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審訊
巴圖拉了我一下,還使了個眼色,那意思你振作點,一會好好配合。
我點點頭。
小四爺醒來後短暫發了一陣子瘋,其實他這舉動我挺理解,心說換做是自己,自己也得是這架勢,畢竟睜眼睜不開,混身還被綁著。
小四爺慢慢冷靜後,喊話道,「你們是誰,對我做什麼。」
巴圖嘿嘿笑了,尖尖個嗓子回答,「四爺,別問我們是誰,我們今天找你有點事要說。」
小四爺使勁掙扎著吼道,「說什麼?」
巴圖一直笑,接著一轉話題,說起綁匪套話來,「四爺,我們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不過放心,我們不為劫財。」
他說到這衝著我使個眼色,那意思讓我往下順話。
我看著小四爺這可憐樣,心裡正不忍,一看巴圖催促我,我想也沒想就接話道,「對,我們不為劫財,只為劫色。」
可這話說完後,一下冷場了,不僅小四爺愣住了,巴圖也突然間失了神。
我腦門落汗,心說要糟,本來我倆就想弄到藥丸,可被我這麼一亂說,這次「綁架」性質全變了。
巴圖還無奈一聳肩,又做出一個請姿勢來,那意思建軍你有這想法我不攔著。
我急中生智,急忙接話找回場子,「四爺,如果不讓我們劫色那也簡單,把通天之眼藥丸交出來。」
小四爺老半天沒說話,嘴裡支支吾吾。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知道局勢還不算壞。
可沒想到小四爺接下來說了一句狠話,把我氣直咳嗽,「這位兄弟,你劫色吧,藥丸沒有。」
我恨牙直癢癢,心說小四爺這混蛋腦子倒也不笨,品出來我剛才說漏了嘴。
我決定給他點苦頭吃,正要走上前揍他幾拳,巴圖攔住了我,還擺手讓我退後。
之後巴圖走到錄音機前,輕輕摁下了播放鍵。
吱吱鋸木頭聲再次響起,別看我聽了第二遍,但仍被這尖銳聲弄得心裡煩躁,而且也說巴圖把錄音機音量弄得大小正合適,並沒讓這段錄音失真。
小四爺眼睛被蒙著,光拿耳朵聽當然不知道這只是錄音,嚇得他臉色發變,尖聲吼道,「你們別亂來。」
巴圖嘿嘿笑著,其實我打心裡也明白,巴圖這是想嚇唬小四爺,但令我納悶是,小四爺已經害怕了,既然已經收到效果,老巴怎麼還不把錄音機關掉呢。
尤其到後來,巴圖還臉現一絲警惕,就好像等著錄音機播放什麼暗號。
場面顯得有些詭異,小四爺這受害者自行坐凳子上罵著,我倆這當綁匪卻都守錄音機旁聽錄音。
終於,錄音機裡傳來啪啪幾聲拍掌聲,巴圖回過神,及時摁下了暫停鍵。
我看心裡直迷糊,甚至都被巴圖今天設局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巴圖走回小四爺身邊,輕輕拍打著他臉問怕不怕。
小四爺使勁扭著身子,別看他是個廚子,可沒想到倔脾氣還挺大,甚至對著自己面前呸了一口,說道,「來啊,要劫財劫色什麼隨便。」
我不知道巴圖怎麼想,但我低頭看著自己褲子上那一塊濃痰,打心裡動了怒,我心說憑什麼,剛才抽你小嘴巴是巴圖,又不是我,你撒氣也不能這麼個撒法吧。
巴圖看我又要動怒,急忙又對我連打手勢,那意思讓我忍耐下別出手。
我聽從巴圖命令往旁邊走了幾步,但仍不忘特意指著自己褲子上濃痰,給他提醒,我這可被小四爺欺負了,還沒還手,你看著辦吧。
巴圖點頭讓我放心,接著飛起一腳把小四爺連人帶椅子全都踢倒。
我記得巴圖以前跟我說過溺水審訊辦法,這次我有幸見到了。
巴圖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塊手帕,這手帕跟他剛才放迷藥手帕很像,估計都從一個地方買,他把手帕遮小四爺臉上,接著又找瓶水,對著手帕一點點澆上去。
我發現別看這種審訊法看似無奇,但真有效果,而且見效還挺。
小四爺使勁蹬著腿,嘴裡時不時大喘著氣,就好像他真溺水一般。
巴圖則顯得很悠閒,還一屁股坐小四爺旁邊唱起歌來,只是別看他面上悠閒,但動作上卻很謹慎,手中那瓶水對他來說就貴如油似,灑很慢甚至還分好幾個批次。
這瓶水用到一半時候小四爺就開始求饒了,但巴圖沒同意,一直把一整瓶都弄完。
小四爺求饒時候,我發現巴圖樂了一下還特意瞅我一眼,我明白他意思,說白了剩下那半瓶水是特意給我出氣灑。
巴圖把手帕揭開,問道「藥丸呢。」
小四爺拿出一副就好像海裡泡了好幾天落難者架勢,一點也不猶豫回答道,「我身上。」
我聽愣了,甚至忍不住回了一句不可能。
我心說自己可是特意搜過他身子,連頭髮鞋子都沒放過,別說藥丸了,連個藥渣子都沒發現。
巴圖緩過勁來,嘿嘿笑了,指著小四爺褲襠又扭頭對我說,「二弟,你剛才不是說劫色麼,這次不用你用做,我去劫個色。」
伴隨著小四爺嚇得一聲慘叫,巴圖一手爪把他褲襠撕稀爛。
我望著他褲襠裡用塑料袋包好五個藥丸,心裡直無奈苦笑,甚至我也隱隱有些懂了,心說怪不得小四爺一聽劫色反應那麼大,原來自己隨口這麼一說還真猜到了藥丸藏身之處。
而話說回來,相比之下我還有些慚愧,自己和老巴同是大老爺們,但我搜身時卻忽略了這種關鍵地方。
我們藥丸倒手後也沒必要再審訊小四爺,我問巴圖怎麼處理他。
巴圖附我耳邊悄聲道,「建軍,你一會準備配合著笑一聲就行,以後小四爺就算找麻煩也想不到咱倆。」
我不明白他讓我笑是什麼意思,但也沒多問,反倒退到一旁站好。
巴圖蹲下身一把扣住小四爺脖子,嚇唬道,「四爺,今天事你就當做了個噩夢吧,而且別想著事後調查我們,你睡會,明早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說完,他對小四爺脖頸到了一拳,小四爺哼都沒哼就昏地上、
我本以為這事算過去了,可巴圖卻又奔回到錄音機旁,甚至那自言自語起來,「老大,藥丸到手了,這次咱們又能賺不少錢花了。」
本來我不懂巴圖意思,可當他摁下播放鍵錄音機裡傳來胖爺們得意笑聲時,我一下領悟了,心說老巴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等,合著他要來一出栽贓陷害,讓胖爺們給我們背鍋。
我想起巴圖囑咐我話,急忙配合著笑起來,而我細看之下也發現,小四爺看似被巴圖弄暈了,其實還沒暈徹底,或者說巴圖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這一拳打得既讓小四爺以為我們偷襲得手,又讓他昏迷之前自認聽到了一句不該被他聽到話。
小四爺嘴角微微翹起,掛著淡淡冷笑終於昏睡過去,我和巴圖也不再停留,速收拾一下現場,又給小四爺鬆綁後就急忙翻牆出了廢棄工廠。
這次我倆沒再浪費時間找地方,隨意找了一家旅店鑽了進去。
等我把房門關嚴反鎖後,巴圖把這五枚藥丸倒了床上。
面上看,這藥丸跟胖爺們賣給我們沒什麼區別,也都是外面裹了一層蠟。
我取了一杯水,把藥丸放進去,並拿鑷子輕輕擠壓起藥丸來。
或許我技術不如巴圖,也或者是藥丸外表蠟太滑了,反正我用鑷子擠了老半天,總關鍵時刻把藥丸擠丟。
巴圖等著急,替下我說道,「建軍,咱們先研究下藥丸裡貓膩,一會弄完了你再玩擠『玻璃球』吧。」
我瞪了巴圖一眼,但不得不佩服是,巴圖技術真好,一鑷子下去就把藥丸壓扁,甚至很明顯,這藥丸還嗤一下噴出一股黑水來。
我心裡一緊,知道這藥丸裡有貨。
巴圖把癟藥丸殼夾出來往地上一撇,又捧著水杯衝著燈看起來。
這杯水已經變了色,顏色稍微有些深,甚至細看之下,水中還飄著一些絮狀物。
我好奇指著絮狀物問巴圖,「老巴,你說這絮狀物會不會是某些蟲子?」
其實也不怪我問,這絮狀物一下讓我想起了裂頭殺星,那個讓我倆一度陷入絕境甚至還逼死墩兒深海來客。
巴圖很肯定搖頭否定了我,「建軍,依我看這東西應該是某種動物某些器官分泌物。」
我想歪了,做了個很噁心表情出來,可巴圖卻還趁著這話往下問,「你猜猜這是哪個器官分泌出來?」
我搖搖頭,口不對心說句猜不出來。
巴圖嘿嘿笑了,他看出我心裡那點九九,強調道,「建軍,你多想了,依我看,這東西來自於眼睛。」
我詫異啊了一聲,可巴圖卻加肯定再次強調,「我沒猜錯話,這是烏鴉眼睛分泌出來。」