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夜宿凶宅
同時我看到四周還有很多綠色的流光,在屋子與院子之間不停的來回穿插,好像浮光,又彷彿流影。
這下我當即就睜開了眼睛,四周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既沒有黑色的霧,也沒有綠色的流光。
「大侄子,你沒事吧」?
大天道人看我神色不對,不由問了我一句。
「沒事」。
我說著甩了甩頭盧,將所有的疑惑都拋在了腦後,畢竟這裡三個陰陽法師呢,就算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他們也應該早就發現了才對。
「大侄子,這裡可是個凶宅啊,你自己要當心點」。
果然,大天道人沒頭沒腦的就來了這麼一句,但我還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凶宅就是不能住人的地方,也許裡面有煞氣,也許裡面有怨靈,或者有其他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總之他就是不適合住人,不然人住在裡面,很有可能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
「時間差不多了」。
這時候大姨夫磕了磕煙斗,從草鋪上爬了起來,然後將肩上搭著的黑色布袋也拿下來放在了桌上。
三舅依舊在草鋪上閉目養神,似乎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不過我跟大天道人好奇,所以就跟過去看了看。
大姨夫首先從布袋裡拿出一個草人,擺在了香爐面前,然後又掏出飛刀,直接將自己的左右手中指都劃破,讓鮮血不斷滴在草人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大姨夫再次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同時念起了咒語。
咒語一畢,大姨夫又掏出一張黃符,猛地貼在了草人之上。
這時候我忽然有種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附在了草人上一般,雖然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但這種感覺卻很強烈。
「凶靈指路,莫問天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大姨夫喝出這句咒語,隨即猛地一指桌上的草人。
這下草人之上貼著的那道黃符忽然就著了起來,同時草人也飛了出去,轉眼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
「好了」。
大姨夫拍了拍手道:明天去鎮上找到大門口放有這個草人的那家,就是邪屍的下一個目的。
大姨夫說完也不等我和大天道人反映,直接再次躺草鋪上去了。
我和大天道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彼此的心思,「這玩意靠譜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到底靠不靠普,那只有明天才能知道。
我繼續坐回草鋪上打坐,這次直接將心神沉於體內,外面的一切都被我無視了。
不知何時,外面忽然刮起了風,起初還很輕,但漸漸的風就越來越大了,最後直接吹的院子裡塵土飛揚,甚至連屋頂的瓦片都被掀了下來,「辟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同時外面忽然傳來那種很詭異的聲音,有點像悲涼的哭泣,又彷彿淒厲的慘叫,又或者是怨毒的詛咒,總之這種聲音很邪乎,聽起來很模糊,但又很清晰的出現在你的腦海。
這時候我心裡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涼,那種淒涼的感覺好像遇到了世間最為悲傷的事情一般,這時候我竟然不由自主的開始流淚,沒有任何理由,但那種悲傷的情緒就是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快緊守心神,不要被這種聲音左右思緒」。
三舅忽然大喝一聲,將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我猛地驚醒了過來。
我一下子就駭然到了極限,不知不覺,這種聲音竟然影響了我的情緒,要不是三舅大喝一聲驚醒了我,我困怕就要迷失其中無法自拔了。
我連忙盤膝坐好,再次默念陰陽口訣,那種詭異的聲音才漸漸消失了。
這時時候四周的一切再次很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腦海,所有的綠色流光都飄到了屋子裡,開始在我們周圍盤旋。
這時候我的心神已經繃緊到了極限,雖然我不知道這些綠色的流光究竟是什麼玩意,但憑感覺,肯定是可以要命的祖宗。
情急之下我開始嘗試著將體內的陰陽二氣分佈至全身,誰知我剛生出這個念頭,體內那道黑白相間的流光竟然開始分化,沿著我的四肢百脈緩緩的流轉,轉眼就分佈在了我的身體表面。
這時候我甚至能夠發現,我的身體竟然閃爍起一層黑白相間的光芒,雖然很微弱,但我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
同時四周那些綠色的流光都如同潮水一般退了開去,雖然仍在屋子裡飄蕩,但卻再也不敢靠近我半步。
這下我終於鬆了口氣,那本手札上面記載的,陰天陽二氣可以令諸邪退避,萬法不侵,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這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最起碼我現在自保是不成問題了。
我現在是沒什麼問題了,不過三舅他們卻是問題大了,因為那些綠色的流光已經開始攻擊三舅他們了。
三舅和大天道人連忙抽出桃木劍,將撲上來的綠色流光全都斬滅在空中,但這些綠色流光卻彷彿無邊無際一般,三舅和大天道人斬滅一波又一波。
最後三舅只好再次掏出一把黃符,猛地撒了出去,黃符碰到綠色流光當即就炸了開來,一時之間屋子裡火星四濺,塵土飛揚。
等到塵埃落定,那些綠色的流光都消失了,我們幾個人站在原地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卻是沒有再出現什麼變故。
「三舅,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忍不住問了三舅一句,因為這種東西我從來沒見過,感覺也不像是鬼怪。
「這是凶靈」。
三舅將桃木劍插回後背道:「這種東西其實也是死去之人的魂魄,只不過是吸收了此地的怨煞之氣,所以就變成了這種無形無意識的東西」。
「無形無意識」。
這下我就有些奇怪了,「那它們為什麼會攻擊我們」?
「這只是出於本能,凶靈沒有意識,但它們遇到活人會自動攻擊,就像一種潛意識的支配,具體情況也說不清楚,總之若是被凶靈附到身上,人就會意識消亡,直至瘋掉,或者死掉」。
三舅說完就自顧自的躺到草鋪上去休息了,其實我聽得也是似懂非懂,不過看三舅也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所以我就識趣的沒有再去問。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離開了古宅,在街上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開始挨家挨戶的查看,最後,終於在一戶人家的大門口,我們看到了那個已經被燒得發黑的草人。
大姨夫上前拿起草人看了一下,沉聲道:「邪屍今晚會在這裡出現,我們需要布下陣法等它自投羅網」。
「好,那我去把裡面的人遣散了,免得到時候傷及無辜」。
大天道人說著就向裡面走去,大姨夫連忙提醒了一句,「記得留下誘餌,不然邪屍不會來的」。
「知道了」。
大天道人應了一句就向裡面走去,不一會時間,這家裡的男女老少皆驚叫著跑了出來,看那恐懼的樣子,簡直好像活見鬼了一般。
「怎麼樣?效果不錯吧」?
大天道人在後面拍著手跟了出來,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你怎麼搞的?把人家嚇成著樣」?
三舅說著責怪的看了大天道人一眼,顯然是知道這傢伙沒幹什麼好事。
「放心吧」。
大天道人無所謂的擺擺手道:「我只是略施手段嚇唬他們一下而已,沒事的,再說這效果也很明顯不是」?
「我去」。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翻起了白眼,「哪有當道士的這麼嚇唬人的?你簡直是缺德」。
「我」。
這回輪到大天道人無語了,「我怎麼就缺德了?這種事本來就說不清楚,你不用點手段怎麼讓他們這麼快離開」?
「總之你就是缺德」。
我說著鄙視的看了大天道人一眼,然後和三舅他們一起走進了院子。
大天道人也一臉不快的跟了進來,嘴裡還嘀咕著「早知道你們自己去說好了,好心當了驢肝肺」之類的話語,不過我們直接懶得理會他了。
三舅一進來就從包裡拿出硃砂、黃紙之類的東西,開始畫符,佈置法壇,大姨夫則是找了一把斧頭就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幹嘛去了,總之祈禱他不是去大街上砍人。
我跟大天道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院子裡百般無聊的四處打量,後來當我推開西面一間屋子的時候,發現裡面竟然有一個人被綁在床上。
這下我直接就懵了,正準備上前將其解開來問個究竟,誰知大天道人忽然上來攔住了我,「這是誘餌,不能放,萬一放開後她跑了,那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
「我了,你這是綁架啊」?
我當即就叫了起來,就算我想破腦袋,也絕對想像不到這個極品竟然將人家給綁了起來,這他娘的哪裡是道士,簡直就是強盜麼?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大天道人兩手一攤道:「她剛才被我給嚇到了,一個勁的就想跑,我怎麼說她都不聽,你讓我怎麼辦?難道你有辦法說服她」?
「我盡量」。
我說著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感覺這他娘的也太離譜了,估計也只有這缺德道人才能幹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