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尋找主體

    巴圖先緩過神來,但他沒說話,捧著幾個鼠腦袋隨便坐一個椅子上研究起來。
  
      尤其他還時不時拿出銀針戳戳點點一番,我明白,他琢磨用針灸取卵辦法。
  
      倒不說巴圖水平太次,只是妖卵附腦袋裡位置太極端,他琢磨半天後只能空歎氣。
  
      我本想安慰巴圖一番,不過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這次遇到妖太厲害,一時間我們還沒消滅它對策,尤其被妖卵附體還有他兄弟——墩兒。
  
      巴圖也是硬漢,很從低迷中緩過神來,拉著我跟俊臉告辭,說想回去再找些有用信息。
  
      我不反對巴圖積極,只是現接近午夜時分,一想到又要連夜趕路,我心裡不由又苦歎一聲。
  
      可我們還沒來得及走,牆外就撇進來一個布包。
  
      這布包倒沒多大,而且等俊臉拿到屋裡攤開後我發現,這裡面就包著一塊石頭和一封信。
  
      石頭很一般,就是用來壓秤,重點還信上。
  
      不僅是我,巴圖和俊臉也一臉興奮激動,很明顯這信就是隱藏我們背後人物對妖卵分析結果。
  
      我們誰也沒搶先誰也沒退後,擠一起一同讀起信來。
  
      這信裡主要說了兩個內容。
  
      一是對妖卵組成進行了科學分析,分析指出,這妖卵是一種多細胞生物,而且屬於海底生物範疇,另外,巴圖用襪子撈來卵都沒有細胞核,說白了這些卵根本就是死物,不會有孵化、進化成幼體可能。
  
      我看得很迷糊,尤其無核說法讓我不解,心說這妖難道得了神經病?沒事放這麼多死卵出來,人吃了也不能給「她」孕崽子嘛。
  
      巴圖看出我心思,給我解惑道,「卵這種東西很強大,不僅能孕育生命,而且還能作為主體附屬物,對其他個體進行干擾,從而讓其他個體慢慢喪失本能,供主體驅使。」
  
      我心裡緊了一下,明白巴圖這話裡話外意思,說白了,8121部隊中真正妖就有一個,其他吃了妖卵人,其實都是妖奴隸,只是他們現還處磨合期,如果再被妖卵干擾妖化幾次,就該會徹底失去意識,淪為妖奴。
  
      我強壓下心中沉悶,又讀起了信裡第二個內容。
  
      這說是前幾天發生雁疆市郊事,有幾個少年午夜突然出現狂暴症,送往醫院救治時,醫生發現他們腦電波出現了異常,也是兩條線,雖然信裡並未對此事有何評論,但我敢肯定,這跟妖卵有關。
  
      而且再往深了想,我不得不悲觀認為,妖奴准人群正慢慢擴大。
  
      甚至這種思想引導下我整個人都有了消極想法,「老巴,不行咱們撤吧,這事好像超出了咱們捉妖能力之外了。」
  
      巴圖沉思老半天,後搖搖頭回我,「建軍,沒那麼悲觀,你想想魔鯨事。」
  
      我沒懂巴圖意思,念叨幾句魔鯨後反問道,「我知道這妖以前寄生魔鯨腦中,尤其我對魔鯨指揮群鯊作戰場面還很有印象,但這對我們這次滅妖有幫助嗎?「
  
      巴圖嘿嘿笑了,「幫助可大了,你想啊,那次咱們用五色蝶幼蟲把魔鯨毒死後還有鯊魚過來找咱們麻煩麼?」
  
      我搖搖頭說了句沒有,巴圖接著道,「要是我沒猜錯話,只要咱們把妖主體給殺了,那些所謂妖奴就會不攻自破,慢慢恢復為正常人。」
  
      我一點就透,一下也明白了其中關鍵,心說妖主體死了後,那些死卵還能有什麼作為?頂多能折磨受害者一陣子罷了。
  
      我們順著思路又往下說起來,不過一提到墩兒後,巴圖和俊臉默契一同沉默了。
  
      我知道他倆對墩兒還都放不下,本來憑我們現掌握線索,只要墩兒不是妖主體,那他就可以逃過一劫,甚至巴圖和俊臉也不會跟這位能換命弟兄刀兵相見,但不得不悲觀講,墩兒很有可能是整個事件魁首,而且他腦中潛藏就該是那妖王。
  
      別看巴圖他倆有迴避談論墩兒心思,但這事根本就躲不開,後我都能看出來,他倆硬是強壓下心頭不適來。
  
      巴圖冷冷說出一個辦法來,「我倆這就回部隊,監視著開水房一舉一動,只要抓住誰鍋爐中下妖卵,這人便是主妖,俊臉你則派人埋伏山區,對進出部隊人都嚴加排查,重點監視進入雁疆市郊人,爭取把主妖抓住。」
  
      當然我們也把這次妖起了個很「稱職」稱呼,叫它「裂頭殺星」。
  
      現是午夜時分,別看是睡覺點兒,但我和巴圖也沒耽誤,等我倆趕回宿舍樓時,整個樓裡都靜悄悄,說來也怪,今晚沒有軍人「暴動」,這些小兵也就沒爭先起夜搶廁所。
  
      我和巴圖手裡有原來宿舍鑰匙,為了不打擾別人休息,我倆選擇原宿舍湊合睡一宿。
  
      我倆躺床上後沒聊什麼,各自沉沉睡去,畢竟等明天小兵出去操練時,我倆將會蹲坑蹲點去監視開水房,這活兒很考驗體力,保證睡眠尤其重要。
  
      第二天一早巴圖就出了門,而且也不知道從哪裡要來甚至是偷來,他弄到一截網布和兩把小鏡子。
  
      他又找到一根鐵絲,纏纏繞繞把網布做成一個小型撈網,接著帶我直奔開水間走去。
  
      巴圖讓我門口守著,他自己就很不客氣用撈網把鍋爐水箱中妖卵全部撈出來,再一股腦把它們全都甩到窗外曬太陽去。
  
      隨後我倆又躲進了開水間對面廁所中。
  
      其實我也想過,我倆能不能找到比廁所蹲點文雅一點辦法,可開水間設計很操蛋,處整個樓中心位置上,我打量周圍環境好多遍,終不得不接受蹲坑現實。
  
      我倆就這麼一人一個坑蹲著,而且部隊廁所比公廁多個好處,每個坑位都被弄成獨立小間,我倆各自把門從裡面一劃,外面人不留意下根本不會注意到我倆,尤其慶幸是,這個樓就是專給男兵住宿,廁所清一色全是男廁,走廊與廁所間就拿半截布簾子擋著,根本就沒外門。
  
      這時我也明白巴圖拿來鏡子妙用,如果走廊中傳出腳步聲,我倆就把小鏡子順出去,藉著鏡子折射看清楚來人。
  
      第一天我和巴圖算是苦熬中度過去,士兵練操結束前,開水間壓根就沒人來過。
  
      但我倆也沒放棄,打算「守株待兔」繼續等待下去。
  
      我壓根就不擔心裂頭殺星不會來,晚間那些小兵喝水時個個都抱怨著,說昨天水喝著臭今天喝水澀,我相信這話要傳到裂頭殺星耳朵裡,它一定忍不住去開水間查看一番。
  
      其實對於喝水臭問題我能理解,畢竟巴圖襪子鍋爐裡涮了半天,不臭才怪,而至於水澀說法嘛,我琢磨了半天只能得出這麼一個結論,那妖卵別看本身無毒又耐高溫,但它一定分泌了某種物質,讓水質發生了微妙變化。
  
      第二天我和巴圖老早就蹲起了坑,還沒等我倆蹲上多長時間,走廊裡就傳來陣陣腳步聲。
  
      巴圖輕微敲著廁所間木板牆給我提個醒,那意思可能是殺星來了,我心裡不由得激動起來,也輕敲牆面幾聲給他回信。
  
      沒多久,腳步經過了廁所,我偷偷把小鏡子順出去。
  
      這時我心裡即糾結又渴望,我糾結來人別是墩兒,但同時我也渴望見到殺星真面目。
  
      等來人經過廁所時,我出乎意料徹底愣住了。
  
      這人不是墩兒,但也是個胖子,就是前幾天食堂跟我們打招呼那個矮胖。
  
      巴圖說過這矮胖子當時撒謊,非說認識我倆,但其實我倆壓根就沒見過他,現想著,我全明白了,心說怪不得他認識我倆,如果從裂頭殺星角度講,我倆可不跟他熟不能再熟麼。
  
      或許是我想事想愣了神,或許是妖附體影響下讓矮胖直覺變得敏感,反正他突然扭頭向廁所裡看來。
  
      我有點做賊心虛感覺,趕緊把鏡子撤了回來。
  
      不過我這動作壓根不起什麼作用,矮胖一步步走進了廁所。
  
      我和巴圖都不吭聲,想用這種沉默方式逼他走,但他不僅沒走,反而還停我門前。
  
      我望著門底下被擋發暗光線,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尤其矮胖過分,干站了一會後索性還拽起了門把手。
  
      我知道他想打開廁所門看我樣子,但問題是我不想這麼早暴漏自己,我上來脾氣從裡面也拉起了把手。
  
      我倆一個裡一個外拉扯上了,甚至到後整個廁所門都被我倆拉光當光當響。
  
      也怪我當時腦子笨了,沒想到自己是個正蹲坑人,如果換做別人正大解,有人外面這麼不客氣拉門他早就吼上了。
  
      巴圖及時替我解了圍,而且他還特意壓著嗓子,拿出一副略帶怒意兼有些沙啞嗓音吼道,「誰他媽搞什麼,沒看到我拉屎麼?」
  
      矮胖猶豫停下拉扯,過了半天後,他哼一聲不滿離來了。
  
      我暗暗抹了一把汗,不過隨後又納悶起來,聽腳步聲矮胖是奔著遠處離開了,我心說他怎麼不去開水間看看呢?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