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松達剌人

桑巴點點頭,他的漢語說的不算差,但此刻他還是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後,才說道:「其實,這個故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也是聽老一輩的阿媽講的。」

在藏民關於庫拉日傑的傳說中,有這樣一個故事,據說是西周左右的事情,具體時間已不可考證,不過那時候,青海以東都被稱為化外,民族雖然繁雜,但人員很少,往東延至崑崙山脈一帶,是藏民們心中的聖地。

當時不僅中原內陸戰火紛飛,遙遠的邊塞地區,也被各種勢力割據著。領頭的司馬們今天你打我,明天他滅了你,藏民的生活很艱辛。

當時勢力最大的有兩位,一個是大司馬干贊巴,一個是大司馬松達剌人。兩撥人馬斗的很凶。干贊巴的父親是上一任藏族統領,勢力很大,但干贊巴為人剛愎自用,而且重酷刑,藏民們暗地裡都支持寬厚的松達剌人,但最後,松達剌人還是失敗了,他的軍隊力量不足,最後被逼進了雪山深處,也就是我們接下來要走的地方。

在藏族傳說中,雪山深處是庫拉日傑所統治的地方,那裡是千萬年聚集的冰霜,動物滅絕,草木絕跡,任何人都無法在裡面生存。庫拉日傑佔據著整個崑崙南脈,除非得到他認可的人類,否則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最終都會凍死或餓死其中。

松達剌人的人馬被逼近了雪山深處,干贊巴為了防止他們逃出來,便組織人馬守住了山腳的路,準備將松達剌人的部隊困死其中。

就這樣守了十來天,有些藏民坐不住了,他們一直希望松達剌人能獲得統一,並不希望讓嚴酷的干贊巴統治他們,於是藏民們偷偷聚在一起商議,他們決定湊些糧草,找族裡最健壯的漢子,組成一支秘密運輸隊,將糧草運送給困在雪山深處的松達剌人。

臨行的一個夜晚,九名康巴漢子在夜色裡對著庫拉日傑所在的方位敬青稞酒,希望能得到庫拉日傑的諒解,讓他們進入雪山。

庫拉日傑當然不會顯靈,他們完成儀式後,就秘密的往雪山裡進發,但雪山下全是守衛,這九名漢子還是被發現了,在爭鬥過程中,所有人都受了刀傷,變成了血人,藏民們暴動了,不管是年輕力壯的勇士,還是老弱婦孺,他們從黑暗裡衝出來,與守衛雪山的士兵發生了一場混戰。

那九名漢子渾身浴血的背著食物往深山裡進發,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所有人都認為,那九名漢子沒有完成任務,因為他們身上的傷太嚴重了,有些地方深可見骨,有些傷口隱隱能看到內臟,這樣的傷怎麼可能在冰天雪地裡活下去?

事件到這裡並沒有停止,當晚暴動的藏民幾乎被屠殺殆盡,只剩下少數人躲進了渺無人跡的高原,偷偷活了下來。接下來的幾年裡,藏民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干贊巴的高壓統治使得處處都有暴動,但干贊巴的軍隊十分勇猛,所有的暴亂都被壓制下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

在一個夜晚,有一支軍隊,突然從雪山深處冒出來。他們穿著精良的裝備,渾身鐵甲覆蓋,連面目都隱藏在盔甲下面,這幫軍隊由九個人帶頭,這九個人的首領,赫然就是松達剌人!

而這時候,距離松達剌人進入雪山的時間,已經過了整整十年!

那支隊伍,沒有一個人開口,也沒有一個人有多餘的動作,他們穿著盔甲,舉著長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雪原裡,如同一隊陰靈。

接著,松達剌人帶著九名部下,帶著這支如同陰靈的軍隊,將干贊巴徹底打垮。

藏民們以為是神跡,如果不是庫拉日傑的神跡,松達剌人是如何在茫茫雪峰中生存下來的?那支戰無不勝的軍隊是如何出現的?

隨後的日子裡,松達剌人成為了藏區的統治者,人民在他的統治下,生活逐漸安定下來。但松達剌人很奇怪,他一直帶著一副鬼面具,從來不用真面目見人。

直到數十年後的一天,整個藏區爆發了一種奇怪的瘟疫。或許那不應該叫瘟疫,而是一種神罰,因為在有些人的胸口,都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圖案,那個圖案具體是什麼樣的,桑巴無法描繪,畢竟這個傳說太過久遠,版本多種多樣,誰也無法判斷。

但到最後,所有身上出現那個圖案的藏民,都離奇消失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在藏民中蔓延,有一夥干贊巴殘餘的人馬開始放出謠言,說松達剌人早就該死去,但他用藏民的生命與庫拉日傑做了交易,松達剌人獲得了和庫拉日傑一樣的能力,破除這種能力的方法,是摘下松達剌人的面具。

流言越傳越廣,眾口鑠金之下,松達剌人與他的九名侍衛又一次被逼到了雪山前,藏民中有老人含著淚懇求:「尊敬的松達剌人,我們只需要看一眼你的臉就可以,摘下面具,證明你的清白吧。」

最後,松達剌人將手緩緩的放到了面具上,面具被摘下來,藏民們看到的……是庫拉日傑的臉。

庫拉日傑,狼頭人身。

故事說到這裡,桑巴道:「有藏民說,庫拉日傑是受了松達剌人的請求,帶著他的軍隊出聖地幫助藏民,一但被普通人看到面容,就必須返回雪山中。」

松達剌人在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就倒地身亡,在他死前的那一刻,他口述了一份手札,下令由九衛士將他抬回出生之地,並且在那份手札上,記載了松達剌人在雪山中的經歷。

那一份手札,被藏民們稱為贊生經。

當時在場的還有其它藏民,據他們說,那份贊生經中,記載了一處宮闕,松達剌人正是在那處宮闕里,見到了庫拉日傑,並且做出交換,獲得了庫拉日傑的能力。

據說,那一處宮闕的入口處,是一扇巨大無比的門,只有獲得庫拉日傑認可的人,才能進入其中。桑巴說完,指著地圖上的那扇門,道:「如果你們是想去那個地方,我勸你們還是死心吧,庫拉日傑是藏民的守護神,不會讓漢人進去的,如果你們強行進去,一定會走不出來的,那裡沒有動物,沒有植物,什麼都沒有,人是不能在裡面生存的。」

我沒理會桑巴的話,而是在思索這個所謂的庫拉日傑。

在藏民的山神崇拜中,有四大神山,其中最出名的,是被譽為草原之神的念青唐古拉,相傳它掌管了宇宙,宇為時間,宙為空間,念青唐古拉即時間與空間之神。

而庫拉日傑正是四大山神之一,他被譽為贊生神,掌管著長生。

難道所謂的庫拉日傑的能力,是指長生的能力?我將這幾點結合在一起聯繫,頓時覺得不枉這一趟青海之行。在桑巴關於送達剌人的傳說中,曾出現過一支神秘而奇怪的軍隊,這個傳說,恰巧跟魯殤王借陰兵的傳說有些類似,那麼,是否在松達剌人手中,曾經也擁有一枚鬼璽?

這枚鬼璽來自於哪裡,最後流落到了何處?

按照霍老太筆記中所說,在崑崙山脈中,有一處天淵棺槨,裡面就埋藏著一枚鬼璽。這枚鬼璽是否就是松達剌人所擁有的那枚?

想到這裡,我不由心中一驚,因為這個故事的背景年代不明,而霍老太筆記中的年代也不明,那麼,當年松達剌人是進入雪山之後才得到的鬼璽,是否意味著,天淵棺槨裡的鬼璽已經不存在了?那麼三叔和陳文錦所要尋找的東西,是否也還存在其中?

如果鬼璽是在松達剌人之後存在的,那麼那個所謂的天淵棺槨,難道是松達剌人的陵墓?

我們三個沒有誰開口說話,小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微微瞇著眼,目光看向地圖,旋即對我們說道:「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得到了地方才知道。」

路人甲環抱著雙手,慢悠悠的走進山洞裡,外面飄著雪,冷的厲害,我看桑巴有些發愣,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進山洞裡吧,生病可就不好了。」

桑巴垂頭喪氣的跟在我後面,山洞裡擠了一堆人,毛德貴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目光十分兇惡,但我吳邪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當即狠狠一眼回瞪過去,他冷笑的扯了下嘴角,然後跟手下的四個兄弟不知說些什麼。

我們這一路人,都安靜的很,那幾個漢子對我也很不友好,幾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幾乎是在耳語,讓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準備趁我睡覺的時候,把我給做掉。路人甲也不開口,他除了跟小花親近些,就是對秀秀,也沒什麼話,更別說我,我正想著,山洞裡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烏龜,過來。」

我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沒好氣的罵道:「你他娘的才烏龜。」路人甲嘴角動了動,冷冷吐出三個字:「滾過來。」我懶得理他,枕著雙手學悶油瓶跟山洞頂交流感情,正交流到一半,我耳邊嗖的飛過一個東西,嚇的我一下子蹦了起來,趕忙回頭一看,我耳邊的山壁上,竟然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第 2 頁(共 2 頁) 匕首插得並不深,但剛好釘在山壁上,搖搖晃晃的,這、這他娘扥得要多大的力氣?我忍不住嚥了嚥口水,看著對面路人甲沒有一絲弧度的嘴角,很沒骨氣的問:「你到底想幹嘛?」聲音卻已經弱了許多,我自己聽了都忍不住想抽自己,吳邪啊吳邪,我以為你長進了,怎麼還是這麼窩囊。

他鉤了鉤手指,轉而趴在地上,脫了衣服露出上半身,懶散散的說:「上藥。」

我噓了口氣,內心忍不住抽搐。

上藥就上藥,再怎麼說你也救了我兩次,我給你上個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你能不能好好的說出來,非得進行語言攻擊?還他娘的動刀子?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已經得罪了毛德貴這幫亡命徒,要在得罪路人甲這位殺球不眨眼的大爺,我恐怕還沒到天淵棺槨就被他們解決了。

我一邊給路人甲上藥,一邊想著胖子的事情,眼下天淵棺槨的事情太過撲朔迷離,我一點頭緒都沒有,相反的,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三叔和胖子的下落,胖子這人,輕易動不了他,但這一次,我怎麼看都覺得胖子是被人挾持的,這樣想來,事情就有些大頭了,陳文錦挾持了胖子?怎麼想怎麼不對頭。

我這一走神,手下的動作就重了些,路人甲嘴裡嘶了一聲,背部的肌肉一抖,隨即不客氣的罵出來:「你他娘的手殘啦,輕一點。」

我聽著就一肚子火,又不敢惹毛他,轉眼瞥見了醫藥裝備裡的消毒酒精,於是撇撇嘴道:「你傷口好像有些感染。」

路人甲哦了一聲,我發現他嘴角下吊,似乎顯得很不高興,我心中暗爽,嘴裡卻淡淡道:「要消一下毒。」他撇撇嘴,嗯了一聲,接著我便直接抖著瓶口往他傷口上倒消毒酒精,路人甲吭都沒吭一聲,不過肌肉繃得很緊,我良心剛有點過意不去,準備收手時,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掙扎了一下,那力氣大的跟牛一樣,沒掙開。

被發現了?我乾笑一聲,聲音有些狗腿:「怎麼了,是不是太痛了,哈哈,這個……忍一忍就過去了,男子漢大丈夫……」我還沒說完,路人甲突然笑了一下,道:「是啊,老祖宗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對我這麼好,我也不能忘恩負義。」說完,把我手中的酒精瓶一把躲過去,冷冷道:「脫衣服。」

我身上被咬出的傷口,現在都還痛的厲害,一瞟到那酒精,我就感覺肌肉都在絞痛,不由哭喪著臉,道:「我傷口好了,真的。」

我倆正說著,秀秀和小花進了山洞,看見我和路人甲的樣子,兩人似乎愣了愣,小花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走到那個還在昏迷的德國人面前,踢了幾腳,將人給弄醒了。

路人甲這才放開酒精瓶,我趕緊將醫藥包收起來,就怕他一個記仇,就有幫我消毒。

這時,秀秀扯了扯我的衣袖,欠著我到了德國人跟前,她目光小心翼翼的瞟了眼路人甲的位置,聲音極低的說道:「你怎麼跟他搞在一起了。」

搞在一起?我正要出聲,秀秀壓低聲音道:「他不是你我惹得起的。」我聽秀秀這麼一說,剛要說出口的話不由嚥了下去,轉而低聲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秀秀沉默一會兒,搖了搖頭,說了句不知道。

我心中暗罵,不知道個屁,壓根是不願意告訴我,鬼知道你們和那個人做了什麼交易。

這時,小花突然開口,指了指我們所帶的裝備,聲音壓得極低,一字一頓,輕聲道:「這些裝備,都是通過他搞到的。」小花這麼一說,我頓時一個激靈。

我們這次所帶的裝備,可以說是歷次下斗以來最好的,這種裝備,即便是三叔也弄不到,全是正規軍的裝備,而是都是上等貨色,就我們此次攜帶的槍支,從小彈到長筒,甚至還有連發的小衝鋒,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這種軍用裝備,除非你跟軍隊有關係,否則臉面再大也沒用。

小花說完,看了我一眼,只說了三個字:「防著他。」顯然,小花也一直在防著路人甲,既然如此,那麼他們為什麼合作?此時人多眼雜,我有再多的疑問也無法問出口,只得先壓著。

這時,那個德國人有了些反應,他眼皮動了動,似乎就要醒過來,小花戒備起來,弄的我也跟著緊張。這時,那個德國人睜開眼,目光在山洞裡轉了一圈,然後盯著山洞的洞頂不動了。

我頓時說不出來,這貨不是小哥親戚,這貨不是小哥親戚……

秀秀顯然也很驚訝,她伸出腳踢了下德國人,道:「喂,你老實點。」德國人不動,我於是說道:「秀秀,人家外國同胞聽不懂中文,咱換德語試試。」

秀秀恍然大悟,道:「吳邪哥哥,你說的對。」然後我倆同時將目光看向小花,我心中默念:德語四級,德語四級。

小花不負眾望,一張口就是我和秀秀聽不懂得東西,嘰裡呱啦一番,將路人甲和毛德貴那幫人都吸引過來。

聽到德國話時,那個德國人動了動,將看山洞的目光移到了小花臉上,然後笑了笑,鬆垮垮的皮膚笑起來,跟個鬼似的,接著,他嘴裡吐出一段話,不長,我聽不懂是什麼意思,於是將目光看向小花,我發現小花的臉色都青了,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

我不由奇怪,這德國佬說了什麼?好像不是太長的話,怎麼把小九爺氣成這樣?

我沒開口問,秀秀卻趕忙道:「他說什麼?」

小花嘴角一抽,道:「他叫我老婆。」

「啊!」我叫了一聲。

小花接著皺了皺眉頭,隨意的踢了德國佬一腳,道:「這人神志不清,估計已經瘋了很久了。」秀秀歎了口氣,道:「看來上面的東西破解不了了。」

我問的:「什麼東西?」

小花從懷裡掏出一張折成方塊的紙,隨即打開,裡面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字符,那不像是文字,倒像是密碼。

我在杭州的時候,有一年夏天,一個農民到了我店舖裡,那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神色,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做虧心事。

當時我估摸著,這農民伯伯莫不是從地裡挖出什麼好貨了?這種事情本來就屢見不鮮,很多農民在種地的時候,一不小心挖到古墓,最後的結果就是充公,比如兵馬俑、三星堆,等等數不勝數。

在國際上有一個慣例,喜歡用人名命名新發現的事物,比如1972年,英國一位女生物學家,發現了一種深海小型食人魚,一般來說,深海的魚類都有巨大的體積,這樣才能抗衡海水的壓力,那那位生物學家發現的魚卻十分小,只有成人巴掌大,但它用來對抗海水壓力的法寶,是一身如同鱷魚一樣堅韌的殼,因此,那種魚類被冠上了那位生物學家的名字,命名為艾琳娜深海小鱷魚。

當然,這種事情在中國就少多了,就像兵馬俑的發掘,總不能管它叫陳二狗兵馬俑,或者三星堆的天目人,總不能管它叫王麻子天目人吧?所以,以後給孩子取名字,一定要深遠一些,那些個二狗什麼的,當小名用也就算了,大名一定要響亮。

我當時一看到那位農民伯伯,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就衝他這神情,這裝扮,準是在地裡挖到什麼寶貝了,我趕緊把他讓進屋裡,讓王盟端茶倒水,一番伺候之下進入正題,結果他給我的不是什麼挖出土的寶貝,而是一張信紙。

確切的說,是一封密電。

然後那兄弟跟我講了這封密電的來歷,原來他祖籍是革命聖地延安,按他的話說,他祖上爺爺那一輩,在延安給**領導人當過警衛。

後來,1947年3月,國民黨單方面撕毀停戰合約,對當時的革命根據地延安進行了狂轟濫炸,**領導人在接受到國民黨間諜人員的密電之下,在蔣介石還沒出兵之前,就退出了延安,保全了兵力。

當時由於撤退的匆忙,難免遺漏一些東西,那兄弟的爺爺跟其餘人留下來負責疏散當地人民,是最後一批才撤離的,撤離之前,他爺爺路過傳訊室的時候,發現電報機正在運作,接著,辟里啪啦打出了一段密電,而且是那種ss級的三重加密文件。

他爺爺嚇壞了,這種ss級的三重加密文件,必然是很重要的東西,只有**領導人才知道破譯方法,想來必然是極其機密,他爺爺當即收起那份文件,想著要快點趕上大部隊,跟領導人送去,結果還沒出王家坪,**的轟炸機就到了,他爺爺在那次戰役裡被炸斷了一條腿,趴在廢墟裡等死時,遇到了一批逃難的難民,被一個女的救了,後來的日子裡,兩人結了婚,過在一起。

但那時候,戰爭局勢已經完全逆轉,再加上那時候的交通和通訊狀況,那封三重加密的文件一直沒能送出去,就這麼保留下來。

這位兄弟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但他不想一輩子種地,剛好村裡承包了大片玉米地,玉米運出去總得要車吧?他瞅準了這個機會,想要來個鹹魚翻身,想湊錢買大卡車,所以把爺爺留下的這份絕密文件揣到杭州城裡,想著能不能當古董賣。

我拿著那份文件一看,滿篇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加意味不明的混亂字符,這誰能看的懂?即便看的懂,現代的保密措施早已經經過改進,這種幾十年前的密件,估計除了國案局的幾位頭頭,一般的解碼專家都不一定能破譯出來,即便破譯出來,這裡面的東西誰敢買?

於是我說道:「抗戰年代的ss級文件,那是個國家領導人看的,裡面所記載的內容,必然也是絕密,這類型的文案,至今都還封存在國案局裡,你手裡這東西,誰倒賣都是掉腦袋的事情,這生意我接不了,你也別打它主意,我真心提醒你,這東西是真的會要命的。」

那位農民兄弟聽了,失望的不得了,我心裡也急啊,我本就是個好奇心極重的人,但這種跟政治扯上關係的東西,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參與的,這封絕密檔案70年前沒能發揮它的作用,那麼就讓它一直沉睡著吧。

我想起這段往事,再一看小花手中的東西,心中登時咯登一下,心想,自己怎麼盡碰上這檔子事,趕明兒是不是該關了西冷印社,去研究密碼破譯?

沒等我多想,小花將手中的東西攤開,我發現那不是電文,而是手寫的密碼檔案,而且是羊皮卷寫的。像這種密碼設定,並不是想有就能有的,需要調動很多人的智慧,相當於重新發明了一種文字,能做出這樣密碼工程的,一般只有國家政府和某些大型組織,剩下的一些小組織的密碼,大多很容易破譯,而我們面前擺的這一份,明顯屬於前者,這是一份軍事密碼。

一支德**隊,深入中國西部崑崙支脈,身懷一份國家絕密檔案,他們是為什麼而來?

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是我一個古玩店老闆和一個半路出家的土夫子所能揣測的。

眼前的德國人,再加上秀秀的描述,一切似乎都指向一個奇怪的推斷,那就是,這個德國人已經活了很多年。他的『長生』是怎麼得來的,是跟悶油瓶一樣的特殊體質,還是如同三叔等人一樣,受到過某種物質的改造?

為什麼其他人都死了,而他卻活了下來?

這支德**隊,在幾十年前進入中國,他們尋找的是什麼?

那時候的青海,尚未通公路,自青海到崑崙山一脈,綿延三百萬,縱橫千萬里,飛機都難以飛躍,這批德國人,就這樣步行的進入中國,然後跨越青海直到到達尼瑪雪山。

這樣似乎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幫人僅僅是到了尼瑪雪山,就如此狼狽,因為那時他們的前進條件和我們有天壤之別,他們用腳步,一步步征服了高原,而我們卻是火車汽車,一路如同旅遊般走過來。

這張記載在羊皮捲上的絕密檔案,記載的究竟是什麼?是這支德**隊的任務目標嗎?

《盜墓筆記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