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對峙
因為他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在沒有確認一切已經就緒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暴露的,因為他身體裡面那一魂在時刻監視著他,他不能讓他看出一絲的破綻,否者到時候來接小希的就是王振宇的那一魄了。
食發鬼走到我和孟澤的身邊,看了我和他一眼,啥也沒說,跟站在我們對面的王振宇對視了起來。
對面站的就是王振宇的一魄,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跟當年的摩托車司機一個樣,看起來跟個土農民一樣。
食發鬼看這個摩托司機打扮模樣的人,醜陋的臉上寫著一寫並不明顯的恐懼,雖然極力隱藏,但是他跟我一起這麼久,我一看便知。
「別怕,一個司機而已嘛。」話雖這麼說,不過也只是安慰自己的話而已,說不緊張是假的。
包括孟澤,我甚至從他臉上都看到絲絲的緊張,雖然沒有看過他動手,不過就算不用心眼兒想也能知道他是一個牛逼人物。
他跟王恆同樣是我的師傅,王恆的徒弟,也就是那個大喇叭都這麼厲害,更別說是他了。
「我們又見面了!」跟電影裡面的台詞一模一樣,王振宇第一個跟孟澤說話。
跟我們想像的不一樣,他除了長得普通,聲音也沒什麼特別的,就跟我們一樣的,搞得我都有些跌眼鏡了,這麼普通的一個人,怎麼也不像是什麼牛逼人物啊。
「我們沒見過吧。」孟澤毫不在意地說,完全沒了剛才剛剛見面的緊張感,而是站在一個平等的台階上跟王振宇對話,我們這裡三個人,恐怕也只有他敢在這個情況下這麼說話了,要是現在給他一聲古裝,倒也有幾分俠客的樣子。
王振宇聽了,呵呵笑了笑,眼珠轉了轉,看了我一眼,對視的時候,我腦海之中首先出現的就是十年前被壓碎在車輪下面的屍體。
「你……很好。」他像是在讚美我,我聽了呵呵一笑:「一般好而已。」
「小希呢,我是她爸爸,我要接她走了。」他好聲好氣跟我說,沒有一點恐嚇的意思,要是在讓別看看著我們的對話,肯定不會猜到我們到底在說什麼事,因為太和諧了,和諧得我都有些不適應了,本以來一見面就會大打出手的,就算有對話,也不會是這樣的對話。
雖然沒有打鬥,但是四周的空氣已經充滿了火藥味,孟澤與王振宇是宿敵,食發鬼跟王振宇的關係就跟微妙了,我敢肯定,如果我和食發鬼之間只能殺一個的話,他殺的一定是食發鬼。
我沒有回答他,他再次說:「拜託你,讓小希跟我走吧,很謝謝你這十年來對她的照顧,我代替她媽媽和她哥哥謝謝你了,現在我要帶她回去跟她親人團聚,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前面還好,說到後面,特別是那句不會拒絕我吧的時候,我竟然感覺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還有無名的恐懼。
我不斷暗示自己:「心裡作用罷了,一個司機而已。」
遇鬼之前,一定要裝得凶神惡煞,但是我現在根本裝不出來,就算裝出來,也沒什麼用。
我看了看孟澤,他本來清秀的臉上寫滿了認真,整個人所站的姿勢也很奇怪,仔細看就會明白,他這樣站著,可以隨時將身體每個部位防禦起來,也可以第一時間顧及到我。
食發鬼也是一樣,瞥了他們兩個人一眼,我有些無地自容,合著在這裡,我這麼沒有地位啊。
「怎麼樣?想好了嗎?」王振宇再次說。
我依然沉默不語,因為不知道怎麼說,我怕我一說拒絕的話,這裡立馬就會變成戰場。
「請無論如何讓我帶走小希。」這次他還給我鞠了一個躬。
我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你是不是有病啊,都他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出來扯淡,你要開一輩子摩托車多好,都害死這麼多人,還給我裝紳士,你這是打你自己臉呢?看著就他媽討厭,就你這樣,還小希爸爸呢,幸好沒讓你教育她,不然准變壞了,心理變態的智障,還以為自己很聰明是吧?麻煩你用屁眼兒想想行不行。」
我說完,食發鬼跟孟澤都噗嗤笑了出來,王振宇站在我對面,盯著我看了老半天之後,摳了摳腦袋。
「你們兩個打不過我。」他指了指我們這邊說。
「我們這兒有三個呢。」我說。
「你不算。」王振宇瞥了我一眼,毫不客氣地說。
我聽了,臉上火辣辣的,就這樣被無視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呢。
孟澤這時走上前,搭著我的肩膀,把我往後拉了拉,他自己站在了我的前面,食發鬼隨後也走到了我前面,我看了看他們倆的背影,說:「好兄弟,真夠意思。」
我退後,王振宇臉色並沒有半點兒改變,看他那樣子是在說:「你在哪兒都無所謂。」
又被**裸地無視了,看來剛才說的真的有些重了,被他抓住了我實力弱的把柄不放。
王振宇身穿的一聲黑色的衣服,短髮,完全是現代人的打扮。
孟澤雖然也穿著現代人的衣服,但是已經破破爛爛了,估計是他們那什麼派每個人輪流穿了好多年了吧,他頭髮應該剪過,不過還是挺長的。
看得出來,他為下山準備了不少時間。
食發鬼身體跟常人不一樣,但是遮羞肯定也是需要的,這三個人的風格完全不同。
不過看著他們仨,我似乎隱隱看到了三足鼎立之勢,王振宇是曹操,孟澤和食發鬼則是孫權和劉備,現在正是聯吳抗曹的階段。
「王振宇。」王振宇對著食發鬼說,「你真的要站在那邊?」
食發鬼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們!」
「親情,友情……」食發鬼說出了這兩個名詞,「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我丟失的東西,現在找到了,是不會讓你再次奪走它們的。」
王振宇聽了,有些不解地說:「這些不過是過眼雲煙,稍縱即逝,你代替我向他解釋得那麼好,自己怎麼就不明白呢。」王振宇看了看我。
「比起那些,我更喜歡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我也勸你早點兒放手吧,是沒有結果的,這樣下去,千年萬年,你不會累嗎?」食發鬼竟然勸說起了王振宇,也就是他自己,現在我沒有從他臉上看出恐懼。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王振宇攤了攤手。
食發鬼嗯了一聲,便要作動手狀。
「你呢?」王振宇看了看孟澤,「老朋友見面,你不準備說些什麼嗎?」
孟澤哦了一下,放鬆了身體,想了想:「我好像根本不認識你。」
「也是,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你,你們那幾個人當中,我只見過王恆那莽夫一個人,對他印象不是很好。」王振宇毫不在意地說。
一說到王恆,不止是我,孟澤跟我一樣,臉色立馬變了,這心結一直在我心裡,相信他們的心結肯定比我更重。
「你這是在激怒我?」孟澤說。
聽到孟澤這麼說,我恍然大悟,師傅跟我說過,遇鬼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內心的平靜,若是心情變化起伏太大,注定會影響道術的發揮,有時候還會走火入魔。
這些雖然都是小問題,但是在孟澤和王振宇眼裡,卻有大影響。
不過王振宇這麼舉動,暴露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不然肯定不會故意激怒孟澤的。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一些了,因為不止我這方在擔心,他那方也一樣。
王振宇見自己的策略失敗,便不再說什麼了,食發鬼孟澤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光憑語言,很難佔到優勢。
「最後問一句,你真的不把小希交出來嗎?」王振宇看著我問。
我嗯了一聲。
我剛點頭,王振宇聽了,臉色陰沉了下來,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淡定,鬼魅的本質完全體現了出來。
陰氣、殺氣、怨氣,一應俱全。
這些東西一體現出來,我身體就像被冰凍住了一樣,身體完全處於極寒冰窖裡面,忍不住顫慄了起來,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個狀況。
就這麼一會兒,我依稀聽見了樓下傳來的怎麼這麼冷的驚歎聲。
王振宇現在什麼都沒有做,僅僅站在那裡就這樣了,要是他真正的動起手來,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食發鬼也是鬼,但是在這麼濃郁的而且不屬於自己的陰氣之下,難免有些不適應,從他臉上不適應的神色我就可以得出他們之間實力的差距。
七魄才依附於一魂之上,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另外六魄集齊才有可能幹掉這一魂。
想到這裡,我有些擔心了,因為在先前食發鬼說過,群裡的人跟他的實力差距很難斷定,這樣說來,孟澤也只能算一魄,兩魄怎麼可以幹的過這一魂。
孟澤將劍指並在胸前,食發鬼則虎視著王振宇。
劍指在道家的世界裡面,表示的是氣勢,也表示了敵意,所以劍指一般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至於食發鬼,也已經做好了各自的防備。
我站在這如同冰窟的環境裡面,默默注視著他們。
下一秒,我在孟澤頭上看見三朵正在搖曳的藍色火焰,食發鬼頭上沒有,但是看得出來,他有些暈暈乎乎了。
世間所有的鬼魅害人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擾人心境,達到影響靈魂的目的,所以鬼魅害人的方式就是影響人的魂魄。
他們一直站在原地,我本以為他們還在對視,沒想到已經幹上了,現在這裡就只有我是個沒事兒人了。
我可不能這麼呆坐著,必須得做點什麼。
可是腳剛踏上前一步,王振宇瞪了我一眼,目光剛接觸到我身上,我立馬被嚇退了幾步。
孟澤頭上三把火不斷地搖曳,食發鬼本就是氣體狀態,現在身體周圍已經變得模模糊糊了。
反觀王振宇,他就像一個沒事兒人一樣,只是看著食發鬼他們。
「念火雲咒,快!」孟澤突然張口說話,頭上的火焰猛地閃了一下。
我一聽,嗯了一聲,立馬閉上眼睛念起了火雲咒。
念動了兩秒,整個房間突然傳來了轟地一聲,他們三個人全部被這一聲驚停了,收起了手,換了一個姿勢。
王振宇看了看屋子,之後淡淡地看著孟澤說:「你陰我?」
孟澤沒有理會他,跳到我面前,然後抓著我的肩膀到了屋子中央,之後對食發鬼喊道:「你快到廁所門口。」
食發鬼嗯了一聲。
「休想!」王振宇正欲阻止。
孟澤什麼都沒說,從背包裡面拿出了三枚小黃旗向王振宇撒了過去,王振宇跳開,小黃旗落在了他的腳下。
之後他又掏出了一些小黃旗。
全部向王振宇撒過去。
這些全部被王振宇躲了過去,看著一個都沒中,我隱隱有些失望,不過看了看地上旗幟的擺佈,我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每一面旗幟落地的地方都對應了此時此地的坐向宮星。
「東南四綠文曲星就位。」
「南方九紫右弼星就位。」
孟澤每念一句,整個屋子的氣流運勢都會改變,這些旗幟硬生生將陰陽二氣分開了,就連王振宇也得躲避這些氣流。
「二黑巨門星。」
「三碧祿存星。」
「一白貪狼星。」
一共說了九顆星,說完之後,我看了看局勢,九面旗幟呈九宮狀,王振宇則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在他腳下還有一面旗幟。
若是懂得風水的就會看到現在整個屋子裡面的陽氣都被這九面旗幟給引去了,這本是改變運勢用的,卻沒想到克鬼也一樣行得通。
王振宇看了看身邊的旗幟,最後哈哈對孟澤說:「再來幾個你我也一樣不懼,就你一個,又有什麼用。」
「試試就知道。」孟澤回應了他一句,之後念起了驅龍喝山口訣。
九道黃旗引來的陽氣紛紛刺向了王振宇,王振宇雖然極力反抗,但也還是融入了不少進去。
這些東西對食發鬼影響也不少,但是他硬是咬著牙從這九道氣體之中穿了過去,最終站在了廁所門口。
王振宇在那裡愣了一會兒,臉色有些改變,不過孟澤的臉色更難看,慘白地如同一張白紙。
改變天地運勢本就是逆天的事情,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王振宇在搗亂。
我看見孟澤嘴角蠕動越來越慢,黃旗所引來的陽氣也變淡了,回到了原來的空氣之中。
十幾秒之後,孟澤停了下來,地上黃旗在剎那之間全部變成了黑色。
王振宇一個猛衝過來,伸手一把鉗住了孟澤的脖子,然後緩緩把他舉了起來。
我一見,正欲上前,孟澤給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別動。
我停下,站回原地,孟澤緩緩動兜裡掏出了一根桃木簽,然後一下刺向了王振宇,王振宇胸部被桃木簽插中,猛地一下把孟澤扔出了陽台。
孟澤在陽台上晃了幾下,定住之後立馬喊我:「念啟度文。」
我嗯了一聲,沒有半點兒遲疑,念起了啟度文。
孟澤則在他手上的一個羅盤上擺弄了起來,屋子裡面的轟鳴聲更大了,我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搖晃,若果不瞭解的肯定會以為地震了呢。
啟度文念完,我看向了王振宇。
王振宇死死盯著孟澤,最後說:「天絕陣?他們早就用過了。」
「那再加上三才陣呢?」孟澤淡淡說道。
王振宇僅僅愣了一下便哈哈說道:「你有那能力嗎?」
「試試就知道了。」孟澤隨後閉上了眼睛。
「立天之道曰陰與陽。」首先是孟澤念道。
「立人之道曰仁與義。」我隨後跟上,念完閉眼將手置於丹田之處。
「立地之道曰柔與剛。」食發鬼最後說,然後跟我做起了同樣的手勢,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會做這些的,不過現在不是探討這些的時候。
全部念完,孟澤多說了一句:「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他這句話終了,就算閉著眼睛,我也清晰看見了自己頭上的三把火和周圍的東西,屋子裡面所有東西都在我的視線之內。
道家講究返璞歸真,看東西也一樣,低等用眼看,高等則是用心看,現在我們則是用心在看。
王振宇站在屋子中央不停地閃躲,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是我知道他現在應該不好過。
孟澤是專修風水的,早就將地理佈局研究了個透徹,佈陣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王振宇在閃躲的時候,我自己的狀況似乎也不是太好,因為我自己已經流出了鼻血。
王振宇不停地在屋子周圍閃躲,看樣子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這樣下去,我們肯定耗不過他。
就在這時,孟澤睜開了眼睛,從後面背包裡面掏出了比剛才大的多的三面旗幟。
這三面旗幟與剛才的旗幟很不一樣,比剛才的大上很多。
他把拋給我們一人一面,說:「千萬不能讓它倒下。」
我接過旗幟,猛地一下****了自己的腳中,旗柄將腳掌插了個對穿,食發鬼也將這旗子陷入了他自己的身體裡面。下把孟澤扔出了陽台。
孟澤在陽台上晃了幾下,定住之後立馬喊我:「念啟度文。」
我嗯了一聲,沒有半點兒遲疑,念起了啟度文。
孟澤則在他手上的一個羅盤上擺弄了起來,屋子裡面的轟鳴聲更大了,我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搖晃,若果不瞭解的肯定會以為地震了呢。
啟度文念完,我看向了王振宇。
王振宇死死盯著孟澤,最後說:「天絕陣?他們早就用過了。」
「那再加上三才陣呢?」孟澤淡淡說道。
王振宇僅僅愣了一下便哈哈說道:「你有那能力嗎?」
「試試就知道了。」孟澤隨後閉上了眼睛。
「立天之道曰陰與陽。」首先是孟澤念道。
「立人之道曰仁與義。」我隨後跟上,念完閉眼將手置於丹田之處。
「立地之道曰柔與剛。」食發鬼最後說,然後跟我做起了同樣的手勢,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會做這些的,不過現在不是探討這些的時候。
全部念完,孟澤多說了一句:「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他這句話終了,就算閉著眼睛,我也清晰看見了自己頭上的三把火和周圍的東西,屋子裡面所有東西都在我的視線之內。
道家講究返璞歸真,看東西也一樣,低等用眼看,高等則是用心看,現在我們則是用心在看。
王振宇站在屋子中央不停地閃躲,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是我知道他現在應該不好過。
孟澤是專修風水的,早就將地理佈局研究了個透徹,佈陣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王振宇在閃躲的時候,我自己的狀況似乎也不是太好,因為我自己已經流出了鼻血。
王振宇不停地在屋子周圍閃躲,看樣子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這樣下去,我們肯定耗不過他。
就在這時,孟澤睜開了眼睛,從後面背包裡面掏出了比剛才大的多的三面旗幟。
這三面旗幟與剛才的旗幟很不一樣,比剛才的大上很多。
他把拋給我們一人一面,說:「千萬不能讓它倒下。」
我接過旗幟,猛地一下****了自己的腳中,旗柄將腳掌插了個對穿,食發鬼也將這旗子陷入了他自己的身體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