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坐病床上的我,聽見這動靜,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衝著陳捷喊道:“什麼,你說什麼?”
陳捷做了一個手勢讓我稍安勿躁,然後道:“這魂魄之間冥冥之中會有聯繫,能通過魂找魄,當然,也能通過魄找魂,淺淺現在的情況就是有人在利用她的那一魄,來召喚或者說是拘謹她的全部魂魄。”
我算是聽明白了,淺淺那找不到的一魄還在,但是被人利用了,不過聽見這個消息,我是又著急有高興,高興的是淺淺的那一魄沒有被馬面給劈死,難過的是,我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想幹什麼,為什麼要拘淺淺全部的神魂。
我問道陳捷:“是不是淺淺的魂魄都集全了,她就活了?”陳捷一聽這話,氣的自己笑了起來,他道:“怎麼可能,淺淺的魂魄已經離體這麼久了,要是想要復活,那可就麻煩了。”
我道:“那什麼人會召喚淺淺,她一個鬼丫頭,什麼都不會,為什麼要召喚她?”陳捷正色道:“你忘了,但凡是死的小鬼,都是三魂不全,七魄不齊,淺淺這是異類中的異類,要是真的集全了全部的神魂,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可是能用她來辦大事的。”
我道:“啥大事?”陳捷搖頭說:“不知道,反正絕對不能讓淺淺的魂魄完全集全,不對,是不能讓他們將淺淺的魂魄集全。”
我聽的是雲山霧罩的,我道:“要是按照你的說法,是不是只要是將一個人全部的魂魄全部抽出來,然後這個魂魄就是個牛逼的鬼了?”
陳捷道:“當然不是,一來,你不可能將全部的魂魄都抽出來,二來就算是抽出來,他們跟淺淺也不一樣,說不明白,就是淺淺這個鬼魂十分特殊,機緣巧合下,才能出現,懂了嗎?”
說實話,還是沒懂,但是陳捷繼續道:“簡單的說,淺淺出現的幾率是你中彩票千萬大獎的幾率,你這次懂了嗎?”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淺淺的珍貴了。
陳捷用自己的精血暫時封住了那木牌上的淺淺,不讓那東西將淺淺給拘過去,不過這種不是一個長久辦法,陳捷也沒有好辦法,只有等著尹三他們回來之後,再商量。
趕屍匠去了大概是一個小時左右回來,手裡提著一些吃食,上次在內濛濛中醫院,是我給他買東西吃,現在才多久,我們又調換了一個身份。
我不記得自己上次好好吃東西是在什麼時候了,反正現在我見到趕屍匠拿回來的東西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饕餮起來。
陳捷心事重重,吃的很少,不是說我沒有心事,關鍵是對於一個偉大的吃貨來說,什麼時候都不能阻擋我吃的腳步。
趕屍匠知道淺淺的事情,問我要了那個木牌,二話不說,打開自己的棺材,將那木牌放到裡面,說暫時能保護淺淺。
我喝掉最後的小米粥,舒服的打了一個飽嗝,然後對著趕屍匠道:“你說,淺淺這事情該怎麼辦?”趕屍匠飄忽道:“他們能招魂,我們也能,就算是召不回來,我們也能通過魂魄間的聯繫,找到淺淺的那一魄。”
趕屍匠這麼說了,我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些,但是想起淺淺那小可憐樣,我心裡開始發堵,我不得不多想,跟我在一起的,就算是淺淺這鬼都要被人害了,那五弊三缺的詛咒,就如此厲害麼?
難道,我注定要孤寡一生。
那之前美好的憧憬,難道真的仿若是鏡花水月,可望不可及?那程妞呢,假如我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她會不會被我這命格剋死?或者說,在我這詛咒下,我們兩個,根本就沒有未來?
我猛的意識到,我那期望憧憬的未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甚至,我連程妞的一句答應的話都沒有聽過,都是我自導自演無人觀看的獨角戲。
這發現讓我非常惶恐,心裡那不詳的感覺越發的厚重起來,究竟是哪裡不對,為什麼我會如此惶恐?
其實人真的會是有第六感的,比如很多人在大難臨頭的時候多少都能預見一些,那時候,我只是惶恐,並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是什麼,可是,就算是知道了,我又能做些什麼?無力回天。
我們三個無話,我睜著眼睛熬到晚上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我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然後一個人推門而入,那人進來之後,輕聲叫了句:“都睡著了?”
聲音賤賤的,是癩皮狗尹三,我心裡煩悶,也就沒有答話,倒是他們兩個,也沒有應聲,尹三弄了一個無趣,朝我這走了過來,從我身上摸索了起來,我忍不住的道:“你幹嘛啊?”
尹三被我突然說話嚇了一跳,看見我睜著眼見,他罵道:“你個小王八蛋沒有睡覺為什麼不搭理我?那銀行卡呢,拿來我用下。”
他說完這話,趕屍匠刷的一聲,扔過來一張卡,他接到,嘿嘿笑了起來,然後對我們道:“你們在等著,我明天回來。”
說完這話,尹三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我和趕屍匠對視了一眼,感覺到莫名其妙。
第二天,護士通知我今天下午動手術,恰好這時候,http:///尹三神清氣爽的走了進來,聽見說我要做手術,他色瞇瞇的看著那個護士,道:“該做做,小妹妹,你說……”
那個小護士將臉一板,憤憤的道:“誰是你小妹妹!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說完這話,小護士登登的走了出去。
尹三嘿嘿一笑,也不生氣,我道:“你昨天晚上幹嘛去了?”尹三道:“去幫陳磊家捉鬼去了。”他見我好奇,就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狗日的居然幹起了神棍的活計,先是跟陳磊說她女朋友被鬼纏住了,然後自己去的時候帶了一個鬼過去,最後在大顯身手,將那鬼給捉住,將其封印在骨灰罈中。然後那陳磊對其可是感恩戴德,說是女朋友真的好了,一定給他足夠的報酬。
我看著尹三搖頭晃腦,洋洋得意的樣子,心裡有些不高興,我不是什麼衛道士,但是對於這種事情,心裡還是很牴觸的,想當初那趙叔趙嬸也是聽了那李瞎子的話,差點是被害死的。
我不是說那種算命的江湖術士沒有真才實學,但是那裡面的大多數人但是沽名釣譽,耍嘴皮子的人,傳統意義上的道士名譽,都是被這種人給毀掉了。
不是說尹三沒有真才實學,但是他這種手段,真的是,讓我感覺不舒服。
尹三見到我這樣,知道我在想什麼,他過來拍拍我的肩膀,道:“行了,你就別想了,我也不是沒數的人,我做一切都是有深意的,在說了,那陳磊一家不是什麼好鳥,老子騙他們些錢,也是算是幫他們消消孽債,不用這麼苦大仇深。”
我知道他說的都對,這陳磊為了一己私利,將一個女人害死,還想著將另一女人毀掉,這心思實在是夠歹毒的,但是我們就算是報警,現在也沒有什麼用了。
我歎了口氣,這世間的紛紛攘攘,誰說的清,當法律都不能維護正義的時候,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那冥冥中的因果報應了。
我將心裡別樣的情緒壓住,然後將淺淺的事情說了一遍,尹三讓我稍安勿躁,道:“現在也不是著急的時候,放在趕屍匠那鬼棺之中,除非是將那棺材偷了過去,誰都沒有辦法將淺淺拘走,還有,醫院這地方是往生所,淺淺在這,有利無害,一切都等我好了再說。”
他這麼說了,我只能是等我手術好了之後,再打算。
陳傑身上的傷比我多,但是傷口較小,而且他不知道自己是配弄了什麼藥,好的是一個七七八八了,估摸著很快就能出院了,至於我,也就剩下了肚子上那一塊被豁開的傷口。
動手術的事不再贅述,反正這種事情,一輩子最好不遇見一次,說是動手術,其實就是給我縫起來,我能看見那針頭插過自己的肚皮,帶著黑線來回穿梭,就像是我在跟死屍入殮時候,用針縫補他們的身體一般無二。
麻藥勁下去之後,我感覺自己肚子火燎燎的疼,他們幾個人,在旁邊,非但沒有安慰我,倒是一個勁的挖苦起我來,這幫孫子。
不過晚上的時候,倒是來了一個稀客。
這人出現後,我差點是從病床上跳起來,一巴掌扇過去,來的正是那在警察局裡對我落井下石的武大郎,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居然出現在我面前。
武大郎進來後,自然看出我們不歡迎他,他訕訕的笑道:“小趙,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上次我也是被逼無奈,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輔導員,那李凱走的時候威脅我了,要我把資料換了,我真是沒辦法,不是我故意陷害你的,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一定不要生老師的氣啊。”
我冷笑道:“生氣倒是不會,就是害怕,哪一天喝醉了酒,將劉濤的事情說出去,你也知道,我這人的嘴,很不把門的。”
武大郎臉色一變,過了一會,喃喃的道:“劉濤,劉濤她,她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