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匠說完這話後,那戴著眼鏡的便衣擦了擦汗,道:“這地段沒有監控,根本不知道逃逸的人是誰,你看,這可咋辦?”
趕屍匠面無表情的道:“那,就是你們的事了,我管不了,另外,這屍體,不能燒,燒了,你們整個村子都會倒霉。”
那幾個穿著少數民族衣服的人聽了後,臉上變得一片灰白,趕屍匠對我道:“走吧,這裡,這是咱也管不了。http:///”
其實這時候趕屍匠跟我說這話,我就有些不想動彈了,我雖然是個大老爺們,但是老好人,最見不得別人不好,這次知道阿花死得這麼慘,心裡動了惻隱之心,我道:“要不,咱們幫幫他們?車家那邊,本來就麼有什麼人,我估計你娘還有尹三他們在那裡,也出不了什麼叉子。”
趕屍匠沒有說行還是不行,只是飄忽的對我道:“你看看她的手心還有胸口。”我蹲下身來,對著老李頭點了點頭,然後扒開阿花的手。
一般來說,人死之後,大概是幾小時身子就僵硬了,但是阿花的手輕音的就被我扒開了,這手除了冰涼,一點沒有那死人該有的僵硬,而且手心裡面,黢黑一片,像是中毒了一般,另一個手上,情形跟這手一般無二,至於胸口,我懶的去看,應該也是鬱結了一層黑氣。
我知道事情有些不好了,趕屍匠他們趕屍的時候,會用硃砂封住腦門,前胸後背,兩個手掌,這些地方,都是聯通七竅的地方,而現在,這阿花的屍體,明顯的怨氣已經鬱結,要是在再找不到那個肇事者,估計這怨氣就要破體而出了,到時候,就不是一個屍體在這來回走了,那就是一個怨靈。
很多公路上之所地是事故長髮地點,就是因為那裡有怨靈,不入輪迴,只能永遠在那,要想投胎,只能是拉到替身,然後替身在拉替身,周而往復,連綿不絕,除非是遇見大能,超度了那方怨靈,才能消停。
我趕屍匠道:“你是這方面的專家,真的就沒有辦法了?”趕屍匠道:“現在只是屍體作祟,那殘留的意識還在屍身中,等到那怨氣破體而出,人找不到肇事者,這鬼肯定能,那時候大仇得報,然後那厲鬼在盤桓在這公路上,到時候,再將那女鬼給殺掉。”
趕屍匠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周圍的人不答應了,這阿花也算是慘死的,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被殺掉啊,其中一個村民道:“老李頭,別聽他的,小田不是已經請茅山的大師去了嗎,估計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
我和趕屍匠聽了茅山二字兩人對視一眼,茅山麼,好,很好!
趕屍匠聽見他們說茅山之後,知道我心裡怨恨,況且,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茅山的具體情況,所以兩人決定先留下來,會會那茅山來的大師傅才好。
既然決定留下來,趕屍匠就順手幫他們做點事情,畢竟這阿花和老李頭兩人苦命,我雖然不會命理推算之術,但是老李還有阿花的處境,說不定也是命裡帶來的。
趕屍匠跟老李頭耳語了幾句,那老李頭聽了之後,像是兔子般的紅眼,吧嗒吧嗒的吊起眼淚,站起身來,趕屍匠對那眼鏡便衣道:“這屍體,要運回存在,沒用的人,還是趕緊離開吧。”
眼鏡男見到趕屍匠樂意幫忙,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吆喝著那些便衣離開,不過上車之前,趕屍匠來了句:“她可是認得你們,要是找不到肇事者,晚上睡覺的時候,千萬要記得蒙頭啊。”
趕屍匠說完這話,不光是那個眼鏡便衣,還有那開靈車的人,全都變成了白色,那些村民也散開,十幾分鐘後,這地方,就剩下了我,趕屍匠,還有老李頭,當然,還有那個沒頭的阿花。
趕屍匠從自己的百寶囊中拿出毛筆,在阿花胸口上畫了一個符,收拾了一會,老李頭壓著嗓子道:“要抬回去嗎?”趕屍匠飄忽似鬼,道:“她自己有腳,為什麼要抬?你在前面帶路,頭不要回,一直往家裡走,現在就走!”
老李頭看了地上的阿花一眼,狠狠的抽了一口老旱煙,然後轉頭就走,吞吐出來的煙氣,倒是幽幽落在了後面。
趕屍匠對著地上的阿花做了一個起的手勢,嘴裡喊道:“天寒地凍,魂兮歸來喲!”說來也怪,那地面上沒頭的阿花,像是有根線拽著身子一般,直挺挺的站了起來,我感覺很是神奇,當然,心裡多少也有些毛骨悚然。
趕屍匠手裡摸著一張符,在那沒頭的阿花身子上一拍,嘴裡喊了句:“陰人借道,陽人迴避,要避不避,閣下自理。”隨後他拿著引魂鈴叮鈴鈴一晃,脆生的鈴鐺伴隨著趕屍匠陰森森的話語,讓我在這午後的陽光下,感受到切膚的寒意。
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看見趕屍。
阿花雙腿不屈,腳底下像是有彈簧一般起來,落下,我在後面跟著,看著前面平伸著雙手,但是脖子上爛了一塊,肩膀上沒有頭的屍體在前面一跳,一跳,我打了一個哆嗦,好冷啊!
從這公路到老李頭家裡總共走了有半個小時,好在那些村民提前都回來說了,大街上空蕩蕩的,加上趕屍匠那陰森森的話語,基本上沒有人出來看熱鬧,再說了,這個村子已經被阿花給嚇瘋了,雖然他們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但凡是看見阿花沒有頭走來走去的人,肯定是晚上睡不著覺了。
一路還算順利,半小時候,到了老李頭的家裡,老李頭想著回頭看看,卻讓趕屍匠喝止住了,我們幾個一到那個家面前,我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憨厚的喊叫聲:“阿花阿花,沒頭回家,阿花又回來咯。”
隨著這聲音,從門裡竄出來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漢,我本來聽著聲音,以為是一個圓滾滾的憨貨呢,但是出來一個,這人居然是寸頭鷹鼻,英武的很,更為引人注目的是,那臉上從左眼到對面嘴角的傷疤,鐵血的很。
這就是老李頭撿回來的那個傻兒子,我去,這也太惡搞了一些吧,可是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傻兒子出來之後,原本迷糊的眼睛,像是看見了花姑娘一般,騰的燒起了火苗,兩腳一併,單手經敬禮,衝我喊道:“編號0547,東方神劍,張樂向隊長報道!”
那標準的軍禮,還有這傻兒子身上撲面而來的軍旅鐵血氣息,老李頭,你們究竟是撿來一個什麼?這是阿貓阿狗啊,隨便就往回撿,想兒子想瘋了吧!
可是,這自稱是張樂的老李頭的傻兒子,好像是衝我敬的軍禮啊!我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張樂突然咧嘴沖給我一笑,那英武的形象立刻沒了,嘴裡掛著哈喇子,衝我道:“隊長隊長,你為什麼要背著阿花,為啥還要背著沒頭的阿花?”
他說完這話,我立馬感覺到自己背後像是抹上了一層酒精一般,拔涼拔涼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再使勁的趴在我這裡吹氣。
這傻子可是能見鬼的啊!
趕屍匠在我和傻子說話的時候,已經將那阿花的屍體給趕了進去,而我呆立在門口,沒有回頭,傻子圍著我轉著,嘴裡晶瑩的口水在太陽光下發亮,可是他嘴裡的話讓我無法淡定了,他道:“阿花阿花,你下來好不好,阿花阿花,你隊長背著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