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異變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對鮮事物接受能力極強人,尤其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過度,社會很多生事物我都能很理解並接受,可對於巴圖話,我試圖想讓自己消化,但壓根就反胃般消化不了。
  
      我盯著像乾屍般蠱蛹瞧了瞧,心說老巴開什麼玩笑,這東西能是活?依我看它比博物館裡木乃伊還要木乃伊呢。
  
      呂隊長他們跟我想法差不多,甚至呂隊長還特意對巴圖善意笑笑。
  
      我們弄小動作都被巴圖看眼裡,他反問我們,「你們不信?」
  
      我沒回答,呂隊長客氣點點頭,說信了。
  
      不過他這句信了話壓根還不如不說。
  
      巴圖也不多解釋,指著一個猴子蠱蛹說道,「都走開些,我砍一個給你們看看。」
  
      我沒來想拿話攔住巴圖,畢竟他這種行為我看來有虐屍嫌疑,可話說回來,這蠱蛹也不是文物,既然巴圖想砍一個玩那就砍一個吧。
  
      我帶頭向旁邊靠了靠,騰出個地方給他。
  
      巴圖跟個劊子手似,掄起利斧對準猴子蠱蛹脖頸就狠狠來了一下子。
  
      他用力道可不小,只聽卡一聲,猴頭跟個滾地圓蘿蔔似溜溜滾出去老遠。
  
      可隨後我和呂隊長他們都驚訝長大了嘴巴。
  
      按我經驗來看,死人掉了腦袋,脖頸處不可能再噴出血來,尤其像眼前蠱蛹這般,就算它們體內有血,肯定也都乾枯凝塊了。
  
      但現實情況卻截然相反,無頭蠱蛹脖頸處,時不時噴出些血絲來,雖然力道不強,但明顯它是活著。
  
      而且無頭蠱蛹還突然抖起來,就好像被砍掉頭顱後疼痛刺激那般。
  
      這次不僅我信了,尤其呂隊長他們都拿看怪異眼神看著無頭蠱蛹。
  
      巴圖倒拿出一副意料之中樣子,大刺刺站它面前,冷靜看待這一切。
  
      等我回過神來後,望著滿洞蠱蛹,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給我第一感覺,我們進了一個極度恐怖妖洞。
  
      呂隊長哆嗦問話,他問巴圖蠱蛹到底是什麼。
  
      巴圖沒直接解釋,反問道,「知道蛾子麼?」
  
      呂隊長木訥點點頭,而我一琢磨明白了其中關鍵。
  
      我對巴圖說,「老巴,你意思下蠱降頭術跟蛾子進化一樣?也有一個『蛹化蝶變』過程?」
  
      巴圖讚我聰明,隨後又說,「蛾子蛹化如果不受外界干擾話,成功率接近百分百,可依我看蠱蛹蛹化成功率很低,裡洞池子裡那些骸骨,就是蛹化失敗具體證明。」
  
      我這時好奇,指著法師插嘴問道,「既然蛹化成功率這麼低,為什麼法師會選擇拿自己性命來賭呢。」
  
      巴圖也只是憑眼前看到進行猜測,「妖猩蛹化成功後,老法師一定是被它凶悍身體震撼住了,畢竟他已經是個風燭殘年之人,要是想多續個百八十年命,蛹化是好選擇。」
  
      我認同巴圖觀點,而這時我看著法師蠱蛹,心裡可沒剛才客氣勁了。
  
      我心說你這老禿驢,誆到一本奇書就把你興奮成這個樣子,弄個滿洞妖蛹出來,真要被你蛹化成功後,保準成為這世上一大禍害。
  
      我對巴圖使眼色,那意思讓巴圖別耽誤,一斧頭把這變態給劈了。
  
      巴圖沒推卻,本來一斧子對準法師額頭都掄出去了可中途卻一猶豫,臨時受了力道,這一斧子不僅沒砍裂法師腦子,反而只是輕輕他額頭上劃了一道口子出來。
  
      「建軍。」巴圖對我擺手,「上次火焰蟻事,你沒親手滅掉蟻後很遺憾,這次我給你個機會,讓你滅掉這個妖。」
  
      我一愣隨後狂喜,說了句夠意思後就圍著法師蠱蛹轉起來,我尋思怎麼下手。
  
      其實不能說我就這點能水,可毫無反抗妖欺負,巴圖剛才一斧子很明顯驚動了蛹化中法師,他稍有睜開眼睛架勢。
  
      我想到了一個不能稱之為壞壞招,心說魂蠱不都尾椎上麼,那我今天就可尾椎下手,那這妖中妖一同胎死腹中。
  
      我一點可不客氣,甚至為了發揮出鐵鍬大威力,我整個人都跳起來借勁,實打實把鐵鍬狠狠纏老法師後腰上。
  
      其實法師還沒蛹化完成,他也沒長出什麼尾巴來,只是我看著他後腰處鼓鼓囊囊,知道裡面一定有東西。
  
      不出我所料,我一鍬鏟下整整一大塊肉來,而且這肉裡還有半截蟲子肉身。
  
      這蟲子看外形跟蛔蟲挺像,白乎乎圓滾滾,尤其這半截蟲身還不同蠕動著。
  
      我呵呵冷笑幾聲,就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似,可我還是高興地太早。
  
      法師突然抖了幾抖,接著就像突然回魂似沙啞哀嚎一聲,扭身向鐵鍬撲了出來。
  
      他現人不人妖不妖,手指上還長了很長很像爪子似指甲,吱吱把鐵鍬撓直響。
  
      我嚇壞了,不過打心裡我還挺慶幸,畢竟法師神智還不清醒,不然他捨棄鐵鍬對我施暴,憑我剛才一愣神肯定吃虧。
  
      我現不敢動,舉著鐵鍬任由法師攻擊,生怕自己一跑把法師注意力弄轉移了。
  
      我又對巴圖和呂隊長使眼色,那意思你倆點偷襲一下。
  
      看樣呂隊長也心癢癢了,他是個熱血漢子,能親手滅了禍害對他來說也是一大人生事。
  
      他拿是一把鋤頭,悄悄走到法師後面,唾了兩口,拿出一招莊稼漢鋤大地架勢,把鋤頭狠力刨法師天靈蓋上。
  
      這一鋤頭下去法師腦袋就癟了一半,我一看放下心,心說如果他這鳥樣還不死話,那我盧建軍名字倒著寫。
  
      法師哆嗦了好半天,我們聚一起看戲,甚至我還偷空看了看大家臉上表情。
  
      看出來,大家跟我一樣都是一臉噁心,但同時還拿出一副饒有滋味架勢看著,畢竟對待這種惡人,除之後心思誰都有。
  
      可我們還是低估了法師死前一搏,他嚥氣前一剎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他仰天呃了一聲。
  
      這一聲不怎麼響,但它就像是個訊號一般,讓整個洞裡蠱蛹都騷動起來。
  
      巴圖反應,拿著利斧把剩下那個猴子蠱蛹解決掉,可隨後我們都傻了眼。
  
      吊洞頂上蠱蛹一個個張牙舞爪般擋住了我們前進路。
  
      雖然它們被繩子死死綁住,但這場景還是挺夠慎人。
  
      我們聚一起商量怎麼辦。這時就連巴圖也打起了退堂鼓,建議大家原路退回到礦井中。
  
      至於這洞裡怪東西嘛,我們蠻可以回去準備充分再過來,尤其我覺得可以弄個噴火器,把這裡付之一炬。
  
      但我們剛退到裡洞,一個黑咕隆咚石塊就從暗道裡撇了出來。
  
      我瞪個眼睛沒瞧清楚,可巴圖卻臉色一變拉著我們就跑。
  
      「是土雷,大家退。」巴圖喊道。
  
      我們也算趕上運氣了,剛退到外洞就聽裡面砰響了一個悶聲。
  
      隨後一個沙啞聲音傳了出來,妖猩來了。
  
      我一下聯繫起來,甚至心裡還不由得顯現出一絲悲哀,心說看來自己進暗門前聽得那聲慘叫是真,那個礦井中等待我們弟兄犧牲了。
  
      而巴圖皺眉望著頭頂騷動蠱蛹群,稍微想了想後下決定道,「所有人把武器舉起來護著,咱們半蹲著往洞外跑。」
  
      我們積極行動,有序逃起來,期間有個倒霉警察蹲不夠低,還被一個蠱蛹貓撓了一下。
  
      這警察哀嚎一聲,只是初步擠了擠傷口就算完事,我倒對他挺擔心,心說這幫蠱蛹身上別有什麼毒之類東西。
  
      等我們跑出洞外後,看著周圍環境,我發現這裡是片樹林,尤其離礦井草屋可不近,足有十里地那麼遠。
  
      巴圖說我們別急著跑,埋伏起來看看形勢再說。
  
      我明白巴圖意思,除去妖猩會撇土雷本領不說,我們也不知道它手裡還有什麼東西。
  
      如果說那顆土雷是法師蛹化前特意給妖猩留,那它把土雷撇完後就該是雙手空空了,我們只要抓住機會一擁而上,絕對能把妖猩就此剷除,畢竟那妖猩已是強弩之末,根本沒有當初那麼可怕。
  
      而反過來講,要是妖猩手裡還有幾個土雷話,我們可以趁它沒發現我們之前搶先攻擊,讓它連撇雷機會都沒有。
  
      現我們這五個人可都是精於埋伏蹲點好手,我們各找掩體,很就跟林子混為一體。
  
      也不知道妖猩打得什麼算盤,我們等了很久它都沒出來。
  
      巴圖又給我們打了手勢,讓我們沉住氣別慌。
  
      我們是抱著不慌態度,但隨後我們卻被逼不得不慌亂起來。
  
      嗖嗖聲音不絕於耳,一個個土雷從洞裡就像長眼睛似奔著我們幾人掩體飛來。
  
      我們嚇得哇一嗓子,一同後撤,砰砰聲響完之後,妖猩扛著一個大木箱子出現洞裡。
  
      我看一愣,心說這可糟了,妖猩手裡不僅有手雷,而且還是一木箱子。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