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王的詛咒(3)
圍觀的人口瞪目呆。村長衝上前,一把抓住余童的胳膊:「你說什麼?漁網是你放下去的?為什麼要這麼做!」余童嚇呆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村長,我錯了。我不該聽毛波的話,但我不知道會害死人啊!」
余童是村里餘瞎子的養子,一直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漁夫王」比賽的消息傳出後,從城裡來的毛波悄悄找到他,說有辦法幫他當上「漁夫王」,一旦當上「漁夫王」就可以出名,說不定經常上報紙,這樣,余童的親生父母就很可能來找他了。於是,余童一時糊塗,答應和毛波合謀,設計了一套所謂「魚王的詛咒」應驗的周密計劃,以嚇退其他參賽者。他們在魚肉裡放進魚鉤,在河灘上埋漁叉,給魚鷹下藥,把這一切弄得像是「魚王的詛咒」應驗。昨天晚上,毛波讓余童在河底預先藏一張破網,到時候用來拖住其他參賽者。沒想到,毛波竟利用漁網把四毛殺了!
「你別瞎說,誰看到我殺了人?是四毛自己不小心被漁網纏上的。」毛波咄咄逼人,「況且,漁網是你放的,有錯也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想當『漁夫王』!」
「不!是你想當『漁夫王』!」司馬子鑒突然站了出來,「余童不過是被你利用罷了!」
毛波有些慌張了:「我……我做『漁夫王』有什麼用?我又不是本地人!」
「因為你當上『漁夫王』後,就可以決定將魚翅孔賣給開發商了!」司馬子鑒的話讓大夥兒吃了一驚。
原來,王愷的戰友剛打來電話,說毛波是城裡的房地產公司的員工。司馬子鑒想起了村長說過的一件事,兩個月前,正是這家房地產公司找過村長,想買下魚翅孔那一片地建別墅。因為魚翅孔是魚王禁地,是漁村的命脈,村長沒有答應。
這時候,村長也醒悟過來,恨得牙癢癢:「你這殺人犯,我要送你去公安局去!」
「可你們所說的全是猜測。警察要抓人,也只能抓余童!」毛波一臉不屑,「還是繼續比賽吧!」
村長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岳泳拍了拍村長的肩膀,安慰道:「爸,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余童也像頭髮了瘋的獅子,抓了一根蒿桿跳上了漁船,沖毛波說:「來吧,我絕對不會讓你贏的!」
這一關,是比賽撐船,要求參賽者把小漁船撐過水流湍急的魚翅孔河灣,最後到達對岸的就要被淘汰。
鑼聲一響,余童率先將船撐離岸邊,但剛到河心,就被激流沖得左右搖擺,失去了方向;而毛波卻不慌不忙,一桿一桿地往對岸撐,劃過了水流最急的地方。余童急了,不顧一切地使勁撐,但用力過猛,蒿桿被水流一打,脫手而出,落到了河裡,小船就朝下游漂去。余童被淘汰了。好在岳泳跟在毛波後面,也穩穩地將船撐到了對岸。
現在只剩下岳泳和毛波爭奪「漁夫王」了,最後的決賽是「搶魚王鴨」。按古老的傳說,鴨吃魚,是魚王的敵人。最後對決的兩個參賽者,要搶奪一隻河裡的鴨子。誰搶到了,就成為「漁夫王」,可以拿鴨子去魚翅孔的河底跟魚王交換象徵「漁夫王」權力的魚王骨。
一隻鴨子被投到河心後,岳泳和毛波立即跳入水中,爭先恐後地朝鴨子游去。那鴨子一見有人來抓,腦袋一伸,向水裡鑽去了。倆人都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
誰能抓住鴨子呢?大夥兒提心吊膽,一眼不眨地盯著水面,生怕提著鴨子冒出水面的會是毛波。過了一會兒,水面上一陣浪花翻滾,一個人從水裡冒了出來,手裡抓著那只鴨子。是岳泳!岸上的人立即爆發出一陣歡呼。
但岳泳的頭又迅速沉下去了,像是一下子被人拽下去了,手裡的鴨子也脫了手。他沉下去沒多久,一股被血染紅的水就冒了上來。有人受傷了!
大夥兒正在驚歎,一個人猛地冒出了水面,居然是毛波!他一隻手抓住剛剛脫身的鴨子,一隻手迅速划水,游到了岸邊。毛波走到村長面前,得意洋洋地說:「快宣佈吧,我是『漁夫王』!」
村長呆立半晌,說不出話來。毛波見無人答話,就大聲說:「別裝蒜了。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知道,等我去魚翅孔的河底取出魚王骨,這魚翅孔就是我的了!」說完,他提著鴨子徑直朝魚翅孔大步走去。
這時候,岳泳也游上岸了,他的鼻子流血了。他跪倒在村長跟前,哭道:「爸,我沒用,讓那小子暗算了……」村長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完了,完了……」
毛波興奮地一個猛子朝魚翅孔紮下去,但過了二十分鐘,水面上依然一片寂靜,不見他上來。有人忍不住嘀咕:「會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還有人說:「魚王怎麼會把自己的地盤給壞人呢,他怕是被魚王吃掉了吧?」
村長皺了皺眉,吩咐報警。警察很快趕到了岳家村。幾個潛水員潛到魚翅孔下,找到了毛波的屍體。原來,毛波不知道魚翅孔下暗礁密佈,猛跳下去,頭就被卡在了兩塊礁石之間的縫隙裡,進退不得,早就淹死了。
離開岳家村的時候,司馬子鑒對楊樂樂說:「你現在明白『魚王的詛咒』的含義了吧?人如果太貪婪,終究會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