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這話,有些傻眼,一般情況下,再有尹三還有李家大妹子的時候,我充其量是個打手,還是武力值不高的打手,這道法上面的東西,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當日程妞她娘給我的那個線裝書。
要不是我一直寶貝著它,而且這玩意質地好,水都泡不透,否則,這玩意早就爛的不成樣子了,我看著尹三,你妹,尹三這鬼判在這,我幹這個,不是班門弄斧麼?
只不過這次尹三也是捂著鼻子道:“淫蕩,這次,你來弄。”
說完這話,他們兩個居然是離開那個院子,走了出去,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那院子裡帶著口罩的人,像是蒼蠅見了那啥一般,衝著我圍了過來,跪在地上的那個,直接搓著膝蓋,從地上爬了過來。
我現在是被趕鴨子上架,不是爺也要裝成爺了,幸好,這中現象,我從那樹上看過,倒是不至於極度抓瞎。
之前解釋了這屍體為什麼會發臭,是因為被東西給衝撞了,這事情大家要是生活在農村,多少肯定知道,這種現象叫做露堂,就是這屍體化膿,出現種種詭異徵兆,那棺材是封的嚴嚴實實,什麼液體都不會滲出來的,但是那屍膿,就是會從棺材裡出現,什麼科學依據,都沒有。
我用手撓著腦門,努力會想這露堂現象該怎麼辦,好像是說,要有一個公雞,我張開嘴,緊張的搓了搓手,但是那惡臭差點將我熏死過去,我連忙捂著鼻子,對著那帶著口罩的人說,準備一隻雞,九枚銅錢,紅繩,墨斗,紙錢,香燭,對了,再給我弄一身黃袍子!
我當時只是感覺那線裝書山關於這露堂的記載有些好玩,就多看了幾眼,沒想到,今天還真的用上了,我記憶中,需要的好像就是這些東西。
那些喪葬的家屬,聽見我說這話,忙不迭的開始找起來,這東西都是寫尋常用的物事,倒是好找,我捂著鼻子,繞著棺材轉了一圈。
這是尋常的那種骨塵棺,封閉的倒是嚴實,但是奈何在四個角落上,依舊滴滴答答的滴落著像是機油一般烏黑粘稠的屍膿,我看了一圈,感覺噁心,趕緊走到門口透氣。
尹三跟李家大妹子注視著我,似乎是想看接下來該怎麼辦,第一次辦這事,我不自覺的將腰挺的筆直,也就是五六分鐘,我聽見身後有人叫我,我轉過身子去,看見他們拿來我要的東西。
我先接過那黃袍,披在身上,你別笑話,我這是第一次開壇做法,不是尹三他們這種牛逼的人,身上沒有那正氣,黃色是這世間除了紫色最正氣的顏色,要不是那九五至尊當時用著黃色象徵黃權。
至於紫色,那是至剛至硬,但是物極必反,不好。
說白了,現在沒有道袍,我披上黃色的衣服,給自己壯壯陽氣,我接過墨斗,讓另一人牽著線錘走到棺材的斜對面,我緊繃著線,砰砰的在棺材上彈了一下,按著方式,我將用墨斗在那棺材上密密麻麻,彈成了一張網。
然後,用那九個銅錢在棺材周圍按照八卦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位,將那銅錢擺放好,然後,在棺板上面,放上了最後一個。
接下來,就是最難的一個地方了,我也不知道這方法究竟是對還是不對,畢竟我不是職業道士,半路出家,這件事,第一次做。
我回頭看了一眼尹三,想要求救,但是他擠了擠眼,示意我自己來幹,接下來,要做的,是引靈了,沒有銅錢劍,也沒有桃木劍,我擦,我用什麼引?
我必須要找一個媒介,才能將這東西給弄走啊,我先讓他們將蠟燭什麼的插上,放在棺材前點著我,我看著蹲下身子,背對著我的人,我突然靈機一動,對了,我有八臂,為啥不用這個引靈?
行不行的,試試再說!
我讓那人起來,然後正站在那棺材的前面,這次不行了,引靈需要咒語,我念不出來,直接掏出那線裝書,找到那一段,然後念了起來:“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黃華真降,五臟結胎嬰幽魂生天堂飛昇朝上清,福慧無不遍此食施眾生。”
這是道家往生咒,用來引靈,我說這話時候,身上八臂決急急運轉,那熱流在我腳底開始升騰,然後刷的一下,破體而出,我這次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三條看不見的胳膊擺動。
為什麼是三條?我當時不是開了四條胳膊的麼?現在來不及多想,我趕緊用其中的一條胳膊,過去觸摸那棺材,因為剛才在我念叨那往生咒的時候,屍體裡有股東西,就開始亂動了。
我的看不見的胳膊碰到棺材之後,然後指了指旁屍體那拿被提著的公雞,原本是晴朗的天,忽的平地裡鑽起了風,砰砰砰,那棺材裡傳來狠命的砸棺材板聲,還有嗚嗚的哭聲,那聲音也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
雖然這是大白天,但是聽見這聲音,那些披麻戴孝的人,直接是嚇呆了,這可是真真正正的鬧鬼,不比這露堂,雖然惡臭,但是還能接受。
我見狀,喊了一聲:“鬥!”然後那胳膊朝著公雞指去,“唉喲!”那提著公雞的人尖叫了一聲,雖然這他這聲尖叫,那砰砰的敲棺材聲,還有那哭聲,連同平地裡升騰起來的妖風,都是消失不見。
地下那公雞,現在連哼都不哼,直挺挺,軟趴趴的躺在地上,為啥說是軟趴趴,因為,現在這公雞像是腐爛了幾十天一般,四處流膿,身上泛著陣陣屍臭,那黃膿的液體,還從裡面滲透出來。
我對著那為首的口罩男道:“趕緊的,將這東西埋了,一路走,一路撒紙,路上有什麼東西喊叫你名字,不要回頭!快去!”
其實這人現在也察覺出來,現在院子裡的屍臭,完全都集中在那隻雞上,棺材裡,雖然是鬧鬼,但是不臭了!那人明事理,咬了咬牙,拿著鐵掀,剷起地上那像是爛泥一般的公雞,用土話喊著旁邊的人,拿著紙錢,就離開了。
那倆人離開之後,開始還能聞到屍臭味道,但是後來,那味道越來越淡,越來越淡,尹三他們兩個走了進來,衝著那剩下的四人道:“都沒味了,可別帶口罩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那四人聽了,紅著臉摘了下來,我自然被當成了大師,各種恭維,只是他們不知道,我現在手還抖著呢,這技術活,我可是真的第一次做。
那棺材現在不臭了,也不滴水了,看起來正常得很,其中一個臉上長了一個痦子的男人問道我:“大,大師,剛才,啥,啥敲啥了?”我看了一眼棺材,道:“沒事,都過去了,這屍體最好不要土葬,要火葬,你們看,這都出事了吧。”
那人聽了,只是嘿嘿的笑,答應的倒是爽快,只是多少流露出的表情,頗為不屑,算了,以後我也碰不見這事了,就當是練手了。
尹三突然道:“你們,這裡咋沒有婆娘守孝?”尹三說了這話,我才是意識到,為什麼自己總是感覺彆扭了,從一開始來,這裡就有幾個男漢子守靈,但是沒有女人,可不能這一門都打光棍吧。
那些人看了看那棺材,低著頭,不說話,尹三冷哼道:“是不是因為臭,可算死的不是親爹了,這兒媳什麼當得,可真好啊!”
李家大妹子木木的說了一句:“這找大祭司,看來是晚幾天了。”我本來還因為自己搞定一件事稍微高興呢,但是聽見這話,忍不住道:“為啥?”
尹三在一旁看著門外高高掛著的招魂幡道:“淫蕩啊,送佛送到西,這事情,不是封臭就能解決的。”
那還有啥?李家大妹子在一旁木著嗓子道:“別怕,在這發生的事情越多,你跟大巫師的因果就越大。”雖然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至少知道了,留在這沒壞處。
大概是一個小時之後,那脈雞的人回來了,兩個人臉上沒一點血色,氣色不好,在這一個小時中,院子裡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很多人,都是那本來就該來,但是一直沒來的人。
一個個的婆娘孩子,披麻戴孝的走了過來,開始哀嚎起來,我似乎知道為什麼李家大妹子跟尹三反常了,這送殯,要到就是子女雙全,有時候老人為了堅持看到孩子回來,撐著一口氣不咽,也要看見他們,你說這棺材裡的人,知道送殯的少了很多人,怎麼能安心離開?
就算是這次能安全送葬,那頭七回魂夜,估計也夠這些人嗆的。
沒了臭味,那送葬的隊伍開始熱鬧起來,喇叭嗩吶吹吹打打,送葬的人,開始跪在靈前哀嚎著,看著那祭奠的賓客來來往往,若不是那棺材地下怎麼都擦不掉的屍膿,誰都不會知道,這剛才發生了什麼。
因為我剛才解決了這件事,那人家不至於將將我們趕走,李家大妹子帶著我和尹三站在角落裡,看著那貌似很悲傷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