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你介意麼
「琉璃,我錯了,對不起……」除了道歉的話,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錯了?既然錯了,以後就對我好一點。」琉璃突然開口說道。
我一愣,然後欣喜若狂的抬起頭,望著她那張依舊冷冷淡淡的臉,我激動的俯下身抱著她說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我覺得她能在我離開前出現,一定是上天的旨意,既然上天給我珍惜她的機會,這一次,我怎麼都不會放手的。
不過讓我有點鬱悶的是,她好像還是有點抗拒我,就連我抱著她時,她的身體都是繃緊的,直到好一會兒,她才不再那麼緊張,而是自然的抱著我,接著就是緊緊的抱著我,低聲說:「李白,我就只剩下你了。」
我一愣,李白?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喊我的全名了,這讓我覺得怪怪的,我問她怎麼突然不喊我小白了,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她久久沒有說話,我以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忙說沒關係,我可以等,可以等你原諒我,只要你給我彌補的機會。
琉璃她說只剩下我,從某一方面來說,我又何嘗不是呢?大師是小騷的,陳冠東總有一天也會成為花娘的,而我,唯一能陪在我身邊,自始至終不改變的只有她。我和她,從現在起真的只有彼此了,我們要一起去闖陰間,成為彼此唯一的依靠。
鬆開她,我吻了吻她的額頭,跟她說我再也不會拋棄她了,聖靈已經被我壓制住了,所以她永遠不用擔心我會被人奪走。
她有些錯愕的望著我,似乎沒想到我突然變得這麼牛逼了,我突然感到心痛,摸著心臟,跟她說:「小璃,我爸媽走了,他們和奶奶變成了我的心。」說著,我拿起她的手,想讓她摸一摸我的心臟,她卻突然掙脫開我的手,警惕的望著我的胸膛。
「怎麼了?」我被她的舉動搞得有些迷糊,她怎麼會這麼抗拒我的一切?溫雅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麼?我下意識的就去看她的手臂,發現她的手臂上乾乾淨淨的,也不知道溫雅畫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不是還在,或者已經消失了。
琉璃搖搖頭,低聲說了句:「沒什麼。」然後突然目光哀傷的望著我,說:「小白,不要太傷心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點了點頭,但總覺得她喊我小白的時候依然有點生硬,我想也許是我最近太敏感了吧。
這時她說餓了,我於是就去廚房給她找吃的,等我回來以後,她已經洗漱好了,正站在窗戶前,目光憂鬱的望著這裡的一切。我總覺得她從溫雅那裡回來之後,心裡似乎藏了秘密。我試著用讀心術讀一讀她的內心,可是卻什麼都聽不到,而她突然轉過臉來,目光犀利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虛的笑了笑,跟她說吃飯了,她緩緩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我想抱著她,她卻刻意的避開了。我問她究竟怎麼了,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喝粥。
心裡有些無奈,我尋思著她應該還是無法解開心結吧,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
過了一會兒,大師他們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幾盤小菜,看到琉璃,他們先是一愣,緊接著,大師哈哈一笑,說:「小妮子醒了?身體怎麼樣了?蘇蘇傳來消息,狼王沒事,你無需擔心他的安危。」
我一愣,這才知道原來去救她的是狼王,我早就應該想到的,這樣的話,我也算是對她和我岳父的命棄之不顧了,也難怪她如此憤怒。
琉璃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說:「知道了。」
她的冷漠讓我們所有人心裡都是一涼,她微微蹙眉,突然又說:「謝謝你們。」
大師呆呆傻傻的說了句沒關係,小騷則好奇的來到琉璃身邊,親暱的抱著她說:「琉璃,你在生我們的氣麼?對不起,我們沒有想過丟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緊張的看著琉璃,因為我發現她變了不只一點點,我覺得她對我們每個人都很排斥,好像除了怨怪之外,還有一種警惕,好像我們會害她似的。
果然,琉璃微微蹙眉,有些懊惱的說:「不要靠我這麼近!」此話一出,立刻把小騷給嚇懵了,我心裡的不安也越來越重。
大師喊了我一聲,然後把小菜放到桌子上,讓小騷陪琉璃聊會兒天,示意我跟他出去。
我鬱悶的走出房間,花娘和陳冠東也跟著出來了,大師問我怎麼看,我垂頭喪氣的說琉璃很反常,我懷疑她是被溫雅給做了什麼手腳,但是從她的氣息,和她受的傷來看,她就是琉璃無疑。
大師無奈地說是啊,所以他很擔心琉璃會對我不利,建議我不要帶著她去陰間,把她留下來給他們照顧。
我搖搖頭說這次我不會再拋棄她,否則我這輩子都會瞧不起我自己。
花娘這時突然說:「小白,你仔細想一想,上次溫雅有沒有對琉璃做什麼?」
我點頭說有,然後把溫雅和她建立起關係的事情說了出來,陳冠東皺了皺眉,沉聲說:「這麼說來,通過和她的聯繫,溫雅完全可以帶人闖進花娘的世界?」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咯登一聲,糟了,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花娘卻搖搖頭,掏出煙斗,雲淡風輕的吸了一口說:「就算她和溫雅有聯繫,溫雅也進不來這裡,因為我這裡是隔絕一切聯繫的,而且,就算有人在外面踏步,能不能進來也是我說了算,所以就是杜甫那個叛徒知道怎麼進,也沒有人能進入我的世界。至於那個聯繫,我沒有從琉璃的身上感覺到這種聯繫,我想,溫雅並沒有和她建立聯繫,也許是沒有成功,也許是她自己給破解了,不然,她不可能逃得掉。」
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陳冠東這時又說,會不會是溫雅故意切斷聯繫,在琉璃的身上下了更嚴重的東西,就像對付我爸媽那樣的符咒一樣,等著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聽到他這麼說,我又緊張起來,我可不想再像失去我爸媽那樣失去琉璃,我緊張的望著花娘,她微微斂眉,顯然也無法確定會不會有這個可能,我的心驀地收緊,大師這時氣哼哼的吼了句:「管她娘的!現在我們都束手無策的話,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現在,我們就收拾收拾出發去崑崙山吧,再也拖不得了。」
我說好,然後就準備回去跟琉璃說,結果看到小騷眼睛紅紅的坐在那裡,琉璃則一本正經的吃著飯,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這一刻,我甚至有種恍惚的感覺,那就是坐在這裡的不是我的琉璃,而是溫雅。
可是一個人的氣息是不會變的,所以我可以肯定坐在這裡的就是琉璃。我努力安慰自己,也許她這次真是受到打擊了,肯定也被溫雅用非人的手段折磨過,所以才會變得有點「自閉」,畢竟她弄傷了溫雅,屍兄沒有立刻殺了她就是一種幸運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想,她那麼抗拒別人的靠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想到這裡,我心下一沉,一個猜測在腦海裡浮現,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這時,琉璃突然轉過臉看向我,說了一句讓我很難受也很震驚的話,她說:「如果是那樣,你會介意麼?」
我頓時感覺渾身入贅冰窖,她能用讀心術讀懂我在想什麼,自然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齷齪的想法,我搖搖頭,說:「不介意。」可是我的聲音竟然在打顫,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不去尋根究底,我的琉璃就是我的琉璃,就算……她也只是我一個人的琉璃。
在思想封建的古代,楊過尚且能包容小龍女的那件事,作為新時代的男人,我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琉璃突然笑了笑,低下頭說:「我們要走了麼?」
她沒有否定我的猜測,我不由有開始亂想起來,她究竟有沒有……想到這裡,我又拚命的甩了甩頭,跟她說我們要去崑崙山,接下來,可能要面對很多危險,問她還願不願意陪在我身邊。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底突然多了一些哀傷的笑意,說:「我有選擇的機會麼?」
這是不情願跟我去的意思麼?我心裡有種深深的挫敗感,同時也煩躁不堪,我說有,如果你已經不想在跟我有聯繫了,我願意送你回妖界,把你交到狼王的手中。
大師這時拍拍我,示意我不要說氣話,可我說的不是氣話,我只是覺得,如果她真的那麼不想再跟我繼續的話,我也不希望她陪著我冒險。
人就是這樣,說著不拋棄,不放棄,可如果對方不願意,你拿什麼不拋棄不放棄?倒不如及時放手,當然,我不是要放棄她,而是不要她陪我涉險,等一切都結束之後,我還是會努力的追回她。
我以為琉璃會說好,畢竟她表現出來的對我的抗拒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可回答我的是一個狠狠甩過來的碗,我不躲不避,碗狠狠的砸在了我的頭上,然後啪的摔在了地上。
四周靜悄悄的,所有人都被琉璃這突如其來的憤怒給嚇了一跳,我看著站在那裡,憤怒的喘著粗氣的琉璃,心裡滿是酸楚,我問她究竟怎麼了?
她咬了咬牙說:「難道你忘了我之前說的話?」說完就憤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