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皮狗這一個勁的問,不光是把老妖婆問煩了,連我們幾個耳朵裡都起了繭子,我忍不住的道:“你就別瞎叨叨了,是不是快見到造畜人了,心裡緊張。”
癩皮狗不承認也不否認,開始悶頭往前走。
我對這苗疆好奇,忍不住多問旁邊的老妖婆一些事,她樂的有人跟她說說話,就將知道的事情,挑著撿著跟我說了。
開始的時候,在我心裡,一直以為苗疆人都像是上次見到的加卡老爹還有那個紋身青年一般,是個人都會下蠱,但其實不然,在苗疆一帶,自古以來,蠱苗就是最少的一類人,最神秘,代代相傳,而且十分離奇的是,傳女不傳男,直到後來,別有用心的男人才偷學了一些蠱術,不過那都是小道了,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真正蠱苗。
真正厲害的蠱苗,是那藏在深山老林,一輩子足不出戶,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鬼魂一般的蠱苗,不過現在苗疆漢化太多,基本上都是熟苗了,除了個別隱世的老家族,現在那會些下蠱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末流功夫,提不上大檯面。
我聽到這裡,本來想著鬆一口氣著,但是老妖婆說,當年癩皮狗,招惹的,可全是那幾家隱世的老怪物,現在追我們的,如果不出意外,肯定也是那些家族的人。
我對於這些家族什麼的都沒有明顯概念,問道老妖婆,那些人的手段跟她比起如何,跟車臣家比起如何。老妖婆聽到這話後,給給一笑道:“我算是個啥,在他們眼裡,我連個螞蚱都算不上,到時車家麼,嗯,差不多吧,那些隱世的人跟車家老妖怪打起來,也是五五勝算。”
我聽了這話之後,直接沒譜了,對於癩皮狗,我心裡直接是罵開了,這狗東西不學好,還學人家去踢館,現在好了,自己成狗了,仇家找上門了,看你怎麼辦!
我掏出手機看看,現在是晚上十點多中,又是到了深夜,苗疆多大山,山中盡密林,而且這老山林中,指不定還有什麼東西,不過現在是冬天,有下著大雪,林中的東西,應該睡著了,我比較恐懼的是,萬一再出來一個像是在車臣家遇到的那種游離在陰陽兩界的東西,那我們該怎麼辦。
是了,我想起來了,上次癩皮狗見到那東西的時候,只是說了自己的名字就把那東西給嚇跑了,看來當年這狗東西真的把這苗疆弄一個烏煙瘴氣。
走著走著,我看見陳捷一個勁的撓頭皮,我道:“陳捷,你咋了,是不是沒洗頭頭皮發癢了?”
陳捷道:“不知道啊,進了這林子之後,我就是感覺自己頭皮好癢,你看看,這頭髮還開始掉了起來。”說著,他衝我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我一看,我擦,一大把黑乎乎的頭髮,甚至連白色的髮根都帶了起來。
我看的有些恐怖,道:“你還是別撓它了,要不,你就拿些雪蹭蹭,當是洗頭了。”我本是玩笑話,但是那陳捷聽了之後,居然真的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扣在了頭上,雪太涼,陳捷浪叫了兩聲,然後自己呼啦著頭髮,真的洗了起來。
鬧騰一會,我們幾個繼續往前走,深山老林中實在是太冷了,那哈氣吐出來之後,立馬凝結,我穿的鞋還是單鞋,那雪水滲進我的鞋子裡,那叫一個黏糊,襪子都沾到了鞋底上。
又走了一段路,老妖婆站住腳,看著前方的山谷,有些感慨的道:“過了前面的那個山谷,就要到了,想不到,我居然還有回來的那一天。”
癩皮狗嘟囔道:“多大的仇啊,不都說是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嗎?你們……”它嘴巴還沒有貧完,就被旁邊的老妖婆一腳給踢飛,老妖婆喊道:“你要是在胡說,那就自己去找,老娘不跟你去了!”
癩皮狗被踢的氣急,但是沒有辦法,只能跑到旁邊拇指粗細的小樹苗上狠勁的咬了起來,一旁的陳捷拉著我,神秘兮兮的道:“小趙,我怎麼老是感覺,咱們背後有人跟著?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我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司機跟了上來,趕緊回頭看去,我脖子裡面的那個小蟲子倒是搞笑,本來翻著肚子睡覺呢,聽見我轉身,也是骨碌一下,爬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珠子往後瞧去,不過待了一會,它就直勾勾的看著陳捷後腦門看起來,應該是被他濕漉漉的頭髮給吸引了。
老妖婆聽見我們說的話,不跟賴皮狗計較了,嘴裡唸唸有詞,然後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嘰裡咕嚕,似乎是在跟什麼交流,那小瓶黑黢黢的,倒是精緻,我道:“這是啥?”
手指頭朝著那東西指過去,但是剛剛伸出手指頭,立馬感覺到頭皮發麻,心裡發虛,手指頭像是被什麼咬住了一般,再低頭一看,我去,我手指頭上居然吊著一個頭大青皮,齜牙咧嘴的大頭鬼,這東西跟我上一次被老妖婆控制時候,那折磨我的小鬼模樣無異。
壞了,這狗日的老妖婆要反水!
不待我有反應,我肩膀上那肥嘟嘟的紅蟲子像是炸毛了一般,化成一道紅芒,舉著屍牙,將那小鬼紮了一個透心涼,這還算,它張開在自己小小的嘴巴,稍微一吸溜,那小鬼就像是縮水了一般,眨眼間,就成了一個小小的皮囊。
甚至那個小鬼臨死,它都沒來得及從我手上鬆開自己的牙齒,小蟲子將那個小鬼吸乾,然後圍著老妖婆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我的頭髮上。
我驚呆了,所的人都驚呆了,那老妖婆看見我手指頭上那小小皺巴巴的皮囊,乾嚎一聲:“我的小寶貝,你,你,我,我跟你拼了!”
我往後退了一步,趕屍匠插在中間,冷冷的不說話,癩皮狗在後面尖聲道:“這明明是你家小鬼先襲擊的淫蕩,那小鬼蟲護送主心切,不賴它,不賴他!”
老妖婆哎喲連天的尖叫著,捂著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失去了什麼要緊的寶貝一般,我不明所以,頭頂上的小蟲子似乎是知道自己闖禍了,一下子鑽進我的脖領裡,涼涼的。
老妖婆半蹲著乾嚎道:“那可是我資質最好的小鬼,你,就那麼沒了,我就是想問問他後面有沒有東西,我知道你那小鬼蟲厲害,但是不帶你們這樣欺負人的啊!”
我一頭的冷汗,我這算是躺著也中槍不?
老妖婆在那哭鬧,旁邊的陳捷神經質一般往後瞧去,嘴裡嘟囔道:“是誰,是誰,究竟是誰?我怎麼聽見有人跟我說話!”
萬籟俱靜,除了老妖婆的哭鬧,就是這陳捷滲人的叫喊聲,我們心頭都浮上不好的預感,後面不知道追著幾個牛逼哄哄的大拿,難道,現在他們已經追上來了?
趕屍匠顧不上老妖婆在地上哭鬧,一把手將老妖婆給提了起來,然後嘴裡冷冷的道:“趕緊走!”
癩皮狗一馬當先,不對,一狗當先,衝著那山谷衝去,老妖婆大哭大鬧,我拉著旁邊疑神疑鬼,像是神經病一般的陳捷往前跑去。
我什麼都沒有聽見,但是旁邊陳捷像是鬼上身了一般,抓住我的手,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嚇人,他歪著頭衝我道:“有人,真的有人,不對,有東西,一直跟著我,在我耳邊說話,笑,你聽,你聽!”
陳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無比的尖銳,像是女人,我著實是被他的狀態給嚇到了,衝他喊道:“陳捷,你是傻了還是怎麼的,你也是一個能人,就算是有東西,你還害怕它麼?假的,一定是後面的蠱苗給你造的幻像。”
我說完這話,突然意識到,陳捷這麼反常,是不是被人給下蠱了?我喊前面的老妖婆,問道:“老妖婆,是不是陳捷被下蠱了,為什麼會這樣?”
老妖婆還在前面哭嚎,不想理我,陳捷一把手拉住我,眼睛瞪的老大,他道:“淫蕩,有人,真的有人,你聽,他在說話。”我被他說的毛毛的,眼神順著他的手指頭往邊上移動,可是他角度一變,我立馬看見了陳捷的異狀。
他,他後腦門那裡,居然是,沒頭髮了!禿了!不對,確切的說,類似於鬼剃頭一般,我一把將陳捷扳過來,讓他背對著我,然後拿著手電往陳捷後腦勺看去。
我這一看,幾乎是嚇的肝膽俱裂,多久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恐慌過,這幾乎可以跟我第一次見到上吊死的女鬼時候的驚相提並論了。
你到我看見了什麼,在陳捷光禿禿的後腦勺上,我看見了一張人臉,一張衝我齜牙笑著的人臉。
我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後撞到樹上,才讓我停了下來,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惟妙惟肖,不是畫,是一直在動,那眼睛甚至還眨著,跟正常的人臉沒有絲毫的差別,正是以為它的正常,才顯示了這玩意的恐怖。
顛覆了,我的世界觀。怪不得陳捷一直說會有種被監視的感覺,怪不得他說一直有人跟著,怪不得他說,一直有人再跟著他,原來,原來他後腦勺上長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