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人的聲音,我又是聽見了啪嗒啪嗒的厚重的腳步聲,現在聽見這聲音,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發毛了,以前感覺最可怕的就是這些鬼怪了,但是我現在寧願面對的是一些露腸露肚惡鬼,也不是面對這些東西。
想想自己好好地一個人,居然會被拖到石頭裡面,那可是石頭啊,梆硬梆硬的石頭啊,大活人進去之後怎麼還能出來?這尼瑪不是電影,要是你走到大街上跟人說一個人會鑽到石頭裡,人家不罵你傻逼才怪了。
可是,現在的事情真正發生了。
那動靜來的很快,阿巴已經嚇的離開了,那黑霧氣之後的聲音,猛的大喊了一聲:“快點!”這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聲音,那是一種上位者的氣勢,時間緊迫,我身子現在的狀態,連跑都不行了。
要沒時間了,我猛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朝著那門拍去,那人剛才告訴我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沾滿自己血的手摸到門上,然後他就能出來了,具體原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用自己的精血碰到這麼黑黢黢的門上,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現在我管不了這麼多了。
一巴掌拍在上面,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耳邊似乎是萬千鬼叫之聲,有那麼一瞬,簡直是懷疑自己進到了人間地獄或者是戰爭現場,那種眩暈是短暫的,等我再次恢復過來的時候,發現……
發現自己居然是不能動了!怎麼具體來說這種感覺,不是鬼壓床,也不是身體失控了,而是自己沒有活動的空間了,渾身每一個地方都滿滿的擠壓過來,別說是眼皮了,就連自己身上的汗毛都沒辦法直立起來。
我足足是驚呆了半分鐘,聽見外面傳來十分囂張的笑聲,我終於才是清醒了過來,我,好像是知道自己在哪了,我,現在是在石頭裡面!
我不知道自己能呼吸的空氣是從哪裡來的,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符合自然規律,我就知道,自己他娘的被坑了!
都怪我過分善良,看見那阿巴之後,相信這世界儘是一些真善美,可是,這東西活生生的給我上了一課,上了深刻的一課。
我現在是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了,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個人彘,那個當年被封鎖在樹木之中,被無數蠱蟲養活而吞噬的人彘,是不是當時他的感覺,跟我一般無二。
絕望,看不見希望的絕望,這種感覺比死還可怕,我欲哭無淚,但是好歹想想,我跟這尹三到底還是做了難兄難弟,死在這石頭當中。
想想前一段時間尹三還牛逼哄哄的說道,我們兄弟倆聯手,天下沒有不可去的地方,現在好了,茅山的一個監獄,就讓我們兩個徹底沒了辦法。
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他是活不長的,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已經崩潰了,我現在好生後悔,後悔自己剛才猶豫沒有跑,而是相信了這人。
這典型的就是令狐沖被任我行換進監獄的那個橋段啊,枉我讀了那麼許多的武俠小說,居然還會相信這人。
砰砰砰,我感覺到外面傳來像是放炮一般的動靜,而且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邊傳來微微的顫抖,一個囂張霸道的動靜在外面喊了出來:“小子,待我打破這天,將你救出來!”
我認識的最霸道的一個人就是九爺,但是這人比九爺還要霸道,聽著耳邊那傳來的轟鳴聲,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出去,但是至少給了我一個希望,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等我完全站了出來之後,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居然是從那石頭之中鑽了出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能想到我這人居然是從石頭中出來進去!
在我面前站著一個虯髯大漢,倒是身材修長,跟他的相貌不符,阿巴在旁邊幽幽泛著亮光,看見我出來,裂開嘴笑著,笑容憨厚而燦爛。
這虯髯人不知道什麼來頭,我看著他臉居然是跟瓷器娃娃一般,白的嚇人,接著阿巴身上的光,我只能是看見這些。
那人見我發呆,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很不錯,這十年裡,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做的,來來回回幾個人,他們都是寧願被那些東西拖到牆裡,都不願賭一下的。”
我心裡罵了這人幾句,但是忍不住,問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還能把人拖到石頭裡?那虯髯人道:萬物皆有靈,只不過是修行了一定道行的石頭罷了,也就是這茅山這地,除了別處,也造不出來,趕緊去救你朋友吧,那小子,進去好好幾天了。
他這麼一說,我才開始著急慌張起來,尹三可是一定是要堅持住啊,一路無話,從那地下兩人一鬼爬了上來,我現在都有些慶幸了,那幾天我昏迷的不動的時候,要是那詭異的石頭過來追我,那我不是就死定了?
慶幸之餘,我儘是後怕,從那裡面出來,很快就到了上次我聽見尹三動靜的地方,沒有光,我把阿巴往前拉了拉,然後照過去,我這一看,看到周圍牆上的東西,倒吸了一空涼氣。
我記得我來的時候,感覺到手裡像是摸到了一些詭異奇怪的東西,當時沒有多想,但現在看來,居然是一個個惟妙惟肖的雕像,除了質地石頭外,其他的,都跟真人無二。
看著這些東西,我渾身發涼,好在並沒有找到尹三的雕像,那虯髯人過來,衝著那相對平整的牆面砸去,碰的一聲,石頭飛濺。
我從來沒有想到,這人的拳頭能將石頭給打飛,但是現在,我看見了,目瞪口呆。
那虯髯的人打了大概是五六拳,我就看見石堆裡面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人,雖然累狼狽,但是能看出來,就是尹三!我趕緊喊了一聲:“三!”那人沒有動靜,我心裡咯登一下,自己擔心的最可怕的事情終於是發生了。
那人像是剝雞蛋一般,將那尹三從石頭裡扒拉了出來,然後隨手將尹三給我,嘴裡輕聲道:“時間太久了……”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敢接受。
阿巴走了過來,看見我哭,想要過來幫我擦去眼淚,但是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我現在大腦空白,曾經想過,跟三一起死在這,但是沒有想到,這河南鬼判,居然是死在這茅山監獄之中。
我沒有時間悲切,那虯髯之人對我道:“那些東西還會再來,而且,你看。”說著他示意我看了看那些石壁上的雕像,我紅著眼睛發現,那寫石頭上的雕像,好像是,個個動了位置,也就是說,這些石雕像,都會動!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會吞人的石頭,還有那會動的石像,這世界真的是瘋狂了嗎?
那人往前走,看見我不動衝我喊了一句:“你要是再不出去,這人就餓死了。”我第一次沒有聽清,那人走了兩步之後,我才聽命明白他的意思,我顫抖的摸了摸尹三,我靠,居然是還是有心跳!
這次我不敢耽擱了,顫抖的背著尹三,跟了上去。
那虯髯之人似乎是對這地方很熟悉,在前面扭扭拐拐,到我們來到一扇門的後面,石頭門,估計是上噸的那架勢。
有了上個人徒手裂石的經歷,就算是這人現在將那石門推開,我也會麻木的,但是沒有想到,這人在一旁石壁上,摸索了一下,轟隆一聲,我們面前那堵厚厚的石門,抬了起來。
尼瑪,原來有機關。
我並知道這個看似很靈異的地方為什麼出來會是如此簡單,而且那虯髯之人居然會知道那開關的地方,我只知道,我趙寅當,又出來了!
石門後面是艷陽高照,天氣很好,風灌進來,惹了一片片樹葉追逐,雖然是蕭瑟的冬天,但是在我眼中看來,是那麼的可愛與生機勃勃。
我們從這地方出來之後,那虯髯之人便是一把拉住阿巴,朗聲笑了幾下,然後打跨步的走了前去,沒有一句告別,我們分道揚鑣。
我們出來的地方是山半腰,周圍樹木很密,而且身後的那個大石頭落下去之後,剛好成為一個岩石掩體,誰曉的,在這石頭之下,還有另外一片天空,甚至還有會拉人的石頭!
尹三情況不妙,完全昏死了過去,氣若游絲,隨時要掛掉,我當時在墓地昏迷的時候,只是模糊聽見尹三受了傷,但是沒有想到,他現在居然是傷成這樣!
沒辦法,現在只能是趕緊背著尹三下山找醫院了,陳捷倒是有些手段,但是他現在在茅山上面,我真心事不敢捋虎鬚了,我用腳趾頭想,這茅山的人都想將我給整死!
下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我一個受傷的人,背著一個昏迷的人,好懸沒把我累死,山下找醫院,幫尹三治病的事情不再贅述,尹三這貨跟我一樣命大,第三天的時候,醒了過來,問他什麼,也不肯說,我身上沒錢,但是尹三身上不知知道從哪裡來的現金,墊付了醫藥費。
時間過的平淡,我倆在茅山下面的小醫院裡養傷。
這一天,尹三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明天,好像是十七了吧。”我早在之前,就跟我媽打電話報平安了,少不得挨罵,但是,今天不知道這尹三為什麼又提起這十七號,十七號,究竟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