,飄啊飄。
直到有個聲音,從我心裡傳來,一直叫著我的名字,讓我跟著它走,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我感覺到在這黑暗中,出現了一縷曙光,習慣了黑暗的我,看見這光芒有些扎眼。
我瞇著眼,耳邊十分嘈雜,有人驚呼,有人痛苦,慢慢的,但是這聲音嗡嗡嚷嚷的,我聽不清楚,彷彿是隔著一層膜。
那眼前的光芒越來越亮,我微瞇起眼睛,眼睛裡能看見東西了,靠我最近的,是一個骯髒邋遢,鼻尖嘴長,兩眼熠熠生輝的——狗!我才醒來,大腦基本處於無意識,看著這髒兮兮的狗似曾相識,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這畜生,是哪來的?
隨即,我聽得那嗡嗡的聲音突然清晰了,那層看不見的膜嗤啦一聲就消失不見,我大腦慢慢的恢復了意識,看清楚了眼前景象。
在我身邊,騎在我身上的是癩皮狗,旁邊站著的是一言不發,臉上猙獰的趕屍匠,在另一邊,是那個臉上掛著淫笑,一臉壞壞的陳捷。
看見這些人,我心裡一暖,尿性的快要流眼淚了,癩皮狗尖聲道:“呦呦呦!快看,這小子要哭了!”它不說還好,一說,我那眼淚真的流出來了。
我對著他們道:“我,我差點以為,就見不到你們了!”癩皮狗嘖嘖叫著,道:“大難之後流露真情啊,你小子也是命大,要是別人,早就死了,你啊,居然還能活著,上天待你不薄啊!”
我沉默,看著癩皮狗道:“九爺……沒了……”癩皮狗聽了這話後,臉上變得十分猙獰,惡狠狠的道:“血債血償,小九九的仇,我會幫他報!對了,你小子醒來就沒事了,別再床上裝死屍了,趕緊起來,楚恆在哪啊?我聽陳捷說,他中了降頭,快帶我去看看。”
對了,還有楚恆!我從床上爬起來,真的像是癩皮狗所說,身上一點事情都沒了,我看了看胸口,那裡也沒有鎮屍釘還有黃符了,我全好了?
我問他們,他們含糊其辭,但是貌似我屍毒都解掉了,對了,當時吳玲給我扎的針,究竟是啥玩意,她知道我是殭屍?難道像是電影上的那什麼血清一般,插了之後,就能解毒?
腦子裡有太多的想不明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碩大的幸福後,我心裡總是惴惴不安,似乎,永遠失去了什麼。
這次我,賴皮狗,趕屍匠,陳捷四人齊了,別說楚恆是被下了降頭,就算是去了閻羅地獄,我們這些人也能把他拉過來,自信心爆棚,沒辦法,活著,就是好!
從賓館裡出來,我一邊問著他們三個怎麼來了,還有,我是怎麼活過來的,是不是真的解了毒?他們三個在這問題上統一口徑,閉口不答,後來問急了,癩皮狗尖聲道:“你逼逼叨逼逼叨,逼叨啥啊,活過來不好嗎?”
得了大爺,我就不問了,反正啊,聽他們的意思,我暫時死不了了,要是我真的解毒了,是不是就可以去找程妞了?這時候她娘不會在阻攔我了吧?
打車到了錦江之城,難得的是,我身上居然還有房卡,開門進去,我們四個,除了趕屍匠,同時彎腰下去吐了起來,我腹中本來就沒有東西,恨不得將那酸水吐光才作罷。
開燈,看見那沙發上像是從糞坑裡撈出來的楚恆,現在的楚恆,渾身上下,像是充進氣去了一般,鼓鼓囊囊,周圍滿滿的都是黑乎乎的油質東西,沾了楚恆一身,也弄了沙發滿滿的都是。
我一進門,就就聽見一個嬌柔委屈的動靜從另一個沙發上傳來:“寅當哥哥!快來救我,嗚嗚……”
屋子裡都是有道行的人,順著聲音看去,那臉上煞白,嬌嬌柔柔的小鬼頭淺淺在沙發上被紅繩捆著,像是粽子一般,眼圈紅紅,吊著眼淚包。
我驚喜的道:“淺淺,你好了啊?”淺淺嗚嗚哭著,但是沒有眼淚掉出,她嚶嚶嗚嗚的道:“寅當哥哥,你不要淺淺了嗎?嗚嗚……那人,好噁心,好怕人啊,嗚嗚……”
我記得自己當時是把老淫棍咬死了,淺淺變性,跟那老淫棍有關係,老淫棍一死,淺淺就沒事了,我趕緊心疼的將淺淺鬆開,那癩皮狗早就湊了過來,賴皮狗使勁晃著尾巴,搖著頭做可愛狀。
這是淺淺,嚴格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
淺淺藏在我身後,悄悄的道:“他,能看見我啊?”我點頭,淺淺藏的更深了,低聲嘟囔道:“好髒的狗狗。”
小淫蟲聽見淺淺一本正經的嬌柔聲音,恨不得噴出精血,趕屍匠在一邊,來了一句:“他,身上有惡鬼,好像是被鬼寄主,要不是早點驅鬼,就算是以後好了,也是弱智了。”
他一說弱智,我立刻想到楚恆1米9的大哥,癡癡傻傻,流著口水,跟我要糖吃的景象,我激零零打了一個哆嗦,趕緊道:“驅鬼,驅鬼,趕緊的!”淺淺跟陳捷打了一個招呼,好奇的看了看一旁的趕屍匠,然後嗖的一下,鑽進我身上的木牌中,感覺到木牌裡面清清涼涼,我心裡才是安穩下來,越是待的時間長了,我越是心疼這小丫頭,雖然人家比我小不了多少歲。
癩皮狗看著我,一臉的羨慕,叨叨著自己也要養一個漂亮的女鬼,我罵道:“淺淺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人啊!大活人,就是少了一魄,還不了魂!”
癩皮狗收斂起淫笑,道:“生魂離體,為鬼,沒有肉體,三魂七魄就會慢慢消散,剩下那一口怨氣,小鬼心純,沒有怨氣,陽壽未盡,也不能輪迴,魂魄只能慢慢的消散,到了最後,什麼都不會留下。”
我聽了這話後,心裡大驚,那剛剛大難不死的欣喜,一下子被澆滅了,淺淺最後,也會魂飛魄散?
陳捷跟趕屍匠兩人在研究楚恆身上的筆仙,但是兩人說的跟丁一天差不多,說是筆仙入魂,沒辦法驅逐,要先把學校的七煞格局給破了,到時候在另謀他途。
看著楚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心裡很是難受,蹲下來,對著他道:“恆子,堅持一會,我們馬上回來。”
楚恆嘿嘿衝我傻笑著,然後衝我吐吐沫。
我將我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三個,但是現在我心裡很納悶我究竟是怎麼醒過來的,我好像記得吳玲那意思是要殺了我一般,她嘴裡說我是什麼殭屍之類的,還有,那老淫棍的屍體去哪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為什麼沒被抓起來,學校也沒有動作,最離奇的,趕屍匠和癩皮狗他倆又是怎麼回來的?
在我失去意識的這一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老淫棍沒有說謊,學校的七煞格局根本不是他弄的,那說明,還有另外一撥勢力在這,難道真的是所謂的外國妖人?
在車上的時候,來了一個電話,接了之後,發現是武大郎,武大郎火急火燎,說是班裡有人出事了,讓我趕緊回來,他知道我會些東西,現在九爺沒了,只能找我了,我害怕是那七煞風水局殺人,問道是不是死人了?他說電話說不清,讓我趕緊回學校,在小河邊這裡。
我心裡沉甸甸的,開始了麼?那背後的人,終於要開始動手了,七煞殺人,開始了還能停止麼?
我們四個趕到學校小河邊的時候,小河邊已經圍滿了人,救護車也停在那裡,只看見一個濕漉漉的學生被抬上救護車,然後救護車尖叫著揚長而去,那人我認識,是我們班的一男孩,平時沉默寡言,不和人交流,叫韋志平。
武大郎見我來,把我拽到一旁,道:“太邪門了,太邪門了,今天我跟他一起走的,差點看見他被淹死了!好好的一個人,說癔症就癔症了,想投河自殺,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