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一句承諾，一生負責
三十號的晚上，小希打通了孟澤的電話，第一句話就問我：「你真的會高興嗎？」
我想了想，然後鼓足了勇氣說：「真的，他們說明日辛亥時是個好最時候，這個時候結婚的人會永遠在一起，你等著我，那個時候，我會親自將你的紅蓋頭接下來。」
小希咯咯笑了起來，之後又抽泣了起來，說：「謝謝你，讓我從本來什麼都沒有變成擁有了一切。」
「也謝謝你，我本來也什麼都沒有，現在也擁有了一切。」
之後掛掉了電話坐在椅子上幻想起了明日的場景。
孟澤此時將明日要穿的衣服給我拿來了。
「宿士風俗，結婚之時不宜交換信物，不宜親吻對方……你可得記好，明日村裡那些小崽子可能會跑去搗亂，你可不要慌了神依了他們的話。」
我嘿嘿一笑，說不會的。
之後孟澤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盒子，裡面是一對玉鐲。
「這是我明日為小希準備的禮物，你看看還合適不？」
「合適合適。」我說。
他嘿嘿笑了笑，又說：「明天拜完堂，你要挨個給村子裡面長輩敬茶，他們也都給小希準備了禮物，你到時候接了放在跟隨的人的盤子裡就好。」
我再次點頭。
整個晚上孟澤都在跟我進明天的注意事項，直到雞叫之後，孟澤才又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忙起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其他的時間不是很好，辛亥時是一個吉時，也就是晚上九點到十一點，婚禮也就在那個時候舉行。
他們將新房給我準備好了，我去查看過，打扮的紅彤彤的，著實喜慶。
白天村子裡的人已經聚在了一起，在一片寬廣一點的地方搭上了油布，下面擺滿了桌子，村民就在這裡歡笑聚會，把所有的農活都放下了，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就等待晚上的時候來了。
而此時我卻在屋子裡面跟小希通起了電話，她說她很害怕，有點兒不敢。
我說我也害怕，然後說沒事兒，也就走走過程而已。
小希哦了一聲，然後笑了，說到時候讓我教她，不要讓她出醜。
……
今天時間過得極快，現在真想時間停在這一刻，因為實在太緊張了。
才不到一會兒時間，就有村民叫我出去吃午飯了，這才中午，他們就不停地灌我酒，然後一個勁兒地慶祝我。
李老太爺見了，跟他們說：「他還有正事，別灌他，你們自己喝便是。」
李老太爺輩分在那兒擺著，他們不再勸我喝酒了，不過還是嘻嘻哈哈陪我吃完了這頓飯。
這裡夜晚來得特別晚，將近七點的時候才全部黑下來。
孟澤穿上了他最好的衣服，一會兒要坐在上位的。
我也換上了那身紅色的衣服，在屋子裡面等待著。
八點半的時候，屋子裡面突然衝進來了一個渾身腫脹的人，一進來便倒在了孟澤的腳下，斷斷續續說山下鬼魅越來越多，陣已經快擋不住了。
這人我見過，正是當時救人的那個小道士。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問孟澤。
孟澤看了看我：「你安心等九點到來，不要管其他的事情。」
今天晚飯時，有將近一半的人被突然叫走了，當時我們他們去幹嘛，他們給我的回答是去搬酒和鞭炮，晚上要用。
看來，那個時候這村子就已經被圍攻了，那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個多小時。
孟澤不放心我，專門停下跟我說：「一會兒用你婚禮的鞭炮聲為宿士送行……道教的太極是一個圓，其最簡單的意思便是盛極必衰，衰極必盛。看來宿士的滅亡和新生都在今天，你就代表著新生，你給我記住，你呆在這裡等的不只是你們的婚禮，也是我們整個宿士派的命運。即便今天我不能趕回來看著你們拜堂，你們也要完成那個步驟。」
孟澤說完將這小道士放回床上之後就離開了。
村子裡面一大半的人都出去抵抗起了，留下的人都是用來參加我們婚禮的人。
孟澤離開之後，我到小道士旁邊問：「現在外面是個什麼情況？」
小道士搖搖頭，不跟我說：「還剩下兩個多小時就到辛亥時了，我們兩個多小時能撐的。」
「那你告訴我，有多少人受傷，有多少人死亡。」我問。
小道士猶豫了好久，最後低聲抽泣了起來：「李二蛋死了，何叔也死了……隔壁的小丫頭也去了。」
他每說一個名字，我拳頭都會緊握幾分。
他的靈魂已經被剝蝕得差不多了，說了這幾句話就昏睡了過去。
我起身拿上了孟澤的電話，給小希撥打了過去，但是卻無人接聽，接連好幾次都是這樣，最後只能發了一條短信。
一句承諾，一生負責便下了了手機，向小希所在地趕去了，有些話，當面不好意思說。只能先用手機發過去。
王家本來有四個人，現在卻只有兩個人在家，其他的兩個人我知道到哪兒去了。
「王叔叔。」進門之後我喊了一聲。
王叔一見我，馬上將我推了出去：「你這是搞什麼，快出去，都還沒到時間呢。」
他將我推出去之後又立馬掛滿了笑容：「不要著急嘛，總會是你的。」
我頓了頓，說：「麻煩您告訴小希一聲，讓她多等我一會兒，十一點之前，我一定會回來的。」
規矩是結婚之前不能見新娘，我不想壞了這規矩，所以放棄了現在去找她的衝動。
「你要做什麼？」王叔看著我問。
「我要去做一些應該做的事情。」
他已經猜到了我要做什麼，忙阻止我：「那些事村裡人會幫你幹的，你現在安心等著就好了，九點鐘就要到了。」
「還有好幾個小時呢，如果再等幾個小時，就還會有人死亡，我不願我的婚禮染上血液，我希望她的婚禮是完整的、美好的，絕不是現在這樣。」我腦海中閃過剛才小道士說的那些名字，「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說完到走到祠堂將大案上的兩支紅色蠟燭取了下來，還將紅線也取了下來。
錯過今日，我會還你一個更完整的婚禮！
將蠟燭上的火直接掐滅了，然後裝進了懷裡。
到了村子的盡頭，站在山的邊上，陰陽之氣的變化頓時明於心，外面被無數的小鬼包圍，陰氣和陽氣界限分明，有了大陣的保護，他們進不來，偶爾撕開一條口子，村民們又上去將它補上了。
看了一眼，然後狂奔到了戰鬥的中心，這些小鬼不足為慮，最為可怕的是那只神通鬼，這些鬼魅都是神通鬼的****，只要解決了神通鬼，一切都會停止。
孟澤見我出現，忙上來指責我，卻被一隻稍厲害的鬼擋住了去路，我閉眼一唸咒，這裡的鬼魅頓時消散了一大片。
看了看周圍圍聚的鬼魅，實在太多了，一時間根本沒辦法解決，擒賊先擒王，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沖孟澤喊道：「等我幾個小時，十一點之前我一定趕到婚禮的現場。」
還沒等孟澤回話，我直接衝出了這大陣的範圍。
這鬼魅將村子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數量都快成為一隻大軍了。
我暫時沒有管他們，行走過程中，左右十米範圍內的鬼魅全部化成了煙霧。
山林的左邊兩百米處有一棵柳樹，我的目的地就是那裡。
柳樹很粗，我一個人根本報不住它，天上新月露著很少的光，透過了垂柳照在了地上。
一號是陰陽界限最薄弱的時候，鬼魅一般都會在這個時候與活人溝通。
按照群裡人說的那些要求，我將蠟燭、紅繩擺好，然後用早已準備好的紅布裹成了兩個布娃娃，將他們懸掛在了樹上，一個生門，一個死門。
擺完之後我盤坐在了地上，然後默念起了女人那天所唱的歌曲。
這四周很多孤墳，加上殘月和垂柳，氣氛格外的詭異，我將那歌詞念了好多遍，周圍終於響起了聲音。
群裡人說不要睜開眼睛，靜靜地等待就好了。
耳邊漸漸傳來了冷冽的呼吸聲，接著便是雙冰冷的手探在了我的肩上。
「你來了麼？」一個女人幽幽聲音響起，「我可等到你了，睜開眼睛看看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