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眼前衝過來的苗蠱,嘴裡冷哼一聲,劈手就朝著他的頭抓去,要是我這時候有程家的那斧子,別說是這些苗蠱,就算是再闖一次那李本田控制的屍體陣都不帶虛的,現在只能靠著自己有把力氣跟他們硬槓了。
但就算是這樣,我雙手有開碑裂石之威,貫穿上了八臂之力,只要是打在他們的身上,就算是打不斷他們的骨頭,也能讓其受點內傷。http:///
沒有絲毫套路,我掄著拳頭朝著前面打去,那人見我拳頭帶著風,不敢硬接,往後跳開,從身上摸出一把什麼東西,衝著我撒了過來。
我趕緊閉上眼睛,摀住嘴巴,但就這樣,我還是聞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像是巧克力的味道,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腿關節處像是被折斷了一般,疼的我根本站不住,單腿跪在地上。
肯定是那狗日的車列又對我下降頭了!
我看不見東西,腿上又疼,只感覺到那頭頂上一陣勁風傳來,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但是那風到了自己的頭頂上,居然是停了下來,我抬頭瞇著眼睛一看,那泥怪物五指成爪,懸在我的頭頂之上,差幾公分,就插到我的頭頂上了。
我一陣後怕,身子一矮,從旁邊鑽了過來,這時候正好有一個苗蠱衝著我這撲來,我身子一側,閃了過去,然後腿在下面一絆,他就趔趄的往前撲去。
我用手住他,然後手上一發力,將其提了起來,擋在身前,朝著車列他們那邊衝過去。
大巫師那蒼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加卡小兒,這養屍,可是我們土家的,只要是我一天不死,李家人一天不死,這東西,你們就控制不了!”
大巫師說完這話,那泥巴怪物,立馬倒戈,朝著苗蠱那些人殺去,這些人也是沒事找刺激,這養屍本來就是土家之物,他們居然還妄想用土家的東西來對付土家的人,再說了,土家的控屍之術,直接甩苗家一條街!
可是在那養屍倒戈的時候,李本田陰森森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妖婆,你要殺了他們,我偏偏要救他們,給給,你們這些人啊,別忘了我!”這李本田就是一個攪屎棍,知道一方坐大後,後來倒霉的就是他,最好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那樣的話,他非但沒有危險,還能趁機將我們這一堆人給收拾了!
人人都有自己小算盤,可是,誰能算計過誰!
我不管後面發生了什麼,手裡提著那人肉盾牌朝著車列他們撲去,在距離他們還不到兩米的時候,我背後突然閃出來一個人,比我還快的朝著前面撲去,是趕屍匠!
我不甘示弱,將那個還想著衝我下蠱的苗人往前一拋,使勁的往前扔去,那個憨憨的老頭猛的像是猴子一般跳了起來,還不等趕屍匠落地,那佈滿老繭的手,狠狠的拍在了趕屍匠的胸口,然後身子猛的往後翻去,幾下就衝到了車列身邊,單手一抓,將我扔過去的苗蠱給接了下來。
看著矍鑠的老頭,不光是蠱術厲害,那體術也不一般,我自問剛才那敗趕屍匠,然後飛身回來抓人肉沙包的動作做不出來,看來我速戰速決的想法是破產了。
我腳步沒有停頓,眼看就要衝到車列身邊,但是那老農笑瞇瞇的站在了車列身邊,伸手就衝我砸來,我沒後退餘地,攥著拳頭也朝著他打去,我就感覺自己像是打在了金剛石上了一般,身子的衝勢硬是被這老頭給阻止住了。
我站在那裡,手微微顫抖著,那老農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手也是微微顫著,體術我沒辦法取巧,完全是硬碰硬,但是這裡老土一身蠱術神出鬼沒,我肯定不是他對手了。
車列在老農身後,摸著他手裡的小紙人,對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舔了舔猩紅的舌頭,對我道:“一切,都結束了!”
說完這話,他兩手一扯,將手上的那小紙人給撕開,頭給扯掉,我大腦一片恍惚,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是看見了自己頭被摘了下來,下面拖著腸子還有臟器。
我感覺沒辦法呼吸,臉瞬間就紅了起來,就像是頸裡勒上了一個鋼絲一般,不對,就好像是你明明還活著,但是頭被摘掉那種感覺。
我眼前景像在恍惚,看見那車列跟老農的陰森笑容,耳邊似乎是傳來了趕屍匠的驚呼,我要死了麼?
我身子往後倒去,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一陣冰涼,可是這倒下去的過程中,我猛的意識到一件事,我不能死,我死了,誰來救程妞,我死了,就真見不到程妞了!
碰的一聲,我身上的那把八臂決重新游動了起來,身後的那三條胳膊下意識的伸了出來,我聽見背後傳來吱吱尖叫聲,像是老鼠一般,我身上的那股涼氣也不見了。
隨後,我感覺自己呼吸順暢了,那外面的略帶腥臭的空氣,使勁的鑽到我的鼻孔裡,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大腦這時候已經出奇的清醒。
我倒地之後,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結了一個皆字決往後打去,當然背後的那三條胳膊也是胡亂的抓了起來。
一陣陰風從我身邊飄過,我眼角瞄到那獵獵紅衣飄過,原本該是精緻的像是娃娃一般的小孩,滲人的飄在我的前方,寬大的褲腿空蕩蕩,沒有腳。
剛才我那瀕死的感覺就這小鬼給弄的,要不是關鍵時候我心裡念想起程妞,我就會死在這小東西的手裡了。
那小鬼沒有五官的面孔盯著我,明明是煞白一片,但是我感覺黑乎乎的,我最心底還是怕她的,不敢去跟她對視,我朝著車列看去的時候,車列衝我笑瞇瞇的,但是眼裡的寒芒就像是吐著芯子的毒蛇,恨不得將我給吃掉。
至於那老農,現在不在車列身邊了,我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他的去處,趕屍匠現在跟那些苗蠱打的火熱,但是趕屍匠身上密密麻麻爬慢了蟲子,這該死的蠱,又要作祟了!
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我雖然不怕蠱,但是趕屍匠肯定會被那些東西給禍害成篩子。
這時,那大巫師嘴裡唸唸有詞,從地上抓了一把土,衝著趕屍匠扔過來,本來沒有風,那土被拋出後,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末一般,紛紛朝著趕屍匠身上黏去,而後那些在趕屍匠身上爬來爬去的蠱蟲,像是雨點一般,掉在了地上。
加卡這時候有些歇斯底里,衝著大巫師喊道:“老妖婆,我看你還有多少命來驅趕這些蠱蟲,我們都有本命蠱,只要是它不死,這蠱蟲就不絕,我看是你命長還是我們的蠱多!”
我說呢,要是大巫師這麼厲害,那這苗族不是被她壓的抬不起頭來,隨便抓一把泥巴,就能將這蠱給解了,比起殺蟲噴霧劑都好用,這世界都是公平的,牛逼的法門都需要代價的,而大巫師的代價,居然是耗費自己的生命力!
我心疼啊!大巫師要是掛了,誰給我救程妞的線索!我當時就怒了,衝著那車列喊了一聲:“你,要死!”
說完這話,我惡狠狠的衝著車列撲去,他手裡的紙人已經爛了,沒辦法下降頭,換言之,這狗日的已經對我沒威脅了,只不過我衝到一半,那紅衣小鬼就飄到了我身前,舔著一張空白的臉,堵著我的去路。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自己心裡害怕了,手上依次結好皆陣列前行五個印決,然後狠狠的衝著前面的那個小鬼拍去,要是一般的鬼物被我印決給拍中,肯定是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但是,我這交替的五個印決拍中了,那小鬼像是沒事人一般,還在那靜靜飄著,連那紅衣都沒有飄起來。
我心裡暗叫不好,當時那尹三就說過,這小東西是游離在陰陽兩界的怪物,我這印決對鬼有用,但是對於陽間的東西一點用沒有,我見這東西沒用,直接伸手去抓她,但是手從她身子裡抓過,像是經過一道水簾般,有些涼,但是抓不住。
那小鬼沒有五官的臉,這時候終於起了一絲漣漪,從正中開始,一圈圈,像是漩渦一般,我對於這個女鬼的恐懼,只有一個,黑暗,那像是黑洞一般的黑暗。
在下一秒,那女鬼空白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我知道事情不好,趕緊想著閉上眼睛,但是已經晚了,那女鬼臉上的那黑洞,刷的一下就放大了,我眼前,沒了其它,除了撲面而來,將我吞噬進去的黑暗。
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暗,那圖示一切的黑暗。我身子顫慄著,彷彿靈魂都被這黑暗給吞噬,人一般都是恐懼黑暗的,而現在,這女鬼,把我的恐懼,放大了無數倍。
要是以前,我說不定會被活活的嚇死,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怕的人了,我是個男人!
我強行衝擊身上的任脈,身上的八臂之力像是沸水一般,咆哮著在我身上狂奔起來,我嗓子裡吐出幾個字,從那顫抖的牙齒中衝出來:“不動如明王!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