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皮狗說話說的刁鑽,我們幾個除了老妖婆,都是嘿嘿的笑了起來,老妖婆成精般的人物,什麼風浪沒有見過,見到我們笑話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的來了句:“要是我跟你說造畜人的下落呢?”
什麼叫做平地裡炸開驚雷?我想這就是,她說完話後,我們幾個都悶不作聲,雖然跟著紅彤彤肉呼呼的蟲子認識了兩天不到,但是我著實喜歡上了它,肥嘟嘟,肉呼呼,抱著一個比它還大的屍牙,不光是賣相可愛,就連那本領也是大大的。
咬死了七煞,大破蜱蟲蠱陣,雖然髒兮兮的,但是怎麼看都是一個寶貝,再者說來,這東西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們懂的。
但是癩皮狗這貨已經不知道找造畜人找了多少年,我們倆這深厚的戰鬥友誼不是嘴上說說就玩了,我猶豫了,這可怎麼辦?
癩皮狗冷哼一聲道:“淫蕩,別聽她胡說,現在抓住她了,她不說也得說,說也得說,由不得她了,李家大侄子,你把她弄到屋子裡,咱們別驚擾了四鄰。”
地上是黑壓壓像是豆子一般的蜱蟲,李凱還有那個陳磊嚇的昏倒在裡面,那些蜱蟲沒了頭之後開始四處亂爬,當然也死了不少,我怕這玩意出去禍害一方,跟陳捷要過來火機,找了些柴火,將那些死的,沒死的,統統燒了,辟里啪啦,像是炒豆子。
裡面的老妖婆聽見外面的動靜,歇斯底里喊道:“你這個小畜生,哎呦喂,心疼死老娘了!”這些東西燒起來焦臭焦臭的,小蟲子聞臭味,又探頭探腦的在我領子裡鑽了出來,然後,看著滿院子裡的火光,似乎是很不滿意,吱吱叫了幾聲,然後在我肩膀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我一個大老爺們,硬是被這小王八蛋給萌翻了。
李凱還有陳磊被我拖到院子裡另一頭,兩人醒了過來,但是被嚇的不輕,我稍微大聲點說話,他們都是身子顫抖,不敢抬頭看我。
陳捷出來,看著那兩人,讓我進去,小蟲子聽見話之後,嗖的一下,有鑽進我的領子裡面,明顯是怕我把它給賣了。
走進來後,屋子裡面他們三個都是黑著一張臉,像是誰欠他們錢似的,我咳嗽一聲,道:“那啥,老妖婆,你就告訴狗哥造畜人的下落吧,你看看它,也不容易是吧。”
老妖婆慘慘一笑,道:“怎麼不行,你只要是把你那業果鬼蟲給我,別說是造畜人了,就算是要了婆婆幹什麼別的事情,婆婆也樂意啊!”我勒個擦,我有些忍不了了,她一把年紀居然敢調戲我!
癩皮狗在下面尖聲道:“老妖婆,你別扯淡了,剛才不是說好了麼!只要是幫我找到造畜人,我就幫你做一件事情,還有,那啥,讓淫蕩的蟲子幫你做一件事。”
老妖婆給給笑了笑道:“老娘不是見這東西討人憐麼,罷了罷了,為了那小鬼蟲,老娘就帶你去找那個老畜生,沒想到這後生小子命犯五弊三缺,福緣還真的不淺。”
見到老妖婆終於是答應下來,也不要我的小蟲子了,只是讓我小蟲子幫他做些什麼事情,這些我當然是沒意見,我看見老妖婆似乎是心情不錯,想起一件事,問道:“你知道九爺是怎麼死的麼?誰下的毒手?”
老妖婆聽了之後,搖搖頭,道:“老九這人本領雖不大,但是地位緊要,那可是茅山中的人,茅山不跟門一樣,這護犢子的情緒很大,所以,在南方一般沒人敢對茅山弟子隨意下手,再說,老九地位不低,基本上是黑白通吃,這突然遭難,誰都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更加離奇的是,作為一項被稱為護犢子的茅山,在老九死了的這事上,一反常態的冷漠,甚至說,屍骨都沒過來收拾。”
一旁的癩皮狗聽見後,在下面低聲道:“你知道個球,老九早就被逐出門派了,茅山要是在來料理老九的後事,那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我聽的有些頭暈,想不到九爺跟李學印都是根正苗紅的江湖術士,還是茅山門下,只不過兩人境遇差不多,都是被逐出門牆,不過明顯九爺混的好一些。
我嘗試的問道:“你們不是跟血屍一夥的麼,是不是血屍弄的?”老妖婆聽見這話之後,立馬咆哮起來,喊道:“小兔崽子,凡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說,我怎麼也算是養蠱人,苗疆十里八盤響噹噹的人物,血屍它們是啥?我跟她們可是涇渭分明。”
我點頭,但是誰知道老妖婆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們這些人都忌諱血屍,但是在我看來,血屍可是比他們都好,至少對待我,三番五次救我命,我感覺,血屍挺好的,至少比起大多數我見過的這種人好。
我還問道老妖婆,為什麼要來這裡幫陳磊,還有,那餓殍鬼王是不是也是她弄的,七煞之地就是為了搞死那個李學印麼?
老妖婆到是直言不諱,還說那個餓殍鬼王其實是造畜人讓她弄的,那七煞之地,就是為了弄死李學印,至於其間的恩怨,那是他們兩個的破事了,為什麼幫陳磊,說白了,就是因為陳磊家有錢,在長沙這地方,能幫她弄到這蟲子,她順便幫著陳磊家消消災,兩邊合作倒是愉快。
到現在事情也說開了,其實我們跟那老妖婆沒有什麼大過節,她見到我們這邊實力不差,也放棄了把我這‘資質不錯’的人煉成小鬼的念頭,之前她一直是嬉耍螞蟻的心態,現在她注意到這螞蟻強大的可以和其比肩,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我問道癩皮狗:“狗哥,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去找造畜人。”癩皮狗看著老妖婆,道:“今天是1月18,臘月初四,咱們下年正月十七之前必須上茅山一趟,現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老妖婆,造畜人現在在哪?”
老妖婆聽見之後,似乎是喃喃自語,翻著白眼不理會癩皮狗,我心裡想著,這人怎麼這樣,說好了幫忙的,現在一問你事情,你倒是翻起白眼來了,真不講究!
但是老妖婆翻過白眼後,吞了口吐沫,我看見她雞脖子一般的嗓子嚥下去一個東西,她道:“在苗疆呢,你們敢不敢去?”
說實話,我是對那裡有很大的陰雲,尤其是車臣家,那個詭異的游離在陰陽兩界的小鬼,還有車臣家巨大的養屍洞,這些都是我噩夢中的恐怖成分,車臣家好蠱,家裡的能人比起老妖婆來只會厲害不會不及。
我嚥了一口吐沫,旁邊的小紅蟲子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驚慌,從衣領中鑽了出來,在我臉上爬啊爬,留下濕乎乎的一道痕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鼻涕……
小老妖婆看見小紅蟲一臉的羨慕,她道:“蠱中最為霸道的就為金蠶蠱,模樣跟我小蟲子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這兩個誰更厲害一些。”
小紅蟲子老妖婆說話,也顧不得害羞,像是急於表現自己的小孩一般,顫巍巍的飛了起來,搖晃著屍牙,瞪著烏溜溜黑色的大眼睛,在老妖婆面前努力的揮舞著自己的屍牙,臉上十分人性化的,皺著眉頭,做出兇惡狀,不過,怎麼看都像是在賣萌。
我們哈哈大笑,小蟲子害臊,掩面而笨,趁我注意,又是一下鑽進我的嘴巴之中,別人笑的更歡樂,我他娘的恨不得將小東西扣出來,剛才蹭的大鼻涕泡擦乾淨了沒,你還整死了一個蜱蟲蠱王,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弄的,但是肯定又是吃了!
現在天也快亮了,既然決定要去,我們幾個買票,準備去苗疆十萬大山,濛濛的天剛剛亮,我絲毫感覺不到天亮的欣喜,心頭上老是有股陰雲浮著,就連初升的太陽,都照不透。
要去的地方是在貴州,在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和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交接的地方,還在銅仁的西面,聽說不是去銅仁,我心裡多少是鬆了口氣,只要是見不到車臣他們家就好,那群人居然想著把老子困起來,現在老子不是殭屍了,遇到了他們,應該也沒多大問題了,我自己安慰自己。
有了陳磊這冤大頭做東,我們幾個車票不用買了,老妖婆居然讓陳磊從家裡弄來一輛越野車,專門找了一個司機送我們去,陳磊見到老妖婆真的要走,居然眼睛裡面露出紅光,哭了,我看到到是嘖嘖稱奇。
看起來這陳磊是對老妖婆感情不錯,老妖婆在車上走了之後,還是唏噓不已,說自己無子無女,這陳磊雖然紈褲了一些,但是對她,那是沒的話,她也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小孫子,希望以後我們不要為難他。
還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話,我們幾個都有心事,誰都沒聽進去。
身子一停了下來,我的腦子也慢慢活躍起來,我總感覺自己這次活下來是個奇跡,但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癩皮狗不肯跟我說,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它就推脫說去了茅山一切就知道了,我說回來之後想去程家看看,癩皮狗說不用,到時候去了茅山,就能找到程家人。
我納悶,她們去茅山幹嘛?沒人回答我,但是我心裡的陰雲,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