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子也是個精明人,立刻明白過來,他眉頭一皺,看向外面的狂風暴雨,搖頭道:「棄船……估計也凶多吉少。」我頓了頓,拍了拍同子的肩膀,一字一頓道:「我帶你們出來時是什麼樣,回去就是什麼樣。」
同子有些驚愕,大概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沒解釋,安排好各自的崗位後,一馬當先先了樓梯,往船艙底下走。
這艘船並不大,因此價格比較便宜,從漆黑的樓梯下去後,下面緊連著休息室,兩間休息室的外面,就有一個向船艙的通道,此刻,那個通道上的木板緊扣著,上面還壓了一堆裝備,從木板下面,隱隱傳來一種水流攪動的聲音。
「就在下面,正在進行船底游泳賽,暫時還沒有分出勝負。」胖子指了指那塊木板說道。
我給同子使了個顏色,示意將木板上壓著的裝備小心挪開,頭也不回道:「比賽豈能不放槍,這些海魁同志這麼熱情,咱們也不能沒心沒肺。」說話間,上面壓著的重量級裝備都被挪開,似乎是感受到上面的動靜,底下那塊木板,頓時被什麼東西往上頂了一下,發出砰的一聲。
緊接著,這種砰砰砰的撞擊聲便沒有停過,大約十多次之後,木板開始有被撞裂的痕跡,我估計這木板下,至少也聚集了兩三隻,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胖子後退一步,將手中的槍指著震動的木板,我們三人排成了一個三角形,三把槍齊齊指著,片刻後,木板終於被撞碎,一顆扁平如人臉的頭顱從裡面竄了出來,巨大的嘴部完全張開,露出裡面白森森的利齒。
它才剛冒出個頭,沒等完全爬出來,胖子直接不客氣的給了一槍,隨後冷笑一聲,吹了吹槍口,模樣十分騷包。那東西被一槍擊中額頭,頓時掉落下去,緊接著,第二隻又開始往外爬,這隻身處略小,速度更快,頃刻間大半個身體就爬了出來。
我急道:「死胖子,別他媽淨顧著擺造型,小爺是帶你下斗的,不是拍殺手片的!」一邊說,我一邊後退,隨著這只海魁快速爬出,後面又跟著冒出另一隻,它鑽出來,將木板的裂口掙的更大,僅僅一瞬間,就爬了兩隻海魁、
這東西四肢結實,速度十分快,我一邊說一邊放槍,卻沒有一個能瞄準的,兩槍過後,小的那一隻已經如同蛇一樣,瞬間到了我腳下,猛的彈跳起來,呈半人立的姿勢,巨嘴張開,一股腥臭之氣撲鼻而來。
這一瞬間來的太快,我雖然知道這玩意速度極快,但沒想到會有這樣恐怖的速度,幾乎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此時胖子在我對面,離我較遠,根本來不及救我。
我只聽胖子似乎倒抽一口氣,吼了聲他娘的,瞬間就響起了數聲槍響,而我也被那海魁一下子咬住了肩膀,這一咬,壓力極大,我幾乎以為自己的整個肩膀會被咬下來,但那東西似乎出了什麼事,雖然咬的我劇痛無比,但憑借這些年受傷的經驗,我可以感覺到,這一咬,並沒有咬到骨頭。
我反應過來,也顧不得疼痛,手腕一翻,槍口對著身上的海魁,直接就開了一槍,開槍之後,我才發現,這只海魁根本就沒有反應,低頭一看,發現它背上,原來已經有兩個槍窟窿。
能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開槍的,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了,當即小心移動肩膀,將那海魁的嘴掰開,肩膀上血淋淋一片,讓我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到不是我暈血,而是肩膀處也有一條比較大的血管,我不知是不是被傷到血管了,總之血流的很多。
同子身手也不錯,將第二天爬在後面的海魁解決了,見我一身是血,頓時緊張道:「爺,您的安全重要,這事兒教給我和胖爺來,您還是先回去。」
我擺了擺手,見出口處沒有海魁往上爬,便指了指對面的裝備包,快速道:「我先止血,你們下去。」同子見勸不了我,便將目光投向胖子,估計是希望胖子勸我,誰知胖子手裡打著手電筒,看都沒看我一眼,頭也不回的對同子道:「放心,你們吳小佛爺是蟑螂命,恐龍滅絕了他都死不了。」
我笑了笑,道:「不錯,這還要不了我的命。」說完,我便翻出一些急救藥品給自己止血包紮。
緊接著,胖子轉頭,沖同子打招呼,將手電筒往下打,舉著槍開始對下面進行射擊,那些東西雖然是在水裡游,但有很多已經開始往船艙的樓梯上爬,速度飛快,將頭探到樓梯口上方,是個極其危險的舉動。
但就如同胖子相信我是蟑螂一樣,我也沒什麼擔心,這死胖子藏著掖著的本事厲害,這麼點動靜,估計還弄不死他。
我包完傷口,人有點乏力,本來想過去幫忙,但一想自己此刻的狀態,估計去了只會添亂,便站在稍遠的地方,收拾一些漏網之魚。
片刻後,胖子嘴裡嘖了一聲,轉頭對我說道:「你夥計船開得太慢,一直有海魁從洞口往裡爬,咱們就是殺到天亮也殺不完。」
緊接著,他拍了拍同子的肩膀,道:「小子,跟我下水。」
我心裡驚了一下,知道胖子是打算下水堵住那個漏洞,將海魁隔絕,但船艙底下不比在這裡,這裡好歹還有地勢的便利,海魁只能從那個破木板洞口出來,我們守在洞口,等於守株待兔一樣輕鬆,但一下船艙底下,就是海魁的天下,那些東西在遠處時沒有什麼威脅,但到了近處,簡直比鱷魚還要兇猛。
我坐不住了,起身道:「我跟你們一起下去。」
胖子轉頭,一臉鄙視的神情,道:「乖,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同子憋不住,笑了一下,估計意識到不對勁,又連忙端著臉色,道:「爺,您留在上面,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照應。」
照應?分明是嫌我礙手礙腳吧?我覺得有些憋屈,臉上火辣辣的,這老胖子,在手底下人面前,也不知給我撐撐場面,這種兄弟要來何用……應該拉出去砍了。
胖子拽了同子一把,示意他快點下水,接著他轉過頭,指了指自己所在的位置,道:「天真同志,這個崗位給你,如果胖爺在下面遇難,就朝我腦袋開槍。」
我心情頓時沉重下來,點了點頭,走到胖子所在的位置蹲下,他們兩人貓著腰開始往船艙下面走,那下面一句進了足有二十厘米深的水,船艙底下的線源也完全毀壞,只能憑借我手中的手電筒打光。
我舉著手電,一路為他倆照明,很快,胖子淌下了水,船靠近龍骨的正中央,正冒著一個大水泡,那大水泡時而往上鼓,時而又突然消失,顯然是有什麼東西在那裡進出。
沁入船裡的水,直覆蓋到胖子的小腿處,水裡黑幽幽的,在手電筒的光芒下,顯得十分晦澀。
我左手打著手電,右手握槍,目不轉睛的盯著胖子二人的周圍,他們先是快速從船艙底下取出一塊維修鐵皮,隨即直奔那個冒水泡的洞口,才走了沒幾步,水中突然游過一個一米來長的黑影,我心中一跳,下意識的就想朝著水中的黑影開槍,但沒等我有動作,胖子的槍卻先一步響起來,一聲槍響過後,水裡連血花都沒飄一個。
槍打空了。
胖子罵了聲***,迅速衝我打了個手勢,道:「天真無邪同志,招子放亮點,胖爺的命就拴在你身上了。」我連額頭的汗都來不及擦,點了點頭,道:「大膽的往前走,有小爺做你的後盾。」
時間緊迫,胖子也沒有多說,抄著那塊維修鐵皮奔過去,就在這一瞬間,從他們身後的水裡,又冒出那個一米多長得身影,而胖子兩人,注意力都在前面,根本沒有發現。
我沒吭聲,沉默的朝著那個游動的黑影連開兩槍,槍聲震耳,也不知有沒有打中。胖子兩人聽見槍響,立刻反應過來,他們快速回過身,只見身後的積水中,飄蕩著一縷縷猩紅。
我沒等他們開口,便冷靜道:「繼續走。」
兩人只看了一眼,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就到了那個進水的洞口,胖子蹲下去,撅著屁股將鐵皮蓋上去,隨後隨手將旁邊沉重的維修器械蓋上去,那些東西都是鐵製的,往上一壓,就將鐵皮壓得嚴嚴實實。
做完這些,兩人開始往我所在的方向走,而就在這時,又有兩個黑影向著兩人游去,這一次的速度十分快速,我只來得及放了一槍,也不知有沒有打中,便見同子突然一個踉蹌跌倒在水裡,整個人似乎被什麼東西拉扯住,被托倒在地,隨後一直往後拉。
襲擊同子的海魁速度太快,而且又隱在水裡,開槍很難打中,反而有可能誤傷被襲擊的同子,我整個人渾身發涼,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一次,我不能再讓人死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緊接著,那只海魁拖著同子,迅速朝游過我的身下,我腦袋已經懵了,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根本做不出任何思考。
海魁的咬合力極大,也不知它咬住了同子的哪個部位,再晚一點,說不定骨頭都要斷了,我來不及想太多,眼睛海魁拖著同子快要經過我的身下,我念頭一閃,整個人直接撲了下去。
由於高度關係,我這一撲,幾乎立刻就著地了,但我並沒有砸到船板上,而是砸到了一個軟綿綿、滑溜溜的東西上,隨著這一砸,船艙裡頓時響起了如同打呼嚕一樣的聲音,我幾乎立刻就知道自己砸中得是什麼,想也沒想,脖子一抬,舉槍就朝胸部下面開了一槍,一股腥臭的血水頓時噴濺出來,身下那個海魁劇烈的掙扎了幾下,我立刻扔了槍,手腳並用的將那東西夾住,片刻後,那東西終於不動了。
胖子這時才淌著水跑過來,他先是將同子從水裡撈出來,緊接著一手來提我,我搖了搖頭,自己從水裡爬起來,問道:「他怎麼樣?」
「暈過去了。」胖子夾著臉色慘白的同子,看了看被我壓死的海魁,問道:「你小子該不會是背著胖爺我,改行投奔國家跳水隊了吧?」
我沒心思跟胖子瞎扯,隨口道:「是、是,為了祖國的榮耀,我正在向奧運金牌奮鬥。不過生命是勝利的本錢,咱們要再呆在這兒,這船該沉了。」
船艙漂浮了六七隻海魁屍體,全都翻著肚皮,胖子點了點頭,總算反應過來,立刻將同子一架,蹬蹬蹬的上樓,我們到達船長室時,透過船隻的鋼化玻璃,可以看見海面上洶湧的浪潮,一波一波擊打的船身,彷彿要將我們吞沒。
大痣在一旁給同子上藥包紮,我身上已濕透,也顧不得批雨衣,直接衝到船沿朝海裡開,此時我們的行船速度很快,我看了半晌,也沒有發現海魁的蹤跡,估計已經甩開那些鬼玩意了。
為了保險起見,我和胖子弄了塊拳頭大小的牛肉乾,拴在魚竿上放進海裡,片刻後,我們將魚竿收起來,牛肉乾還是完好無損,而此時,坐在船長室架勢的小鬍子叫道:「爺,船的動力系統也被淹了,走不了了。」
我站在雨裡,看著狂風暴雨的世界,心底有些發涼,但事情到了此刻,我們已經無路可退,最後我只能揮手,命令道:「收集裝備,棄船!」
這次我們帶的裝備很多,但救生艇的承重有限,我們只得扔一些東西,武器和食物肯定不能扔,我略一思考,便道:「這些東西不要。」我指的是電鑽一類的重器械。
灰老鼠驚了一下,反對道:「不行!」大概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激動,他隨後放緩聲音,焦急道:「吳哥,這些東西扔了,咱們怎麼救二爺?」
「二爺要救。」我道:「但你們的命同樣重要。」船上的人,除了胖子,幾乎都愣了一下,緊接著,沒人再反駁,我們在狂風驟雨中,放下救生艇,帶著裝備下了水,就在我們救生艇駛出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那艘快船整個開始頭尾傾斜,不過片刻間,便以一種倒栽的姿勢,沉入了海底。
海面上再也看不到其它參照物,而我們的救生艇上,除了汽油啟動的推進裝置,便連海圖顯示儀都沒有,我們接下來,連該去哪個方向都無法辨別了。
胖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著快船沉沒的方向,嘖嘖有聲道:「五十萬……沒了。」此刻,我們正身處於汪洋大海,雨水沒有遮擋物,毫無顧忌的往我們身上砸,所有人都濕淋淋的,十一月的寒氣,逼得人牙關打顫。
同子腿部被咬了很大一塊,看起來血淋淋的,傷口在雨水的沖刷下泛著慘白,我讓大痣翻出雨布和急救裝備,抖開雨布給同子擋水,就跟產婦生孩子一樣,胖子和大痣一人牽著一頭,我鑽在雨布下面,給同子處理傷口。
灰老鼠機警的巡視著周圍的海面,以防有什麼漏網之魚。
我剛包紮了一半,小鬍子便問道:「爺,往哪兒開?」我看了看他和另外一名姓聶的夥計,道:「你們覺得該往哪兒走?」
我對於航海線什麼的,完全是一竅不通,如今黎明還未至,天地間風雨瓢潑,我們一葉孤舟,根本是不辯南北,如果沒有航海的儀器,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手動的航海技術,但這個技術,估計只有小鬍子幾人懂。
那姓聶的夥計一路上不怎麼說話,聽說膽子比較小,如果不是因為懂一些掌舵的技術,啞姐也不會調他過來,只見他猶猶豫豫的,試探性的問我:「要不咱們先回去?再弄一艘船?」
灰老鼠正在警戒,聞言轉過頭,直接踹了他一腳,罵道:「說什麼屁話,等回去弄船,黃花菜都涼了。」我看出這姓聶的已經生出退役,按理說我不願意逼他前進,但現在這種情況,若是後退,那麼就要等到下一個月才能出海。
姓聶的夥計估計沒什麼地位,灰老鼠踹了他一腳,也是敢怒不敢言,神情壓抑,有些忿忿。胖子捅了捅我的腰,側頭低聲道:「我說天真,你小子夾的什麼喇叭,怎麼找了一盤散沙過來?」
我忍不住苦笑,這些人在堂口裡,原本地位高低就不一樣,比如那個姓聶的,一直只是個小夥計,又比如同子,他是啞姐身邊最親近的人,地位比較高,如今這幫身份不等的人湊在一起,要想連成一心,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
我雖然沒有回去的打算,但現實情況擺在這裡,繼續往前走,勢必要冒很大的風險,這畢竟是我們吳家的家事,若強行往前走,只怕會生出事端。
我看著姓聶的夥計敢怒不敢言的神情,皺了皺眉,一時不知該怎麼作答。
就在這時,胖子嘴裡嘖了一聲,站起身來,道:「我說,咱們不如投投票,少數服從多數,看是往回走還是往前走。」我連撞牆的心都有了,暗罵這死胖子不靠譜,又不是幼兒園過家家,這種關頭,就不能正經點?
誰知姓聶的夥計微微猶豫一下,便點頭道:「好,我……我覺得還是回去比較好,咱們坐一艘救生艇,這、這……」他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道:「爺,危險太大了。」
我沒發火,只淡淡點了下頭。
胖子接著又道:「好,不過胖爺和你們吳爺是要繼續往前的,現在來投票,同意往前走的舉手。」胖子說完,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沒人動作,我心裡驚了一下,心道,難道我人品已經差到這個地步,關鍵時刻,除了胖子,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陪我走下去?
「我去。」我正心涼關頭,灰老鼠舉起了手,道:「三爺在世時挺照顧弟兄們的,這兩年兄弟們跟著二爺和吳爺,不說賺個滿盆缽,至少也是平平安安的發財,咱不能不講義氣,爺,我跟你走。」
剩下的是小鬍子和大痣,他們還沒有表態。『
大痣個兒挺健壯,一邊牽著雨布,一邊顯得猶豫,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最後小鬍子看不下去,蹲下身,道:「爺,他不說,那我就直說了。」
小鬍子算是個比較嚴謹的人,他想了想,組織了下詞語,便分析道:「爺,咱們現在算是徹底迷航了,我們三個雖然懂一些航海技術,但畢竟不是專業的,海上未知的因素太多,幾隻海魁就將我們的船毀了,您覺得,憑這救生艇,我們能能駛到那個地方嗎?」
我沒回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大概見我沒有生氣的舉動,小鬍子接著道:「我不是貪生怕死,但我做事,向來講究萬無一失,現在正是暴風雨的天氣,便是正規船隻,都要想辦法找個避風港,更何況我們一艘連浪頭都經不起的救生艇?爺,我贊同小聶的話,咱們先回去,再弄一艘船,到時候是生是死,我不後悔,但如果坐這艘艇往前走……」他頓了頓,盯著我道:「爺,您是在把弟兄們往死路上逼。」
我窒了一下,胸口堵的厲害,忍不住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同子,又看了看被暴風雨肆虐的海洋。
船艇較小,而且是屬於橡膠製的救生艇,有十三人的容量,雖然我們只坐了七個人,但裝備很多,因此已經是超載了,救生艇隨著海浪的湧動,時而高時而低,而且海風和暴雨隱隱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再這樣下去,不知何時就會覆滅。
我們的裝備很足,但這艘船……太弱了。
沒有人再吭聲,小鬍子這番話,說的很得體,也很清醒,或許再這種混亂的抉擇中,他這個局外人比我更能看透局勢。
現在,是三比三平局,而且另外三人,恰巧都是我們的舵手,如果他們真不願意前進,我也沒辦法,除非拿槍指著他們。
海水隨著潮湧,時不時就會湧進救生艇裡,我們所有人的腳,幾乎都是泡在水中,每個人的臉色,都呈現出一種青白的冷凍色,他們在等我的決定。
我不知道該怎麼抉擇,是放棄這次行動,還是保全這一船人?
就在這時,雨布下的人突然動了一下,同子睜開眼,目光艱難的巡視了一圈,最後嘶啞的開口道:「我跟著爺往前走,四比三,誰不想去的,現在就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