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審 二
但現是緊急時刻,我也不能為這點小事跟老巴較真。
我不耽誤脫鞋把襪子扯了下來,隨後毫不客氣把襪子塞到假凶嘴裡。
估計假凶是被熏得,不住悶聲咳嗽,我半蹲著看了看他嘴巴,說句爺們你這嘴怎麼長這麼大,我穿大號襪子一根竟然不夠?
巴圖對我擺下手,那意思讓我去一旁看場好戲。
我也沒了跟假凶調侃心思,急忙站一旁仔細盯著。
巴圖伸出一根指頭,放假凶眼前微微晃動說道,「看著它,假設你自己正一個鄉間林子裡,林子中百鳥齊鳴,空氣清……」
我品出來了,心說巴圖這是施展傳說中催眠術,其實我一直對這種有科學根據技術感興趣,不過我卻一直持懷疑態度,畢竟沒體會過。
可今天我算是開了眼,尤其出乎我意料是,跟我關係近巴圖竟會這個。
巴圖引導時間不能說長也不能說短,足足說了三分鐘,但很不樂觀是,假凶壓根就沒被催眠。
他悶聲嗷嗷喊著,氣得雙眼通紅怒視巴圖,也就是我臭襪子塞他嘴裡,不然他保準能破口大罵甚至再次試圖自殺。
現場合挺嚴肅,但我還是被逗笑一聲,雖然我很反應過來及時止住了嘴,可還是被巴圖聽到了。
他帶氣看了我一眼,隨後伸出指頭對準假凶腦袋上使勁戳了一下。
這一下夠狠,隔這麼遠我都聽到啪一聲,而且巴圖指頭打穴還准,假凶立刻變得神情恍惚起來。
巴圖抓住這個機會,又把剛才詞念了一遍,尤其這次他語調還故意慢上一些,語氣還變得很柔。
上次他開場白我沒聽到,這次我也來了興趣,甚至故意往前湊了一下,盯著巴圖來回晃蕩手指仔細聽著他話。
憑我個人感覺,催眠跟中邪有一拼,反正我忽忽悠悠迷糊起來,甚至腦海中真浮現出一種類似於夢境畫面,百花齊放、百鳥爭鳴林子,還有我這老大爺們舒服躺裡面。
但正當我躺極舒服時候,突然畫面消失,而且一陣劇痛之下,我一屁股坐了地上。
我緩過神後發現巴圖還嘀嘀咕咕唸咒,但他有只腳正往鞋子擠。
我算明白了,剛才是他把我踹地上。
這時巴圖抽空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我「逼供」,建軍你湊什麼熱鬧。
我鬱悶咧了咧嘴,但沒敢哼聲,怕這一嗓子把假凶給勾回來,這樣巴圖第二遍催眠就白費了。
等過了五分鐘,巴圖抹了一把汗,長吁一口結束了唸咒,假凶瞪個無神眼睛一副癡呆模樣。
巴圖擺手把我喊過來,讓我門口看著,這時千萬別有人進來,而且他還特意囑咐我,要踮著腳走道。
我悄悄走過去,甚至極其配合整個人往門上一靠。
巴圖小心把假凶嘴裡襪子取出,隨後丟給我。
可我盯著已被口水沁濕襪子只覺得噁心,哪還有把它穿上想法。
巴圖先問了第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舒萬才。」假凶喃喃道。
我樂得拚命捂嘴,心說這假凶媽媽太有才了,人家兒子有出息取這個名字提氣,可一個罪犯取這個名字,這不瞧著走霉運麼,舒萬才輸萬財,不把家底敗光才怪。
巴圖氣得又瞪我一眼,隨後問第二句,「你今年多大。」
「35歲。」假凶冷冷回答。
也不能說我不地道愛搗亂,但我看著巴圖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實好奇,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嘴,「你有狐臭麼?」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並非施術者原因,假凶聽到我問後明顯頓了一下。
巴圖急顧不上說我,又嘀嘀咕咕念叨了一番,才把假凶反常穩定住。
我想跟巴圖說句道歉來著,可這話明顯不是現說時候,我特意摀住嘴巴那意思自己決不再搗亂。
巴圖又問了一個很隨意問題,之後他直入正題問起妖猩事來。
據假凶交待,他確實認識一個法師,而且他們還是一種極其機緣巧合情況下認識,這假凶以前是個扒手,那次火車上意外偷了一個老道包裹,可沒想到就是這包裹把法師給引來了,甚至是直接引導了家裡,當時假凶試圖把法師轟出去,可不料法師一伸手拿出一沓子錢來,他說要跟假凶換那個包裹。
假凶別看名字起得「敗財」但人可精明著呢,他先沒急著交換反而把包裹打開仔細看了一遍,裡面除了有本手寫毛筆書外別無他物,而且這書上字他還丁點不認識。
假凶一合計,反正這書對自己沒用,索性就跟法師交換了。
這樣一來,他倆反倒成了朋友,尤其法師對假凶還真挺好,有事沒事就送點寶貝給他,就連他被我和巴圖擒獲時帶鐵拳套,也都是法師給。
而且假凶後見到法師時,法師還領著一個手下後來,他說這手下帶著面具他看不清容易,但是那手下身上發出陣陣寒氣,卻令他感到膽怯。
法師拿出七個魔盒鄭重交給假凶,讓假凶以後有事可以去市郊外礦井處找他,只要他看到魔盒,什麼忙都會幫。
前一陣假兇手頭緊,就半夜帶著魔盒去找法師,可他頭次去那裡根本不認識法師住哪,後這小子也挺有才,索性每個屋前都放了一個盒子,尤其他還生怕法師不注意,連廁所都沒放過。
不過第二天,他沒等到法師到來反而聽到了一個消息,礦井處發生兇殺案,兇手殺人前都會拿魔盒預示。
假凶不僅沒害怕,反而突然覺得自己有了「契機」,他想到了一個偷梁換柱計劃來,藉著魔盒打晃子,自己卻換地方偷竊,這樣一來警方會被誤導,二來他蠻可以嫁禍法師自己逍遙法外。
我一直以為假凶是有故事人,但沒想到他故事能這麼勁爆,甚至讓我老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我猜測那本毛筆書是個寶貝,弄不好就是專門培養蠱術口訣,也許假凶不識貨情有可原,但他卻把這潘多拉咒語交給一個邪惡人,這點來看他有連帶責任。
而且後假凶還說了一個引起我倆憤怒話出來,法師送他禮物裡包括四個黃花閨女,他當時一精蟲上頭,笑著享用了。
我不知道催眠術是不是有時間限制,假凶說到這時整個人都慢慢精神起來。
巴圖沒有再次對他催眠打算,我倆冷冷盯著他等他甦醒。
看樣他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後還對我倆怒目而視,拿出一副絕不招供架勢來。
「別再逼我,我是有底線,不然死給你看。」假凶威脅道。
巴圖皺眉轉身除了屋,不久後拿回來一個刀片,也不知道他從哪要來。
他把刀片往兇手面前一丟,隨後又給兇手鬆了綁。
「爺們,咬舌自死太慢,我教你一招,把刀片放到嘴裡嚼了,一分鐘之內,你保準會去下地獄。」巴圖沉著臉說道。
看出來巴圖是動了怒,就連他那摘牌式嘿笑都沒了。
我也配合往假凶面前靠了靠,拿著刀片他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這刀片很鋒利,覺得能讓你把舌頭嚼稀爛。」
假凶呼吸沉重起來,我算看出了,這孬種不知怎麼搞得,現又不想死了。
不過他不死我倆也不能用強,我心說這種犯人問題還是交給呂隊長來處理吧,我和巴圖研究怎麼獵殺妖猩才是正路。
我倆默契一人對準假凶腦袋抽了一下,之後前後腳退出了審訊室。
呂隊長這時已門外等著,看到我們後第一句就問有結果沒?
我還沒等說巴圖就搶先答道,「沒結果,這犯人死不肯說,我建議還是讓他多受點苦蹲一陣小號吧。」
我一愣,知道巴圖撒謊了,不過我又一合計,心說這慌聽得讓我真舒坦,假凶那人渣就該多受受苦。
我和巴圖也不是鐵人,勞頓了一晚上身子都乏了,可為了趕時間,我倆顧不上休息,與呂隊長一起向礦井草屋趕去。
車裡巴圖先是跟呂隊長大體說了一遍真兇信息,這次他沒隱瞞什麼,連兇手是個妖猩這類也跟呂隊長說了。
別看呂隊長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他這個老警察對妖猩奇聞還是勉強能接受。
隨後巴圖一轉話題,把他捉妖計劃說給我們聽。
巴圖說妖猩中了魂蠱,一直生活過去,尤其是它不定期來瓦房看看,這已經是一個板上釘釘周而復返「定律」,我們可以那布下陷阱,用麻醉槍一舉將它擒獲。
我和呂隊長聽得直贊,甚至我心裡還出現一股子著急勁,都期盼著那一刻早些到來。
但我也明白,這「請君入甕」被動抓捕不是我們能決定,等明早麻醉槍到了後,我們弄不好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苦熬期了。
呂隊長是個精幹之人,他又要跟我倆商量一下具體部屬,可這時巴圖卻突然反常般震了一下身子,扭頭向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